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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
顾燃受伤后，向晓北停止了手头上所有的工作。
‘北谷设计’是她的心血，她联系到当地设计圈中她十分欣赏的一位同行，邀请他加入公司并接替自己的位置。事务交接后，向晓北毅然抽身开始专注于顾燃的身体康复。
离开公司的那一刻，向晓北觉得无比轻松。
人生总是有舍有得，经历过这许多事情，她明白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除了陪伴在身边的那一个人，还有什么不能够放下？
那一晚，顾燃的话一直盘旋在她脑中。
‘万一走不了路了……’
顾燃骨子里是那么自尊的一个人，双腿的残疾一直是他盘踞在心中的隐痛。过去他尚能拄着双拐行走，生活起居不需要麻烦到别人，他都时常觉得沮丧懊恼，如果后半生只能囚禁在轮椅上，许多事情做不了许多地方去不到，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向晓北在书城买了许多康复医学书籍、打印了一些网络文献，开始系统地了解有关于小儿麻痹后遗症与骨折康复方面的知识。在有了一定了解后，她开始寻求专业帮助。
深圳及周边市区的几个骨科专家，她都带一一拜访，有时候会带着顾燃一块儿去。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都与先前一致——保守观察骨骼的生长再进行康复。
最终他们找到了广州骨科中医院的一名返聘老教授，决定采取中西医结合的方案来治疗。
顾燃回到深圳一直在业内物色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在未确定人选前，他手头上仍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能坐着轮椅行动后，他一周有一半的时间呆在公司，另外一半交给向晓北安排。
每天依旧是不断的排骨汤、鱼汤、牛奶、钙片、鱼肝油、维生素……
顾燃也不知道向晓北时不时往他手中塞的那一堆的药片是什么，反正她给，他就吃了。
逮着有太阳的午后，向晓北总会推着他去楼下晒太阳。她自己怕晒黑，太阳帽防晒衣裹得严实，却死活不肯给顾燃遮一点。
顾燃看着自己已经成小麦色的皮肤，无奈抗议，“再晒下去我都要成非洲人了!”
可向晓北不为所动，“男人黑一点才阳刚，明天给你抹点防晒霜。太阳是最天然的钙片，得多晒晒骨头才长得快……”
老医生开了两副药方，一副内服，一副泡浴。
拿了方子，向晓北就去超市买了个中药壶，家里便总会弥漫着一股子中药味。顾燃每天都得捏着鼻子喝下三碗苦不堪言的药汁。
洗完澡，等待他的还有一盆乌漆抹黑的泡脚水。
医生说，这个药是用于活血生肌，能够促进骨骼再生。
向晓北从网上淘了个足浴木桶，每晚她会把顾燃的双脚放在药水里浸泡上半小时，等两只脚泡得透红，再给他套上袜子按摩。
家里时不时地会冒出一些康复器材，随着顾燃身体的康复，各种器材越来越多。
顾燃的腿动不了，但是为了防止肌肉萎缩，向晓北就买了个电动踏板车让他的双腿被动运动。
练习行走需要臂力，顾燃卧床那么久了，手臂的力量肯定受到影响。向晓北就扔了几个哑铃给他，有事没事地让他举一举，把胳膊练得壮壮的。
顾燃的腿还不能下地，但为了锻炼肌力，向晓北会用阻力带缠着他的左腿，练习他腿部的力量。
康复的过程，很累、很苦。
顾燃有时觉得自己都快要撑不住了，可向晓北就像上了发条的永动机，不知疲惫。
他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气色充沛，住院时丢掉的几斤肉都长了回来，身上的肌肉线条也更明显了，整个人看起来精壮许多。
他已经有些适应轮椅上的生活，心情也不再像最初那样烦躁。
顾燃总是喜欢静静地看着向晓北忙碌的身影，有时她出去买菜，时间一久，他便会觉得屋子里少了些什么似的让人呆不住，就拿上钥匙划着轮椅下楼在院子里等她回来。
