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J与男孩Z

　　这个女主角，我简单称她为J。

　　故事起源于十七年前的冬天，J出生在安徽一个很小的村里，那个村庄很贫穷，但却不算深僻，比较具有代表意义的旧时农村，女孩是赔钱货，男孩是掌中宝，但当时J的出生，却并不是这么容易理解的理由。

　　J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不久就跟别的男人走了，跟J的爸爸没离婚便在一起鬼混的男人。于是在J懵懵懂懂时就知道爸爸不喜欢她，小小的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直到她在奶奶的随手拉扯中长大的时候，才逐渐的了解始末。

　　原来，她在爸爸的眼里，不仅仅是一个阻挡他再寻二婚的障碍，更是一个每天明晃晃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提醒他老婆跟人跑了的标志。绿油油的如此令人憎恶，跟这个一天到晚可怜巴巴的赔钱货一样，那么让人痛恨。

　　生活在爸爸不管奶奶不爱的家庭里的J，因为家里并不缺粮的原因慢慢的活着长大，在她记事越发清晰的六岁那年，她终于发现原来一直觉得爸爸对她的感情如果说不喜欢还觉得不够，是因为他对自己，无法解除的恨。

　　那是个冬天，天很冷很冷，J帮着奶奶烧着灶锅，旧时乡下没有现在的煤气管道，只有一个泥巴攮起来的灶台，一大一小两张锅，上面四方方的烟囱穿过房顶吐烟，常常呛的小小的J咳的脸红脖子粗。奶奶就在灶台上粗着嗓子骂她没用的东西，赔钱货，咳死才省事之类的话，六岁还没有小两岁的堂弟高的J,就憋着气在灶台下面偷哭，还不敢让奶奶听见，因为那会换来一顿没死没活的暴打。她就把小小的拳头塞在嘴里，堵住想到抽噎的哭泣，默默的对着火红的灶口流泪。

　　奶奶骂完后把锅搅了搅，说等会再揭锅盖省的没吃就凉了，她连忙抹着黑乎乎满是烟灰却被眼泪冲白两条道的小脸爬出来答应着，然后看着奶奶走到后院去搬东西后才小心翼翼的找水把脸洗干净，不然又会被一顿臭骂甚至不顺心时的一顿打。

　　她原本以为不会有的，可是那一天，才是她记事以来最最痛苦的一天。

　　冬天的夜来的早，爸爸缩着脑袋进了门，然后嚷嚷着赶快端饭，J站在饭桌旁还没有桌子高，听见爸爸的话连忙去找奶奶，却被奶奶给骂了回来，说爸爸自己长手长脚自己不会装饭吗？她不敢顶嘴，只好又怏怏的跑回来，其实她也饿了，冬天为了省粮，中午都不怎么吃饭，她还在长身体，饿的时候真的难受，终于等到晚上吃饭了可显然今晚的饭大概又要吃的不舒服了。果然，看到她一个人回来的爸爸眼睛一瞪，骂骂咧咧的就是一连串的问候她妈的话，然后一脚就把她踹到锅台前说，老子白吃白喝的养了你这几年，难道连碗饭都不能给老子装？老子要你有个屁用？！不干活干吃饭的糟货！

　　见J摇晃着小身子眼泪哗哗哭的响，他又上前给了J一巴掌，直接把J扇了连转两个圈撞在墙上，还没等年幼的J撞懵回神来，就被他抓紧头发向着墙死命的磕，小丫头顿时就被撞的嚎啕大哭，小手小脚在铁钳一般的大手下只有无用的反抗，直到奶奶听到她不对劲的哭声跑过来扯开这个已经半疯的男人的时候，J才咚的声从墙上掉下来，头发上被撞的湿漉漉的血从额头淌下来，稀薄的头皮一大片的青紫，黄黄的半长头发飘了满地。男人还在骂，骂天骂地骂娘骂她，把尚且年幼的J吓的连哭声都停了，只一噎一噎的打嗝，看着爸爸红通通瞪她的眼睛，蜷缩在地上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她此时才约莫的懂，爸爸刚才是真的想杀了她的，这个男人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恨不得自己让她死。

　　奶奶劈头盖脸的也骂了几句，然后就拖着爸爸到凳子上坐下后，才过来扯起她看了看伤口，皱着眉头从屋里面找了点酒精和棉布，又用脸盆端了盆凉水过来，胡撸着给她擦掉满脸的鼻涕眼泪和血水后，才用棉布蘸着酒精给她擦伤口。

