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青川之遥

　　流魂街，第十个十年头。
　　她还记得有一名男子常常带着一女子来酒店喝酒。父亲对他们充满了敬佩之意，后来她知道，他们是死神，仅此而已。
　　彼时，她端着酒给坐在木吧台前的俩人。
　　“青川桑，长高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弯着眼眸说道。
　　手被夜一打落：“喜助，可不能调戏傻小妹妹。”
　　“哎呀，夜一这可是流魂街，青川都不介意。再说，青川不傻。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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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他又为何会知道？
　　后来，她还是不知道，不过是，因为一个借口，一句无心说的话。却在她心里慢慢地膨胀。
　　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直到那天夜一一个人来时，对着青川说道：“青川，要不要去静灵庭？”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低喃道：“青川你那么傻，怎么会懂？”
　　“怎么去。”青川拿着抹布擦着桌子，眼睛紧紧地盯着夜一，她扎着个马尾，古铜色的肌肤，一双猫眼看向她，而夜一的眉眼英气无比。
　　夜一灌下一杯酒：“真央的考试，过了就可以学习，之后就可以进静灵庭了。”
　　她说的飞快，青川却记得很清楚。

　　流魂街，第十五个十年。
　　青川用了五个十年的时间来考真央，终于成功了。那日，她开心地拿着证书给父亲看，父亲摸着她的头：“阿遥，何苦呢？”
　　“父亲，阿遥，不苦。”青川让父亲坐下，帮父亲揉肩膀。
　　夜一和浦原那日来酒馆，青川面若樱花，笑得无比灿烂，夜一笑着摸了摸青川的头：“傻阿遥终于进了真央，来，喝杯酒。”
　　青川摇了摇头：“父亲说，我不能喝酒。”
　　夜一讪讪地拿回酒杯。
　　青川却夺过酒杯，继而一口灌下，呛得眼泪都掉落。
　　浦原拍了拍青川的背：“青川不会喝酒，要慢慢喝。”
　　“嗯。”那晚，青川喝了很酒，然后，她就醉了。
　　夜一送了青川一套和服，粉色的，煞是好看，犹如，父亲种的樱树开的樱花。
　　浦原没有送礼物，说是忘了。青川笑着：“没关系。父亲说，有心就好了。”
　　青川说完，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真央灵术学院
　　人分等级，学院里也分了等级，青川灵力足，脑力不足，悟性不高。独独撑着她前行的便是那股执念。
　　第一年
　　“青川遥，是傻子！”
　　“青川遥，是傻子，听说花了五十年来考。”
　　“真的，哇，真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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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子的话，青川已经听的习惯，她不在乎，却独独在乎某个人。
　　这一年大概是大家都知道，说腻了。
　　青川的成绩不尽人意，虽然她很努力地学习。已经一年未看见浦原，青川发现她有些想他，也有点想夜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再去喝酒了。
　　一放年假，青川立马收拾收拾，急急忙忙赶回酒馆。父亲站在门口等她。
　　她一下子钻进父亲的怀里。
　　父亲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傻孩子，都瘦了。”
　　“父亲，青川，傻。”
　　父亲眼里泪光闪闪，摇了摇头：“进来，快去换身衣裳。”
　　那一年，由于夜一的家宴，浦原独身前往，带着她看烟花。她看了看浦原的侧脸，然后又看向空中的烟火：“很好看。”
　　“嗯，青川，觉得好看，我也这么觉得。”浦原眼睛却看着烟火说道。
　　那晚，他带着她穿遍了整条流魂街。
　　“青川，怎么想到一定要进静灵庭？”他满眼笑意的盯着她，烟火的光照的他眼睛熠熠生辉。
　　“我可以不说麽？”
　　“当然。”浦原笑意加深，一把拿过她手里的丸子，“那就不吃了。”
　　青川好久才缓过神，丸子不见了，在他手里，有些生气地看了浦原几眼，想要往下跳，却发现是在树上，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
　　他却大笑出声。
　　那一晚，她很快乐，他亦是。

　　第二年
　　已是二回生，而此时的浦原喜助已经成为二番队里的三席。这是在住处，其他几位女生闲聊时说的。
　　‘我觉得，五番队的蓝染三席得温文儒雅，最帅了’。
　　‘才不是，还不如二番队的三席，我昨儿见到他，真他妈的好看’。
　　‘你喜欢，这种看起来不羁的男人，我也这么觉得’。
　　‘蓝染三席才帅，你懂什么！没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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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今天这样的争执从未消停过。
　　鬼道课上，青川瞧着距离几米外的靶子，心道，昨日无论怎么打都到不了靶子处，今天大概也是如此。
　　果然，鬼道老师同情的神色盯着她，青川很不自在。
　　“我会努力的。”
　　“青川同学，很努力。一定会成功。”后半句显然没了底气。
　　“嗯，谢谢老师。”青川抬头对着鬼道老师一笑，山明水净。
　　之后，青川的鬼道进步了不少。
　　这都归功于，每次放假回去，浦原喜助都兴与指导她，每次她失败时，总会摸着她的脑袋：“阿遥，再试试，一定成功。”
　　直到多年后，他不过是在安慰自己。青川如是想。

