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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一生自在如风
也许,没有你的世界,
我叫贺引风。
自在如风的风。
“你就是贺引风?”
老唐找到我的时候,我心下一惊。
警校,大三。
六月,太阳晒的我满脸是汗,而此时此刻,我刚从学校后门瓜地里偷了俩西瓜,正抱着从栅栏门“偷渡”进来。这下好了,西瓜和我卡在门上,进不来出不去,卡得结结实实。
“老唐…阿不是!唐老师!您拉我一下呀!”
躲在不远处的李凭川和唐潮听见我这么说,两眼一黑,一拍脑门,洋装“原地去世”般,不敢再看老唐漆黑一片的面色,也不敢想我接下来什么后果。
“听说你前两天在校外斗殴?”
老唐一副“关我啥事儿”的样子,看着我和我头顶骄阳,他不疾不徐,似笑非笑,这个眼神我实在侦查不出他的心思。
“没有的事儿!谁造谣!造谣得负法律责任!”我嚷嚷着,又尝试咕涌了一下…
卡得更紧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我钻出来的那道。
刚才想把这俩西瓜据为己有,趁着李凭川和唐潮不注意就想溜,结果挤错道了……
Fuck!
“行了,别试了,我联系了后勤部,人一会儿就来。”老唐说着,双收抱在胸前。
我眼前更黑:“真的不用打119和120吗?我快窒息了…后勤来能干啥啊?”
“送工具啊!”
“啊?”
“喂…唐潮!”老唐拨通了唐潮电话,唐潮手机铃声若隐若现从不远处飘来。
“你带人,接应一下后勤部,然后来操场后门救人…对…对!30s!跑步前进!”
31s……
我眼瞅着李凭川和唐潮再不远处扩胸伸腿活动脚腕,然后绕远跑了一圈,假装气喘吁吁从宿舍楼的方向冲了过来。
“迟到了!”
老唐以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我们仨,嘴角一侧向上。
是…偷西瓜这事儿我是主谋,可这俩从犯也没少出谋划策。
他俩举着扳手和钳子这些不衬手的“兵器”在太阳地里忙活了一个来小时…
送家伙事儿来的叫沈星河,看着文文弱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样的境况下,他只能干看着,真不明白他以后能干啥。
好在校外有一位路过的热心市民,一起将我解救了出来。
“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多大年纪,家住哪儿啊?”我问。
“警察问话,都一个风格吗?”热心市民笑问。
我这才意识到,还没出警校就带了职业病。可偷西瓜毕竟不是好事儿,想着还没毕业,我就说道:“我…不是警察…”
“我姓任,任尘,叫我任哥就行。”
名字耳熟,可记忆里大片的空白令我无迹可寻。
“好的,哥!”我顺口说到。
忙活了半天,太阳更毒了,任尘后背的T恤上被汗水浸湿,他看了眼天色,远处一片乌云。然后,他挥手走远了。
送走热心市民任哥,老唐脸掉着,能把操场砸个坑。
想着我们仨估计要被罚,我给李凭川和唐潮拼命使眼色,让他俩装晕。
就在李凭川顺势要倒时,老唐放了狠话,命他俩顶着西瓜跑圈,只单单喊我去他办公室。
“我爱西瓜…我爱西瓜…”
被太阳烤得暴热的操场上,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头顶西瓜翻着白眼,反反复复喊着这四个字绕圈。
不远处午休的警犬被吵醒,一阵狂吠,警犬技术科的大美女江颜没好气,指着操场上的李凭川:“你!小点声!”
“对不起啊美女…我爱西瓜…下次请你喝奶茶…我爱西瓜…给你赔罪…我爱西瓜…”
噗…李凭川这个二货…
“你别紧张,西瓜的事儿我暂不追究你,斗殴的事儿…”
老唐话锋一转:“那天,我们在那边执行任务,而你的出现,正为这件事带来了转机,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加入这次行动…”
我心中一颤!
