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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战役
城内手握禁军与亲兵的将士听了莫霜秋的言论后,心中激起千层浪。他们本就不解这场战争的意义何在?如今又闻莫霜秋竟愿以长公主的身份起誓,保所有人一命,顿时心中天秤摇摆不定。
这群人里,大多数都受过莫霜秋的恩惠。他们本就不愿与她为敌,如若不是莫克越有虎符在手,他们根本不愿趟这摊浑水。而莫霜秋又名声在外,声望本就高于莫克越。以前世人都是先知长公主,再知太子,最后才知二皇子。
如今莫霜秋的立场又十分明确,她就是要扶莫景承为帝。他们深知,莫霜秋向来说一不二。如果日落前不打开城门,等到强攻时,就真的没有任何情谊可言了。如今丰州城内只有七万多兵力,根本无法与向楚国借的三十万大军相抗。
战争本身就使百姓人心惶惶,如今有了生的机会,众人更是纷纷倒戈,乞求着莫克越能打开城门,与莫霜秋和莫景承好好谈一谈。毕竟这只是莫氏的家务事,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危机,他们求之不得。
莫霜秋此番半真心半威胁的言语,打乱了莫克越的所有部署。他发现此时城内百姓和将领个个蠢蠢欲动,欲将城门打开,迎他们入城。
他没想到,之前他打算用城内数以百万将士和百姓的性命作要挟,逼迫莫景承和莫霜秋退兵的计策,竟被她以三言两语破解,更将矛头指向了自己。他也深知,以莫霜秋的性格,为了王位,灭掉区区一个丰州根本不足挂齿。
可就算木已成舟,莫克越依旧不肯放弃。他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竟寄希望于莫景承的仁慈,盼望着他能劝住莫霜秋不要强攻。莫克越想要死守城门的态度惹怒了朝中大小官员,更引起了百姓们的极度不满。
回到军营中的莫霜秋,坐在营帐内悠闲地品着茶。这时,莫景承走进来,问道:“皇姐,你觉得此招能奏效吗?”
“奏效如何?不奏效又如何呢?”
“若是他们不肯打开城门,我们当真要强攻吗?”
“不然呢?”莫霜秋反问道,她见莫景承面露犹豫之色,便又接着说道:“景承,这本就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若是城内将领打开了城门,说明他们的心是向着我们的,希望我们能赢。若是他们死守城门,那则表明他们效忠的对象是莫克越。既然非我一派,自是留不得。”莫霜秋说完后,顿了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且等着吧。命大军整装待发,一旦日落了,城门还未打开,立即攻城。”
日落时分,丰州的城门仍旧紧闭。正当莫霜秋打算下令攻城时,丰州城内突然传来一声爆响,紧接着城门打开了。
就这样,莫霜秋与莫景承将三十万大军留在城外,而他们则带着属于自己的两万亲军进了丰州。他们入宫,如入无人之地,浩浩荡荡,来到了金銮殿前。
此时殿内,莫克越正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他面色极其难看,见莫霜秋和莫景承来了,呵斥道:“逆贼!见到孤还不下跪?!”
“你乃篡位夺权者,本宫为何要跪你?”莫霜秋冷冷地说道。
“笑话!孤有先国主遗诏,立为太子!先国主归天后,孤登基继位有何不可?”
“狐假虎威。你以为光有一份立尔为太子的诏书,就能扮虚凰假凤,掩人耳目吗?”
“莫霜秋!你放肆!竟敢这样对孤说话,信不信孤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莫克越气急败坏地说道。
“莫克越,你可知这场仗你为何会败?”莫霜秋反问道。
“哼!恬不知耻!若不是你们向楚国借兵三十万,孤又怎会受制于你!?”
“姜国坐拥百万雄师。你既称自己名正言顺,为何只能调用丰州城内的十万禁军和父皇的三万亲兵呢?答不上来吧?我来替你作答。因为父皇根本就未曾立你为太子,所以你手上的虎符也是不全的。因为其中有两枚在我处,若是父皇真立了你做太子,早就该将我手中的虎符召回。这也就是为何,你虽口口声声说自己为姜国国主,却号令不动姜国军队的原因!”
