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玄月]冬天的早晨

　　玄间到达疾风家门口的时候，外面的风雪刚好停了下来。
　　他的手伸进上忍马甲里去掏钥匙，一边用诅咒的眼神看着木叶铺满白雪的街道。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也来得猛，冰凉干燥的空气依附在周身像要把人的皮肤都吸走一层。有时候玄间会任性地觉得忍者真不是人做的的工作，大冬天的出任务不说，为了行动方便迅速连多加一件衣服都不行。
　　不过，那家伙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吧？
　　玄间推开门，门框因为许久缺乏照料呈现着干枯的暗褐色，发出吱吱的声音以示抗议。
　　房间很小。外面是厨房兼客厅，连着一间狭小的卫生间；里面的卧室房门半开，有风吹过的时候轻轻地扇动着，咔哒，咔哒。
　　这丢三落四的家伙……玄间不小地恼怒了一下。
　　月光疾风，除了身体不太好几乎是完美的特上。从不多话生事，从不迟到早退，完成任务迅捷完满，堪称忍者的典范。
　　可一去掉这个忍者的头衔，冰箱里的食物会放到过期也不知道，换季的时候从不会想到要换被子，生活里的他简直可以用BAGA来形容。
　　算一下，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疾风怕是还盖着一层被子呢。
　　玄间走进卧室一看，果然如此。
　　即使早晨的阳光已经毫无障碍地透过窗户射了近来铺上了大半个床，明亮地连空气里漂浮的微尘也看得一清二楚，可因为窗户没有关好屋子里还是一点暖意都没有。床上单薄的被子里蜷着的某只只露出半长散乱的黑发和半张脸，因为寒冷紧闭着双眼微皱着眉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玄间一边关窗户一边想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这副光景，大概还会以为有人在虐待他。
　　而事实上只有他知道，月光疾风根本就是自己在虐待自己。天底下哪里来的这种人？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这样亏待自己。如果是他早就不干忍者乖乖地待在家里让家人照顾，好悠闲自在地过完这辈子了。
　　没错，如果站在疾风的立场，任谁都会这样想的吧。
　　玄间让窗户只留下一道足以通风的细缝，再看看墙上的挂钟。六点半，尚早。
　　还是……让他再睡会吧。
　　玄间从橱柜的深处拖出一条厚厚的棉被来，利索把床上的人裹在了里面。
　　看到刘海下的眉毛稍稍舒展开了一些，他咬了咬口里的草棍，含糊地骂了一声“笨蛋”。
　　站直了身体之后又想，为了这样的笨蛋上下打点的人又算什么？
　　用拳头抵着太阳穴揉了揉，答案很快得出。
　　“真真正正的笨蛋。”
　　玄间咧了咧嘴，反而觉得爽快起来，拎起自己带来的东西走出卧室。
　　把冰箱里快要到期的食物全部换掉以后热了洗澡水，准备早饭。
　　把第二个蛋敲进锅里的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开来。
　　玄间一回头，看到大冬天里本就单薄的身体上只松松垮垮地挂着一件白色浴衣，立刻黑了脸。
　　“我说你！不会多披件衣服出来啊！”
　　“啊……玄间。”刚刚睡醒的人揉揉眼睛，眼圈越发地明显。“你……咳咳，你来了啊。”
　　你看看你房间的窗户关得那么好，被子又那么暖和，除了我来了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玄间无力地想着，指指卫生间。“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吃药。”
　　“哦。”疾风进房间拿好衣服，又站到玄间的旁边。“那个……”
　　“啊？怎么了？”
　　“药……”
　　“药怎么了？吃完了吗？”
　　“不是……咳咳……我忘记放在哪里了……”
　　玄间的手一抖，差点把蛋壳敲进锅里。
　　“你到底多久没吃过药了？！”
　　“……”斟酌着玄间的脸色，疾风小心地回答：“不久……没……几天吧。”
　　他的“没几天”应该等于几个星期吧……？会想到“可能已经吃完了”的自己还真是天真……
　　玄间顾不得手上的油腻抓了抓疾风的手，再摸摸他的额头。
　　除了体温有点冰，其他的看上去都还不错。
　　“好吧，不管怎样，先去洗澡。”
