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这一夜忙碌到了早上，廖忱再睁开眼，头顶的灯很亮，床很软，但他的下半身几乎没有知觉。
　　廖忱转头朝后边一看，余枞西安稳地闭着眼睛，侧躺着抱着他。

　　深色的窗帘紧拉着，廖忱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他费力地去勾床头的手机，一不小心掉去了地上，发出一声刺响。
　　余枞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只见廖忱动作缓慢地朝前伸了伸身子。

　　廖忱抻长手臂勾住了地上的手机，仔细一瞥，他妈的地上全是用过的套。
　　廖忱买了挺多，余枞西这一下直接给他消耗得为零数。

　　廖忱气愤地转头看去，余枞西毫无攻击性地盯着他，瞬间噎住了让人破口大骂的欲望。

　　“你会用这玩意儿吗？”廖忱压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去说，“这他妈这东西不一定非要用完。”
　　“不够用。”余枞西说。
　　廖忱用力掐了下它，“你硬件好，一时半会不会坏掉我还会坏掉。”
　　余枞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错了。”
　　“你开始那心疼劲儿呢？”廖忱皱着两条眉打开了手机，已经半下午了，队群里全是消息。
　　“今天应该没训练吧？”余枞西看着问。

　　廖忱没好气地嗯了声，又将手机放去了床头柜，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儿。

　　“我今天有空。”余枞西看着廖忱的睡颜说。
　　“你睡到现在没空那真说不过去。”廖忱懒洋洋地开口。
　　“很疼吗？”余枞西问，“我叫李专去买点儿药？”
　　“不用。”廖忱动了一下，疼是疼，但还不至于打倒他这个常年蹦蹦跳跳的活力战士，“我睡会儿吧。”
　　“对不起宝贝。”余枞西紧紧抱住廖忱，将脸埋去了他的后颈，态度十分诚恳，“就是突然控制不住了，没想到这么舒服。”
　　廖忱摇摇头，安慰他，“没事儿，我这么爱你看着像是会记你仇的人吗？”他舔舔干涸的唇，“但是这之前能先给我倒杯水吗？”
　　闻言，余枞西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咖啡牛奶还是...”
　　“就一般水。”廖忱闭着眼哑声哑气道，“纯净水，谢谢。”

　　话毕，廖忱只能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耳边消失，然后只剩下一片宁静。
　　整个房间里安静了半分钟，余枞西抓着玻璃杯殷勤地凑去了廖忱的身旁。

　　他被余枞西像个病人般大惊小怪地扶了起来。
　　廖忱屁股还没坐稳，很快调整了姿势，他利落翻一个身，屈辱地平趴在床上。

　　见状，余枞西将水杯递了过去，“疼吗？”

　　“还行。”廖忱接过杯子嘴硬道，“小意思。”他仰头咕噜咕噜干完了这杯水，“你见我昨晚吭过一声吗？”
　　廖忱将水杯递回去，“我是爷们儿，爷们儿不矫情，这可比球场上那些磕磕绊绊轻。”

　　余枞西没憋住挑了挑唇角，但怕惹怒廖忱又压了回去，附和着是了声。

　　廖忱瞥他一眼，“我吭过声吗哥？”
　　余枞西回忆起娇喘与骂声交杂在一块儿的交响曲摇了摇头。
　　廖忱嘚瑟了，横着眼看余枞西，像只摇尾巴的小狗讨要着夸奖，“我是不是特坚强？”
　　“是，可坚强了。”余枞西揉了下那颗光脑袋，“但下次受不住了，痛了，你记得吭一声，不然我不知道，也控制不住。”

　　他语气十分认真，廖忱差点儿都被忽悠过去了。
　　“还有下次？”廖忱感到不可思议，“不可能。”他特认真地商量，“反正上也上了，我这菊花也没保住，为了公平起见，下次换我了。”

