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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渡曲赋篇十七
“其实我是郑侯曲赋。”王确满脸迟疑的说出,毕竟此事是他不愿提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君离是否能相信,但是为了与花容厮守,不管君离是否能相信,自己还是要告诉君离。“我知道我所说的荒谬至极,比之你答允我的承诺更加荒谬。”
君离并未理会曲赋的苦笑,“我相信你。”毕竟君离早已想到王确便是曲赋,君离坚定的说出,看来旧梦重现的诱惑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抵挡住的。
“君公子,你。”曲赋原本早已想好了许多为自己辩解的话语,已让君离相信自己,曲赋亦没想到君离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自己,轻易到让自己有些无措。
“继续说吧,你既然相信我可以完成你的心愿,自然我也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曲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是相信君离,而是他太想见到花容了,即便是在那虚无缥缈的梦境之中,他亦不在乎,如果君离是欺骗于自己,还望君离能一直将自己骗下去,“我现在除了相信你,我实在想不出有任何能足以宽慰我心的理由了,现在看来,你好似是个骗子。”
君离闻言亦想不出有任何反驳的话语,难道曲赋所说的不对吗,自己便是一个骗子,骗走他人性命,给他人一个美好的虚妄。但是为了夙冉,亦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对自己负过的人儿亲口说一句抱歉,不管自己还要承受什么骂名,不管自己还要承受什么不愿,自己终是要选择默默承受,继续干着此等事情,继续骗下去。
曲赋缓缓开口,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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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弇州郑都怀阳城中郑侯府邸。
今日是曲赋亡妻的忌日,自亡妻花容身死,曲赋日益思念,甚至变得有些病态,他甚是不相信花容会悄无声息的自缢于自己房中,而没有留下一封书信,亦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离别的话语,便那样无情的离自己而去,徒留自己一人在这世上。
曲赋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于今日去听一出《离人赋》,多留一把座椅放于自己身边,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稍稍安心,还能感觉到花容还在自己身旁,而曲赋喜欢听这首离人赋也是喜欢此戏的结局,离人归来,厮守至终。
与往常无异,曲赋请来熟识的戏班,于自己府邸的后堂的院落中扎起席棚,自己亦坐于原来的地方,徒留下几许悲凉,但是这种悲凉之感却使得自己甚是安心,因为自己早已习惯这种感觉,若是没有此等感觉反而会令曲赋有些许害怕。
曲赋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如此沉迷于酒色,终日的醉生梦死已然使曲赋分辨不得自己到底是身处于浮世还是那酩酊的醉梦之中,他害怕清醒,因为清醒他便会思考与回想,让自己想起花容的音容笑貌,自己与花容相处的朝朝暮暮。
风月无情人有情,尘寰影单错花期。
这是曲赋为数不多的几次还保持着清醒的时候,曲赋望着身旁空着的座椅,眼神皆是柔情,“自此以后,便用我的双眼,为你看遍这寰宇,你说可好?花容。”
曲赋多想听到有人回答,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着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了,“这是你最喜欢的戏曲,往昔我并不知道你为何会喜欢这出戏,现在我知道了,你并不是喜欢这出戏,而是喜欢与我在一起的时光,现在,我终于能明白你当时的心情,现在便待我在同你看罢这出戏。”
曲赋不知道为何只有这段时光才是他时刻都珍惜的时光,平日里的寻欢作乐,醉生梦死都不及此间,或许是此种恬静是曲赋很少会感受到了,还有此种安心的感觉,是曲赋日思夜想长久留于自己身旁的感觉。
此时如同花容便坐在曲赋身旁,同曲赋听着这一曲《离人赋》。当司鼓先生奏起开场,掌锣的乐师听闻已然开始,台作锣声,戏子登台,一句韵白罢了此曲便算是开唱了。