当望着拎着两手菜远远走来的女人时，顾燃心中会感觉到一种真切的幸福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微笑。
他接过向晓北手中的菜搁在腿上，向晓北自然地走到他身后推着他，两人一起回家。
顾燃忽然想起自己曾对赵晓亮说过，如果他的晓北能够回来，自己宁愿断了另一条腿永远不能走路。
想着想着，他忽然就释怀了。
坐着轮椅，他仍能够帮他心爱的女人拎起重物，陪她回家，不是吗
转眼入冬，南方这座常年躁热的城市终于也染上了几分凉意，望着院中飘零而下的枯叶，向晓北喝了一口杯中的热茶。
比起热辣粘腻的夏日，她更喜欢寒冷的气候。一杯热茶、一顿火锅就能让人觉得温暖。
顾燃的骨痂终于长合，在历经半年的康复后，医生终于同意让他尝试下地行走。
他右腿瘫痪，原本全身的力量都是依靠拐杖和左腿交替支撑行走。可现在他的左腿不能负重，只能由两个身强体壮的医师把他架起来复健。
坐着躺着那么些时日，猛地一站，顾燃竟有些眩晕，缓了好一会才适应。他的胳膊撑着医师的肩膀慢慢站起，左腿虚踩在地，在地板上缓慢地拖行了一步，轻轻踩下。
骨缝间传来的痛疼让他不禁皱眉。
才一秒，他便膝盖酸软，整个人往下坠，复健师紧紧托着他才不至于跌倒。
顾燃的主治医生在一旁问，“怎么样？”
顾燃额上渗出汗来，他皱着眉道，“膝盖使不上劲站不住，腿也还是疼。”
医生安慰道，“正常现象。零件不用都生锈，人也一样。你骨头里还有钢针，刚刚受力，肯定会疼的。下地之后会越来越好的，但是记得千万不能摔，知道吗？”
医生说的每一个字向晓北都竖起耳朵来听。
她蹲在地上扶着顾燃左腿的膝盖，他们先从站立开始练习。
一次十分钟，到一次半小时。
过了大半个月，顾燃的膝盖已经有点力量，可以撑着双扛自己站稳，再一点点走两步。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年关将至。
期间，顾正平和谢梅来深圳看望过儿子几回，询问了他的生活和工作状况，见他恢复得不错心情也很好，便放下心来。母子之间没有隔夜的仇，再怎么闹别扭都是彼此关心的。但无论顾燃怎么做工作，两位老人对向晓北却始终视若空气，从不搭理。
他们第一次来，向晓北送上茶水就默默回到房间。可当他们离开后，她发现自己倒的水一口未动。自此之后，顾燃的父母再来，向晓北就下楼去附近逛逛，等他们走了才回来。
这个春节，顾燃和向晓北第一次两个人在一起过年。
广东这边的习俗——过新年，逛花市。
这天晚上，两人一同去了城里著名的花市街。
临近年关，花市中热闹非凡。
一条长街，被无数灯火照得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一个个摊位前挑选对联、花卉和一些年货。
顾燃坐着轮椅挤在人群中，向晓北紧紧跟在他身边。来往的行人见到身边突然出现的轮椅虽然感到诧异，但都很有礼貌地礼让。
向晓北购物从来没有货比三家的习惯，她看上的东西，合眼缘、价格谈得拢，就立马买单。
顾燃曾问她，不担心后面有更好的？
向晓北随口道，有更好的也跟我没缘份。
两人似乎被这欢闹的喜庆气氛感染着，兴致颇高，一路走一路逛，买了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
途经一个买糖人的摊子，摊子前围了一圈小孩在观望。向晓北也停下来，看着那手艺人做糖人。
顾燃好笑地望着挤在一堆小孩之间的向晓北，也跟着她看了起来，炒糖、捏糖、吹糖，一个胖嘟嘟的糖褐色小人儿神奇般地立在竹签上，确实有意思。
看了半天，向晓北觉得不买一个过意不去，便挑了架子上一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在身后一堆小孩艳羡的目光中，拿着糖人离开。
她舔了一口，满嘴麦芽糖的香甜，味道还不错。便放到顾燃嘴边喂他。
谁知顾燃一大口咬下下，小老虎憨憨的大脑袋瞬间就没了。
“啊！”向晓北大叫一声。