　　看着疾风听话地去了卫生间，玄间叼着的草棍欢快地左右舞动。
　　嘿，真乖。
　　疾风洗完澡出来以后，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和他的药。
　　两瓶片剂一瓶止咳药水，剂量都认真写好了贴在了瓶身上。
　　玄间却满脸的黑线。
　　“为什么你会把药放到地板夹缝里去？”
　　疾风站在桌边愣了塄。
　　“……是么？”
　　“喂喂，是你自己放的啊你一点印象都没了吗？”
　　“咳咳……地板夹缝里？”
　　“没错。地板夹缝。”
　　偏了偏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疾风的眼睛闪了闪开始摇头，然后装模做样地用手挡着嘴咳嗽。
　　玄间挤挤眼睛。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会连咳嗽声的真假都分不出来吗？真是不会撒谎的家伙。
　　他拿起那瓶药水。“你不说也没关系。根据剩下来的药量，你应该有半个月没吃药了。我记得我出任务前说过大概两周时间就会回来的……难道说……”
　　他再抬眼看看疾风，果然开始看向别处眨眼睛。
　　忽然就有点……那么点……心软吧。
　　想着这家伙除了自己还能和谁开玩笑，就生气不起来。
　　“算了……其实我才觉得奇怪放在了那种地方我怎么会找得到……”
　　轻声嘀咕了句，玄间做了个手势让疾风坐下。
　　顺利地吃完药后，疾风开始对着热牛奶皱眉头。
　　他捧着杯子看向玄间。
　　“那个……”
　　“喝牛奶有益于身体健康。”
　　“可是……”
　　“特别是热牛奶。”
　　“腥味很重……”
　　“当然，因为是鲜奶。把鼻子捏住就好了。”
　　“T_T”
　　“这样看着我也没用。要我来帮你捏吗？”
　　次话一出，玄间就满意地看到疾风用力地摇头，然后努力地喝光了那杯牛奶。
　　他再次后悔自己为什么又忘了带相机。
　　这样的早晨，断断续续却又反反复复。到底是为了什么开始居然已经想不起来了。也许是从看到疾风啃着干瘪的面包片开始的，也许是看到他吃到新鲜温热的饭菜后的满足表情才延续的。
　　他想今后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吃完早饭，疾风端坐合掌。
　　“我吃完了。”
　　玄间对他笑了一下刚开始收拾桌子，漫无边际的咳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次是真的，痛苦的声音。即使当事人竭力地压着嘴角，疼痛还是漫溢了出来疯狂地震动着玄间的耳膜。
　　他几乎要怀疑是自己在耳鸣，然而疾风双臂紧抱弯着腰的姿态令他不得不看清楚现实。
　　丢下才刚收拾起的餐具，玄间手忙脚乱地开始倒止咳药水。
　　瞧吧这就是不遵医嘱的结果。药片每天要吃两次药水觉得喉咙难受的时候就要喝。对病人来说这比忍者守则都重要的多！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谁都不会来同情你！
　　帮疾风灌下两口药，玄间的额上沁出汗来，一边不停地教训着。
　　“如果知道你会做把药藏起来这种蠢事，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来看你！”
　　咳声终于渐渐地收拢，疾风微低着头轻声地道歉。
　　“咳咳……对……对不起……”
　　“谁要你对我说对不起了？”
　　玄间无奈地摇摇头。看到疾风一脸的抱歉，装得勉为其难地开口。
　　“好吧，你要是能发出点咳声以外的声音，就原谅你。”
　　“?_?”
　　“比如说……哈哈~~~嘿嘿~~~~~这样。”
　　“……”
　　“算了……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去接任务要被三代念死。准备好出发吧。”
　　“可是我还没……”
　　“什么时候你真的那么有生气，也许我反而觉得奇怪呢。”
　　所以，现在就这样吧。
　　疾风带好了他的刀，和玄间一起出了门。
　　走出房子的瞬间，一股寒风呼啸地刮了过来，掠过了两人的脸颊。
　　疾风皱了皱鼻子，伸手去捂。
　　“啊……啊嚏！”
　　玄间大笑着揽住他的肩膀。
　　“这样也行，勉勉强强地原谅你了。”
　　冬天的早晨，银白色的木叶街道长长地刻印着两人的脚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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