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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总士已经在等候区坐了半个小时了,他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再加上他自己在屋里耗费的时间,再这样下去他们怕真要在这儿过夜了。虽然小操开着波莱埃里奥斯带小牵去第五基地玩儿了,家里没什么可操心的,不过他着实不想在此留宿,给八卦之王弓子留话题。总士起身去敲了敲一骑的房门,里面半晌才有动静。
门锁咔哒一声,门板滑开了一条小缝,里面黑洞洞一片,一骑一声没出,灯也没开,总士什么也看不见。
肯开门就是个好兆头,总士推门而入,“一骑?”
温热的身体从门后贴到了总士背上, “……总士……”,一骑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声调拐了十八个弯,里面的委屈几乎满溢出来,“……出不来……”
滚烫的气息拂过总士的耳朵,酥麻感瞬间袭遍他全身。房间里充斥着哨兵的信息素,浓郁的柑橘香看似温和无害,却见缝插针般缠上了总士,让他呼吸一滞,脸颊也随即烧了起来。这套路总士熟悉得很,他冷哼一声,抓住了某只一路向下的爪子,准备新仇旧账一起算。总士唇角一扬,实体化的精神触须勾着一骑的领子把他带到身前,“没事,我帮你。”
半夜两点,总士心满意足地指挥白龙把一骑扛回了家。两个半大小子不在家,总士省心得很,光明正大地让白龙把某人直接从二楼窗户塞进了卧室。艾贝利希机关的安排确实十分人性化,不只基本用品,其他让人感叹人类在这方面的钻研精神的用品、设施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总士对此非常满意,觉得该部门切实为龙宫岛人口的增长做出了极大贡献,并准备在回访调查中给对方填个满分。总士看了眼一骑哭肿了的眼睛和睡得死沉样子,单方面认定他也应该很满意。
早上起床时总士没有惊动一骑。他给一骑准备好了饭食、留了字条就神清气爽地去Alvis上班了。Alvis的工作从来都不轻松,总士干起活来十分投入,他知道一骑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因此中午发了信息没人回的时候也没太放在心上。
总士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当他拎着不少鲜活的食材想犒劳一下辛苦了一晚的一骑,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好像有些大条了。
鲜活的海鱼在塑料袋里弹了下尾巴,溅了总士一手水,仿佛在用生命嘲笑他。总士阴恻恻地睨了眼这条将死之鱼,同时顺着相连的精神图景瞬间找到了一骑。他连鞋都没换扭头就出了家门,在去真壁宅的路上又拐去商店街买了瓶酒、上好的鲜还有新鲜的山葵茎,准备一会儿片了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给丈人下酒。
史彦下班回家在玄关发现多了双鞋的时候也有点儿惊讶。今天不是他的伙食改善日,他有点儿纳闷,不知是什么情况。客厅、厨房、工坊、后院都没人,史彦一头雾水地上了二楼,迎面就看见一骑贴在房门上的告示——睡觉,勿扰。
这不早不晚的睡什么觉?
史彦看着这龙飞凤舞,几乎要飞出纸面的四个字,整个人都拗成了问号的形状,就在他掏出通讯器准备跟总士问个究竟时,楼下玄关传来了响动。
“爸爸,”总士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跟丈人打招呼,随手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我给您带了瓶酒来,还有些下酒菜。”
史彦道了谢,寒暄间也没从总士脸上看出丝毫异样。
总士主动道: “一骑让我过来找他。他怎么这时候在自己房间?”总士把演技发挥到极致,说话间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将困惑和担忧恰到好处地挂在了眉角眼梢上,仿佛昨天,哦不,今天用实体化的精神触须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一骑,最后把人逼到崩溃的人不是他。
“不知道,门上还贴了张纸,不让人吵他。” 史彦说着摊了摊手,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搞什么名堂。
总士早将精神触须伸到了一骑房门口探查情况。他知道里面的人没睡着,不过他觉得一骑现在可能不太想看见精神触须,因此没有长驱直入。
“应该没大事。”总士躬身将换下来的鞋放进鞋柜,却在弯腰、起身时微妙地顿了下,然而抬起头时,他又是一脸自然,“您先忙。我上去看看他,等饭好了我叫您。”
史彦暗暗磨牙,又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的傻儿子把人吃干抹净后反被向导登门求亲的事,感觉长此以往自己的牙釉质怕是不太够用。
总士听着史彦咚咚咚仿佛要把地板踩出个洞的脚步声消失在工坊门口,心中舒了口气,转身上了楼。
“一骑。”总士顺手扯掉了门上贴的纸,轻轻敲了敲门。
房里叮咣一阵乱响,一骑轻轻地啊了一声。
总士这下真的皱起了眉,“一骑,我要进去了。”
一骑依然没说话,房间里窸窣声不断,把惊慌失措的气氛渲染了个十成十。
爪子挠地的声音很明显,豆豆显然也在里面。总士心中的疑虑更甚,这房间对豆豆而言太小了,它转个身都费劲儿,所以很少进来。
总士不再犹豫,拉了一下门,门却只原地晃了下就不动了——被锁上了。灵巧的精神触须出现在总士身前,这种礼节性的门锁当然挡不住他,不过这么多年来一骑从来没在他身边锁过门,显然这次是真的不想让人进屋。
不进就不进,谁让自己占了便宜呢。总士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定位精准明确,毫不犹豫地低头承认错误。轻轻浅浅的海洋的气息从总士身上蔓延开,和一根格外纤细娇弱、毫无攻击性的精神触须一起小心翼翼地进了屋。信息素能让哨兵放松,精神触须的触碰更让他们感到身心愉悦。一骑平时连一种都抵挡不住,更不要说两个一起来。
然而很快,总士满满的信心就在屋里更夸张的叮咣声中散了个干净。
一骑在躲他,不想被精神触须碰到。
虽然自己早上确实稍微那个什么了一点儿,但以一骑的脾气,他一时尴尬气闷有可能,却不会这么避着他。
到底怎么了?
