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执念。
内容标签: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柔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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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674   总书评数:5 当前被收藏数:5 文章积分:1,317,94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短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7549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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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劫,相思玉

作者:夏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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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劫,相思玉


      沈柔跪在陆子安的坟前,抚上碑上篆刻,心中空凉。她从锦囊中掏出碎了两半的玉佩,贴在心口念着他的名字。风过,泪干,但似有干固的血迹梗在喉中,让她欲喊不能,欲呼不得。她把玉佩埋在坟前,贴上石碑,幽幽道:“子安哥哥,我说让你等我,我长大了去找你的。为何……为何这样……”她抓上石碑,指尖泛白,声音却像是一缕烟絮,轻飘飘地化到空气中,不着痕迹。

      起
      “沈柔!你长没长眼睛!路也不看!”陆子安嘴上虽凶,但给她拍掉尘土时的动作却特别的温柔。
      同是稚嫩的小手落在手上,沈柔突然有一股想笑的冲动。他不过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娃儿,却老爱在她的面前装老成。他细嫩的指尖滑过掌心,痒痒的,她一时没忍住,便笑了出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看着他稚气的脸,扭曲的表情,她笑得越发开心。
      陆子安恼懊地瞪她一眼,拉过她的手便跑。愤怒的童音从前头传来:“沈柔!”
      沈柔被他带着跑,有点微喘,但仍旧笑着,“子安哥哥,什么事?”
      陆子安跑出很远,才停下来,也在喘气,话说得一截一截的:“我们是,逃出来的,你笑,那么大声,先生听到,还不捉我们回去罚写!”
      “筠路哥哥替我们守着风的。”沈柔终于歇够了,答他。
      “程筠路……”陆子安又开始皱眉。
      沈柔看着他的动作,又想笑了,但最后还是忍住。
      陆子安沉吟半晌终于说道:“他总是笑嘻嘻的,我总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就怕他向先生告密!”
      他一直拢着不散的眉心和死抿着的小嘴,让沈柔再一次笑了,“哈哈,哈哈!子安哥哥,你不过年长我一岁,不要装成老头子模样好不好。我觉得筠路哥哥很好啊,每次我们逃课,他都给我们看风,从来没告诉先生。”
      陆子安举高手一敲她的额头,故作深沉道:“不许笑!”
      这是他惯常的动作,总爱装作长辈一样,轻轻敲一下她的头,然后训话。沈柔其实与他一般高,所以他每次都要眼睛略往上看,手举高。正是如此,她对他,很难做到恭恭敬敬。

      泱国三百三十四年。陆家因言辞犯上,举家流放衢州。
      临别前,陆子安约了沈柔出来。
      沈柔看着他深拢的眉峰,第一次没有笑。风吹着枝叶,飒飒而响。明明是盛夏,草木苍郁,可她只看见他身后浮在水面的点点黄花,零落了半江半岸。
      陆子安敲她的额头,笑道:“别哭啊,多难看。只是流放又不是杀头。”
      这是他最后一次敲她的额头了,没有训话,语声轻柔。往后沈柔回想他的模样,记忆中,他温柔的笑意越发的清晰,浮显在所有她与他相处的点滴之上。一如这次,他敲着她的额头,笑着哄她说不哭。
      沈柔摸上脸颊,才发现湿意一片。她略略抬眸看他,原来才一年,她的子安哥哥已经比她高了半截脑袋。她吸吸鼻子,收了眼泪。
      陆子安解了腰上的玉佩,默不作声地递给她。
      沈柔接过,与他指尖相触,却再不是去年他为她拍掌心尘土时的心情了。那年,她笑,肆无忌惮开怀地笑。如今,她只觉得眼眶微酸,眼底渐热,泪又蔓上来模糊了视线。她深深地吸一口气,没让它们滑下来,“子安哥哥,你等我,我长大了去找你。”

