BROTHER

　　今天和哥哥吵架了。

　　或者算不上吵架，只是我心情单方面的郁闷罢了。

　　起因很简单：哥哥说，要给我找新工作，让我做简历。我做了，他说不够严肃，让我别耍贫。我无辜的说我很严肃，只是因为他是我哥所以我说话才没形象。然后他说或许是我的简历让他觉得不够严肃所以他说话才严肃。

　　很混乱，但是意外的，我都懂。

　　心理抗拒的同时拖了两天才和哥哥说话。于是又爆发了一场关于“严肃”的话题的争论。

　　哥哥真的长大了，说话间尽是领导的口吻，要我与时俱进，要我想想如果是HR看到这篇东西会怎么想……诸如此类的。谈话间尽是高高在上的口吻，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精神。

　　于是我想起了若干年前，哥哥才从山西到上海的情形，想起那个时候两小无猜追打吵闹，想起那个时候针锋相对互不退让……于是我哭了。

　　我对哥哥说：我知道你和我说话很累，我知道我们之间差的不只是一个代沟。我知道那段你是炸药包我是导火线的时间已经过去。我知道和我比起来你和姐姐更有共同话题，我知道我幼稚我青涩我没出息我没长进。

　　我对哥哥说：如果公式化的言论才能让我们互不伤害，那么不做兄妹好不好？我了解的，天下感情不好的兄妹多的去了，不差我们这一对。

　　一边写的时候，我哭了。

　　哭得很惨很惨，在办公室里头也曾经哭过，但都偷偷的没让人知道，这次却弄得天下皆知……很尴尬，但是很伤心。

　　第一次知道伤人的话原来伤自己更重。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哥哥的时候是我小五的暑假，爸爸说，这个是你二堂哥。

　　我曾经的记忆，只有我那美丽温柔其实性格激烈的姐姐，还有愿在南京的大堂哥。对于那个躲在阳台上，唇红齿白的二哥，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者有印象，他曾经来过一次我家——那个时候我还住在原来一室户的家中，对于曾经闯入我家的陌生少年，自然是还记得。

　　大哥不在。

　　我和姐姐两个，坐在床沿，对坐无语。

　　我惶然，对那个陌生的哥哥。

　　他抽搐了一会儿，拿着个空饮料瓶子，过来笑嘻嘻的说：“美女，让我采访一下么！”

　　自然，美女说得是我姐姐。

　　我姐姐不给面子的别过头去，斥了句：“无聊。”然后对我说，我们来看焰火吧！

　　对了，那个时候是十一国庆，自然是有焰火的。

　　那个“毛头”哥哥前后盘旋着逗姐姐，我在一旁看得都要笑了，但是姐姐就是不理他——自然是这样的，他才大姐姐3个月啊，莫名上头就多了个哥哥，姐姐不情愿的。

　　而对我来说，那并无差别。

　　终于，哥哥垂下了手——他哭了。

　　我和姐姐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傻傻得看着眼前的少年哭着说一路从山西过来有多辛苦，知道自己有兄弟姐妹有多开心，没想到现在这样那样……

　　具体的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当时心里一阵发酸。

　　这个当着我面哭的哥哥，自此成了我心中最亲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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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变成长篇了……那么继续说。

　　我还记得，那天是妹妹生日。

　　那个时候妹妹的父母还没离婚，自是家中最得宠的宝贝。她不了解多个哥哥的定义，只是缠着我笑——我是她最粘的人，现在当然已经不是了。

　　我记得那天我知道我多了个哥哥，这个哥哥好会说笑话，自己编的笑话让我们半宿都睡不着觉。我们兄妹4个，睡在客厅里头，偷偷的把香槟当汽水喝了大半——那是我喝过最好喝得香槟。

　　我还记得，之后有天家里亲戚聚餐，竟然就在我家楼下的餐厅，全家人去吃。我和哥哥偷偷溜到家里看录影带，吵架的时候哥哥一怒之下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差点被勒死，真的。

　　但是我一点也不生气，尽管从此之后哥哥没再对我粗暴过。

　　有很多很多的记忆碎片，连成我认识的得那个哥哥。

　　我对那个哥哥说：我们不要做兄妹吧……

　　我哭得稀里哗啦。

　　那个哥哥，曾经哭着说学校里的同学排挤他。

　　那个哥哥，曾经哭着说不要打针吊水。

　　那个哥哥，曾经挤眉弄眼说笑话。

　　那个哥哥，曾经趾高气昂地说我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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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对我说：我看了邮件，可能是我说话有问题，抱歉。

　　哥哥对我说：我以后会注意的，下周找个时间出来吃饭吧。

　　我再度哭的稀里哗啦。

　　我哭着说：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不是不要做你妹妹。

　　哥哥说他明白

　　我知道他不明白。

　　因为哭的……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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