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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空间狭窄,光线暖黄,试衣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海盐香氛,混合着少年皂角般的体息,清新而绵长。
胸口被雪胳膊压住,迪达拉被迫倒退,后背贴着冰凉的镜子,头顶上筒灯近在咫尺,少年的脸庞也被灯光照得失焦,向来晶亮的眸子中翻滚着别样情绪。
他难以抑制地回想,耳边仿佛再度响起了她说过的话。
“因为我亲了鼬一下,所以蝎吃醋了,回来缠着我。”
“然后我又亲了蝎一下,把他哄好了。”
所以这次也是这样吗?
无论是鼬,还是蝎,甚至是飞段,好像对你都很重要。
可为什么你就从来不肯哄哄我呢?
我也很……好哄的。
倏忽,他哑着嗓子开口:“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衬衫料子偏薄,雪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起伏,灼热而愈发剧烈,她不甚理解迪达拉突如其来的低落,这两天的疑惑简直比过去一年都要多。
她收了胳膊,凑近去看,那一双青蓝眼眸仿佛被她的动作惊到,瞪得圆溜溜的,映着暖黄灯光,瞳仁仿佛涂了一层流光碎金。
雪反问:“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这小子是不是傻了,但凡转转脑子,也能发现她讨厌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下场吧。
迪达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索性闭眼,心一横,把那几条有迹可循的例子小声说了一遍。
“哇,真没想到你居然倒打一耙!”
雪简直被他气笑了,“来,我们一条一条说。首先,这几年你弄坏过我多少瓶药剂?”
“这谁能记那么清楚……”
见她步步逼近,迪达拉刚撑起的胸膛又泄了气,尴尬轻咳一声。
“忘了?那我告诉你,一共七十六瓶。”
“有、有这么多吗……”
迪达拉迟疑说道,眼神飘忽不定。
雪虎口一顶,掐住他的脸肉,像是挤着一汪油膏似的,紧一紧,松一松,很是轻佻的姿态。
“还有,你闲的没事就跑我屋里蹭吃蹭喝,姐姐做的小蛋糕全炫你嘴里,自告奋勇给我扎个头发,结果薅掉一大把,我都懒得说你。”
“我能容忍你到现在,难不成是因为我格外心善?”
“心善?你在开玩笑吗?我差点就笑了,嗯。”
“是谁往黏土里掺胶水,害我舌头粘了三天;是谁往饮料里放催泪剂,看我哭得眼都肿了,还说要接一瓶珠珠来磨墨;又是谁骗我说……”
“小笨蛋上了一当又一当,还怪我喽?”
根本不想听对方的控诉,雪陡然加重了掐脸的力道。
“哈哈好痒!嘶,疼!轻点!轻点!”
“雪,我错了,别!脸皮都要被你薅掉了!”
迪达拉龇牙咧嘴,来不及思考她话里的意思,腕骨猛得翻转,抓住她的手腕,抽出系发的那根湛蓝缎带,随便捆了几圈,束住她作乱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但这样一来,她的腰胸被强行拔直,轮廓在他面前一览无遗,伴随着主人的呼吸上下起伏。
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姿势了,争争吵吵这么些年,扔了武器近身打闹也不算少,再近再亲密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可她这样正面俯身过来,少女的脸庞,少女的身量,陡然变了另一种意味。
迪达拉有些不好意思,当女孩子低头,他的目光立刻转向一侧颤巍巍半晃的门沿,都不敢正眼看她。
余光正在窥探。
难以抑制地,落在她逐渐长开的身量上,双腿修长笔直,腰肢软而韧,再往上的丰盈弧度隐现。
好糟糕。
他怎么能像个变态一样去看她脸以外的其他东西?
迪达拉果断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热意却难以消退,他匆忙去解缠住雪手腕的发带,一股暴烈力道突然冲上了双膝。
——嘭!