　　那样的疼啊……疼的她小小的身躯如同脱尽了衣服站在雪地里一样的颤抖，小小的心里竟然已是满腹酸楚，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爸爸这么恨她？为什么妈妈连长什么样都不给她看到就走了？为什么都生下她却对她一点都不好？为什么自己这么多余却一直不死掉？她疼的喉咙直呜呜却不敢出声，把牙齿咬的咯咯响，竟然比男人碗筷碰撞的声音还要大，于是男人砰的声拍了桌子，骂娘一句说还让不让老子吃饭了？！再哭，再哭老子直接磕死你！！

　　直到今日，J还能记得当时看不清视野满是泪水的眼睛中，那个男人狰狞的面容。

　　从那以后，每一年的冬天，J的身上都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伤，被脚踢的，被凳子砸的，被皮带抽的，等等不计其数，却都因为冬衣而掩盖了去。没有人知道这个村子里小户人家有个被虐待的女孩，在那个时候，也根本没有人想知道。

　　J七岁的时候，因为隔壁邻居有相同岁数的姑娘要去上学，于是在奶奶皱着眉头说，说不定念了书还能赚点钱的支持下，男人给她交了学费，而后来暑假后继续缴费的原因却是老师来说，每个孩子都有九年的义务教育，这是家长必须负担的，只要学生想念，家长就必须支持。

　　男人就瞪着J问她想不想念，却一副她敢说想就吃了她的表情，J站在阳光下身体被吓的打摆子，却还是抖着颤音说想。

　　其实J并不想念书。

　　她不喜欢坐在那个桌子前一坐就很久，老师说的话她也不明白，老师提的问题她根本不会答，可是她喜欢这个安全的教室，不会突然被心情不好的奶奶扯着嗓子骂，骂的不解气就再加一顿打，不会因为出现在爸爸的面前而被任何可以拎起来的东西砸趴下，不会被劈头盖脸的皮带抽的全身青紫带血，这里除了有点吵，还可以偶尔让她小小的笑一次。

　　爸爸说，如果她让别人看的她的伤，就让她滚出去再也别想进门。那时候她的心里，就只单纯的以为，如果不能进门，她只能在外面被活活的饿死。

　　就在J入学之前的冬天，那一年雪特别大，和平常一样的过程，只是今天男人难得的问了她功课怎么样，J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成绩不好，成绩单总是起起伏伏在及格线上徘徊，这当然让男人不满意，他觉得我不想让你念你非要念，结果你却花了我的钱念不好，每每拿到成绩单的那晚，都是J被毒打的固定日子。

　　男人问了一句后就起身去灶台又装了碗稀饭，回过头就看到J惶恐的放下碗，低着头不敢说话，他顿时怒火顿起，打雷一样的骂她，说你要死不活的作死呢？老子问你话哑巴了？你要是哑巴我现在就找药给你灌了！

　　男人坐下后看J一抖，一副不知所措不敢说话的样子，筷子啪的声惯在桌上，然后端起刚盛的稀饭一下子就卡在了J的脑袋上，烫的J顿时整个人暴跳起来，哭号着用手扒拉滚烫着覆盖整张脸的稀饭，奶奶一愣，也是狠骂了男人几句，然后便找来毛巾帮J擦掉，可是稀饭流质，早已经顺着脖子流进后背肩膀，不过短短就分半钟，从左半边脸到耳朵往下，肩膀后背全被烫起了指头高的水泡，一时间，原本还算清秀的J顿时面目全非，身体的疼根本让这个小姑娘承受不住，她躺在地上不停的捂，哭喊着妈妈我疼啊，奶奶我疼啊，不要打我之类的胡言乱语，奶奶见她脖子上的水泡已经被压破，连忙使劲把她压在腿上，摁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直到她感到上半身整个都麻木了后，才停了下来，奄奄一息的趴在奶奶的腿边。

　　那个年纪略大的女孩惊呼着搂住她，只听J说，你看，我脖子上当时按破水泡留的疤还在呢，我现在都不敢穿低领的衣服。我微微侧目瞄了一眼，明显与皮肤不相称的颜色令我心里一沉，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J因病在家休养了一个月，等到水泡好了后她就随着后分的班进了五年级，这时候，她遇到了这个故事的男主角。

　　现在我提到的她们谈话中的男主角，我简称他为Z。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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