　　余枞西看着廖忱坚决的眼神莫名想笑，但最后还是宠溺着点点头，“行，下次洗得干干净净等你。”
　　廖忱握紧拳头伸去他面前，“这个必须的，昨个儿那个不算，咱俩都犯规了，这次必须遵守。”
　　余枞西和他幼稚地碰了一下拳，“行。”
　　廖忱卖力抬起脑袋，“哥，给我亲一个。”

　　余枞西配合地低下了脑袋，廖忱的那一个吻成功落去了他的脸颊上。

　　廖忱满意地翻了个身，“行，我再睡会儿，你随意。”

　　余枞西在廖忱的额头上吻一下回了他一个吻，抓着杯子轻手轻脚走出了卧室。
　　他趁着空闲时间把家里收拾了一番，气球花瓣统统不眨眼地给扫进了垃圾桶里。
　　余枞西忙活了好一会儿，当时布置费了点儿精力时间，如今收拾更费精力和时间。

　　家里整整洁洁后，余枞西拿着那块儿奖牌拉开了展柜的门，他在奖牌上落下一吻，笑着小心翼翼地将奖牌放进了展柜里。
　　余枞西的满意地扫过一排奖牌和奖杯，自豪得就像个自家小孩儿考了一百分拿遍了世界各地奥数奖的家长。

　　他关上门，视线一转顿在屋子里的一块空墙壁上。
　　余枞西静了几秒，耳边突然多出了一道脚步声。
　　他转头朝二楼张望去，廖忱终于睡醒了，套着一件灰色卫衣走了下来。

　　他走过去就抱着余枞西亲了几口，黏腻道，“早，小鱼儿。”
　　“饿不饿？”余枞西揉了揉他烫呼呼的脸问。
　　“有点儿。”廖忱感觉了一下肚子说。
　　“外边儿吗？”余枞西问。
　　这个时间点了，廖忱没那心思下厨，“都可以。”
　　余枞西行了声，手指向刚刚那块儿空白的墙壁，“挺空的是不是？”
　　廖忱看去，“有点儿。”
　　“我们那卧室床头也挺空。”余枞西又说。
　　廖忱不明所以地嗯了声，“怎么了？”
　　“我们拍个结婚照吧？”余枞西突然问。
　　廖忱差点儿没被口水呛住，愣愣地盯着余枞西看。
　　他再次指向了那块儿空白，“定制一张超大的照片，就挂那。”
　　廖忱细想了想，没忍住翘起了唇角，使劲点头，“行啊，不愧是你余枞西，真有点子。”
　　余枞西视线丢去了廖忱兴奋的脸上。
　　他举起双手，“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

　　两人都是行动大于想象的性子，一切都是实实际际才走到今天这挥金入土的地步的，所以半下午吃完东西就马不停蹄地跑到照相馆开始了解。
　　两人约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互相穿着礼服蹦跶在草坪上，海边，房屋，摄影师全程抓着相机卖力，指导着动作，周边儿设备齐全，最后成品也挺不错。

　　这中途，廖忱倒是受欢迎，被工作人员围着团团转，一会儿要签名一会儿要合照，但最震惊的莫过于他是个同，最好奇的莫过于他和余枞西谁是攻谁是受，无时无刻都在磕CP。
　　这事儿是保密的，晌午就在摄影棚凑合了。

　　廖忱坐在椅子上像个大爷般，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认真挑选着好看的照片。
　　余枞西点了份外卖拿着东西凑去了廖忱的身旁。

　　两人坐一块儿很是养眼，不少视线聚中了过来。

　　余枞西打开饭盒看向廖忱。
　　他指着一张照片对上了视线，“哥，这张怎么样？”
　　余枞西看去，是两人倒在沙发上的模样，气氛暧昧，鼻尖抵鼻尖，余枞西的耳边似乎还充斥着吵闹声，他记得当时现场挺沸腾的，全是女孩儿激动的尖叫。

