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

　　（一）

　　“真不要脸，怎的总往咱们狐狸堆里钻，许是蹭些吃的。姐妹们，咱们去敢她走！”

　　我转过身，龇着牙看她们，想着将她们吓唬走，可心底还是害怕的。

　　带头的狐狸向后退了退，却被身后的狐狸往前一推，三只狐狸一齐向我扑来。张牙舞爪，似是并非要将我赶走而是将我吞入她们腹中一般。

　　我吓得闭上了眼，等待着身体撕裂的疼痛。

　　许久不觉她们扑上我的身体，我便壮了胆子真开眼，入眼的竟是一位绝色倾城的女子，我自是认得她的，她便是将我养大，自己又化作了人形的仙狐娘娘。

　　“怎么，我才离开几日，小月儿就被欺负了？”仙狐娘娘的声音永远这般好听。

　　我往她怀里一跳，道：“娘娘，小月儿是狐狸吗？”

　　仙狐娘娘一愣，她看向远方的一处山崖，伸起如月般发着光华的柔荑指向山崖之巅，道：“瞧那，小月儿，你父亲便是在那将你交给我。”

　　我顺着那玉手看去，那山崖之巅覆着雪，与青丘格格不入的雪，就如同我与同伴一般。那雪的颜色，也同我的毛色一般。

　　自小我就相信仙狐娘娘的每一句话。我对娘亲全无印象，在我眼里，仙狐娘娘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总想着有一天，我能叫仙狐娘娘一声娘亲。

　　“那小月儿的父亲，也是一身雪一样的白么？”我抬头看着仙狐娘娘。

　　她看着山崖之巅很久很久，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以至于我总是读不懂这眼神的含义。

　　也许什么含义也没有吧。我想。

　　夜深，仙狐娘娘哄我入睡，“你的父亲，堪称是所有狐狸中最美的男子，一身月白。”她道，“我要下山几日，你且护好自己，平日里我教你的你当没忘吧？”

　　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真是美丽的女子，若是我也可幻化成她那般该有多好。我听说，等我有了九尾，便可幻化成她那样倾国倾城了。

　　我瞧了瞧身后的五条尾巴，又小心翼翼地收起。

　　睡意渐渐漫上，如何才能成为仙狐呢？想着想着，竟已入了梦境。

　　（二）

　　一股锥心的刺痛传来，迫使我睁开了双眼，这是一个陌生却美丽的地方。我躺在一汪浅滩之上，张口舔了舔山泉，清甜感顿时传遍全身。

　　我勉强离开浅滩，精疲力竭地倒在一棵桃树下，粉色桃花瓣飘零，天空似乎都被印成了一片粉红。

　　“我道是何物，竟是只白色的狐狸。”男子的声音传来，我却无力睁眼瞧他。

　　随后，我便被这声音的主人抱起，顿时，感到一阵温热，男子的心跳带动着我的血脉，我将爪子轻轻按上那个起伏得最厉害的地方。

　　忽然有种他的心跳就维系着我的生命的感觉，从出生至今，从未有过的安心，从未有过的宁静。

　　几日来的悉心照料，我便渐渐有了精神，我被安顿在一个格外清幽的山洞之中，散步之时，我便看到了洞中的大字：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我对着这几个姣好的字出神。水帘洞，我又转头望向那洞口的水帘，流水的哗哗声，时时撩拨着我的耳朵，白色的水流直直流下，洞中却不显潮湿，真是个绝好地方。

　　“小月儿，你该吃药了。”是那天救我的男子，后来我知道，他叫孙悟空，便是这水帘洞洞主，花果山的美猴王。

　　我摇身幻作一女子模样，虽不及仙狐娘娘那般有倾国之貌，却也是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我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道：“大王，一定要喝么？真的很苦。”

　　他笑了笑，“苦是苦了点，但还是得喝的，快喝快喝，完了俺老孙带你去外边转转。”

　　听他这么一说，我仰头便把药全喝了，皱了皱眉，委屈道：“今日我总算知道何为利诱。”