莫霜秋此言一出,群臣纷纷哗然。这一点,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莫克越见自己的痛处被莫霜秋不留余地地戳穿,瞬间脸涨得通红。他下令道:“来人!将他们给孤抓起来!关进天牢!”
莫霜秋见无一人敢上前,冷笑道:“莫克越。此时此刻,你以为他们还会听命于你吗?我之前在阵前宴上曾说过,由始至终,这都是我们三人之事,与旁人无关。让他们出去,不要牵扯到不相干的人。”
很快,金銮殿中的大臣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莫霜秋、莫克越、莫景承三人对峙。
“我们三人中,要不活其一,要不活其二。”莫霜秋说道。
“如今大局已定,你又何必再假惺惺的?”莫克越说道。
“你还有何话要说?现在外面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假传圣旨,暗害父皇。”
“我要说的话,你们心知肚明。我不过是想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你们何苦这样百般阻挠?”
“何为属于你的?这姜国的王位父皇先是中意辅誉,后是中意景承,他从未属意过你。”莫霜秋说道。
“何必强词夺理呢?究竟是谁理亏,你我心照不宣。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将王位给莫辅誉。他再不济,也是吏部尚书之女所生,也比这个贱种强上百倍。”
莫克越说着,就将矛头就指向了莫景承。他不甘心,论出身地位,自己高于莫景承何止百倍。凭什么到头来,他毒死莫辅誉,逼死莫群,所做的一切,都成了莫景承的嫁衣?
“你要怪只能怪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旁的莫景承冷冷地说道。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如果不是我解决了莫辅誉,你现在仍然还是个江湖莽夫。”
“若不是你害辅誉在先,等他继位后,你多少也可做个逍遥王爷。”莫霜秋说道。
“我从一出生就是个笑话,你以为我有选择吗?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生在皇家。宁可我母妃在齐国,嫁与一般臣子,也不要与莫群相识。作为他的儿子,是我这辈子的耻辱!”
“多说无益,你自尽吧。”莫霜秋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莫克越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霜秋,问道。
“若你自尽,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可笑!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能不能留全尸吗?”莫克越说着便拔出长剑,指向莫霜秋与莫景承,说道:“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带上你们其中一个!”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知道,今天你是走不出这里了。你也知道,我与景承都不会死。”莫霜秋说道。
“苍天不公!我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样对我?!”
突然,莫克越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他仿佛疯了似的挥起剑,朝着莫霜秋就砍去。一旁的莫景承眼明手快,出手将莫霜秋护在身后,硬生生替她挡了一剑。顾不得手臂上的伤,莫景承忍着剧痛,重重一掌打在莫克越胸前。
莫克越哪里受得住这般重创,他呕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此时的他,原本整齐的发髻被打散,墨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两侧,已然没了之前咄咄逼人的王者之气。
莫霜秋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好似刚才差点被伤到性命的人不是她一样,说道:“莫克越,这下你该明白了吧?你杀不了我们其中任何一人。论心机深沉,权术谋略,你比不过我。论武功精湛,坚韧隐忍,你比不上景承。就连你的母国—齐国,都不肯借兵给你。如今,你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我不甘心!不甘心!”莫克越喃喃自语道。好不容易得来的王位,还未坐稳,就要易主,叫他如何甘心?
“罢了。若是你肯自我了断。我答应你,保全你的颜面,以国主之尊下葬,谥号为恭,承你母妃封号。并晋恭妃为后,迁于帝陵,与父皇合葬。”莫霜秋说道。
“呵呵。说来真是无比可笑。我竟不知连我的死都已被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与恭妃生前求而不得的,死后我会为你们正名。若干年后,不会再有人记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世人只会记得你是患病而亡,因没有子嗣,这才在宗室里挑选一位合适的继承人即位。对你而言,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世,我活得好累,斗得好累,争得好累。若有来世,我希望不要再与你们相识,不要再生在帝王家。”莫克越说完,突然身子一晃,缓缓朝后倒去。
莫景承见状,连忙上前一探气息。顷刻,他说道:“皇姐,他已身绝。”
“怎会?”
“想必是内心郁结,急怒攻心,后又受了我一掌,伤了心脉。最后他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这才死了。”莫景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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