还以为老唐要找我新账旧账一起算,没想到不是啊……
“加入就意味着出生入死,今后只能行走在黑暗中,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一个答复。”
“想好了,我愿意。”
老唐虽然严厉,可他的人品我绝对信得过。所以想也没想,我就答应了。跟他干活,我安心。
当警察嘛,无论做什么都行,自从踏入警校那一刻,我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人,为什么不怕死?】
大概是,总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和事吧。
好在那天下了场暴雨,解救了口干舌燥的李凭川和唐潮。
和老唐结束了对话,我找到他俩,这俩人非常不给面子的一人一个西瓜,坐我面前炫了个干净,一块也没留。
但我早已经无心啃西瓜了,老唐的任务重之又重,看着脚边砸下来的雨滴,我有些焦虑,偷偷点了根烟。
老唐说,他一直在协助调查毒枭“牧星人”。也是那天起,我继承了不知道谁留下的代号—“无脚鸟”。
他们还给这次任务起了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暴风行动”,跟拍电视剧似的。
太阳落山了,我就这样无声无息被黑暗裹挟,消失在了光亮里。
出发之前,老唐叮嘱我注意安全,他对我说:“即便行走在黑暗里,也该牢记使命。”
【这世上,最令我们震撼的,是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
但我其实一直不太喜欢康德,他所说的是非善恶有些太绝对了。
雨停了。
夏天的暴风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可惜,乌云还没有散,天上一颗星也没有。
【永远仰望苍穹,永远心怀热忱。】
打入敌人内部这件事很困难,外加我是一个生面孔,就算是无意中“救”了一个毒枭,但我离见到“牧星人”也还早得很。
他们大多行动都不带我,就算带我也就是一两个小行动,甚至我有种感觉,“牧星人”在刻意避开我。
难不成…“牧星人”认识我?
我立刻和老唐取得了联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唐担心我有危险,让我立刻撤离。可我还是希望能帮他们多挖掘一些有用信息。
“凭川和唐潮他们听说你休学,也很担心。”老唐说。
“放心吧,我命大,阎王爷不敢收~”我故作轻松。
这天,“牧星人”他们再次行动,我和老唐商量好,透漏给毒枭一些“暴风行动”的计划。
那是一个新型启明加工厂,在我的秘密线报下,他们大部队刚搬走,警察就冲了进去,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
可自从那天后好几天里,我都联系不到老唐。
失去上线的“无脚鸟”恨不得改名“无头苍蝇”。一边担心老唐的安全,一边担心自己的未来。
空档,我回了一趟画廊。
窝在沙发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看着窗外从白昼到夕阳西下,时间一点点流逝中,我第一次彻彻底底明白老唐所谓的“黑暗”是什么。
是我的身份就此无人知晓,是唯一一根牵引命运的细绳断了,是我不得不永远委身黑暗,甚至被黑暗吞噬,无法抽身。
焦虑…异常焦虑。
Luna画廊烟雾缭绕,我看不清道路经纬,看不清过去和未来。
正是晚饭时,隔壁飘来了可乐鸡翅的味道,腹中很不争气地啸叫,痉挛下有些胃痛。
门口的水果摊有卖西瓜,我从水果摊买了个最大的,找遍了画室,没有一双干净的筷子,索性找了根勺叼在嘴里,厚着脸去新搬来隔壁的邻居家蹭饭。
“卧槽…”
想过对方是个贤惠的姐姐,没想过他竟然是个帅哥!
也太帅了…
夕阳正透过窗,在他肩头落下一截琥珀金。
“你好,那个……能…能来蹭饭吗?我叫贺引风,就住隔壁,家里断粮好几天了。”
“啊?”对方也是一愣,挠着头还是放我进了门。
我看到他手机开着,屏幕停在霍格沃滋。
“你也玩儿这个?你在哪个院?”我问。
“赫奇帕奇。”他说,然后又问我:“你呢?”
我拎起一块鸡翅塞进嘴:“斯莱特林~嘿嘿~”
他嘴角抽动,递了张纸给我:“你倒真不客气啊?……脸上!”
我这才意识到酱汁挂了脸,略尴尬,接过纸巾擦了擦:“西瓜就当回礼了哈~”
有点奇怪啊,我俩像认识很久了。
聊了很多奇怪的梦,他说梦见许多年前,要娶一红衣女子,那嫁衣红得骇人,像是鲜血一般…
我笑着调侃他春梦了无痕。
谁知他话锋直指我:“那女子与你有些像。”
“ ?”
我啃完的鸡骨头堆成了小山,听了这话,脸刷地红到了耳朵根,忙四下寻找能转移话题的物件。
好在!我看到了那个圆滚滚的西瓜!
我说我要借厨房一用,杀了这个碍眼的大西瓜解解恨,他笑说西瓜无罪。
我抱着西瓜来到厨房,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天黑了,不知不觉中,我们聊了那么久啊!
看着我慌里慌张举着刀,不知怎么砍时,他赶紧挽着袖子走进了厨房,接下我手中的利器。
“贺、引、风!”
他念叨着我的名字,像端详一道错题。
“你是要杀人还是杀西瓜啊!”