　　第三，四，五年
　　中途没发生什么。青川奇迹地都是以不及格边缘渡过，她也没再跟浦原喜助过年。

　　第六年
　　六回生，是要进行实战训练的。
　　青川在实战的前晚，睡得极其不安稳。
　　然而第二日，天气出奇的好，浦原一身死霸装，背朝阳光，他淡金色的头发隐没在阳光下，本就严肃的话语随他出口，说的极尽洒脱，让整个人群斗志昂扬。
　　青川盯着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打招呼。
　　人群散去，浦原站到青川身侧：“阿遥，怎么不走了？”
　　何时起，他们如此熟稔。他已唤她‘阿遥’，而不是‘青川’。青川跟在浦原身后，眼睛看着脚下的路。
　　实战中，本是一些大虚模型，然而中途真的出现了基力安。
　　浦原一下子站在青川面前。
　　青川身前传来他难有的严肃：“阿遥，记住站在我身后。”
　　阿遥，记住，站在我身后。
　　然而，基力安朝他袭来时。
　　她的浦原不能受伤，绝对。
　　青川想到这句话时，还是忘了那句话，抽出斩魄刀，冲到他身前。笨拙的挥着斩魄刀，却被基力安一下子甩到地面，手臂上的鲜血流下来，是方才被他击中的。
　　迷糊中，青川看到浦原迎战基力安。

　　醒来时，已是躺在四番队。
　　夜一坐在她身侧，看到她醒来：“阿遥，傻姑娘，那时变得更傻了。把浦原可急疯了。”
　　“夜一姐姐，我没事。真的。”青川咧开嘴，对着夜一笑。
　　“阿遥，说你傻，还真不是一点点。”夜一笑着揉了揉青川的头。
　　期间，青川从未见到浦原的身影，倒是夜一时常来看她，身后跟着一小姑娘，看似可爱得紧。

　　静灵庭
　　青川进入静灵庭是在几月后，不知道是不是夜一特意安排，她进了二番队，她不是没了解过，二番队历来俗称隐秘机动队，瞧她这样，怕是拖了他们的后腿。
　　“傻阿遥，你就跟在浦原身后就行了。”夜一笑着说道，“要不是我身后已经跟了个跟屁虫，我还不乐意你去浦原那里。”

　　“阿遥，是夜一叫你来的。”浦原未回头，背对着她，问道。
　　青川点了点头。

　　“阿遥，为何要当死神？”
　　那一日是，浦原正摇着试管，对着站在身后打扫卫生的青川问道。
　　“可以不说不？”青川捏着扫帚的手顿了一下。
　　“彭——”试管爆裂。
　　“三席，你没事吧。”青川扔下扫把，走到他面前，试管里绿呼呼的液体溅到桌上，有些甚至掉在他脸上，本来白皙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狰狞，青川抿着嘴唇，憋着笑。
　　顺道，她递给浦原一块布，浦原擦了擦脸：“阿遥，这布怎么有味？”
　　“哦，方才我用来擦过那边的桌子。”
　　浦原顺着青川指的方向看去，光亮的桌子代替了原先满是灰尘的桌子，满脸黑线。
　　“阿遥，方才的问题不能不回答。”他顺道拿着布，擦了擦身前的桌子。
　　“啊！”青川盯着浦原的侧脸，“因为，因为父亲崇拜死神。”
　　她胡乱说了一个，虽然其中也有这个，却不是主要。
　　因为，我喜欢浦原喜助。

　　“阿遥，帮我把记事本拿来。”
　　“阿遥，帮我倒杯水来。”
　　“阿遥，你怎么成了小花脸了？”
　　“阿遥，你说，这次能成功么？”
　　“阿遥，你怎么把我房间整的这么干净，我找不到东西了。”
　　“阿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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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灵庭第十个十年
　　“阿遥，准备准备，我们去十二番队。”
　　浦原依旧看着他的实验器材。
　　“嗯，三席，你真的要当队长了么？”
　　“怎么，阿遥，不信。”
　　青川摇了摇头。
　　“好，晚上请你吃鱼丸。”
　　当然，浦原本来一直让她不要喊‘三席’，换个昵称，可是青川不聪明，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该换成什么。
　　“嗯。”

　　然而，那一晚，浦原窝在实验室里，未曾离开半步。
　　还是夜一带着她去吃鱼丸，每次都是夜一带她出去，说是浦原拜托她的。今日，她带着一名少年，少年红丝扎起头发，目露凶光：“你个黑女人，本少爷说过要出来么？”
　　“白哉小弟，你不是出来了麽？”夜一嘴角微翘，对着那名少年。
　　“死猫妖。”朽木白哉这才看到夜一身侧的少女，“她是谁？”
　　“你说阿遥啊，是喜助的小跟班。”夜一笑着将青川推到朽木白哉身前，“阿遥，他是朽木家的白哉小弟。”
　　“跟你说了，不要直呼我白哉小弟。”少年愤怒地盯着夜一。
　　“初次见面，你好。”
　　朽木白哉却看到少女的红唇微抿笑着，脸色一红，偏过头，不看。