总士脑中警铃大作。
二人的精神图景相连,但他们太过了解对方,用不着这层联系都知道对方的状态,因此平时并不会刻意借此感知对方。总士的担忧压过了一切,他再顾不得一骑的心情,只想知道到底怎么了。数根精神触须随主人意动,从门缝钻进屋中,回身挑开了门锁。眨眼不到的功夫,屋门已然大开。
只见一骑肚皮朝天两腿朝上地绞着豆豆的脖子,双手死死抱着它足有人小臂长的尖喙,不让它出声。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顶着一头乱发抵在像小山一样的被子堆边,脑门上亮晶晶的,显然和豆豆搏斗了一段时间了。更夸张的是此人离不着寸缕只有一步之遥,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
这场面之离奇着实超出了总士的想象,要不是他知道某人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他都能脑补出一部奇幻动作大片了。总士担忧紧张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一时不知道自己的哨兵是吃药了还是没吃药,十分想摔门而去。
一骑又羞又窘,狼狈万分,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解释,只恨不得跟手下这个坑货同归于尽。二人四目相对,一时落针可闻。
豆豆虽然外表是只威武霸气的猛禽,但内里是只无可救药的舔狗。在看见总士的瞬间它就两眼放光,比平时更加兴奋的它一抖毛,将因尴尬到裂开而分神了的一骑甩到了地上。
豆豆发出一连串咕噜咕噜声,它踩过狠狠摔在地上的哨兵,一头扎进了总士怀里。豆豆知道自己体型巨大,身形纤长的总士禁不住它一顶,平时求抚摸时都非常有分寸。但今天它显然乐晕了头,这一下险些把总士撞飞出去。好在它反应很快,它灵巧地摆尾,长长的尾羽刷地打开,变成了一张扇形羽床,将总士接住了。
总士额前青筋直跳,挣扎了下才扶着豆豆华丽的尾羽重新找回重心。格外粗壮的精神触须出现在总士身后,他心想真是宠随其主,这两位脑子里缺的怕不只是一两个零件,精神触须们随即颤动起来,看起来跃跃欲试地准备帮他们好好修理一下脑子。
而豆豆的作妖还没结束,它丝毫不嫌主人硌脚,原地踩着一骑转了小半圈,一抻脖子将被子山小心翼翼地拉了过来,送到了总士面前。与此同时,形似凤凰的尾羽竟像孔雀开屏一样铺开,还颠颠地颤动起来。豆豆的胸脯挺得老高,抬着头的样子像在炫耀什么,动作间还不忘把被子堆又往总士跟前送了送。
总士眯起眼,懒得理会地上有伤风化的哨兵,将视线转向了被子堆。豆豆顿时更加兴奋了,喉间溢出一大串咯咯咯的叫声,仿佛被母鸡上了身。它万分小心地拉起几层被子,用炽热的目光盯着总士。总士弯腰伸手,剥开了里面最后一层棉被。
一直在豆豆爪下垂死挣扎的一骑忽然停下了动作,一脸生无可恋地彻底躺平了。
被子下露出了一个圆润的弧度。总士怔愣了一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他难得有些失态地将盖在上面的被子一把掀了下去,露出了里面洁白莹润的一颗蛋。
一骑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再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那蛋大概有40厘米高,直径不满一抱。总士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出来搂进怀里时还能感受到里面细微的悸动。
生命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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