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沉溺与否，原来你还在这里

　　你不理我的第二个星期，我终于缴械投降，怀着沉甸甸的心思去找你。只是我没料到，薄情如你，竟然在我们吵架的第二个星期就有人取代了我的位置。
　　你们手牵手漫步在街上，时不时相视一笑，仿若相知多年的恋人。时光在你们面前不过一道沟壑，而在你们赏风景的路途，便不知不觉，走过了多少人艳羡的地久天长。
　　这太过醒目的幸福刺痛了我，我狼狈的逃离。我想逃去一座荒岛，那样我所有的防备都可以卸下。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哭，为我逝去的初恋，供奉痛彻心扉而又缠绵到死的眷恋。
　　你若不出现，我恐怕真的无法理解“生之苦，所求不得”这句话。你出现在我最美好、最猖狂的年纪，一耳光扇醒我，教会我生活并不是一场梦，每个人都没有醉生梦死的权利。
　　那段光景痛苦而又真实，心里因你而结的冰雪在时光的流逝中竟然也消融，慢慢住进新的人，自此以后，一切便只能极淡，极隐匿的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时维，你若凉薄，我便会更凉薄过你，偏执如我，在这个年纪，只能以如此愚蠢且自私的方法去破坏你所有的幸福。只因十年前，你的出现，就已让我的幸福支离破碎。

　　看不见
　　你怒气磅礴找到我时，我便知目的已达到，然而你朝我声嘶力竭的大吼。那一刻，我竟不知道是否该享受那短暂的愉悦。你太干净，这是我一直最讨厌你的地方。
　　林嘉雨，那个几天前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她在哪？你问我，凌厉的视线扫过来，刮得我的眼睛生疼。
　　我当然不知道，只是将那个女孩告诉了爸爸，至于她会怎么样，我从来不关心。我只想她消失，那样时维你，便会回到我的身边。
　　大概是我的倨傲刺激了你，你猛然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的后退几步，磕到桌脚。而你似乎了然什么，一字一句说，“墨家没一个好东西！”我想笑，难道你不是墨家人吗？可是我一笑，疼痛便蔓延全身，竟连眼泪也笑了出来。而这一切，自然发生在你转身离去之后。
　　那些眼泪，时维你怎么可能看得见呢？

　　背影
　　一切仿佛回归正常，你搬回了家，仍旧和我一起上下学，只是话变得更少，或是一个人疾步走在前面。我想努力追，但你和我的界限，总是越发清晰，清晰到我有预感，将要彻底失去你。
　　我故意放慢脚步，我想知道你是否会注意到我不见了，或者，你会不会回来找我？
　　你总叫我失望。我在那条小巷等了一个多小时，却始终不见你的踪影。然而找上我的是几个看上去很痞的青年。
　　不害怕是假的，即使有不知谁经过狠狠揍了他们一顿，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这难堪、绝望的烙印，却仿佛扎根在我脑海里。十七年来，我第一次，在一个叫尉迟的男孩面前，哭的声嘶力竭。惊吓之外，我想更令我痛彻心扉的是——我以为他是你。
　　然而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短暂的喜悦便被措手不及，踢回了无底洞的深渊。
　　讽刺，而又现实。
　　惹上这样一个麻烦，他只得负责送我回家却在家门口的小路上碰到了你。我想自己此刻一定很狼狈，我手里还拿着尉迟脱下来给我擦鼻涕的白衬衣。
　　而你不看我，只是和他对视，良久才说了一句话，“你爸让我来找你。”说完便扭头，也不等我，一个人自顾自回去了。
　　这几日，你留给我最多的，便是这样清冷而又生硬的背影。

