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大家好,我是闵书闻:
一个曾经深陷痛苦也遇到过幸福的人。


【INFP】
【躁郁症】
【真情实感】

【第一人称】


【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现代架空 成长 悲剧 救赎
 
主角 视角
闵书闻
互动
秦枫

其它:爱恨交织

一句话简介:爱让人心碎,也让人沉沦。

立意:拧巴的人需要一个推不开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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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近代现代-爱情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小试羊刀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4675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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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死之人的回信

作者:凯伦ke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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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书闻的内心独白


      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

      他们说我有躁郁症,我想是的。

      那些周期像潮汐一样控制着我的人生,而我被捆在中间,无处可逃。

      十六岁之前,我的世界是完整的。

      家世优渥,父母和睦。

      我记得母亲温柔慈爱的眼神,生病时她手掌轻拍我后背的温度。

      那些日子明亮而坚固,像故宫秋日城墙上滤下的光,连空气里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母亲在某个清晨离开了,以一种我至今不敢细述的方式。

      家里从此多了一种尖锐的沉默。

      父亲变得忙碌而疏远,他关心我,可话从嘴里出来,总裹着一层坚硬的壳,落在我身上只剩刺痛。

      爷爷奶奶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像在看一件不该摆在这里的器物。

      久而久之,我学会了低头,学会了自动滤掉那些让我不适的目光——

      只在郁期如潮水般淹没我时,那些被我挡在外面的刀片才翻涌回来,一遍遍,切割我早已单薄的内里。

      我试过去外面找一点温度和刺激。

      我喜欢打拳击。

      躁期的时候,我需要那种纯粹的、□□碰撞的消耗。

      汗水,喘息,拳头砸在沙袋上沉闷的响声,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还很有力。

      我也去跳伞,坐过山车。

      在失重的那一刻,在风声咆哮淹没一切思考的瞬间,我每一寸神经都极力舒张。

      那是一种极致的刺激,酥麻,上瘾,仿佛能把我从这具沉重的肉身里暂时拽出去,让我做一会儿纯粹的、没有负担的自己。

      也是在那样的一个夜晚,我和秦枫上了床————

      那是一个过于刺激的夜晚,混乱、滚烫,像一场没有边界的梦。

      我甚至记不清他的脸,只记得那种被填满的、近乎疼痛的存在感。

      我迷恋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走了太久的人,忽然尝到一口冰水,哪怕知道下一秒会更渴,也停不下来。

      他们说我长了一张清冷漂亮的脸,笑起来很可爱。

      我常常用这张脸去吸引人,靠近我。

      然后呢?

      然后他们会看见我内里的暴躁,易怒,冷漠得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他们会退开,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或者干脆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时候,我心里会涌起一股恶意的快感,看吧,果然如此。

      我厌恶他们,更厌恶那个下意识表演、又渴望被看穿真面目后依然被接纳的自己。

      我不缺爱,我又很缺爱。

      我抓不住我想要的那种爱。

      它太纯粹,太重,像一颗完整的心,而我递出去的时候,别人往往只接住一半,或者被它的温度烫伤。

      裴越就是这样。

      他陪伴了我很久,温柔,圆滑,像玉。

      那是我羡慕却永远成不了的样子。

      我喜欢他,也因此痛恨他。

      痛恨他的游刃有余,痛恨他从不将目光真正为我停留。

      我没有立场去责怪,这无望的喜欢最终变成了插向自己的刀。

      我变得不像自己,优柔寡断,怕他受伤,怕自己在他面前失态,破碎得很难看。

      每一次关于他的联想都带来痛苦,把我推向郁期的深渊。

      这份喜欢最终长成一根刺,扎回我自己心里,变成对自己的厌弃。

      我逃走了,搬去一个陌生的城市。

      我在新的住处,度过了第一个没有裴越的郁期。我安静地、一寸一寸地枯萎下去。

      安静,死寂,痛苦从墙壁里渗透出来。

      我过去记性很好,阳光开朗,对世界充满细腻的感知。

      现在,我的记忆开始背叛我。

      它像个偏心的筛子,只留下美好的瞬间:皎洁的月光,故宫城墙落叶的弧度,阳光下浮动的灰尘,爱人凝视的眼,风拂过水面皱起的涟漪……它替我擦去了母亲后来歇斯底里的打骂,擦去了爷爷奶奶嫌恶的目光,擦去了继母初来时的模样,擦去了那个盛满我十几年痛苦的房间的所有细节。

      它说,这是为你好。

      我低着头,浑然不觉,也不在意。

      我以为我忘了。

      可当抑郁的黑潮没顶而来时,所有被擦去的东西都原样浮现,甚至更加清晰。

      它们提醒我:你是个异类。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敏感,为什么连别人一个细微的眼神、一句模糊的话,都能在我脑子里自动补全成完整的、羞辱性的故事。