戏子看着曲赋深情的眼眸注视着身旁的空座椅,仿若眼中只有这座椅,世间的任何事都与他再无关系,此人早听闻郑侯残暴凶戾,终日沉迷于酒色,但是今日得见却并不是人们传闻中所描述的那般,如果有一人传错那便是传错了,如果人人都传错,那真相究竟是如何,自己不不得知,但是他还是相信传言,只想快些将此曲唱罢快些离去,以免郑侯本色毕露,祸及自己。
曲近终场,戏子本以为今天会和往常一样,但是正当此曲终了时,他看见不远处的屋檐上有几个人影攒动,速度奇快,正当自己迟疑的时候,几个黑影已然落下,立于郑侯身旁,他本以为这些亦是侯宫中人,但是随后的一番话使得他知道今日不会像往常一般。
“曲赋,我等奉家主之命前来取你性命,速速领死。”众人皆身着夜行服,黑衣着身甚是诡魅。
谁知曲赋闻言未有任何反应,见到台上众人皆停下,露出些许不悦的表情,“继续。”
“可是侯君大人,这。”戏子甚是为难,他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听闻曲赋的命令,却不禁迟疑下来,不知道曲赋为何会如此淡然,毕竟这事关生死,有人刺杀于他,他却好似事不关己一般,竟然还有心思听戏。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又害怕曲赋恼怒,遂继续唱起,曲赋听闻戏曲重新奏起,面容又恢复了方才的笑颜,眼眸之中又重现了方才的深情,望着身旁的座椅,“花容,莫怕,为夫马上便要来陪你了。”好似曲赋并不惧怕死亡,他现在所想的便是快些与花容泉下相聚,毕竟他亦早已厌烦了此种生活。
前来刺杀曲赋的众人亦没想到曲赋竟然如此淡然,好似全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曲赋轻笑着回过头,看向身后前来刺杀自己的众人,眉宇尽是淡然的神情,“还望诸位稍后,待在下听完这出戏,诸位在前来取走在下的性命如何?”
为首之人不知道曲赋现在是如何作想,全然不似一个身处险境之人,亦没有大声呼喊,亦没有极力反抗,而是逆来顺受,坦然至极,但是他却害怕曲赋有诈,不敢多做耽搁,便朝着同行之人使了个眼色,“杀了他。”
其身旁之人持剑快步走向曲赋,拔剑便刺向曲赋,谁知曲赋竟然没有闪躲,而是用手一把将剑锋握住,力气之大使得此人竟然抽不回剑,“我已经近乎于是恳求你们,难道你们连这么短的时间都不肯给我?我亦不管你们是何人,来此因为何事,但是你们既然打扰了我与我爱妻听戏,那你们便要尽数折身于此。”
曲赋变得恼怒至极,一脚踹开方才持剑刺向自己的刺客,握着座椅的把手便跃身而起翻身至椅子后面,众人亦没有想到曲赋竟然身手如此矫健,便不敢在大意,便迅速将曲赋围住,曲赋拿起自己的座椅,却看向身旁那空无一物的椅子,“花容,莫怕,为夫会保护你的。”
众人生疑,不知道曲赋在与何人说话,虽然他们早已听闻曲赋神智有些不太清明,还不太相信,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台上的戏子却不知如何是好,“侯君大人,现在呢?”他们只想快些逃离,但是又害怕日后若是曲赋不死,责怪于他等,遂一时亦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继续唱着未完的戏,但是此时却停下身来,看向台下的曲赋。
“继续唱,莫要停!”曲赋一声嘶吼,随即狂笑起来,眼眸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宛若地狱之中提锋而行的修罗,毁灭眼前所见的一切事物。
“你们不是要取我性命吗,我的命便放在这里,至于能否取走,全凭各位本事了。”
前来刺杀曲赋的刺客见到曲赋如此狂妄,亦心生恼怒,此时如若不能将曲赋诛灭于此,传出去亦会损了自己的威名,便不在留有余力,招招直逼曲赋要害,若是论单打独斗,曲赋恐怕不会落于下风,但是一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五人,不多时曲赋便在众人的围攻之中落于下风,渐渐的被逼得走至戏台,台上众人见到此等情况便尽数四散逃于台后。
戏子亦不知道曲赋为何不求援于守卫,但是曲赋以一敌五甚是厉害,竟然未处于下风,当曲赋背倚着戏台,退无可退之时,遂亦不在退去,而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五人,“你们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将在下逼到如此田地,只是一切都该结束了。”
还未等曲赋言罢,方才刺杀于自己的刺客此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自己身旁,寒芒一闪,剑锋已然没入了曲赋左侧胸口。
君离听至此处,一切皆与他所知道的相符,便知道曲赋并未对自己撒谎,但是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曲赋落得如此下场,变成如此模样,“之后发生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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