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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寇
他们在树上窜,人没见一个,倒是看见不少交错的小道。
仔细看,被泥压在地上的残草还保留着绿意,都是被踩劈出来不久的。
往上潜个十来丈,二人隐隐听见凌乱喊声。
“杀了他!”
“就他一人,咱们一起上啊!”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女子的尖叫声穿插其中。
奚翎拨开树叶,只给眼睛一个小缝瞧。
紧接着,瞳孔一缩。
被群殴的人居然是虚吹无!
他到这里作甚?
奚翎按住北煜的手,再观察一二。
虚吹无似乎受了内伤,被乌泱泱的强寇围攻,竟有些不敌。
五六十个强寇,纵使他们未习过武,若不及时逃离,精力迟早会被耗尽。
奚翎四下细瞧,未发现有看起来像高手的强寇坐镇,便拍拍北煜手背与他一同下去。
真相还不能告诉北煜,还得当他是朋友。
二人掠下树,北煜从外围杀进去。
背对他的人都被打个措手不及,个个都东倒西歪的。
奚翎则踩着头直入圈内,抽出折扇将三把廉价长剑击落。
虚吹无紧皱眉头,见是二人,略微松了口气。
“多谢相救。人多,我们冲出去罢。”
奚翎应了一声,向北煜前行的方向打。
说是要冲,三人杀出一条退路时,强寇仅站着七八个,都四下逃窜去了。
那些墙头草男子见势不妙,跑的跑,躲的躲。
三十多位女子藏在树后,不敢向前。
奚翎站在一地抽搐的人堆中,环顾四周,轻摇扇子道:“奇怪,就这帮乌合之众,能打得过玄级?”
北煜利落收起剑,“跑了。”
“我来时,就只有这些人。”虚吹无嘴唇泛白直喘气。
奚翎刚想问“无事吧”,便看见树下走下来一男一女。
男子面白瘦弱,是林琦。
女子大约是他娘子,相貌清秀可人,身材珠圆玉润,衬得林琦瘦如枯竹。
二人跪下来,林琦道,“刚才不是我有意要欺瞒,只是我娘子的命被捏在他们手里,不敢不从啊!”
女子连给他们磕头,“奴家有孕在身,相公都是为了未出世的孩儿啊!”
“快快请起。”奚翎连忙走过去扶人。
还没走到跟前,林琦连忙叩拜三下,指着西北边道:“‘阿屈’那人是武林高手之首,他们往那逃了。”
“不错,奴家以人头担保。”女子并起三指。
藏在树后的女子,有大胆的也道:“他们有二十三人,的确往西北逃了。”
“走了多久?”奚翎问。
林琦道:“两刻钟左右。”
虚吹无道:“此处后头皆是山,约莫是追不上了。”
既然他们有二十三人,那为何要逃。
奚翎琢磨不透,北煜亦是若有所思。
三人将强寇一一绑了,而后护送他们下山,顺便通知东山的良民。
上千个流离失所的百姓一听强寇大败三人,纷纷下跪就要磕。
奚翎无奈道:“再跪,我们马上走,便不送你们去高台了。”
他们又潮水似的站起身。
浩浩汤汤一群人赶至高台,有序地挑了要住的简陋石头房住下。
临近傍晚,朝廷派人来镇压强寇,并接济百姓。
三人不愿受谢,立即上马往西北边去。
西北边的山说多不多,也就七八个。
越过这些山,就到云端城。
越往西,城镇越少。
而云端城是这附近最大最近的城,除非他们在山中扎根,去云端碰碰运气便是。
入夜,林中寂静,一堆柴火照暖一方天地。
离云端还有两日路程,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只能在野外歇息。
奚翎逮了三只鸡,正放在火边烤。
肉香四溢,油脂滋滋作响,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三人盯了许久。
奚翎只恨自己出门没带盐和辣椒。
这时越发地想念腾赤云他们了。
奚翎两手拿一只,分别递给另外两人。
“好香,多谢。”
道谢的只有虚吹无一人。
奚翎趁机问,“吹无兄,你可是受了什么伤?”
虚吹无道:“被人暗算了打中胸口,也快好了。”
“时至今日,吹无兄应当进阶了吧,居然有人能打伤你。”
“被朋友背叛了,唉,是我识人不清。”虚吹无神色落寞。
奚翎道:“对不住,提到你的伤心事。”
“无妨,若今日没有你们,我怕是要栽里头。”
虚吹无说今日见车厢栽倒,认为有人遇害被劫走,便去山上。
因未作遮掩,被流寇发现,以至于被围困。
奚翎边听边想。
“你的烤鸡焦了。”北煜把唯一插在地上的树枝拿起来。
“焦了才好吃呢……”
奚翎接过一转,顿时哑了。
的确焦了,就是有点黑。
“不早说。”奚翎伸过去“委屈暗风帮我削掉这点。”
北煜把放在身旁的黑剑拔出,意味不明道:“我倒是舍得,你当真舍得?”
“……”奚翎挣扎半晌,还是伸过去,“暗风这几日未曾擦拭,待会我来便是。”
“我有小匕。”
虚吹无摸进自己的包袱,摸到什么后动作一顿,才小心拎出一把带鞘匕首。
匕首前端微翘,其刃轻薄优美,尾端有颗紫色宝石,看上去是女子稀罕的款式。
反正不大像男子爱用的。
奚翎不接,反而打趣道:“吹无兄可有心上人了?”
虚吹无怔了一下,递过来道:“并无,这把是别人急着出售,贱卖与我。”
“原来如此。”奚翎小心接过,轻轻拔出。
匕首雪亮,刃尖有青锋,是一把好匕。
奚翎切掉焦黑部分后,北煜手拿帕子,一同擦拭干净。
虚吹无瞅了一眼,低头默不作声的吃。
奚翎还给他后,边吃边问,“吹无兄还在帮人送东西么?”
“偶尔还送。”虚吹无掰断鸡翅,“不算很忙。”
“这倒好,得空去找腾赤云几人,他们一定会高兴的。”奚翎笑道。
北煜道:“他们一直念叨着你这位高手加入呢。”
虚吹无垂下眼皮,隐去复杂神色,“既如此,我得空了一定会去。”
天热,三人今日大动干戈,出了不少汗。
他们一一去洗,清澈小河就在大树后。
若只有北煜和奚翎,他们定是要一起去的。
没有镖要守,因而他们可不必守夜。
奚翎原本规规矩矩平躺着,听到另外二人平稳下来的呼吸声后,翻身贴在北煜手边。
他的手悄悄滑入北煜大氅内,勾勾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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