　　相片
　　其实算起来，你是我的哥哥，自从十年前你妈妈嫁给我爸爸，这便成为了铁一般的事实。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厌恶墨家，厌恶我。爸爸对你那样好，即使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但他对你其实和我没有分别。
　　所以我不懂你的冷漠及厌恶，究竟因何而生，因何而长，竟已根深蒂固到已没法称呼一声爸爸了。
　　童年时期的你并不这样，即使相比同龄人文静一些，但那时的你，是很喜欢我的。
　　也正是因为你的喜欢，我才慢慢化解了对你们的偏见，以至于后来，对你全心全意的依赖。
　　变故大抵是我同你告白后开始的，你开始躲我，甚至不在和我同进同出，我只当你无法接受这层兄妹关系，我想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明白。
　　然而你当晚便对爸爸提出要搬去学校住，那样子清冷的像是再也不要和我沾上一点关系。
　　那个家，因为你的缺席，我再次感受不到温暖，铺天盖地的严寒将我包围。
　　之后每次回家，你除了必要的时候几乎不同我说话。你的冷漠那么突然，我开始后悔，那样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反倒叫你不能自处，甚至被迫离开这个家。
　　我去你房间找你，而你根本不开门，只说想休息。我心里那点愧疚瞬间便消失无踪，取代代之的是委屈，以及愤怒。所以我才会对你妈妈发火，在她试图摘下那幅挂在客厅里的相片的时候，迅速跑过去将她推开，而她则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道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桌椅倾倒的声音终于让你从房间里出来。然而看清眼前的一切，你连忙扶起她，转而对我吼道，“墨梓唯你在干什么！” 我有些害怕，将手中的相片抱紧了些，理直气壮的说，“是她要摘我妈妈的照片，我才推她的。”
　　你妈妈却说，“墨墨，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把它摘下来擦干净，擦好了我会挂回去的，你误会了。”“不，你胡说，你根本就是想取代我妈妈，你这个狐狸精，你不配！”
　　我语气尖锐，如同十年前一样，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而这一次，你没有像十年前那样走上来拉我的手，而是抢过我手中的镜框，狠狠的砸在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如同刚打完仗的战场——满目疮痍。
　　十七年来，我最珍视的妈妈的相片，就这样被你，轻易的践踏。你说：“墨家，真是个恶心的地方。”然后，便踏过满地的碎片，回到了你的房间。留下我以及你目瞪口呆的妈妈。她比我还害怕，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千句对不起无法让碎去的玻璃完好如初，一万句对不起也拼凑不了已经破裂的心脏。
　　之后的两个星期，你都不在同我说一句话，所以那次我才会遇见，你同其他女孩，那么亲密的在一起。
　　这大概便是你惩罚我侮辱你妈妈的方式。一针见血，让我五脏六腑都痛。

　　她回来了

　　尉迟开始频繁找我，他不知从何处知晓我就读于新锐，每天放学都在校门口等我。顺理成章的，我和他熟识起来。
　　他符合一切我定义为完美男友的标准——开朗，帅气，有耐心。我承认在你疏远我的这段日子里，开始对他动心，这一度让我感到很罪恶。虽然我们之间，已经冷淡的如同陌生人，但曾经信誓旦旦说只喜欢你一个人的我，却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尽管你可能根本不在乎。
　　你终于打听到了林嘉雨的下落，她被爸爸送去邻省念书，是那所她中考填报第一志愿的学校。如此，也算是我的一点补偿吧。
　　你迅速买了机票干赶了过去，如我所料般，一个星期后，你便带着她回到这里，出现在我们家。
　　爸爸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着烟，我一进门就被浓重的烟味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你们的目光便全部被我吸引。
　　“墨墨，”爸爸迅速掐了烟，起身去开了窗。我这才好受了些，脱了鞋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你哥哥他，”他欲言又止，神色紧张的看着我，害怕我会突然哭出来大闹，毕竟这种情况，已经有过好几次。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都那么漂亮。指甲饱满圆润，手指修长白皙，多么般配！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居然会站起来祝福他们，亦或是压抑的太久，心情麻木。我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挺直了腰，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回了房间。
　　就像天空突然没有了太阳，乌云便迅速掩盖一切，抽走了最后一点温暖，让人冻死在绝望的严寒里。
　　我捧着妈妈的照片哭了一整个晚上，我想她，想她温暖的手掌拍拍我的脸颊，温柔的唤我一声“墨墨”，可是我再也没有这种权利。
　　时维，十年前你s代替妈妈给我关爱，可为什么十年后，选择最惨烈的方式将我伤害。