　　孙悟空又笑了，他总是很爱笑，我也很喜欢看着他笑的模样。

　　伤好后我依旧住在水帘洞中，孙悟空待我很好，是除了狐仙娘娘外对我最好的人。他的猴子猴孙们也常围着我转悠，陪着我玩闹，听着大伙儿一声声地叫我姐姐，我便不愿离开这花果山，不愿回青丘了。

　　“既然这样，就住下吧，猴子猴孙们也挺不希望你走的。”孙悟空这么说，“你就留下吧，今后花果山便是你我共同的家。”

　　共同的，家。

　　我与他，共同的家。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家”这个字是如此美好，我如同着了魔般爱上了这个字，这个地方，甚至，这个对我说出这个字的孙悟空。

　　（三）

　　连几月以来，山里的猴子猴孙们皆忙忙碌碌，洞里洞外进进出出，见了我也只是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跑开，似乎除了什么大事一般。

　　悟空更是不见了踪影，算算，我已有一月有余不见他了。

　　入夜，月影当空。

　　“大王最近好生忙碌，小月儿都找不着您了。”我见他的影子映在墙上，便道。

　　我转身，竟见他一身战甲被烧得破烂不堪，浑身是血的站在那，拄着金箍棒，看起来已经透支了体力。

　　见状，我忙幻了人形，扶他坐下，抬手就要给他送真气，却发现他的身体根本不接受我身体里的真气。硬是狠狠地将我反迫而出。

　　“我只是有些累了，不劳你送真气给我。”

　　是他自己将我狠狠地迫开么？是他宁可伤了自己也不要我的真气么？他就这么与我客气么？还是，这半年多的相处，他依旧将我当做是花果山的客人？

　　我一起之下离开水帘洞，往深山跑去，跳出水帘洞前，分明地听见他对两只正要出来追我的小猴子道：“谁许你们去追，她既是要离开，便让她去罢。”

　　我伤心至极，本想回了青丘，寻仙狐娘娘继续修行，却觉花果山汇天地之灵气，若再次苦修，定比在青丘要好得多。

　　我早已达到了妖狐境界，却怎也突破不了，这样何时才可升到仙狐的境界。难道我天资愚钝，不可练成？

　　花果山的后边有个泉眼，我便在这呆了半月有余，悟空的消息我更是无从得知，只觉今日花果山的上空无故多了许多天兵天将。

　　想来我一心修炼，并未残害生灵，自是不怕这些，可为何天兵天将均集结在花果山上空，莫非是悟空出了什么事？

　　一清早，我踱步至泉眼边洗漱，忽而上空闪过一道金光，待我抬头竟已不见，速度如此之快，莫非是悟空？想想又不对。悟空向来喜欢自在，天庭那被天规束缚的地方他定是不会喜欢的。

　　摇摇头，席地而坐，便要打坐入定。

　　却不知怎的，平日里瞬间便可神游太虚的我，今日却是心神不宁，怎也安不下神来。不行，这样我如何才能达到仙狐的境界？

　　我硬是强迫自己入定，却愈发地不能安神，猛的一下，身上如火般灼烧。

　　焚烧的感觉渐渐蔓延入心脏，愈来愈热，愈来愈烫，莫非是毒火攻心？还是走火入魔？我该怎生是好。

　　悟空，救我。

　　（四）

　　“月姐姐醒了，月姐姐醒了。”小猴子惊喜地喊道。

　　我坐起身，发现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反而觉得体内多了一股强大的真气在流转，生生不息。

　　老猴子闻讯赶来，抬手试了试我的额：“还好还好，总算退烧了。”

　　我对大伙儿笑了笑，原来我又回到水帘洞了，一切是如此熟悉。环视一圈，竟不见悟空身影，我问：“大王呢？”

　　小猴子突然扑到我怀里哭了，支支吾吾地告诉我：“三日前大王吩咐咱们到后山寻姐姐，我们寻不到姐姐，大王怀疑是天兵天将把姐姐掳了去，便上了天庭与那玉帝理论，竟不曾回来了。”

　　“那后来，我又是如何回来的？”