他本就退无可退,不由得跌坐在地,试衣凳被他的脊背撞了出去,硬木和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几乎是半跪在她腰间,浓丽金发高捆过颅顶,荡成一束长马尾,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张扬热烈,又意气纵横,此时雪俯身下来,这一束金发就泼淋到她胸前。
“长出息了啊迪达拉,还敢捆我?”
“哎疼疼疼,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正要解开!”
迪达拉压紧半边浓眉,手掌被女孩子的脚尖凶狠踩住,手心凹进一个疼痛尖锐的小粉坑,藏在里面的舌头软软吐出半截,可怜兮兮地颤了颤。
雪还把那缠着缎带的手腕抵到他嘴边,不容拒绝的语气。
“用嘴解开!”
“……”
面对喜欢的女孩子,迪达拉总是想表现得酷一点,这样的姿态让他很不习惯,不得不仰起脸看她,在这暗杀成风的忍者世界,他让脆弱的脖颈和喉结,致死的命门,都暴露在她眼下。
他含糊地试探,“大小姐,别玩我了,你当我是什么呢,还得这样伺候……唔唔……唔……”
雪把手腕硬塞进来,他不得不张嘴,强烈的异物感汹涌袭来。
“用嘴!咬开!就现在!”
她下了最后通牒。
迪达拉的腰身轻轻一颤,那是长期潜移默化影响的如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应。
他骨子里流淌着暴烈之血,本身就是蛮横狠戾的,只是总被他的小冤家仿佛理所当然地压了一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锁套从很早之前就缠上他的脖颈。
他拒绝不了她每一个要求,或者命令。即使嘴上总学不会服软。
可这时候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于是想都没想,低头就去咬那一根缎带。
缎带并不是很厚,偏偏夹在其中的,是女孩子那粉粉嫩嫩的腕子,晕着淡粉珍珠的光泽。
他上下齿间一碰,总疑心会刺破皮肤,或者留下红痕,还好他经常塑形黏土,唇齿还算得上灵巧,不至于真咬到。
可他哪里做过这些事,又不敢用力撕咬,牙齿也有些慌乱,没一会儿,那跟缎带上黏糊糊的,全是晶亮湿润的银丝。
他有些委屈,舌头被勒出好几道痕印,勉强往外推了推,话音难掩哀怨之气。
“我咬不开……你怎么这么坏,净欺负我!”
雪却没有理他,目光外移,神色显出几分讥诮,脚尖从他被踩住的手心抬起,踢了下试衣间的门。
门外有人哎,还能是谁呢,好难猜呀嘻嘻!
她有些好奇,在这几分钟里,来人就在门外,却默默站着没有动作,在想些什么呢?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进来的时候匆忙,那门本来就没关严,这么一撞直接从里面打开了。
雪双手撑在迪达拉脸部,抬眸撞上一双幽流涌动的琥珀瞳。
“好巧啊旦那!”
赤砂之蝎苦恼揉了揉眉心,“不巧,我来接你。”
气氛陡然一变。
雪丝毫不慌,视线回转,唇角恶劣扬起,把缎带重又压了进去。
“好了好了,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可委屈的?”
“小迪该更努力些才是。毕竟,你蝎大哥还看着呢。”
迪达拉:“唔?!”
该死!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诡异的心虚的被捉奸的感觉!!!
他的双颊噌一下红了,手指穿过缝隙,紧紧捏住女孩子裙摆上刺绣的鸢尾花。
他真想抱了人就跑,又不愿在兄弟兼情敌面前露怯,想抢先说点什么,嘴还被堵得严严实实。
进退两难间,却是赤砂之蝎先开了口。
“他不中用的,还是我来吧。”
“……”
不是哥们?
还带当面拉踩?
他怎么可能不中用!
迪达拉当即挺直腰背,凶狠啃咬过去,那一条光滑顺泽的缎带,都被咬得绒绒烂烂。
而在那几片湛蓝碎布落地的刹那,雪脱开了迪达拉的手,如同倦鸟投林,扑进了来人的怀中。
“蝎,你怎么这么快就忙完了?人家还没玩够呢!”