　　掌心里的太阳
　　我答应了尉迟周末去爬山的建议，我想自己确实该出去透透气，避免沉沦在永无止境的悲伤里。路上他一直在讲笑话，我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后来居然也能开怀大笑，暂时将一切抛在脑后。
　　和他在一起，让我重新感受到那种无忧无虑，仿佛十年前我在青草地上狂奔，带着对世界的懵懂及好奇，对着天空许下无数愿望，期望永远快乐。
　　登上山顶时太阳刚好升起，火红火红的，穿透云雾，将阳光洒向大地。我用手掌托着它，仿佛它生长于我掌心一般。尉迟好奇的望着我，问我那是什么许愿的方式？
　　我摇摇头，对他说，“如果人的掌心能收藏阳光该多好，那样寒冷的时候便可以拿出来，至少暖一暖自己的心。”
　　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灼，映衬在阳光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恍然忆起，许多年前，你便是这样和我手拉手，坐在山顶，看朝阳升起，阳光点亮我们彼此眼眸里的容颜，青春美好。
　　他说的话我没听进去，只见他嘴巴一张一闭，待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沉默的看着我，眼里有种莫名的情绪。
　　我为刚才的走神向他道歉。他却放开我的手，提起背包就要下山去。我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追上他。
　　我像之前他和我讲笑话那样哄他开心，然而他却没有一点反应，仍旧阴沉着一张脸。
　　我也不再说话，默默的跟着他，想到山下再向他道歉，或者请他吃顿饭赔罪。
　　“你不问我刚才说了什么？”他突然停下来，有些自嘲的说：“你根本什么都不在乎吧，除了你那个哥哥！”
　　猝不及防的提起时维，我脑中的怒气便升腾而起，狠狠瞪了他一眼，“是，他是我哥哥，所以我在意他总比在乎你这个不相干的人多一点吧！” 我迈开脚步往山下走，不想再多停留。我知道自己的脾气，有时候说话真的很伤人。所以我以为，我和尉迟完了。
　　没想到他追上来，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便用力推开他。然而他却将我抱得更紧，在我耳边说，“墨墨，对不起。”
　　我突然不动了，我能感受够到他贴在我背后的心跳。我突然很想哭，自从妈妈过世后，从未有一人像现在这样拥抱过我。
　　他伏在我耳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墨墨，你太干净。
　　我想反驳，不，我不是。我费尽心思去破坏时维的一切，这样的我早已深陷泥淖，干净于我，简直天方夜谭。