　　小猴子道：“小猴子想在仔细找找，兴许是先前没找清呢，果然在泉眼处找着了姐姐。”

　　悟空，你可别出了事才好。

　　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我低着头，对着满洞的猴子猴孙们充满了愧疚，若不是我，他们的大王不会这般杳无音信，他们想必各个心急如焚吧。

　　“不好啦不好啦，大王被压在了五指山下啦！”

　　这个消息如同巨石般压在我的心上，猴子猴孙们也都急开了锅，在洞里上蹿下跳，一时间洞里吵吵闹闹，乱无章法。

　　老猴子突然朝我跪下，众猴见状亦顿时噤声，老猴子道：“月儿姑娘，花果山上除了大王之外便是你的修为最高，也只有你有希望救大王了。”

　　我一愣，是啊，这些猴子们虽被悟空划去了生死簿上的名字，但依旧是肉体凡胎，并无修为。此间，真是唯我一人修炼成妖。

　　五指山上杂草丛生，远远便听见悟空怒吼，我赶忙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悟空。”我蹲下，看着他。

　　他见我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道：“你没事？好，好哇，你没事便好。”

　　我伸手，抚上他的脑袋，看了看他背上的这座大山，好生心疼，“悟空，重不重？”

　　他如同往日般的笑了笑，我却忽然才发现这笑容已久违许久。

　　“不重不重，这同我那金箍棒比能重多少？”

　　“我这就移开这山，救你出来。”

　　话音刚落，我便站在数丈开外，正要施法，却被悟空叫住：“慢！小月儿，如今你已是魔狐的修为，而这山上有如来佛的偈语，你贸然施法，不但救不出我，反倒害了你自己啊。”

　　我不相信，当日你宁可伤其自身也不肯我输真气给你，今日，你定亦是骗我的。

　　手心幻出一股银白色的灵力，泛着白光，如我身上的毛色一般的白光。

　　白光愈来愈大，渐渐逼近那五指山，一时间地动山摇，坡上碎石滚滚。

　　暗自一笑，却又心下一酸，悟空，为何你就是不肯我救你？

　　忽而一道金光闪过，我所用尽全力幻出的灵力一时间全都散了去。

　　金光直直逼向我，我显了真身转身逃去。至金光全部散去，方才回来，悟空无奈地看着我。

　　“那我若是成了仙狐，可否救你？”我问。

　　他想了想，“许是可以，只是你这一时半会儿也练不成仙狐，据我所知，练成仙狐，便是要三百年的时日。你这一伤，恐是要多用一二百年补回来。”

　　“没关系，我一定要救你！”说完，我便在他一旁入定修炼。

　　五百年，我便可救你，五百年又如何，有你相伴，五百年我远远觉得不够，怎会嫌多？

　　（五）

　　沧海桑田，不觉间我竟在这五指山前看尽了五百回的花开，四百九十九回的花落。

　　在悟空的帮助下，我早在一百年前就已成了仙狐，幻成人形，已是国色天香的人间尤物了。只是，这么多年来试了又试，无一不被那道偈语发出的佛光给打回去。

　　悟空的哀号，我的怒吼，一时间在这方圆百里内传开，说这五指山上住了妖怪，不时便会发出猿啼狐叫。

　　我看着悟空那一双本闪着金光的眼，渐渐变得绝望，一点一点地暗淡无光，我的心也一点点的被撕裂……

　　夜，星辰漫天。

　　我不能再让悟空永远只看见半边天了，既然山上那道是佛门的偈语，我便上南海寻观音，问问这就是佛家所谓的慈悲吗！

　　“尔且回罢，悟空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几日后，自有人将其救下，西行取经。”观音道。

　　西行取经，四个字狠狠打在我心上，就是说，悟空要皈依佛门？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是要回五指山，还是回青丘。便漫无目的地踩着华云飞着不知不觉，竟到了花果山。

　　也罢，既是如此，我便留在这花果山，替悟空守着这花果山。

　　悟空，你若成佛，我便成仙，咱们天上见。

　　猴子猴孙们终日伴在身侧，想他们也是日日夜夜思念他们的大王的，我不安慰他们反倒要他们来逗乐我，真是惭愧。

　　我抚着他们的脑袋道：“你们的大王呀，很快就要回来了，这么多年他都很念着你们呢。”

