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班主任领着转学生走进教室，林潮生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

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身形比记忆里更高挑，碎发下那双眼睛正直直看向他，目光沉如寒冰。

是秦宸。

这个名字像生锈的铁钉，猛地钉进林潮生的心脏。

他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指尖冰凉——不可能。

五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救护车、白布……警察在事故现场确认的死亡通知，那些明明都是真的。

可讲台上的人确实在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秦宸。”

声音比记忆里低哑，带着一种陌生的质感。

从那天起，林潮生的生活被无形的视线缠绕。

放学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口。

晚自习刷题时抬眼，总能撞进秦宸在后排投来的目光，那眼神太复杂，有他读不懂的恐慌和执拗。

“你到底想干什么？”第无数次被堵在教学楼后的林潮生，终于忍不住发问。

少年的校服袖口磨出毛边，他盯着秦宸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疤痕——那是车祸留下的印记，可死人怎么会有疤痕？

秦宸的喉结滚动两下，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胳膊又猛地收回，声音发紧：“别走那条近路。”

林潮生瞳孔骤缩。

他开始频繁做噩梦，梦里秦宸浑身是血地对他说“快跑”，醒来时总发现窗台上多了陌生的平安符。

秦宸知道他过敏的花粉，知道他藏在旧书里的秘密日记——那些明明是只有死掉的秦宸才知道的事。

少年的跟踪越来越明目张胆。
可他从不提过去，不解释消失的五年，只用那双沉甸甸的眼睛日复一日地盯着他，像在守护什么即将破碎的珍宝。

某次模拟考结束，林潮生在天台撞见秦宸对着空气低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这次……我一定能护住他。”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一个荒诞又惊悚的念头破土而出——

当初死去的人，是他，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