      十六岁那年,母亲在家中自杀,我从此害怕所有尖锐的东西。

      可郁期时,我又会像被魔障吸引,一边恐惧,一边拿起锐器伤害自己,疼痛却让我感到一种扭曲的、活着的实感。

      父亲性情大变。他的关心方式,来源于他的父亲,我的爷爷。

      他也是个在严厉和沉默中长大的人,很少得到温情,他熬过来了,便以为我也能。

      可他忘了,我们的起点不一样。

      我恨母亲为什么从温柔慈爱变得面目狰狞,我恨父亲,他明明有能力制止,却对别人的眼光视而不见,只会冷硬地说:“你要学会自己不在乎。”

      我做不到!

      我在心里尖叫,我做不到!你明明可以制止!你明明可以!

      可我只能在他面前声嘶力竭地流泪。

      妈妈不在了,我太贪恋过去那点虚幻的温暖,感觉自己被困在了那里,而现实陌生冰冷,让我无家可归。

      后来,他再婚了。

      继母温柔知性,有点像母亲,又完全不同。

      她给了父亲和我一种新的慰藉。

      父亲帮助她度过难关,将她的儿子视如己出;她则回报以对家庭的照顾和关心。

      可那时的我觉得这是羞辱,是对我母亲的背叛。我觉得父亲不再爱我。

      我大闹一场,让继母难堪,然后决绝地搬出去,和家里断了联系。

      我拒绝听任何解释,无视父亲可能有的困境和痛苦。

      我只记得自己的愤怒和受伤。

      我对继母发过一次很大的火,摔碎了她送的生日礼物。

      我想激怒她,我想看她暴跳如雷,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恨这个“破坏我家庭”的女人。

      我以为会换来耳光或更恶毒的咒骂。

      可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温柔地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所有竖起的刺、所有坚硬的盔甲,哗啦一声,碎得彻底。

      委屈、丢脸、愧疚、痛恨、一丝可悲的安心……各种情绪像洪水冲垮堤坝。

      我为什么对这样的人发脾气?我差点又推开一个可能对我好的人。

      我恨父亲凭什么能得到这样善良的女人,恨自己为什么像个废物一样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可她的怀抱那么温暖,像极了记忆深处早已模糊的母亲的温度。

      我在她怀里溃不成声,仿佛一块龟裂的土地,终于等到了一滴雨。

      那一点点的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破了我长久以来维持的、自以为是的孤独。

      也照见了我的贫瘠:为什么我最亲近的人给不了我这些,以至于我要像个乞丐,不断向外人伸手,渴求一点施舍般的温情?

      后来,我才意识到,其实我一直在爱中长大,只是我选择了忽视当下的善意,一意孤行地远离,固执地抱住过去的破碎。

      我看着继母带来的那个小男孩,他那么小,那么可爱,就像小时候的我。

      我厌恶他,又忍不住心软;想靠近他,又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他,也怕别人误会我要伤害他。

      很矛盾吧?

      我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后来,那个孩子长大了。

      他竟然记得我早年偶尔流露的、生硬的善意,并且维护我。

      时隔多年,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当初是我自己选择了破裂。

      那个家早已重新获得了幸福,而我像个任性的孩子,把自己放逐得越来越远,拉不下脸回头。

      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矛盾体。

      知足又贪婪,善良又恶毒,对昨天吃的饭毫无印象,却对某个黄昏的光线刻骨铭心。

      我用暴躁推开每一个想靠近的人,心里却喊着,求你看穿我吧,求你留下吧。

      我多么希望有人能看穿我的把戏,能坚定地留下来,告诉我“我需要你”。

      我敢从万尺高空跳下,却不敢对转身的人说一句“别走”。

      我渴求回应,渴求拥抱和亲吻,渴求被需要、被理解、被坚定地选择。

      我一次次掏出真心,像最蠢的赌徒押上全部筹码,只求一个能接住它的人。

      大多数时候,我输得血本无归。

      我的一生似乎都在错付,对很多人好,却只换来不成正比的、微薄的善意。

      但我有时竟也知足,有一点,总比没有好。

      可有时又很不甘,为什么我这么好,却得不到我想要的?

