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那天，我A了很久的前情缘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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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剑网3x晋江的征文开了，我能写我们的故事去投稿吗？
　　他：红色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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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忘记我们早就不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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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往上翻，上一次我这么请示他，还是无界开服的时候。
　　我：我闺闺入坑剑三了，但双梦绝育了，我小号和外观都囤在乡下小服，我准备转回去了。
　　他：你想去哪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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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请示过他几次，很多事情都是我直接说，我想如何，我要如何，他笑着说，好。
　　怎么分开了还老请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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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PVX暖暖毒姐，因为每次外观上新都会买新裙子，就叫裙子吧。
　　他不玩外观，但每个等级都要第一时间做大CW。因为声音很元气，所以叫他元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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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连代号都带着我最爱他的锚点。
　　他的声音，是那种带着笑意的、清亮的少年音，像扬州城永远晒不完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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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知道彼此很久了，在帮会群里，我的IP是他的故乡，我在省会，他在我的城市读的大学，后来又去一线城市发展了。
　　但真正熟悉，是因为我想刷110大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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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级年代的奉天四连，还是需要过机制的，包小铁一个本要1Z，他帮我开团，每个BOSS打完了我还在发呆，掉落就插到包里了，我还没说话，双骑邀请就出现了，河阳马战没人，他一个人能哼哧哼哧砍一大半，只要我跟他一起打本，他DPS永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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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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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到让我忘了，我们只是在玩游戏。
　　我一度以为“现实”也该和游戏一样，下班彼此作陪，所有游戏里的困难，要么用肝，要么用钱，都能解决。
　　只要我不发癫，去当阵营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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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110大铁，在河阳周贽掉的。
　　他一个人操控弓盾兵，我只要听他喊，让刀兵及时上前就行。
　　掉之前，我选中[周贽]/跪，磕头玄学大法好。
　　亲友还在团队问，真的有用吗？
　　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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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跑得很快，因为是帮我包的大铁，直接插进了我背包。
　　我激动地在团队频道啊啊啊啊啊，他笑着，在亲友的恭喜恭喜声音中，投了钱。亲友们又是一片“kswl”的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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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头了。
　　但大家都在起哄，我出本默默地把大铁钱U给了他，我说：“我妈不让我乱花别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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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很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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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那是一个中午，他不善言辞，但是写了很长一篇小作文。
　　原文早就在我想他的失眠的夜里破防删掉了。
　　但到现在我还记得情绪，小心翼翼、试探又笨拙：“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吗？我是说，情缘对我来说是女朋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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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对我来说，情缘不是男朋友，只是游戏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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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是一个现实且悲观的人。
　　我是HR，职位不算太低的HR，在处理员工关系，尤其是三期员工方面，我看过太多的家长里短人间悲欢。
　　我不认为游戏的情缘可以顺利走到现实。
　　但前面说过，我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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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情缘了。
　　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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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份顺理成章里，掺杂着我的心知肚明和他的全然投入。
　　像一场心照不宣的演出，他拿出了十二分的真诚，而我，一个自诩冷静的HR，却允许自己暂时搁置了判断，沉浸角色。
　　该死的剑网3，是MMORPG，我真的以为，我是我的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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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变得很满，也很空。
　　满的是日程：白天摸鱼时分享当天听的歌，比如“好好”，我说这歌词太绝了，我们真的像“失散多年双胞。”
　　空的是，我会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关于“以后”的话题。
　　哪怕他想放弃非常稳定且高薪的工作，回到他大学所在的城市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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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疯了吗？
　　没有人比我更懂我所在的城市的就业市场。
　　尤其是他专业对口的那几个大厂，跟他现在的工作相比，我的城市简直是一坨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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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是的，我是疯了，那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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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呢？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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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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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烦，中登写个树洞，班味儿还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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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用工作的逻辑讲讲后来发生了什么。
　　当员工表现出强烈的转正意愿，而公司无法满足时，作为HR，我该怎么办？
　　本质上，这是一场严重的供需失衡：他持续提供超标的情绪价值，但我这个“岗位”的职业通道尽头，没有他想要的“转正”编制。当优秀员工强烈要求转正，而公司无法批复时，标准流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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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准流程是：沟通、降温、设置缓冲期，然后和平“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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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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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想逃离我的原生家庭。
　　要不然，我去你的城市找你吧。
　　我虽然只是普通本科，但我工作履历蛮不错的，大城市就业机会多，虽然不一定像现在这样职位高，但总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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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凌晨两点。