顾燃含了一嘴的糖，吓了一跳，“怎么了？”
向晓北看着手上没了脑袋的糖人，一眼幽怨地望着顾燃，“哪有你这样吃糖人的，要舔着吃！你看，你把人家吃成这个样子。”
顾燃见向晓北皱着一张脸，举着糖人的气嘟嘟的模样，笑了开来。他搂过她的腰，抬头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不舔老虎，只TIAN老婆……”
向晓北望着顾燃黑亮亮的眼睛，脸上微微一红，把手中剩下的糖人一把塞进他嘴里，扭头就走。
身后男人沉沉的笑，听得她耳朵发烫。
晚上回到家，顾燃把向晓北TIAN了个够，对着怀中软成一滩泥的女人说，“我老婆可比那糖人甜多了……”
除夕那天，两天在家里大扫除，顾燃负责抹家具、收拾衣物，向晓北扫地拖地，两人又把床上用具一起换了。在家里各处摆上夜市里买回来的金桔、兰花、白掌、平安树……在大门外贴上对联，玻璃门上粘上红彤彤的吉祥物，阳台两侧挂上两个大红灯笼。
一翻收拾下来，屋子里立马就充满了年味儿。
夜幕降临，打开灯笼，红彤彤的灯光映照下，两人围坐在餐厅里吃着热腾腾的火锅，电视机正播放着春节晚会。
顾燃开了一支收藏的红酒，醇厚的浆液在杯中旋转沉淀。
他举起酒杯，与向晓北轻轻碰杯，“晓北，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吃了几口菜，向晓北忽然问，“这样过年，你会不会觉得冷清？”
隔着袅袅的烟火雾气，顾燃眼中带笑，“怎么会，我和你有了自己的小家，当然要在自己家里过年。”
他望了望四周，忽然说，“晓北，这里毕竟是租的房子，装修也不是按照我们自己的习惯来做，住得多少有些不舒服。我想买一个房子。”
向晓北微微一怔，细细想来，觉得顾燃说得也是事实。
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对于残疾人来说许多装修家具必需要根据身体情况特别定制才会住得舒服。现在的厨房灶台、洗手池都太高了，顾燃坐着轮椅根本无法使用。阳台与客厅地面也不平整，先前他伤口没好时，每次去阳台都得颠簸一下，向晓北看得胆颤心惊。再加上，这套房子是紧凑型的三居室，又摆上许多康复器材，轮椅活动的空间太过有限。
向晓北见过顾燃小时候居住的房子，也知道他在上海的房子有一百七十来个平方，想来他住在这里也憋屈。
“你想买什么样的房子？哪里的？”
顾燃颇有期待地望着她，“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是独门独户比较清静的别墅，还是市区里的平层？”
向晓北失笑，“你问我干嘛，你自己买房子自己喜欢就好。”
顾燃放下碗筷，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向晓北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她用筷子头戳了戳他的手背，“你干嘛？”
顾燃抿着嘴，没有说话。
向晓北憋着笑搁下碗，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把他的轮椅转过来对着自己，“来，说说看，闹什么脾气？”
顾燃抬头看她，只见向晓北披散着一头黑发，清秀白皙的面容被火锅的热气熏得透红，淡淡的眸色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他心中一软，伸手就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
“喂!不行！别压到你的腿！”向晓北吓了一跳，连忙要跳起来。
顾燃却不肯放开怀中纤细软糯的身躯，“你才多重，我有分寸……你坐到我右腿上，别乱动。”
向晓北拗不过他，便把重量都往他右腿上挪，乖乖地倚靠在他胸口。
顾燃托起她的手，看着她空空的手指，“我送的戒指，你不喜欢？”