　　生日变故
　　转眼便到了我生日，尉迟拉我去包厢，说是给我庆生。我便打电话给爸爸，告诉他今年生日不在家里过。
　　包厢里来了很多人，我不太喜欢这种环境，只觉得压抑。但作为宴会的主角，突然走掉好像很过分，毕竟他们多是尉迟请来的朋友，我不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
　　里面很闷，我觉得热便脱了外套。他在那里和朋友说笑，而我静静的坐在一边，融不进他们的圈子。
　　生日蛋糕推上来时，我才忆起这场宴会的初衷。他们不约而同的起哄，几个女生点燃了蜡烛，将我推到了蛋糕前。灯光便一下子暗下来，我的心却瑞瑞不安的狂跳起来。
　　闭上眼睛，我努力想了想今年的愿望，却发现，我最希望的却是时维能像之前一样，不要再那么冷淡。
　　我睁开眼睛准备吹蜡烛时，不知有谁突然掀起蛋糕，一整个全部砸在我脸上！ 接着便有人骂：“墨梓唯，你他妈真不要脸，尉迟是我男朋友，你还跑去勾引他！”
　　我用手摸抹干净脸上的奶油，看了眼尉迟的方向，发现他低着头，故意不去看我。周围的人都端着一副看好戏的架子。我突然明白，那条他和我说对不起，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打量着摔我蛋糕的女人，她衣着暴露，化着浓浓的烟熏妆，头发烫成大波浪，说着满口的脏话。
　　我呲笑一声，“眼光真差。”她脸色一变，接着又骂道，“你他妈喜欢你哥哥就去缠着他，当小三很好受吗，墨梓唯你给我……”
　　然而她话未说完便捂着额头尖叫起来，周围人都惊呼出声。
　　我拿着红酒瓶站在那里，手指指关机节泛青。在她提起时维时，我顿时了然什么，将瓶子狠狠砸向她的脚，又引来女人的一声尖叫。
　　我冷笑，“打伤你的医药费，我会付给你的。”然后便昂起头，从她面前从容而过，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尉迟一眼。
　　我站在冷风里瑟瑟发抖，手掌心里到底没有阳光，我的心里结了冰，好像再也不能融化了。
　　没有人帮我，我只能靠自己。小时候别人笑我没有妈妈，时维你总会冲出去狠狠揍他们一顿，然而如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是你
　　我该说什么好呢？时维，在我知道一切后，我甚至不敢见你，我怕一切是真的，我更怕你会当着我的面亲口承认。
　　林嘉雨和尉迟，不过都是你找来演戏的帮手，你们互帮互助，最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自始至终，木偶线的一端连着的是你的手，也只有你，能那么精准而又把握的将我算计。
　　然而当我质问你一切的初衷，你只是看着我的眼睛，冷淡的说了五个字，“因为讨厌你！”
　　讨厌我？我想笑。就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作为一个妹妹喜欢上作为哥哥的你，你便要如此煞费苦心的伤害我，凭什么，凭我对你的爱吗？
　　你依旧不改脸色，看我像个疯子一样揪紧你的衣衫，带着一丝怜悯的笑，说：“墨梓唯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根本不是你爸爸的女儿！”一句话炸的我五雷轰顶，我瞪大眼睛看着你，仿佛看到了不知名的怪物。
　　“在他书房看到的，你们的亲子鉴定报告，是十年前的。”你一字一句，话语清晰，如一根根毒刺扎进我的心脏。
　　我满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我的眼睛里出现他的身影，慈祥的，总是带着笑。小时候让我骑在他头上，带着我四处去玩，我生病时急得焦头烂额，夜不能寐的照顾我，往往我的病好了，他却得了重感冒。更甚至，我向他承认喜欢自己的哥哥时维，他都能宠溺的说只要我喜欢，他可以和时阿姨离婚，让我同时维在一起。
　　不可能不可能，我捂住眼睛，企图遏制那些喷礴而出的泪水。如果他不是爸爸，那他该以何种身份，代替我生命中那么重要那么重要的位置？
　　“以为自己已经很凄惨了吗？墨梓唯我告诉你，最惨的是我妈妈，她背着狐狸精的骂名过了十年，在家还要看你的脸色，这根本不公平！” 你眼中仿佛有火焰燃烧起来，向我陈述着当年的一切。