　　“姐姐，很快是什么时候？”

　　“很快，就是……”我竟不知如何回答小猴子，见水帘洞旁有块巨石，道：“就是那块巨石上长出桃树的时候。”

　　小猴子跳上那块巨石，左瞧右瞧，招来其他的猴子，对着他们耳语，有指了指我，而后，几只小猴子欢悦地在巨石边玩闹。

　　入夜，我便哄着年纪小的几只猴子睡觉，见他们都静静地睡下，我兀自到山顶上，朝着五指山的方向。

　　现在悟空应该在西行路上了吧？

　　我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月华落在妖艳如花的脸上，似乎将月光的清冷，都渗进我的肌肤。

　　星辰密布，离开悟空的那夜，也是这样的星空吧。

　　“小月儿。”

　　悟空，是悟空的声音，我惊异，却不能转身，似乎动弹不得，等缓下情绪，慢慢转过身。

　　真的，是他。

　　“你……”明明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这刻，竟一句也说不出。

　　悟空的嘴一张一合，只听他道：“我需得保那唐僧到雷音寺取经，花果山便有劳你照料，这一路那如来竟不许用法术飞到灵山，只得徒步西行，那唐僧手无缚鸡之力，西天路上妖魔无数，这，这可气死俺老孙了！”

　　我正要说话，悟空又道：“时候不早了，这回去便是早晨了，回来便是看看猴子猴孙们，没想到你也在，得了，俺老孙去也！”

　　一瞬间，他已没了身影。

　　就这么匆匆的来去，我便知足了，至少我知道，你已经没事了。

　　（六）

　　花果山所汇聚的天地灵气是精华所在，以至于我的灵力日益精进，至是怎么也练不成天狐的程度

　　记得仙狐娘娘曾说过，天狐只传说中听过，从未见过真的天狐。

　　传说，是否只是传说，也许，仙狐已经是最高境界了也说不定呢？

　　我对着明月坐着，看着西边，那是汪洋的大海，在海的那边，可是悟空西行的背影？

　　忽而，海的那边，划过一道金弧，那弧直延伸到我身后，而后，身后就甩来一棒子，我弯腰一躲，转身，便看到悟空愤怒地看着我。

　　“九尾狐，我当你至交好友，你怎任由你那义子吃我师父！”

　　说着，又挥着棒子，朝我打来，我连道：“且慢，悟空，我何来义子？”

　　悟空一顿，我又道：“五百年来，我在五指山边，与你日夜相伴，我何来时间去收义子吃你师父呢？”

　　听我这么说，悟空收起棒子，瞧着西边，似是对唐僧的安慰尤为不安。

　　“我且随你同去，助你一臂之力。”

　　悟空看着我脸上的光华，那是仙狐特有的光华，与几年前离开五指山时又明媚了几分，道：“好好好，有你相助，想必我师父是有救了。”

　　悟空带着我，到了平顶山上，我一抬头看了看那洞前的牌匾——莲花洞。

　　这妖怪还挺风雅，还莲花洞呢！只是，连悟空都对付不了的妖怪，究竟有什么来头。

　　“那两妖怪本事平平，就是他们手中的那两宝物厉害的很，你聪明伶俐，倒是想想，有什么法子。”

　　我也没见过那两宝物，也不知是哪位仙家的，怎会有什么法子呢？

　　“悟空，当时你为何说他们是我的义子？”我问。

　　“我化了只虫子飞进那妖洞中，便听那两妖怪想着要接九尾狐来一同享用唐僧肉，又叫九尾狐为老母亲，心急之下便想到了你是九尾狐狸。”

　　“可知九尾狐狸洞穴所在？”我问。

　　悟空想了想，道：“压龙山。”