向晓北摇摇头，“不是……那个戒指太张扬了，我不习惯。我从不戴首饰，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燃不满，“这个城市的女人手上戴的钻戒多大的都有，我送你的哪里张扬了？以前你老是风风火火在工地上跑，不戴也就算了。现在不一样了，晓北，别的东西我不强迫你，戒指是有意义的，你懂吗？”
向晓北望着他一脸的郑重，点了点头。
顾燃叹了口气，有些幽怨地盯着她，“你现在不想跟我结婚，我不逼你。可是房子是我们未来将要一起生活的地方，是我们俩的家，你不喜欢我买来干嘛？！你那样说，让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么想和我一起，随时都想抽身离开……”
向晓北愣愣地听着他说完，挑眉道，“顾燃，你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我可从没这么想。”
顾燃脸上浮起一个苦笑，“可能是吧，我一直挺没安全感的，老怕你又跑了……”
向晓北心中一酸，都是自己造的孽……
她叹了口气，缩着身体倚着他的肩头，“我们就两个人住什么别墅，可以在市区里找一个安静的小区。其它的，你来定，我都喜欢。”
顾燃揉了揉她的头发，“好，过完年我们就去看房子。我们的家，你来设计？”
“嗯。”
春节过后，转眼就到了春天，院里的大榕树抽出了新芽，满眼望去一片柔嫩的绿意。
一天黄昏，向晓北正在厨房里切菜，忽听到顾燃喊她。
她匆匆擦了把手奔到厅里，竟看见顾燃撑着肋行器自己站了起来。
他双臂用力地撑起身体，倚着助行器左腿站立。听到向晓北的脚步声，他小心地翘起助行器的左右两侧向前移动，左腿往前小心地迈了一步，无力的右腿悬在身侧，瘫软的脚尖划过地板微微晃动着。他左腿打直、站稳，又这样走了一步。
顾燃转过头，额上挂着汗珠脸上却散发着喜悦的光芒，他气喘吁吁地冲向晓北笑。
向晓北走上前，抱住了他。
顾燃无法回抱她，低下头深深地埋进了她的颈中。
受伤一年后，顾燃终于可以离开他人的搀扶，扶着助行器独立行走。
老中医的药剂确实有些作用，再加上向晓北的食补，顾燃的断骨处已经长得密实。
一个月后，顾燃在向晓北的帮助下撑着双拐终于站了起来。
他的左腿仍不敢承受太大重量，双拐不敢离地，只能交替向前撑着身体缓步慢慢行走。但这对于顾燃来说已经是太大的惊喜。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拄拐行走，可现在，一切都有了希望！
职业经理人团队已经在B&G开始运作，顾燃身上的事务轻松了许多，便开始带着向晓北去看房。
一开始顾燃留意的是深圳新出的一手楼盘，看了一番下来，两人都觉得不太满意。
高品质的新楼盘位置多半在比较密集成熟的社区中，容积率高，楼房密集。虽然地段不错，但是居住环境较为噪杂，交房时间也多半要等上一年。另外一些打着看海景观、绝版典藏、私人管家的噱头，单价卖到二十来万的顶级豪华公寓，向晓北看都懒得去看。
这天刚逛完一个新楼盘的样板楼，两人有些累了，便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厅坐了一会。
向晓北翻看着手里的一叠楼盘信息，眉心耸得像座小山，“才短短一两年的时间，房价怎么涨成这样了？随随便便买套像样的房子都要上千万，疯了吧这是……”
顾燃把她手中的楼盘信息抽走，将一杯咖啡往她手里一塞，低笑道，“价格你别考虑，深圳的房子只会涨不会跌，况且我们买来自己住的，怎么样也亏不了。”
向晓北喝了一口冰拿铁压压惊。
顾燃想了想，觉得他们看房子的方向应该调整一下。便征询向晓北的意见，“现在寸土寸金，新房子都建得密密麻麻。如果要闹中取静的话，香蜜湖、华侨城这两个地段的一些二手社区反而环境会比较幽静，以前的住宅楼层不高，容积率也低，品质倒是更好一些。只是，你介不介意买二手的房子？”
向晓北觉得顾燃的想法不错，二手房不用等着交房，也能真实地看到房子的情况，“这没什么可介意的，只要房子住着舒服。”
接下来，两人便开始留意一些高档社区的二手楼房，反倒有了一些收获。