赤砂之蝎轻吻她发梢。
“玩得高兴吗?”
“高兴。”雪眉眼弯弯,勾了勾他的尾指,“所以不想你。”
隔着缕缕垂落的纯白发丝,那双漂亮的冰蓝眼瞳明明也在含笑望着他,却平静、淡漠、毫无波澜。
蝎凝视着她瞳眸的冷光,轻声叹息:“我亲爱的小公主,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贪心。”
迪达拉猛然踢开试衣凳,阴着脸站了起来,他看见女孩子如同翩然而起的蝴蝶一般飞起又落下,轻盈降临在蝎身侧,扬起甜甜笑颜,天真又无辜的姿态,像是每一个嬉闹的午后,辫发金玲活泼响动,蓬蓬的裙摆飞扬起来。
他难以抑制升起一些奇怪的情绪,又涩又疼,好像被什么异物密密麻麻啃噬着。
“打情骂俏,就不能换个地方吗?”他说得咬牙切齿,嗓音都淬着寒冰。
雪唯恐天下不乱,又捅一刀:“迪达拉,你怎么还在?”
……你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迪达拉内心彻底崩溃。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点就炸的暴脾气,没人敢让他受委屈。
就她!
不光欺负他,居然还无视他!
她坏!
他眼眸生出雾气。
“那我走,我走行了吧!”
把话撂下,迪达拉气呼呼往外走,路过两人时,他脚步一顿,目光直视他的好搭档。
“春天早过去了,某些人还是注意点影响。”
“只要两情相悦,哪里都是春景。”蝎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满是正宫风范地提醒,“不过这只适合两个人同赏,第三者未免多余了些吧。”
迪达拉冷笑,“蝎大哥,你在警告我?以什么身份?”
蝎圈住女孩子的腰,“很显而易见。”
‘我的。’
在雪看不到的角度,蝎朝他无声扬了扬唇。
这一刻,兄弟情如山体滑坡。
雪微妙眨巴下眼睛。
瞧这小脸可怜巴巴的,眼眶都红了。
……超可爱。
侧身而过的瞬间,她戳了下迪达拉的胳膊。
“等一下哎。”
“还有什……”迪达拉不耐烦停了脚步,下颌忽然一热,被一双纤纤玉手捧了起来,软软的呼吸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子潋滟的蓝眸,情绪比早上多了一些,像是春堤解冻的冰湖裂开第一丝缝隙,饱满的唇瓣上下开合,透出勃勃生气。
少女的嗓音如黄鹂般清脆,提醒道:“别忘了结账。小迪这么穿超帅气的,我很喜欢哦。”
喜、喜欢?
迪达拉晕乎乎的。
说的是衣服还是他?
不对,她肯定是故意逗弄自己,等他刨根问底,就倒打一耙说他自作多情。
差点又上她一当。
迪达拉有些丧气,垂在腿边的手掌蜷缩起来,握成拳头,他下定了决心,恶狠狠道。
“我不是你随意捏圆揉扁的玩具,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嗯。”
雪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凑得更近,额头几乎相抵,观察着对方的细微表情。
“真的生气了哎!那我哄哄就不气了好不好?”
就连蝎都没有料到,就在他怀里,雪忽然凑唇过去,轻吻上迪达拉的脸颊。
本来眉微皱着,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瞬间展开,迪达拉短暂错愕过后,小心翼翼地回望过去,满心都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和羞涩,眼神也变得温柔,嘴角忍不住上扬,上来一点又下去一点又上去,最后像个吃到糖的孩子一样彻底笑开。
你亲我了,但是不行我是酷哥来着,我要忍住!
但是你亲我呀!
这怎么忍得住,你亲我一下我超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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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更一章,到艺术组修罗场了好耶,抱着一个亲一个,女主搞事的时候从来不嫌事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