　　于是我我两又化了两道弧，向压龙山去。

　　果然，那两妖怪派了小妖来，将那老母抬着往平顶山去。

　　小妖抬轿，一摇三晃，那轿帘也跟着晃动，恍惚间，我看见了那轿中九尾狐，是如此熟悉，似乎，在何处见过。

　　青丘，对了，那夜将我打落山崖的狐狸，就是她。

　　一时气极，拨了一掌心的灵便往轿中斩去，小妖便被打回了原形，而轿中狐狸竟飞跃而出。

　　我运足了气，掌心一时光芒万丈，而后，那光芒化作一柄宝刀，锋利刀锋直直逼向那狐狸。她也幻出一团火红的灵，红的刺眼的灵，那灵也化作一把利剑，硬是将我的灵给抵住。

　　毕竟花果山的天地灵气纯净无比，那狐狸物理回斩，我却也压不下力，我两就这么僵持着。

　　悟空看了看这局势，运气在我身后一推，他的力量越过我的身子，轻而易举地破了那红光，而红光下的狐狸便被打回原形。

　　我看着她的狐狸身，更是熟悉的模样。

　　心中恨意漫上，也化为狐身，向着那狐狸跑去，狠狠在她颈上咬下，吸了她所身的真气与灵力，硬是将她本柔软的身子给吸干。又将她的狐皮以烈火焚烧，让她死无全尸！

　　“小月儿，她死了便罢，何必如此？”悟空弯腰将我抱起。

　　我恨恨地看了看那狐狸，转头对悟空道：“当日，是她将我从青丘山推落，害我险些命丧黄泉。”

　　悟空笑了笑，伸手轻拍我的鼻头，“你这小狐狸怎这么不知想，若是没有她，你我怎会认识？”

　　我闷闷地把头往他怀里一塞，身后的九尾轻轻扬了扬，示意他回去救师父。

　　又回平顶山，悟空施计将唐僧救出，唐僧见我直喊我菩萨，样子别提多好笑。

　　悟空有上路西行，此次，我不会花果山，我便化了狐狸身，寸步不离地跟着，唐僧说，一路上带着姑娘多有不便，那么一路上跟着狐狸就没有不便了吧？

　　悟空，今后，你到哪，我便去哪。

　　（七）

　　大雷音寺近在咫尺，眼看悟空和唐僧以及他的两位师弟都欢欢喜喜地入了大殿，这便是他功成名就的时刻吧。

　　金光闪过五次，想必连那小白龙也成了佛，我本也可随了悟空去到他的道场，只恨当时吸了那狐狸的妖气，便与着佛门的佛光相斥，去也去不得。

　　我看着那大雷音寺的正门，想着何时悟空可以回想起我还在门外，出来见见我，哪怕是最后一面。

　　正当绝望，那大雷音寺的门忽而打开，出来的，却不是悟空。

　　我定睛一看，是观音大士。

　　十多年来经唐僧点化，我也不似当年般无礼，见着观音，行了跪拜之礼。

　　“九尾狐，你本是天狐之女，只因遗落世间，无从得知身世，却也历经一番磨练，自平顶山起，亦跟随唐僧一路西行，略尽绵力，只因身藏妖狐之血而不得近殿，今我便将这血水化去，我佛慈悲，加封你为护寺神兽。”观音道。

　　“多谢菩萨。”我既见不到你，便要守在这离你最近的地方。

　　（八）

　　“小狐狸，今日又是你当值呀？”我看看来人竟是猪八戒，道：“如今都是净坛使者了，怎还与我打趣？”

　　猪八戒咧开嘴笑道：“我若不与你打趣，不久你都成石像了，瞧瞧，刚刚你看的方向有什么？”

　　我红了红脸，嗔怪道：“你这猪头，佛门禁地怎的这般放肆，还不速去礼佛？

　　说着，我便伸手去推他，他往后一躲，道：“老猪只是实话实说，嘿嘿，不过，小狐狸，你若当真想他怎不去找他？”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猪头，我既是护寺神兽，又如何能进大殿去找他？

　　猪头又笑了笑，便往里走，道：“改日俺老猪也去那花果山瞧瞧，那孙猴子怎就一去不返了？”

　　这猪头，我欣然一笑，化作一道白弧，便向花果山飞去……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