　　余枞西舀了一勺饭送去了廖忱的嘴边，“可以。”
　　廖忱张嘴吃下，视线依旧放在屏幕上，调去了下一张，“这张也不错。”
　　余枞西嗯了声，给自己也喂了一勺，嚼动着腮帮子看了过去。
　　“没办法。”廖忱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自信放光芒，“主人公太帅了。”
　　余枞西宠溺地附和着，见廖忱哽下嘴里的东西又送去一勺，“廖大明星，要是我们俩的事儿被人发现了你会害怕吗？”

　　廖忱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会，现在思想开放，你看周围，都是祝福我们的。”他嚼着东西说，“主要我是怕影响了你的工作，你面儿大，背后代表的是一个公司。”
　　他说，“我无所谓，我是搞体育的，不是搞人气的，我的私生活和我球技搭不上边儿。”

　　余枞西轻哂一下，没再说话，继续和廖忱挑选着照片，吃着饭时不时一两句。

　　廖忱无聊地将腿搭去了余枞西的身上，始终穿不惯身上这套西装，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余枞西静静观察着他，廖忱背靠椅子上，一条腿搭他大腿上抖动着，领带松松垮垮，衬衫被他扯开了一两颗扣子，痞里痞气的。

　　“扯领带好色情。”余枞西凑去廖忱是耳边小声感叹道。
　　闻言，廖忱一愣，偏头看了过去，两人的唇瓣一个不注意蹭过了一瞬。

　　廖忱抿了抿唇，目光不知觉掉去了余枞西的裆上。
　　还没观察细致，后脑勺荣获了一巴掌。

　　“看哪呢？”余枞西又拍拍他的背，“背挺直，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

　　廖忱听话地挺直背，但腿依旧放在余枞西的大腿上。
　　余枞西将饭盒放去桌上，空出两只手替廖忱将扯开的两颗扣子扣上，又满脸正经地替他将领带重新系了一番。
　　廖忱静静看着余枞西，唇角扬去了外太空。

　　“想要了？”余枞西突然问，淡然着一张脸。

　　廖忱脸霎时间红透了，双眸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余枞西。
　　大概三秒，他震惊的表情又塌了下去，眸上替换上几丝玩味儿，手扯上余枞西的领带在手上缠了几圈，凑去了他的耳边低喃道，“余老板，外边儿别胡来，咱回家慢慢玩。”

　　余枞西任由他闹，整理好一切重新捧上了饭盒，舀着米饭混着菜肉送去了廖忱的嘴边。

　　他眼直勾勾盯进了余枞西的眼里，张嘴慢条斯理地吃了进去。

　　“你穿西装真好看。”余枞西说。
　　廖忱开始甩动腮帮子，不赞成地摇了摇头，“这破玩意儿勒得慌，大动作都不能有。”
　　“我还想给你买几件呢。”余枞西轻言细语，和廖忱说悄悄话似的。
　　“那你要实在想买也不是不行。”廖忱说，“我可以只穿给你看。”
　　“屁股翘。”余枞西说，“性感。”
　　廖忱哎呦一声挪开了视线，他冲着余枞西竖了个大拇指，“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余枞西乐呵着握住了那根大拇指。
　　“不过Je t'aime bien。”廖忱脚晃动着脚敲了敲余枞西的腿。
　　“发音不太准确。”余枞西说。
　　“你多教教我。”廖忱笑着打趣，“英语还没利索就跟着你学法语了。”
　　“Je t'aime。”余枞西唇舌轻顿，注视着廖忱深情一句。
　　“这个我好像听你说过。”廖忱不确定道，“我爱你？”
　　“知道了。”余枞西说，“我也爱你。”
　　廖忱乐了，“都是套路。”
　　余枞西眉梢轻挑，“不爱我？”
　　廖忱心喜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我他妈爱死你了。”
　　“全是油。”余枞西说。
　　廖忱抬手摸了摸那块皮肤，“没有，是我满满的爱。”
　　余枞西嗯了声，“真油你的。”
　　廖忱抬胳膊夹住他脖子摁去了胸口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真他妈幼稚。”余枞西拍拍他手臂，“行了，一会儿闹，吃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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