      我不会自我堕落,除非我自己想。

      我对世界充满病态的好奇,好奇每一天会发生什么,好奇会遇到怎样的人,哪怕为此陷入危险,甚至付出生命,我也觉得值得。

      我讨厌心口不一的自己,讨厌那个找尽借口却唯独不面对自己的自己。

      躁期最极端的时候,我甚至希望死在那种纵欲的欢愉里,把理智撕碎,带着兴奋死去,没有遗憾,也没有痛苦。

      我觉得那样也不错。

      我最懂怎么去爱人,又最怕我的爱会灼伤对方,我的关心会变成冒犯。

      所以我常常退缩,在对方可能厌倦之前,先一步离开,主动切断一切。

      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能稳稳接住我的爱,我怨恨别人的虚假,怨恨他们不配,又因此泪流满面,安静地等待下一个郁期把我吞没。

      我要的东西其实一直很简单:一心一意的爱与忠诚,深度的理解与体贴。

      我一边张扬热烈地活着,珍惜当下,期待明天;一边又悄无声息地自我毁灭,周而复始。

      直到秦枫再次出现,并且这一次,真正地走进我的生命。

      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的脸。

      他有一种沉静的强大,像深海。像一个温柔而伟大的奇迹。

      他甚至让我觉得,我活到现在,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是为了等待他的出现。

      我无比庆幸去年情人节,那一时冲动的念头没有实现,我没有在冰冷的浴缸里结束一切。

      他听懂我所有没说出口的委屈,接住我所有横冲直撞的情绪。

      在他面前,我不必是任何人,只需是闵书闻——那个破碎的、暴躁的、渴爱到病态的闵书闻。

      曾经束缚我、让我痛苦、也阻止我走向绝路的锁链,在他手中,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那不再是刑具,而是联结,是坠入爱河的证明。

      我第一次学会享受这种桎梏,甘愿被它束缚。

      我埋在他怀里痛哭,像一个在暴雪里走丢太久的孩子,终于摸到了家的门框。

      那一刻,我震撼良久,心脏酸软得无法形容。

      十几年来,恨比爱更长久,我心里执拗地不肯对任何事任何人服软。

      可就在那一刻,让我泪流满面。

      他有点惊讶,连忙松开锁链,紧紧抱住我,耐心地问我为什么哭。

      他总是这样,想了解我所有的细微感受。

      哭的样子大概很蠢,但他从不嫌烦。

      我说:“我以前其实很害怕自己会英年早逝,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白头偕老,长命百岁。”

      无论我是好的,坏的,暴躁的,脆弱的,他照单全收。

      他接住了我所有跌跌撞撞的爱和情绪,读懂我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他会温柔地抱住我,挽留我,亲吻我,耐心地教我如何与内心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和解。

      我是一个事不过三的人。

      对任何人,任何事,鼓起三次勇气,或者失落三次,我就会彻底放手,转身离开。

      可秦枫不一样。

      他是个心理医生,他保持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宽容。

      他允许我拒绝三次,还会温柔地问第四次,第五次。

      等我终于度过心里那阵别扭,能够磕磕绊绊说出痛苦时,他会安静地倾听,给我专业的分析,和毫无保留的真诚关心。

      其实我们这样的人,需要的或许根本不是多么高明的治疗,只是希望自己的情绪能被某个人温柔地理解、承接,找到一个安全的出口。

      愿意倾诉的时候,心病就好了一半。只是这世上,太多人讲究“事不过三”了,都在等对方再多坚持一下,先示弱。

      耐心是有限的,很少有人愿意真正从对方的角度去理解那份倔强,再多给一点爱的坚持。

      于是,裂痕产生,冷处理,沉默地互相伤害,直到分离,留下无数遗憾。

      秦枫是那个愿意问第四次、第五次的人。

      我仅仅只是作为闵书闻,旁观了他是如何对待这个世界的,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我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我会毫不犹豫地随他而去。

      也是他,慢慢地,把我带回那个我亲手砸碎的家。

      他温柔地周旋在我和父亲之间,翻译我们那些同样倔强、同样说不出口的话。

      他接受两边的敏感与执拗,用更强大的耐心和爱,让我们彼此看见对方的真实心情。

      裂缝还在,但在秦枫耐心织补下,光终于一点点漏了进来。

      我知道,我身体里的海不会完全平静,黑潮总会周期性地上涨。

      但我知道,潮起潮落之间,有一盏灯始终为我亮着,有一双手始终愿意接住我。

      某个晴朗的午后,我看着窗外又有叶子飘落,很轻地对身边的秦枫说:

      “还好我等到了。”

      声音平淡,就像在说天气真好。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句话背后,是无数次与深渊对视的瞬间,和终于抓住光的、那一点点微小而确切的庆幸。

      我是闵书闻。

      一个知足又不知足,善良又恶毒,记性差却对某些瞬间刻骨铭心,暴躁又温柔,冷漠又热心,嘴硬心软,自大自卑,胆小又胆大,直接又含蓄,不计后果又随时准备赴死,乐观又悲观,粗心又细腻,忽略自己却记得别人喜好,坚强又柔软,放纵又克制,快乐又痛苦,滥情又专情,没有自尊又极其要强的人。

      我是一个由无数矛盾碎片拼凑起来的人。

      但好在,有人看见了全部的我,并且说,这很好。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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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闵书闻的内心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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