      承
      泱国三百四十一年。沈柔已经十八岁,婚事却迟迟未定下来,沈钦麟的面子上过不去,便遣了宋蕴兰来当说客。今年无乱如何,他定必要将她嫁出去。
      宋蕴兰进屋后看了沈柔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柔柔,流放之罪,是今生再不能踏入□□的。”
      沈柔紧紧地揣着手中的玉佩,一言不发。
      宋蕴兰往她手上看了眼,在她想缩手前握住了她的手,“那些事藏在心底就好,娘也是过来人,娘明白。”
      沈柔把眸光飘向了窗外。娘亲的声音温软,可她却觉得如秋风萧索刮过,卷起地上黄叶纷扬飘旋几圈复又落下的感觉。她一直以为娘亲深爱着她的爹爹,没想到竟然心里也藏着另外一个人?
      宋蕴兰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出去,带上房门。
      沈柔曾经说过,让陆子安等她,她长大了去找他。所以,她不能见上他一面,如何也不甘心。
      沈钦麟和宋蕴兰见如何也不起作用,便只得用起了铁腕手段,将她软禁在房内,让她只管安心等着出嫁。
      时日渐逝,沈柔心急如焚,却始终一点办法也没有,日日被困在房中,连房门半步也出不得。
      这日用过膳,香儿来伺候沈柔沐浴的时候说:“小姐,别忧太多,伤了身体。我今日在老爷书房听见一事,我想最近老爷怕是没心思操烦你的婚事了。”
      沈柔拂了一下温水,问道:“什么事,还会把爹爹逼急了?”
      香儿道:“说是有一银面公子,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长期带着一副妖娆的银色面具,在衢州起反,已渐成势力,有向□□举进之意。皇上让老爷和程将军或招安或镇压,以保□□的太平昌乐。”
      衢州、衢州……
      沈柔隐约觉得那银面公子便是她的子安哥哥。

      陆家流放之后,朝中就沈家与程家势力均衡,按沈钦麟的说法,便是门当户对。沈柔与程筠路自幼认识,沈钦麟更是理解为青梅竹马。
      沈柔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借着这一点,软软地在她爹爹面前说一句:“我要见筠路哥哥。”之后的一切发展都变得无比容易,甚至沈钦麟还允了只让香儿陪她过去。
      “筠路哥哥,让我假扮小兵入你军中,带我离开□□去衢州吧。”
      程筠路双眉一拢,沉声训道:“行军打仗,岂是儿戏,休要胡闹!”
      他这话下来,已是分毫没有余地。沈柔心中一急,已隐隐带了哭腔,“筠路哥哥,你带上我吧。”
      程筠路眉心的忧虑变成疑惑,“你一女儿家,去衢州为何?再说,战事一起,我难保你周全。”
      沈柔听得他话中语意稍转,知是转机,急急扯上他的衣袖,泪已潸潸而下,是喜亦是激动,“筠路哥哥不用护我,我强要跟随,当是生死自负。”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程筠路怒一转身,斥道:“如何叫生死自负!你尚有高堂,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离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沈柔看见他眼中骇人的光火,狂怒燃烧,她微微低下头去。
      程筠路似是亦觉越礼,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筠路哥哥,子安哥哥在衢州,不见他,我不甘心。”
      “那你让喜欢你人的如何……”
      他语似呢喃,她轻声曼调,两人的声音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起。
      他的话,她听见了,却不知作何回答。沈柔知道,她是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感情来作赌注,赌他会顺她的意。他喜欢她,一直都是,她亦一直都知道。
      程筠路转身,深折的眉心换成略翘的唇角,带着嘲讽的意味,“那好,我带你去衢州。”

      沈柔不知道香儿回去是如何交代的,她只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弃了她,弃了父母,女办男装混入程家军中,三日后随军离开□□。
      程筠路对沈柔很是照顾,将她安排做他的贴身小兵。晚上她睡他的主营内帐,他睡外帐。
      开始的时候,沈柔总是难以入眠。长至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没有睡在自己的闺房,一帘相隔的外面甚至还睡着个男人。
      月色明好,银光撒了一地,似是铺了一层闪粉。
      沈柔放下布幕,躺回床上,闭目,依旧辗转难眠。她想起陆子安,怀念起他敲她额头时的光景。七年不见,她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认得出她来。夜极静,她能听到帐外守夜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却听不到程度筠路打鼾的声音。她抿了下唇,翻身面向里面。他家家教极严,凡事遵守礼数,这趟把她带进军中,分睡一帐内外,怕是最大的越规了。倒是她,反倒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申佑。”
      “程将军。”沈柔走过去,站在程筠路身边,小声问:“筠路哥哥,什么事?”
      申佑是沈柔在军中的姓名,原来名字一是怕爹查出,二是着实太女性化,加之她的身材并不高大,极易让人怀疑是女儿身,所以便由沈柔谐音而取了此名。
      “昨晚睡得好么?”
      “嗯?”虽然沈柔昨晚极迟才入睡,但她自觉精神尚好。她没想到他会问此问题,不知是否该如实相告。
      “没什么。”程筠路别开眼,没再看她,“今日行军路程很长,我怕你精神不够。”
      沈柔看他眼下隐隐现了浅浅的青色,眼内又有血丝,问:“筠路哥哥昨晚睡不好?我看你神色不大好。”
      程筠路看她一眼,眸光一闪,便侧过头,眯眼看着盛火骄阳,“昨晚忘烧艾草了,蚊子有点多。”
      沈柔记得,艾草是先帮他烧起来她再入内帐的,怎会忘烧了呢?“筠路哥哥……”她抬头喊他,却见他已经走远。他是听见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担心她而至整夜睡不好的吧。她微微叹了一声,在心底把话说完:筠路哥哥……从小到大,你都是静静守在我身旁,可是,我心里,只有子安哥哥。