窗外,一轮满月又大又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忽然想起苏东坡的那阙《水调歌头》。
更离奇得是,他竟然也脱口:“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今晚的月亮圆的不像话,西瓜也齁甜!一口下去感觉得有四个加号…
临走前,我看到我找了好久的那幅画,那幅短发女生在海边的画。
“你从哪儿弄来的?”我问到。
“不知道,记忆中它一直在。”他说。
我不再追问,唯独画上那个“无脚鸟”的标识,令我不自主伸出手触碰。
那一瞬间,就像是与什么人,跨越不同时空的交汇。
【你相信,人真的有转世轮回吗…以后的每一世,我都叫……】
【天亮了,我也该睡了,晚安…引……】
脑子里许多声音飞过,乱七八糟的。
吃饱喝足,心里烦乱,我准备打道回府。
一脚踏出门时,听见身后他说:“我叫周然,以后…欢迎常来蹭饭。”
周然…
对啊…是谁和我说过:“以后的每一世,我都叫周然。”
我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不可预知的命运,说不准哪天就真的死了。
之前我不怕死,可一想到死后再也见不到周然,我突然开始贪生。
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事儿吗?
我摇了摇头,踏着月光回了画廊。
也许真的在许多年前就认识你吧…
你说的红衣女子,难不成真的是我?
月色入户,一片寂静。
画廊烟味已经散尽了,我一边洗着烟灰缸,又想起老唐,我又开始焦虑。
敲门声响起,我起身。
是周然,他指了指手里的画,要送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梦里,你不叫贺引风。”他没来由的一句。
我有些好奇:“那我叫什么?”
他脱口而出:“贺清风,贺引生,贺冬青…”
我笑说:“可我怎么记得,你一直叫周然?”
他笑着和我挥手,我们互道了一声“晚安”,可我毫无睡意。
第二天,我回了毒窝,继续做一些有的没的事。
好在这天,老唐终于给我来了消息。
如果卧底生涯是一条黑暗的长河,唯一的对接人就像是河中的木片,总会给我一丝希望。
他说,是上次是行动中,工厂发生了爆炸,他受了伤。
我听着他平淡地讲述那些惊险的经历,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算算年纪,老唐明年就该退休了,我心里更是一揪。
“完成这次任务,我就彻底歇了~”老唐说道。
“呸…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吉利啊!”我道。
天冷了,我总觉得今年比往年冷很多。
偶尔路过警校,我听到下课铃声,还有操场里传来不知道谁被罚跑圈的声音,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舍不得挪脚步,却不敢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李凭川追到江颜了没,不知道唐潮还有沈星河如何…
原来天天想着逃课,现在却无比想念这里,哪怕是还上之前欠下的十圈西瓜跑。
画廊许久没回了,正月初五这天,我抽空过来打扫卫生,一低头看到门缝里夹着一张便利贴,好看的字迹写着简单的几句话:
“贺引风:
最近好吗?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看到这张字条,说好来蹭饭,半年未见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祝你新年快乐!
周然”
我收好了便利贴,夹在画框上。
好吧,等“暴风行动”彻底收网,我一定来。
我在心里说道,瞥了一眼隔壁。
周然,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
各行各业到了年底,都到了冲KPI的时间。这群毒枭也一样。听说“牧星人”接了个大生意,我也来了一百二十分精神头。
“唐老师,我觉得快收网了。”我说道。
他笑说:“希望如此。”
这半年,我在毒窝越来越有名。
道上传闻,人狠心辣的贺姐,干脆利落,说一不二。
“牧星人”终于对我来了兴趣,让人蒙着我的眼睛,捆着双手,七弯八拐来到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库房。
“你叫贺…什么来着?”
我睁眼一瞧,是我被卡警校栅栏,来帮忙的热心市民任尘。
“任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原来他就是我要抓捕的“牧星人”!
他瞥了一眼角落的摄像头,在给我使眼色。
难不成…他也是个卧底?
“捣毁工厂那次,该不会是你自导自演的吧?”他故意提高了音量,问到。
“你的意思是,我在替警察卖命?我图什么?图钱?还是图前途?呸…他们什么都给不了我。”我说道。
“哦?”
黑暗中,一个身影走了出来,还带着一个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我的大脑一瞬间宕机了!
“老唐!”
是老唐!
“这是我们新抓的警察,来杀了他…”说着,这人递给我一把枪。
面前的老唐很冷静,可我的手有些颤抖。
瞬息,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周然的笑容。
我不想死,更不想杀唐老师。
任哥皱着眉头,语速很慢:“我有的是时间~”
我看到任哥悄悄打开了手机。
紧接着,他一字一句讲述对我和老唐身份的推断,还有我来毒窝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古怪”的事。
他在故意拖延,我听懂了,配合着他的话。
“行了,交易也差不多了,任尘,杀了他俩!”
