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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铁路和袁朗，还有几名基地军官，他们坐在桌前，在给参与测试的士兵们评估打分。蓝语站在房间的中央，敬礼，然后跨立。她面色沉静，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铁路看看袁朗，毕竟所有人中，只有他对这批新丁比较了解。袁朗沉默，然后笑起来，起了个轻松的开头：“刚刚出去的吴哲一定跟你说了什么。”
蓝语顺其自然的露出一个笑容——稍显流于表面：“中队长精于辩论。这应该算是夸奖。”
铁路这群高级军官于是在继吴哲刚刚的那场答辩后再次语塞。学历越高越聪明的手下越是难掌控，吴哲跟蓝语都属于这一部分。你无法让她服气，她就不会真心为你所用。
铁路递给袁朗一个眼神。谁惹的火，谁负责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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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跟蓝语在昨天就请假问题已经有过一次碰撞。在蓝语提出退出之后，袁朗只是上下打量了蓝语一番，又低下了头开始打他的游戏：“你可以走，但是不准假。”
蓝语死盯着袁朗——无假外出是为违规。也就是说，袁朗不给她假，她真的对此无可奈何。
对此，蓝语心里压了不少火。
袁朗：“蓝语你昨天的表现可以称之为出色。但最为让我们遗憾的是，你太聪明。我们费尽心力布置的真实被你一眼拆穿，这实际上让我们很犹豫。”
蓝语只挑了一下眉，没有对此发出任何看法。
袁朗：“之前我一直没有问，但是现在我很好奇。吴哲也猜出来演习是假的，但是他却还是带着防毒面具进行任务。除了许三多，你是唯二敢脱防护服的人，为什么？”
蓝语：“我判断毒气是假的。”
袁朗咄咄逼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判断失误的后果？”
蓝语很镇静：“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袁朗停下追问。他看起来有些失望：“蓝语，必死者可杀，必生者可虏。在反坦克训练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问题。这很危险。”
蓝语停顿了一下，笑起来，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中校同志你下棋吗？”
“下。”
“围棋还是象棋？”
袁朗审视了蓝语很久，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蓝语：“没人想弃子，也没人想当弃子。然而太过于感情化无利于胜利，想必中校同志比我理解更为深刻。反坦克训练，我的选择是损失最小利益最大的结果，这点你无法否认。”
袁朗沉默。他疲惫的闭了闭眼。
铁路这群高级军官略有些惊叹的看着袁朗跟蓝语两个人话里话外刀光剑影的交手。而这精彩的交锋，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袁朗重整了精神：“《拯救大兵》的故事我们可以以后慢慢讨论。而关于演习——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们布置的这一切是想要什么。”
蓝语倒是对此真的一清二楚：“你想要真实。你想彻底的挖掘每一个人最真实的部分然后加以评测、预估以及挑选。对此我只能表示歉意。”
袁朗的眼神现在充满的困惑：“我很奇怪你的淡定。选拔的时候，整整三个月，我没有看见你的愤怒、反抗、鄙夷。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蓝语笑了起来，轻微的轻蔑一触而逝：“抱歉我无法回答。”
一直安静看着的铁路此时碰了碰袁朗，推过去了一份资料。袁朗低头的时候，铁路开了口：“你之前是在陆战四旅，是不是？”
这次评测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出乎蓝语预料的内容。她停顿了一下：“是的。”
铁路：“陆战四旅的旅长去年被撤职，整个四旅整改——你一直以为这里也是四旅那样的部队，是不是？”
袁朗放下了资料，看着蓝语的眼神里有了新的了解：“所以你才这么淡定，因为我所强加给你们的失望，你已经经历过了两年。”
蓝语默不作声，隐忍着低下了眼眸。心里的防线被强硬扒开使得人有一种近乎裸|露的愤怒。她终于抛开了平静，抬起眼睛直视着袁朗，目光灼灼语气激烈：“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过分信任别人的天赋，或者毫不质疑听命而为的能力。我既无心亦无意将自己的性格、过去、甚至行为方式都展现给你们，以此来获得门票——我请求退出。”
袁朗看着蓝语，对方紧绷着身体完全像是弓起身子的猫，张牙舞抓的掩饰还未愈合的伤口。袁朗叹了气，他在这场语言的交锋上占了上风，但是代价是他因此反而觉得愧疚：“如果你一直是这么想的，我必须向你道歉。蓝语同志，对不起，我们测试的所有目的都是为了确认你是否能被信任，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全队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上。”
蓝语微微眯了眯眼睛。袁朗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袁朗终于体验到了《狼来了》的后果。他苦笑：“你可以去找吴哲一起查岗，用你自己的眼睛来确认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如果你为此而失望，你可以随时离开。”
蓝语警觉的审视着。离得老远袁朗都能听见她脑袋瓜里大脑飞速运转的声音。
蓝语：“我要请假。”
袁朗哑然失笑。她这幅交易的语气真是不加掩饰：“去哪？几天？”
“三天。T属侦察营。”
袁朗了然的露出笑容：“高连长？不、现在该叫高副营长了吧？你要是回去抱怨受委屈那我可不能放。”
蓝语挣扎了一番，终于开口说了实话：“连、高副营长住院。我要回去。”
袁朗收起了嬉皮笑脸，他看着蓝语，好半天才叹了口气：“给你五天，够吗？”
蓝语点点头，立正，敬礼：“那我马上就走，队长。”
蓝语说完就转身出门，袁朗一句话赶紧追着：“你把下一个许三多叫进来！”
蓝语迅速的带上了门，看起来确实打算飞速离开的样子。
铁路在一旁看戏，主要是看袁朗吃瘪看的很过瘾：“我以为刚才的吴哲已经够难管教了。”
袁朗端起水杯，回忆了一下刚刚，不觉笑了起来：“得了便宜就叫队长，反应真快。”
铁路拿回来了刚刚递给袁朗的资料，摇摇头：“她看问题的角度不是士兵，而是以指挥员的角度来分析问题，怪不得当初老王死活不愿意放人——她是一个成熟的兵，面对问题、面对磨难都足够成熟。但是越成熟，越不容易相信别人，越不好用。”
袁朗看着关上的大门，若有所思：“但是她一旦相信你，就会变成最好的士兵——我倒有些羡慕高副营长了。”
铁路无奈的笑了。此时下一位评测的许三多敲了门。铁路拍了拍袁朗的肩膀，冲着门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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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双更，木有理由~宝宝开森~
看在我勤奋的份上，夸我夸我~一贯潜水的小妖精们也跟着冒个泡让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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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