      转
      初冬,大军抵达衢州城外。衢州以及再往南的几个小镇,都被银面公子的兵力所控。
      十二月初八,衢州一百里外,朝廷与叛军第一次交锋。
      程筠路不让沈柔去战事前线,把她留在后营,说是等他得胜回来。
      沈柔没敢跟他说,她所怀疑的银面公子,便是她的子安哥哥。
      大军走后,她趁着无人之时骑马偷溜出营。南边的冬天是湿冷。风猎猎地打在脸上,冻得呼吸都凝住了,惟一的感觉就是心仍在跳,狂烈地,似是要撞破胸腔蹦出来。
      她策马急赶,只看见双方混战厮杀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刀剑相击的声音连着马蹄声,重重地打在她的耳膜上。
      沈柔深吸一口气,一夹马腹,提剑冲入了场内。
      “申佑!你怎么到这!将军不是让你留守营中吗?”
      沈柔没答,直直朝场中冲。因为她已看到了银面公子的身影,既喜也怕。如果他便是她的子安哥哥……如果他不是……
      程筠路与银面公子两人独战。
      沈柔只懂皮毛功夫,看不出谁高谁低,只觉得两人斗得难分难解。
      银面公子见有人冲过来,往她这边一看,顿时定住,片刻分神已让程筠路得了先机。程筠路右足点地一飘,旋到银面公子身侧,横剑往前一推。
      “啊!”沈柔惊得从马上跌下来。
      银面公子急退数步,脚下踢起尘土,扬起近有一丈之高。他左膝一弓,收住退势,右脚往后一划,再一用力,整个人飘起离开地面,双手握剑,如离弦飞箭一般往程筠路疾刺而去。
      沈柔楞在当场,连那句“筠路哥哥小心!”的话,都被这雷霆一刻的转势吓得卡在喉中。
      剑尖离程筠路的胸前只有一寸距离。沈柔突然被暗器击中肩膀,酸痛之余往前一冲,接着便被一股吸力扯到他们两人当中,挡在程筠路身前。
      银面公子的剑已刺破沈柔厚厚的棉袄,再碎玉配——她日夜所带的玉配,她的子安哥哥留给她的玉配。
      “沈柔!”程筠路悲痛地大喝一声。
      银面公子手腕一颤,但真气已灌剑尖,急硬撤离,他自己也受真气反噬之力,倒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程筠路一把推开沈柔,一跃上前,毫无花饰的一招,剑直直没入银面公子的胸中。
      剑再拔出时,鲜血喷出,撒在了沈柔的脸上,仍是热的。沈柔听见他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沈柔……沈柔……”
      她疯了一样爬过去,抱起银面公子,大哭着喊道:“你是子安哥哥吗?你是吗?你是吗?”她的泪落在他的唇角,把细细的血丝化成半是苍白半是血色的花。
      银面公子举手很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其实他的手已经渐凉,只是软软无力地在她的额上一点而过。他解下面具,皱了眉对她说:“七年前最后一次见我,你在哭,七年后第一次见我,你还在哭。沈柔,你怎么那么爱哭!不许哭!”他修长的眉拢着,一如从前训她时的语气和表情。
      以往他小老头模样的身影又浮上来,与他渐渐重合,沈柔心中大恸,伏在他身上大哭,“子安哥哥,我来找你了,你怎么不等我?”他的血已浸透她胸前的棉袄,她哭得一颤一颤的,大喊:“怎么不等我!”
      “子安哥哥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便打算去□□寻你。”陆子安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一吹便散得无影的烟,“不想,你却来了。”
      沈柔抱着他,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她不知道他是咳嗽还是冷,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子安哥哥。”
      “哈哈,哈哈!”陆子安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笑,“我一直自负地以为,沈柔喜欢的,是我陆子安。今日才知,我错了那么多年。”
      “子安哥哥,不是的,不是的。”沈柔急急辩解,她要告诉他,她喜欢他,一直都是!
      陆子安却更急地打断她,“沈柔,听我说,听我说。”
      沈柔的胸口与他的伤口紧贴,能感觉到他说每一句话都极艰难地深吸一口气。她稍稍离开,泪眼朦胧地看他,“子安哥哥,我听你说。”他已经回天乏力,她不能让他走也走得不顺心。
      陆子安对她淡淡一笑,扯开的嘴角流出更多血来,“如果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程筠路,如果我知道你爱他那么深,我不会……”他没再说下去,只虚弱地又再一笑,“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变,便天真地认为你对我也不会变。”他缓缓闭上眼,“七年,该变的不该变的,都变了。”说完,他头朝外侧无力地垂下去。
      沈柔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虚无。
      走了,她的子安哥哥真的走了。
      她静静地抱着他坐在地上。周围极静,不知是退了兵或是胜了。她想,如果此刻仍是混战,有人过来把她杀了,也好,她便能陪着他一起上路了,不会让他一个人孤独寂寞。
      眼泪不住地涌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沈柔看着陆子安,拼命地擦眼泪,她要记住他最后的样子,但泪却如涌泉不止。

