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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丝娘
次日清晨,魏忞下了早朝便来到月卿殿与顾媆一起用早膳。
席间二人并没有讲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集,想到这里魏忞不免泛起一丝苦笑。
用完早膳后,魏忞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那里喝着茶,翻了几页书。顾媆已经习惯他如此了,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坐在软榻上摆弄着那盘昨晚没有下完的棋。
等顾媆解完那盘棋后,抬头发现殿内只剩下她和魏忞,宫女内侍都被打发出去了,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坐在那边看奏折的魏忞。他坐得笔直,似乎奏折中的内容让他不悦,他的眉头一直紧锁,呼吸声也有一些急促了起来,就在抬头的瞬间与顾媆的视线对上了。二人都没有料想到对方会突然抬头,顾媆脸瞬间绯红,躲过了他的眼神。魏忞见她如此,不禁被逗笑。
魏忞突然想起今日来此最重要的事情,他左手摸了一下怀中的木盒,然后舒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魏忞放下手中的奏折,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顾媆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递到顾媆面前。
顾媆自然是不知他这般是为何,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解,放下手中的棋子,伸手接过木盒。
“昨日淩澌派人送来的,你看看吧。”
顾媆听到魏忞提到淩澌,顿时心中一怔,她知道淩澌至今还未从十二部盟归来,至于她为何在十二部盟,她知晓的。
她的手似乎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她深呼一口气,还是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木盒盖子。她动作缓慢,像是怕看到那盒中的东西一般。
盒中的玉佩映入顾媆眼帘时,顾媆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是皇兄的玉佩,是他的。
“这是我皇兄的,我皇兄的。”顾媆嘴里一直嘟囔着这句话。
自从顾媆从那场高热中醒来后,便没有再流过一滴泪,没有再提过一次家人。魏忞知道她都埋在心中,这颗悲痛的种子在看到顾辙的玉佩时,从心中萌芽而生了。
顾媆摸着温润的玉佩,但却觉得手中一片冰凉,她翻过玉佩看到了那一道暗红的痕迹。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滚落,脑海中满是皇兄对着她笑着的模样。
“顾辙安葬在十二部盟和兴庆府交界的草原上,这玉佩是淩澌送来的,她已向我书信说愿意一生留在兴庆府,不再回京。”
顾媆将那枚玉佩紧紧握在手心,抵在心口。此时此刻的顾媆已经停止了抽泣,她喉咙发干,身子还微微的颤抖着,眼泪时不时从眼眶中流出,那模样看在魏忞心中十分心疼,他知道顾辙在顾媆心中的有多重要,他也知道顾媆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的皇兄惨死在他乡。当他告诉顾辙葬在塞外时,他以为顾媆会让她去塞外,但是顾媆没有。
顾媆越是这样,魏忞心中的愧疚和纠结就越甚。巨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看着眼前的女子蜷缩在软塌上。
“是你杀了我皇兄吗?”不知过了多久,顾媆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她声音有些嘶哑。
“我说不是,你信我吗?”魏忞声音居然有些卑微的反问道。
听魏忞如此反问,顾媆抬起了头,湿漉漉的双眼看向魏忞,眼神中透露着“只要你说,我便信。”
魏忞见她如此神情,叹了一口气,然后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不是,你皇兄不是我杀的。是昂格尔刺杀的,顾辙为了保护淩澌,不幸中了毒箭。昂格尔已经被十二部盟可汗额日斯斩首了。”
“我皇兄走时痛苦吗?”顾媆颤抖的声音让魏忞心疼不已。
“你皇兄中箭后不久,便陷入了昏迷。”
听到这里,顾媆居然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有痛苦的离开就好。没有痛苦就好。”她又将手摊开,看着手心里的那枚玉佩,喃喃的说道。
“我能去看看我皇兄吗?”过了片刻,顾媆看向魏忞。
魏忞看着她的眼睛,他不忍拒绝她,也不忍就这样将顾媆关在这座宫殿中。他不想顾媆像自己的母妃那样,一生都在这深宫中自怨自艾。
“好,等秋天到了,我就带你去塞外,带你去祭奠你皇兄。可好”
顾媆看着眼前温和的男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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