“好的,父亲。”
话音落时,不早不晚,我听见警笛声,和老唐使了个眼色,外加任哥的帮忙,待唐潮和李凭川带人涌了进来。
“你…”
“我早说,我不想和你一样!”任哥说道:“可你一再逼我!”
沈星河一脸惊慌冲了过来,扶着任尘,浑身颤栗:“吓死我了…”
任哥只是轻微擦伤,我和老唐没事。
禁毒大队带着唐潮他们,在隔壁仓库抓获了正在交易的毒枭,一举缴获了50公斤毒品。
轰轰烈烈的“暴风行动”落下帷幕时,天光乍亮,迎来破晓。
正月十五,合家团圆的日子。
我回了画廊,狠狠睡了一觉。这是这半年来,我睡的唯一一个好觉。醒来时饥肠辘辘,胃里空的难受,在洗手间干呕了半天。
砸门声响起,我洗了把脸,面如菜色开了门。
“你怎么了!”周然看到我,关切问到。
“没事…可能饿的吧…”
“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他语气中略带严厉:“自己身体这么不爱惜!”
周然走进了厨房,看着冷锅冷灶连连摇头,回家煮了粥来:“明天带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我说道。
“听话…”
周然为照顾我没走,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夜深入梦,我梦见了一片灰,而后,不远处有亮光。像是在海上,又像是一片废墟。下雪了,白塔耸立,天上是盘桓的信天翁,不时发出鸣叫。
场景一转,面前是石灰厂,我和李平川他们冲了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已经死了。
我叫着周然的名字醒来,他看着我,笑说:“做噩梦了?……快点,起床去医院了。”
“再睡五分钟~求你了~”
他无奈,转身出了房间。
我没什么大碍,只有点胃溃疡。不过这次看病也属实给我折腾美了,医院我再也不想来,周然大概也是。
他每天照顾我三餐,我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回礼。
他一直不搭我这话,只偶尔一次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们认识很久了。”
“如果人真的有转世轮回,说不准真的认识呢?”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聊起了未来,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我说我毕业后想去禁毒大队,周然一个激灵:“太危险了!”
“那不然…我们还是好好经营画廊吧?”
想起在黑暗里行走的那段日子,我承认我心有余悸。好在我躲过了毒枭的“试毒”,逃过了他们让我开枪杀人的时刻。
毕业典礼上,老唐说,坏人是抓不完的,所以警察不会失业。
听到这些,历经“暴风行动”的我们面带苦笑。
我听说李凭川和江颜没有在一起,据李凭川描述,因为他俩喝奶茶喝不到一起去,一个嗜甜如命,一个控糖减肥…无语,这也行?这是什么烂理由啊!
沈星河要去基层干后勤,嗯,这是我能想到他唯一适合的工种了。
而我,由于落课太多,临毕业我拼命补也还差了3分。
周然说,我们结婚吧,结婚证能补分。
我鬼使神差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他说他记得有谁这样做过,确实可行。但我始终觉得有点草率,他笑说,“那…来日方长吧。”。
老唐呢,退休了。
可他自上次行动至今,身体一直不大好,好在唐潮准备去当个片警,每天要回家照顾老唐。
任尘依旧是城市中的“热心市民”,做好事儿不留名。
他生日那天,群里叮叮当当响了一天的“任尘,生日快乐!”
下面是其他五个人复制黏贴。
我:“这天下,终归是姓复的!”
李凭川:“复鸽各半!说好的请客呢?!”
任尘默默扶额:“我怎么总觉得这顿饭不吉利,要不不吃了吧?”
吵吵嚷嚷的声音被一声巨响打破…眼前的一切瞬息幻灭。
我是谁?
我是贺引风吗?
不对……
我叫…贺引生?
我是周然全力抓捕的“牧星人”,周然却是我想置于死地的“无脚鸟”。
周然早就不在了……是我害死的。
这是哪里?
我睁开眼,铁窗外破晓,第一束光点亮了苍穹。
我的心困在你离开的那天,幻想过一次又一次你还活着,哪怕我不曾见过你,你也不曾踏入我的世界,哪怕我们再也不相见,只要你好好活着…
可是…对不起,我那么贪心,即便是梦里。
如果没有你,但是又如果,还是要爱你。
耳鸣声中,我听见周然沙哑的嗓音,
他很累了,还在对我说:“晚安,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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