      银面公子一死,衢州以及往南一带的反兵,都被朝廷镇压下去。皇上龙心大悦,诏程筠路回□□接受封赏。
      因被剑气所袭,加之陆子安的死让沈柔心伤不愈,回了□□,她便终日守于房中休养,连院中也随处可闻药香,淡淡的,像是陆子安最后对她的那一抹笑。
      娘亲说,程筠路被封为定安侯,赐地千亩,黄金万两。沈柔只摩挲着断玉的边缘,淡淡道:“娘,我困了。”看着娘亲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问:“是爹爹给我定下夫家了?”
      “柔柔。”宋蕴兰唤她,一如以前她还是没长大的娃儿那般,“筠路向圣上请婚,求腊月初八迎娶你。宣读圣旨的公公在正厅候着,等你去接旨。”

      腊月初八,沈柔穿着大红嫁衣入了程家。
      准备时间虽然仓促,但丝毫不见差漏。程沈两家都是□□重臣世家,大婚当日的场面极为隆重,像是举城同庆。
      震天的锣鼓礼炮声,把沈柔打入漆黑的旋涡,越陷越深。
      她不恨程筠路,真的,虽然他当着她的面,把整把剑没入了陆子安的胸前。他有他的立场,他有他的愤怒,他以为银面公子要把她刺杀。但是,她不能接受,在陆子安入土为安尚不足一月之际,她便要与他完婚。她的子安哥哥一人躺在衢州的孤坟里,她却穿着大红嫁衣,一步一步走得离他越来越远。
      “柔柔。”程筠路牵起她的红盖头,温情脉脉地看她。
      他喊她柔柔,如同她爹娘一样唤她。“筠路哥哥。”沈柔半垂着脸,轻声地答。她对他,从来只有亲人的感觉,没有爱的存在,她一直当他是哥哥。
      程筠路覆上她的手,道:“柔柔,今夜过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沈柔一缩,把手抽出来,别过眼看在大红的绣鞋上,“筠路哥哥,其实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哥哥……并无别的……”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他本欲上前抱她的身形一顿,接着听到他道:“我知道子安的死对你打击很大,我给你时间去淡忘。”她能听出他说这话时的艰涩,“柔柔,我能等。”

      合
      泱国三百四十三年。沈柔与程筠路成亲已有年余,他依然谨守着当年的承诺,在她心结解开之前,不曾碰她。婆婆不知他俩的事,只是以为沈柔的身子弱,难以受孕,便为程筠路纳了两名小妾,陈氏和李氏。
      纳妾那晚,程筠路来到沈柔的房中。
      浓烈的酒味随风罐入,沈柔握着领口抖了一下。她上前准备去掩上房门,却被他一下抓住手腕。她温柔一笑,道:“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筠路哥哥怎么一点也不急?”
      程筠路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让她微微生了一丝疼痛。
      沈柔的眉不经意地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她看着他,温婉地扬起嘴角,“我会祈求菩萨保佑,让两位妹妹为程家开枝散叶的。”说完便悄悄地挣扎着要抽出手来。
      程筠路依旧不说话,依旧握着她的手腕。
      让他那样尖而硬的眼神看着,沈柔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心慌,“对了,娘让我把两方素白绢丝巾给你。”她的脸略红,当年她的绢丝巾,是他刺破指头滴了血上去,瞒过公婆的。她未经历此人事,却要装得如过来人一般,着实叫她为难。
      程筠路缓缓地放开了她,张了张嘴,喃喃地似是说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说。
      沈柔一笑,“等我去取给你。”等她取了绢丝巾出来,他却已经走了。门大敞着,风呼呼地卷进来,吹得房门一转一摆的。
      “刚才不急,现在却急。”沈柔笑笑,披了披风给他送去,希望他别已经迫不及待就好。