看了许多楼盘后，他们锁定了一处依山傍水的中型社区，社区位于香蜜湖闹中取静的一个僻静地段。居住人口稀疏，环境优美，空气也好。社区的无障碍措施也十分齐备，坐着轮椅几乎可以去到社区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有一套一梯一户大约一百五十平朝南看山的房子挂牌出售，中介联系顾燃后，他果然地决定拿下。业主急于出国，价格放得实在，但因为房子面积太大总价过高，来看的人多，有实力要买的人还是少。顾燃诚心要买，业主也诚心要卖，很快就谈成了。
签约的前一天，顾燃对向晓北说，“晓北，房子写你的名字。”
向晓北抬眼看他，调侃道，“怎么，想用一套房子套牢我？”
顾燃也笑了，“如果可以，那再好不过了。”
向晓北托着腮，脸上多了几分认真，“顾燃，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这是你的钱，我没有理由占你这么大的便宜。”
顾燃无奈，“你这个傻瓜，怎么总是想不明白。男人努力工作赚钱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身边的人过得好一点，你不肯花我的钱，只会让我觉得我努力得到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向晓北失笑，“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家里的柴米油盐哪一样不是花你的钱了？好啦，快睡觉，明天还要办正事。”
顾燃搂着她，无力地叹气。
女人如果太固执真是不好办……
四月底是顾燃三十二岁的生日，他和向晓北都不是喜欢闹腾的人，重逢后，两人的生日都是在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平平淡淡地过了。
这天，向晓北早早起床，洗漱完后，她推了推仍赖在床上睡懒觉的男人，“起床了寿星，出去吃早餐，然后跟我一块儿去买菜。”
顾燃抱着被子不肯动，瓮瓮地说，“哪有让寿星自己去买菜的……”
向晓北见他一头乱如稻草似的短发，笑着掀开他的被子对他的PI股拍了一巴掌，“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她这一巴掌下手不轻，把顾燃的睡意拍得一点儿也不剩。
顾燃吃痛地捂着屁股坐了起来，他揉了一把脸，伸手将轮椅拉到床边，撑着身体挪坐了上去。
两人在附近的茶餐厅吃过早餐后，向晓北推着顾燃走了许久。
这条路并不是通往菜市场的方向，顾燃奇怪道，“我们去哪儿？”
向晓北神秘兮兮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顾燃心中狐疑，但也并不追问。
又走了约莫十来分钟，来到一栋四四方方的建筑物前，向晓北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个文化商业中心，附近有图书馆、写字楼，还有一个小公园。
向晓北走到顾燃面前，蹲下身抬头望着他。
顾燃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笑着捏了捏向晓北的脸，“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向晓北低头笑了笑，脸上浮起一起羞涩，“顾燃，我有一份生日礼物要送给你。”
顾燃一愣，胸口忽然怦怦直跳，他坐直身子，怔怔地问，“什么礼物？”
向晓北低下头，在小挎包里掏了一会，手指间捏着一个小小的东西举在顾燃眼前。
一枚银白色的铂金男士戒指在日光下泛着光，戒指后女人的脸笑颜如花，她深深地望着顾燃，轻声说，“送你一个老婆，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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