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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
“想见见小舞吗？想要再见她的话就来吧。”
偶然中收到的短信，陌生的号码，菊丸英二看盯着它发了好久的呆。不为别的，只因为看到了那个名字。
那是一段藏在青春年华中的初恋故事，是一段已经蒙尘的回忆，那么遥远，不被提起的话就会这样被忘却也说不定。
可是为什么左心房仍然刺痛，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闲院舞。
2.
“呐，英二，我喜欢你。你听到没？我说我喜欢你。”
站在面前的女孩子脸庞的红色与背景的夕阳渐渐融为一体，透出美妙光晕，渐渐模糊不清。菊丸英二那时感到一阵晕眩，怀疑自己是幻听，却被不断提醒。
呐，你到底听到没，我在对你说，我喜欢你。
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闲院喜欢，却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段恋情。第一次吃爱心便当，第一次收到手制护身符，第一次打工只为一对廉价的对戒。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从唇齿间感受到甜美诱人的柠檬薄荷味道。
第一次，第一次，好多好多，让人在以后的一段日子几近心痛的第一次。
在交往很久以后，他也曾犯傻地问过她，像个小女生一样瞪大眼睛，“嘿，小舞，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你喜欢我哪里？”
闲院拍拍坐的有些褶皱的裙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定你了。这样不行吗？”
她歪着脑袋给出的回答让他的心突地一跳。
“牙白，要彻底沦陷了！”
“哈哈哈哈！真的吗？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呢。”
明明是这么难看的校服，怎么穿在你的身上就这么好看呢。
3.
悲伤的表情各不相同，幸福的人却都拥有相同的面孔。
英二曾经认为他和小舞可以走很远很远，就像是会永远和大石一起打网球一样。他们就是命运的牵绊，是捆绑销售的牙膏和牙刷。一切都自然得像是空气和水，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小舞像告白时那样勇敢——
“英二，我们分手吧。”
这次，他依旧没什么长进的稀里糊涂答应了，然后在突然醒悟的一天跑去她家楼下问她，像个小女生一样瞪大眼睛，“为什么？小舞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
而她，似乎也没什么长进啊。笑着笑着，手里的裙摆先是攥紧，最后放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走到了这一步而已。”
在那以后的日子，他不再问为什么。打包行李一头栽进U-17的集中训练营，丢掉了最最喜欢的柠檬薄荷牙膏和橙色牙刷。
时间从来不等人，也不说话。
4.
二月二十八日下午七点半，菊丸英二走进短信提示中的居酒屋。
不再是温顺的长发，不再是动人的长裙，闲院舞的变化很大。就连面对他的表情也是。
“你——”
“Surprise！超级像你的初恋对不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哦！好在这位帅哥心肠好，不介意你只是窥探人家的相貌，快来互相认识一下吧，拯救你岌岌可危的少女心~”
在听到身边好友的唧唧喳喳的解释后，闲院舞先是目瞪口呆，而后生气地皱起了眉头，最后，像是释然一般对着菊丸英二露出苦涩的笑容，“抱歉，我的朋友这么疯，硬是拉你来。”
严肃、拘谨，菊丸对这样的闲院感到陌生，却不愿走，“不，生日的话，被邀请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对她伸出手，却没有礼物，“生日快乐。”
她愣愣地看着，最后抬起手握上去，“谢谢。”
5.
酒过三巡的女孩子真的很可怕。一个小时后，菊丸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
“小舞你真是够了，老娘都给你找来这么像的了你还是不满意！”
“……你不懂。”
“我不懂你懂？懂成你这样打一辈子光棍？！总是走不出回忆的人是不可能有幸福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
“……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忙忙碌碌做设计，你们凭什么都要我再找一个啊。”
“好生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科科。”
“我擦你够了！我就是死心眼你能怎么样啊！再像也不是他！就算是他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知道吗？！他不是菊丸英二！菊丸英二不是他！”
在闲院指着菊丸英二咆哮出这么一段话的时候，刚才还一直陪着耍酒疯的女孩子突然朗利地从座位站了起来，对他摆出一副搞定的姿势，“这姐们儿现在已经彻底被酒精征服了，我就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要杀要剐要套话你随意哈，先撤了。”
说完，就这么提起背包走除了那家店。
6.
“要杀要剐要套话吗。”
身边的闲院还在碎碎念，菊丸英二哭笑不得。
他并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只是鬼使神差地想再看看她。
圆圆的、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因为醉酒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这个时候竟有点像了，和回忆里的那个人。
“小——闲院，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回家。”他的手扶上她的肩。
她不耐烦地推开，“我也不想啊！你以为我愿意搞成那副鬼模样吗？！……可以的话我也想向你们一样追忆追面瘫的手冢，开启一下年下越前剧情，可是怎么就栽了老天爷知道啊！……我也不想就那么彻底地把青春交给那么一个人啊。可恶的英二！”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他脱口而出。
“喜欢？喜欢。喜欢啊。喜欢到底是什么？”她的眼睛亮亮的，歪着头对他露出曾经的笑容，“他们问我为什么没办法忘记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所有的一切都是流水混账，细细碎碎的，捞不起来。我可以忘记我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忘记你啊。我没有办法忘记那三年，因为在那个时候，不管我朝那个方向看，余光里满满的，都是你呀。”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7.
“英二……英二？……英二！……英二。”
回家的路上，伏在背上闲院的呼唤，菊丸一次也没有回应。
既然这么喜欢的话，为什么当初那么坚定地放手了呢？他不明白。就像不明白那场莫名闯入却又无疾而终的恋爱。
不过现在，他已经学会了不去问为什么了。
8.
“小舞，我想了这么久也想不通，然后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想了。所以你也什么都不要想了。
“嫁给我吧。
“喂喂，可别现在问我为什么啊。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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