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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现实、梦境(一篇完)
(涟,无CP)
位於第97号与第98号管理世界的交会处,次元裂痕的夹缝,阿斯拉次元舰航行在浑沌的空间中。
在尤如航空母舰的次元舰里,偌大充满未来感的餐厅聚集著管理局的成员。
现在是晚餐时间。
人们吃著美味的食物谈论今日的八卦,各种不同的声调自四面八方包夹而来,吵杂的躁音侵蚀人们的耳朵。
与热闹充满生气的大厅相比,位於次元舰北区的禁闭室显得一片死寂。
这里是阿斯拉专门监禁犯罪者的地方、囚犯的牢笼。
仿佛与世隔绝,一切声音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阻挡在外,过份安静的氛围令人窒息。
"答答答....."
一阵脚步声打破禁闭室的宁静,声音逐渐由小放大,显示脚步声的主人正在靠近。
他在一间牢房前停下,蹲下掀开门底部的盖子,将晚餐递了进去。
「喂,吃饭了。」他弯腰对著里面说道,里头的人只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将头埋回臂弯里。
「呿,讨厌的女人。」见对方不领情,低声咒骂几句,男人只是站起身摸摸鼻子默默离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勉强动动微微僵硬的颈子,抬头看了看置於门前的食物。靛色深邃空洞的眼瞳忽然灵动起来。
勉强驱使略微麻痹的四肢,少女爬向餐盘的位置,抓起著碗盘开始狼吞虎咽。
过长的浏海遮住苍白的脸,水蓝色及腰长发因长时间未清洗,早已被厚厚的污垢遮掩而失去光泽,红润的嘴唇也在身体的主人长时间营养失调下变得苍白。
..........少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
说到底与少女的本身有关,她性格倔强,不轻易屈服,加上尖酸刻薄的发言使得她不被这里的人待见,原本为数不多的饭菜也因为如此而被狱卒报复性的扣掉,变得一餐没一餐。
一条条肋骨的线条刻划在少女日渐瘦弱的身驱上。
不消数分钟,餐盘内过期的食物已被饥饿的少女吞食得一乾二净。
少女的名字叫做「涟」。
没有姓氏。
名字是她的全部。
除了名字之外,她一无所有。
除了那些同样在实验室一起长大的「收藏品」以外。
没错,收藏品,他们连被当成「人」的资格都没有。
生存的意义只为了"父亲大人",只为了"父亲大人"存在,为了完成"父亲大人"下达的命令,为了达成"父亲大人"的夙愿。
"父亲大人"就是一切。
那个人将作为工具的他们制造出来,教导他们.....当然是使用学习装置(他才没这个闲功夫一个一个来)洗脑他们。
他从不管他们的死活,对那个人来说,工具只是工具,达成目标是应该的,死了,只能说明那家伙是个没用的"残次品"罢了。
少了一个,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再造一个出来。
另外,毁尸灭迹也是他们所擅长的。
当然这是题外话。
一年十个月。
少女从入狱到现在为止的时间。
在这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唯一能让她得知时间流动的方式就是每日一次的晚饭时间。
由於她的晚饭总是被那些狱卒扣掉,所以只能藉著听隔壁牢房的动静判断时间。
——你说要是睡著怎麼办?
通常像他们这种从小生存在水深火热环境中的实验体,五感非常敏锐,就算睡著了(事实上也不可能真的睡著),一丁点动静也能把他们惊醒。
——睡著,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奢侈。
饭点时间一到,水蓝发少女立刻牵动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在墙壁上刻记号。
由於大部分的魔力都被身上系著的特制锁链封印,所以能动用的只有一点点,理所当然的,使用微量魔力刻划的记号非常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随著冰属性魔力的消散,水蓝色长发少女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抽搐的身子,咬牙勉强努力不发生一点声音。
豆大的汗珠表示著少女现在的身体状况。
——勉强催动封印的结果,便是遭到反噬。
这里是以魔力为主流,"念动之核"几乎是每个人都有内脏器官,监狱里设置念动核封印系统再正常不过。
只要截断魔力源,身体便无法将魔力运送至各部位,自然也无法行使魔力。
必要的时候,装置还会针对不听话的囚犯□□上的打击。
僻如少女现在的模样。
有的时候,少女希望这只是梦境,醒来的时候有人对她温柔的笑,告诉她这一切只是梦。
过去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漫长沉睡罢了,虚假的噩梦。
——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又一次粉碎少女幻想的.....
——虚伪又残忍的"现实"。
永远无法从痛苦的梦境中醒来。
永远无法从虚伪的现实中脱离。
无法得到救赎。
——就连记忆中那抹金色也一样。
——金发少年,一辈子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纵使,少女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察觉到少年会成为他人的光。
——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光。
他的光,永远只为那如瀑布般美丽黑发的少女绽放。
闭上眼,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涟自嘲一笑。
自己果然太天真吗?
居然期望有人救自己出来?
早在得知"父亲大人"的死讯时,自己便一无所有。
怎麼可能有人愿意接纳什麼都不是的自己?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但是少女已无心理会。
疑惑的是,这次的脚步声却有两个。
"哒哒哒....."
脚步声离这里只剩几步的距离。
"哒哒哒....."
声音到达门口。
声音停止了。
门缝被一层黑影覆盖。
眼睑微微睁开一条缝,少女疑惑,今天的晚饭已经送过了.....
——一定又是来嘲讽她的吧?
多出来的声音,嘛,顶多是多出一个放屁的家伙而已。
——讨厌的家伙,给我屁放完快些离开。
..........
.....
没有声音。
等待许久,对面的人没有发出声音。
也许是等得不耐烦,水蓝发少女正准备先发制人的时候。
「喂!」
对方却先开口了。
「出去了。」
一开始,少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对方又喊了一次。
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居然还真的有人愿意保释她?
「喂!你连我的样子都认不得吗?」
铁门不知道什麼时候打开,明亮的灯光从门缝透了进来。
一道黑影遮住洒在少女身上的光。
靛色微眯的眼眸在因为光源被遮住才缓缓张开,铁灰色长发占据她的视线,那死灰的肤色在这一年多的治疗之下恢复些微血色,少年灰黑色炯炯有神的双眸散发著高傲的光芒。
原來是你。
原来陪伴在她身边的一直不是光。
而是,无论发生任何事,总是将她包裹在自己怀中的。
影。
「走了。」
他如是说,伸出手,偏过头去刻意不看她,耳根子隐隐透出可疑的红晕。
「好。」
她听见自己这麼说。
三题故事之五:沉睡、现实、梦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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