　　真相
　　当年，爸爸和时阿姨早就定过亲，打算下一年便结婚的，。然而因为某些原因，爸爸去了省城，并在那里认识了我的妈妈，交往了五个月便结了婚。而你妈妈，因为未婚先孕，家里人瞒着这桩丑事，迅速给他找了个丧偶的瘸腿男人，让她嫁了过去。六年后，那个男人死了，你妈妈便带着你去了城里，并且正好碰上当时和妈妈闹得正凶的爸爸。
　　因为对你妈妈的愧疚，爸爸在城区买了一栋房子给你们住，算作当年给她的补偿。我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和爸爸大吵了一架，说他旧情复燃，骂时阿姨是狐狸精。而爸爸则因为我不是他亲生女儿这件事，两个人大吵大闹，已再没了昔日夫妻的恩爱。
　　最后妈妈伤心欲绝的离开，她对爸爸说，“如果你因为墨墨不是你亲生的便不对她好，那我过几天就接她走。”
　　这大概是她一生最无奈，最痛苦的一句话，亦是最后一句。在离开的路上，她便以为车祸，永远离开了爸爸，离开了我。
　　之后过了将近一年，时阿姨便嫁给了爸爸，连同你一起成为了墨家的一份子。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你，原来你才是爸爸的儿子，你们三个人才是这个家最最亲密的人。而我，像是突然多余的一般。
　　你眼睛红红的，注视着我，“我妈妈有什么错，她只是个苦命的女人，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针对她？”
　　“她为了顾及你，甚至没向你爸爸承认我的身份，而你却要因为自私的喜欢，要破坏她现在仅存的慰藉吗？”
　　我突然记起，爸爸曾向我说过，为了成全我，他可以和时阿姨离婚。你精心设计的这场局，不过重演了一遍你妈妈的境遇，而故事的主角，换成了我。原来如此，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替你的母亲，守住婚姻。
　　我该感谢你把，用那么深刻的记忆教会我一个道理——人不能太自私。
　　结婚
　　高中毕业后我没有上大学，而是背上背包，开始了一段漫无目的的旅程。我走过很多地方，埃及金字塔，法国的铁塔，日本的樱花，也渐渐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忍受寂寞，享受孤独。
　　这七年里，我极少与你们联系。自从知道一切，家仿佛成为一座闭塞的坟墓，要将我活活闷死在里面。
　　直到接到你结婚的消息，我才从千里之外的马尔代夫海岛，返回到这里。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七年是真正过去了。时光将你打磨的那样好——英姿焕发，容颜俊美，已俨然一个成熟的男子。
　　你朝我走来，摸摸我的头发，说：“墨墨，你回来啦！”
　　我看向新娘的方向，她梳着漂亮的发髻，皮肤白皙，极淡的眉眼，容颜姣好。只是她笑的时候，左边脸颊有着浅浅的梨涡，同我一样。时维，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相信你结婚了。我记忆里的少年娶了别家的姑娘，而我却突然释怀，这七年的包袱，好像突然被人拿走了。
　　你看着我的眼睛，极真诚的说“墨墨，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回来吧，爸他很想你！” 当年，我将思想流放，漂泊到无人的小岛。如今我返航而归，那些想念便随着风，又重新吹回我身体。
　　你叹口气，用极肯定的语气说：“墨墨，无论如何，请记住，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我当然会，意气扬扬的少女早已长大，如今的我早已不再那么执着。

　　结局
　　看到爸爸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置信，七年未见，他丧失的除了青春，竟还有这七年的记忆。
　　时维告诉我，自从我离开，爸爸的记忆便开始衰退，到最后已完全停留在我十七岁那一年。他不停的唠唠叨叨，“潭秋你别走，我会对墨墨好的，你别走。”或者又问身边照顾他的时阿姨，“几点了？墨墨该回来了吧！”
　　潭秋是我妈妈的名字，爸爸每天这样不停的说，话语多是围绕妈妈和我。而时阿姨，她竟然没有抱怨，就这样照顾了他七年！ 那一刻我承认，她确实是个好女人，当年的我以及现在，都没有资格去指责她。
　　我走上前，靠在爸爸肩上，对他说，“爸，我回来了。”他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摸了摸我的脸颊，故意嗔怒的说：“搬去学校住也不同爸爸商量，你看你，这几个月都瘦了，肯定没有照顾好自己。”
　　我用手擦去眼角的泪花，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高兴，“爸，我今天就搬回来，以后天天陪着你。”
　　这七年的旅程，我自以为经历够多，早已成长。却原来，在爸爸面前，我永远只是那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女孩，他最宝贝的墨墨。他想不起来没关系，以后我永远是十七岁的少女，他长不大的女儿墨墨会一辈子陪着他。
　　世上最美的风景，都不及回家的那段路。我们四人，永远永远都属于墨家，这辈子都别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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