　　第二日，青川见到浦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朝霞映红了半边天，宁静的看着他沉溺在晨曦中，他的安谧仿佛周围都暗化。
　　“三席。”
　　“阿遥，昨晚吃的可好。”
　　“嗯，好。东西，齐了。”

　　十二番队的副队长很激进，对浦原不好，老是欺负他。
　　“副队长，早。”
　　“傻子，早。”日市里托着木屐，眼睛斜上，随口打了打哈欠。
　　“副队长，其实，队长人挺好的。”青川看到她目露凶光的样子，不禁噤声。
　　日市里盯了一会儿，走了几步。
　　“副队长，那个，队长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日市里回头看到少女急匆匆的跑走。
　　青川一直帮忙清理浦原的房间。自从那次跟日市里说完那几句话，已是几日未见到她。

　　“副队长早。”
　　“傻子早。”
　　“阿遥，阿遥。”浦原喊道。
　　青川对着日市里咧嘴笑了笑，听到她说了句‘傻子’，便走开。
　　“队长，你的羽织。”青川手里拎着他的羽织，递给他。
　　“辛苦，阿遥了。”浦原披上羽织，笑着看了看青川，空中伸向她的手停住，“阿遥，长大了。”

　　何时，十二番队出事了。大概是上次的会议。青川站在樱花树下，想着，却怎么也不知道是何事？她很笨，浦原又不让她知道。而这几天，她都极少见到副队长了。
　　“傻阿遥，樱花没开，发什么呆。”
　　青川回头看到朽木白哉站在离他不远处，眉清目秀，煞是好看，却不及浦原，她心里想。
　　“我来等花开。”
　　“傻阿遥，樱花春天才开，现下是冬天，哪会开。”
　　“唔。”
　　朽木白哉与她站的并肩。
　　浦原说，樱花很可爱，就像阿遥一样可爱。
　　回到队舍时，恰巧看到浦原急匆匆出门，身后跟这个健壮的男人，青川偷偷地急忙跟上。

　　月光下，她看到副队长戴了一副面具，与其他死神厮杀。她看到蓝染副队长嫁祸给浦原，看到浦原身后的男人使用禁术。
　　等到他们离开，青川站在站在丛林深处，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静灵庭第十一个十年中央四十六室
　　“十二番队队长……”他们说了很多，青川没懂，但是，却听到他们说道，要判浦原的刑。
　　“那个，不关队长的事，不是他们干的，是蓝染副队长，我亲眼，亲眼所见……”青川跪在地上，说的断断续续。
　　“你不过区区小死神，有什么资格发话！”
　　“请你们听我说，青川遥从不撒谎的，我说的是真的。”她是看到蓝染副队长拔出斩魄刀要杀了那位黄头发的队长。
　　“拖出去！”
　　“队长，你，快跟他们解释！”她带着哭腔，神情委屈地望向他，似乎做错的是她，而不是他。
　　“阿遥，我的阿遥，没事的。”浦原唇语说道。

　　之后，他和夜一销声匿迹在尸魂界。

　　父亲让青川离开静灵庭，青川将申请表递上。说是，她愚钝，当不好死神，不如回到流魂街，或许能够帮到跟多的人……
　　上头也批准了。
　　青川整了整行李，却发现没什么可带走的，独独拿走了浦原后来补给她的一套和服和一根簪子，回到流魂街，彼时，朽木白哉已当家。
　　听闻，次年迎娶了绯真。
　　青川帮着父亲打理酒馆。

　　“阿遥，可是受苦了。”
　　“父亲，阿遥不苦，阿遥只觉得很幸福。何为苦？”青川说完，低下头，心头像是被人抽了一刀，生疼，生疼。
　　父亲摸了摸青川的头，眼里泪花闪闪。是他让浦原喜助多多照顾阿遥，却没想到他却消失了，阿遥却无法再继续当死神了。

　　流魂街复十个十年
　　青川将浦原送她的簪子一直戴在头上，此刻她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依稀浮着几处白云，而远处的青山连绵不绝。
　　阿遥，我的阿遥，没事的。
　　浦原，阿遥的浦原，你又在何方？

　　青川不爱鱼丸，可是浦原却一直认为她喜欢，于是她极其认真地让她喜欢上鱼丸，可是鱼丸的辛味，她终究不爱。
　　青川喜欢樱花，浦原说她像樱花一样美好无瑕。
　　浦原还说，阿遥，不傻，只是很可爱而已。
　　浦原的阿遥，现今与阿遥的浦原是否，面朝蓝天，背向青川。
　　仅此之遥。

　　但是青川遥喜欢浦原喜助，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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