      “程将军,啊!”
      那样娇弱的叫声,让沈柔立刻顿住了脚步,脸上火辣辣地窜红一片,正要转身,却又听到陈氏的声音。
      “程将军,求你,求你别打了。”
      沈柔蹙眉站了一会,最终还是走上前去,站在门外细细听着。
      “啪!”的一声,带着风劲落下,接着是陈氏□□着的哭声与求饶声。
      “你们女人就是贱!”是程筠路的声音。
      沈柔疑惑,不知陈氏犯了何事而让一向温雅的程筠路如此失态,言语不堪。
      又是“啪!”的一声。
      “活的不要,要死的!”程筠路的声音带着酒后癫狂的醉态,“我那么爱她,她怎么就看不见,怎么就不领情!我默默地守着她那么多年,为何她就只爱陆子安!为何!为何他死了,我都争不过他!”
      沈柔定在了门外。她亏欠程筠路,程筠路却寻了陈氏来出气。
      “哈!哈哈哈哈!”
      沈柔已听不见陈氏一丝半毫的□□声,唯有程筠路癫狂的笑声,直直地向她迎面砸来,突然就让她遍体生寒。
      “是,我是利用柔柔来挡了你那剑,好让你对她死心,也让她对你死心。可惜我只算对了一半,她并没对你死心。陆子安!你狠!你死也要把她的心带走!”
      “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等了一年多了,我已经等够了!你看吧,你看着明日我和她行夫妻之实吧!”
      风卷着雪花吹入沈柔的襟口,在心中融成一滩泪。她早该知道的,那时离她最近的,就是他,会使用暗器和内力的,也只有他,她应该更早一点知道的!
      “他总是笑嘻嘻的,我总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就怕他向先生告密!”很多年前陆子安的话,此刻又旋在了她的脑里。
      沈柔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回房的,翌日便大病。
      程筠路来看她,焦虑地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
      沈柔装作在梦里,一遍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程筠路既心欢又心疼地把她抱起来,揉着后背地细细哄着:“我在,我在,柔柔别怕,只是梦,那只是梦。”
      沈柔缓缓地睁开眼,他的轮廓五官在她眼前慢慢聚焦。
      程筠路温柔一笑,把药递到她的面前,“柔柔不怕,那只是梦。乖,把药喝了,病才会好。”
      沈柔委屈地一扁嘴,可怜兮兮地道:“药苦,我不要。”
      程筠路从未见过她对自己如此撒娇,眼里尽是欣喜的光,“不苦的,喝了我给你吃蜜饯。”
      “真的?”沈柔半信半疑地拿过碗,只一闻,那苦味便让她皱紧了眉头。她把碗搁他手里,“还说不苦,骗我,连气味都是苦的。”因为用力,药斜着左右晃了两下,没过她碗边的指甲,好一会才平稳下来。她看着他道:“除非你把这碗喝了,若是不苦,再让人给我煎一碗。”
      程筠路无奈,但见她一直靠于怀中,略带脾气地向自己撒娇,也只得随了她去。他笑着摇了摇头,“那好,我喝完了,你也要喝。”说罢,他便把整碗药喝光。“你看,我没骗你,药一点也不苦。”他给她垫好靠枕,又道:“我去让人再煎一碗,一会不许又不喝了。”
      他出去吩咐完下人煎药,再进房内,已经软了脚步。他捂着腹部跪在了地上,血从他嘴角流下来,滴在大红牡丹花的地毯上,只是一瞬便似消失不见。
      他盯着她,眸中眼光复杂,“是你?”他张嘴说话,牙间舌上全是血,一口一口地吐出来,模样甚是恐怖。他大笑,艰难地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她的床边挪。
      沈柔瑟瑟地往床内缩。
      终于,程筠路趴在床头定定地看着她,不再动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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