　　他说，你疯了吗？
　　你知道一个人在外打拼，加班一身疲惫回到出租屋累得只想睡觉是什么感觉吗？
　　你从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你知道下班回来，听到你的声音才觉得这个世界鲜活起来是什么滋味吗？
　　你父母如果知道你为一个网上认识的男人，要放弃所有，会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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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我只是上头，他一劝，我就醒了。
　　但我更爱他了，他好像真的把我当女朋友，而不是想着骗P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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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居然又升温了。
　　像一场高烧后的短暂清明，体温降了下去，但病根更深地埋进了骨血里。
　　我们绝口不提那个凌晨两点埋在被窝里的冲动，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开始更自然地跟我分享他生活的碎片，比如同事的奇葩行径。
　　而我，也渐渐敢在抱怨父母令人窒息的关爱时，多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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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甚至开始做一些更“情侣”的规划。
　　比如，他过节回老家时，路过我的城市，我们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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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靠着这点光，又能忽略掉很多东西。
　　比如他越来越少的上线，比如我父母又一次安排相亲后，我内心的烦躁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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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问题就像水底的木头，你按下去这一头，另一头总会冒出来。
　　升温的代价是，他对我有了更多“现实”的期待。
　　比如，他会说：“我想给你送礼物，你把公司地址给我吧，如果你觉得不妥当，给附近蜂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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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给。
　　甚至在送他去高铁站的时候，他强调了几次，我都没给。
　　我现在后悔了，我该给的。
　　但谈恋爱的时候，我是皇帝，我说不给就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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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敢给呢？
　　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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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要真的只是剑网3，只用肝和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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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地址意味着什么？一个精确的、现实的坐标。
　　它不像游戏里的情缘，说断就能断。
　　它像一种无声的契约，一旦给出，就意味着我默许了这份关系从游戏里走出来，实实在在地闯进我的生活。
　　我害怕那份礼物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是更多现实期待的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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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步履匆忙地逃离，我不知道他看着我的背影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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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的跟我妈说：“我恋爱了，游戏里认识的一个男的。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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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当场高血压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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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又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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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独生女。
　　独生女三个字，是我人生一切自由意志的终极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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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床，我驾轻就熟。
　　因为我妈身体真的不好，五年前，常规体检后肺部磨玻璃阴影，肺癌早期，切除肺叶。
　　消毒水的气味和忍耐疼痛的呻吟，贯穿我所有的噩梦。
　　我打了很长一段字，想告诉他，但最终，我还是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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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陪护过长病号，但对于一个在职独生女中登来说，护工无法解决病号的情绪问题。
　　于是，我白天处理员工纠纷、培训、人才盘点，晚上陪床，周末接送医院、准备营养餐……
　　要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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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能抽空上线，哪怕只是挂机、做日常、碰瓷奇遇，都是我疲惫日子里的情绪熨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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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住了三天院，出院时，我开车，我爸在后面一如既往地沉默。
　　我妈一边哭一边说：“宝宝，爱情不能当饭吃的，再深的爱情到后面都只是亲情。”
　　“你对他了解多少？对他家庭了解多少？你们的资产能抗住多少风险？靠你们的收入能买房买车吗？”
　　“妈妈绝对不允许你嫁给外地人，到时候过年你要累死掉的。”
　　累吗？有多累？比我现在想去四院看精神科还累吗？
　　我妈总是这样，强势又脆弱，道德绑架又喋喋不休。
　　但杀死中登爱情的，是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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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久了我怎么还上头。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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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HR，保密义务是刻在我骨血里的，所以我不想说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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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很好，只要不提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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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出差，去了他的城市，白天考察，晚上睡觉，我们太和谐了。
　　和谐得像一场偷来的美梦。
　　窗帘隔绝整个世界的喧嚣，他的体温和心跳是唯一的真实。
　　他说：“你跟我在一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想说的，我不会问的。”
　　我们多好啊，我们多相爱啊，我们多有默契啊。
　　“像失散多年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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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梦总是要醒的。
　　我化妆，他亲我，我把他推开。
　　他坐在旁边轻轻地问：“裙子，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他的声音真好听啊，听得我耳朵痒痒的，连编借口都慢了半拍。
　　我手机响了，是我妈。
　　这才凌晨6点。
　　老年人起得就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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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你要好好吃早饭呀，昨天没熬夜吧？你明天是几点的车来着？到时候我让你爸去高铁站接你，然后晚上我们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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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嗯嗯地应着，眼睛看着镜子里失真的自己。
　　他从背后抱住我，把脸埋在我头发里，一动不动。
　　电话那头是我妈事无巨细的关爱和掌控，电话这头是他无声地拥抱和询问。
　　我像一块被两股巨力拉扯的布，随时都会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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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挂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不是愤怒，不是失望，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了然和疲惫。
　　“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失去了全部的情绪和力气。
