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恩与意难平

　　这两天看到各种顾二和明兰、曼娘的感情争论，我又抱着疑问重读了一遍顾二对曼娘的处置。只能说顾二对曼娘确实太优容了，已经超过了一个妻子所能接受的丈夫对前妻宽容。从明兰的角度来说，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她与古代的观念有着巨大的鸿沟，然而以她一己之力又无力改变只能适应，在这种情况下严重缺乏安全感是必然的。盛老太太为何能让明兰不顾一切的想要维护，是因为盛老太太对明兰也是不顾一切的维护。在某种程度上盛老太太和顾二选择明兰是相似的，一开始他们都不是因为真心喜欢明兰而选择她，而是从种种利益出发，理智地分析判断而做出的选择。明兰本身的聪慧，自律、坚韧和识时务让她在盛家高攀上了老太太，在婚姻中高攀上了顾二。盛老太太作为盛家的最高长辈，有一定的权威和优质，但却不是绝对，她有自己必须顾虑和妥协的东西，她和王氏和盛老爷之间有一种奇怪的平衡。对明兰从一开始统一战线的互利互惠，转变为后来的全身心投入感情。在这过程中当明兰和她的利益受到冲突时，无论是对外（如贺家）还是对内（如盛老爷），她都毫不考虑的以明兰为优先。最为难得的是这些都不是她思考而来的结果，完全是发自内心地维护，这种类似天生母女的感情已经打破古代和现代差异所产生的鸿沟，给明兰的以安全感。换个说法现代的母亲对子女的要求和古代母亲对子女的要求是有巨大差异的，然而母亲对子女的爱却是不变的。正因为如此，在盛老太太的一次次维护中明兰感受到的种种自然而然的关怀，让她放松和有安全感，因为她知道曾经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必须做对才能有人爱她，现在只要有老太太在，不管她做错做对老太太都爱她。
相似的开始为何明兰会对顾二的感情会有所保留？很多同志都说顾二对明兰既然没有全心全意地付出又为何要明兰全心全意地爱他。其实顾二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最起码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不算过分。顾二喜欢明兰、尊重明兰、采纳明兰的意见、到目前为止不睡通房、妾氏，可以说他作为一个古人已经是模范中的模范了。那么对于他来说，要求一个妻子全心全意地爱他这是必然的。然而他和明兰之间不只存在着古今差异还有男女差异。首先说说古今差异，顾二所作的一切超越了古代道德规范对于男子的要求，但是明兰在现代所受的教育却让她觉得这些是身为丈夫应该做到的，因为她作为一个妻子也做到了这些。所以如果需要我任何程度的爱，就请以相同程度的爱来交换。其次是男女差异，这也是最主要的，明兰没法达到古代对女子的要求同时全身心地爱上顾二。凡是以丈夫为先，照管小妾和庶子女，打理内宅，生儿育女，交际应酬这些明兰都不难做到，特别是当这个丈夫还不讨厌的时候，对于明兰来说这些就更游刃有余。然而一旦她爱上了顾二，同样的事她就不一定能做到，或者说做好。非不能也，唯心乱矣！因为处理这些事情都需要极度的智慧，女人在爱情里却是很难维持得住理智。顾二能在爱明兰的同时处理好于曼娘、与秦白花、与工作上的各种关系，是他的能力也罢，是他爱得不够深夜也罢，总之他做到了。但是从他和明兰认识到成亲以后，无论是他的行为还是言语（他对国舅爷的看法），都让明兰觉得他是因为明兰的进退得宜、处世为人而爱她，不是因为明兰本人而爱她。前者是可以取代的，后者是唯一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没有曼娘，明兰也很难全心全意爱顾二。
顾二觉得自己很委屈——我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我的妻子还不能全心全意爱我。明兰也很委屈——我以相同的付出回报了我的丈夫，他还不满足要我付出更多的。如果没有老太太的中毒，让明兰豁出去做了些出阁的事情让顾二见识到真正的明兰，也给了他机会选择接受或放弃，那么他们的婚姻也许会是一个悲剧，终其一生两人都在叹息“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关于顾二对曼娘的处理，确实很有一些遭人诟病的地方，首先他让曼娘在他婚前怀孕，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顾二不是冷血到禽兽的前提下，他和曼娘这辈子很难彻底断关系。从前他对曼娘的关心是不是爱情已经不必讨论，因为他已经对曼娘做了超越一个丈夫所对妻子做的，这一点任何一个妻子都无法接受。重点是在他了解了曼娘为人，并已经和明兰结婚后他还让这种宽容继续，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叔叔可以忍，婶婶也不可以忍了。曼娘第一次上门他的处置是留下女儿，安抚好儿子和曼娘。第二次上门曼娘变本加厉谋害明兰他的处置还是安抚好儿子和曼娘，不同的是换了地方，以及加了威胁。其实对于这个威胁我个人是觉得太无所谓了，因为他所顾虑的儿子一直是曼娘的凭仗。康姨妈没有那么强的凭仗都干谋害老太太，试问如果曼娘将来觉得有机会博一博又怎会不再次利用这个凭仗。现在曼娘需要的是顾二的感情，将来需要可能就是顾二的利益。顾二威胁曼娘如果再进京要杀死她，但却不会把儿子怎么样，甚至看在儿子面上，连谋害明兰的曼娘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忽略了儿子在曼娘的抚养下不长成歪瓜劣枣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其实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留子去母，是很合理的做法，然后找个老实的庄子管事收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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