　　“算了，我送你去考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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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让他送，我逼着他继续躺着睡觉了。
　　我说过了，谈恋爱的时候，我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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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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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拉黑，没有争吵。
　　但我们都知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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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是单机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认识了他很多亲友，跟他分开后，我又变成了单机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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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做日常，刷刷资历，碰瓷下奇遇，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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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某天我在银霜口做名望，看到地图频道他的一个兄弟收翻车外观。
　　正好我有。
　　我组队，交易，然后他的朋友开口：“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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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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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省会城市拆二代，有房有车无贷，朝九晚五双休不加班的皇帝，因为一句时隔已久的“弟妹”，溃不成军。
　　原来我所有的理智、权衡、现实，筑起的堤坝，如此不堪一击。

　　65
　　我飞快地交易完外观，说了句“不是弟妹了”，秒退组队，神行回了家园。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震得指尖发麻，像个被抓了现行的逃兵。
　　我以为我早就整理好心情了，原来只是把一切埋进了不见光的土里，一句熟悉的称呼，就能让所有死去的情绪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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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开好友列表。
　　我的1/1，早就变成了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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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事喊开会，我补了妆，我条理清晰地汇报工作进度，谁也看不出，这个领导刚才在工位上摸鱼，被不知情者的两个字直接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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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学时，初恋劈腿，我闺闺陪我通宵KTV唱歌两天两夜。
　　但职场上的失恋，根本不会影响到工作和生活。
　　根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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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初恋长啥样来着？
　　忘了。
　　所以我说，时间是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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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完会，我打开手机，我妈发来微信：“周末去相亲？”
　　我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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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到双梦了，大城市的喧嚣一定可以吹散我心头不散的风。
　　时间是魔法，我一定会忘了他。

　　72
　　现实这条主线任务，永远有新的日常要做。
　　打不完的卡，开不完的会，相不完的亲，以及父母让人窒息又无法割舍的爱。
　　我们都是在地球online这个大型MMORPG里疲于奔命的玩家，没有人能永远停留在某个版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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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洞应该结束在这里是最好的endin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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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们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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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我忘不掉他。
　　但还好我知道，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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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结婚了。
　　对我这种年龄的中登，我这种工作收入和外形，还有我家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康家庭来说，只要我点头，找个“合适”的人，并不难。
　　我先生就是这样，本地拆二代，门当户对，工作稳定，脾气温和，像一份经过多方评估、条款清晰的优质合同。
　　我们很少吵架，因为我们都精通合作而非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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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后的生活，像是我理好的公司章程，大家都在模板里生活。
　　终于有人可以在我累的时候，帮我开车送我妈去医院，送我爸去理疗。
　　对的，在我婚后的第三个月，我爸脑卒中了。
　　还好，我爱人及时送医。
　　所以我也会感慨，结婚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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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在继续玩剑3。
　　裙子真的很爱给角色买裙子，好看的裙子会让人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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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改版之后，感觉有什么不对了，所以我都在侠客岛挂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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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的焦点列表突然亮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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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使神差地，我上了无界小号，看到了他的新签名：喜欢小宝。
　　以及他和“小宝”的双人亲密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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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想起，当年他连改个“裙子的刀墙”都要我撒娇半天。
　　而现在，“喜欢小宝”大大方方地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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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然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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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不是他不懂表达，只是让他想要表达的那个人，不是我。
　　或者说，当时的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去如此直接地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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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关掉小号，切回大号。
　　焦点列表里那个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以为已经结痂的疤都融化了。
　　右键，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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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成年人整理情绪的方式，就是清理掉所有可能引发情绪失控的源头。
　　高效，且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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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要把自己照顾好，好到遗憾无法打扰。
　　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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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假装，我已经把你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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