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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地荒郊遇阴后
婠婠陪了一路,发现荆棘真有一路直通宝库的可能,对着她眨动两下眸子道,“可有想出把奴家赶走的对策?”
“是没有啦!”荆棘哪里舍得赶走这花枝乱颤的美女,即使头上悬着一柄不知何时就会落下的刀,仍没有发自内心的排斥。揽着她的细腰说,“婠儿可要记住早上和我说过的那句话,也记住担心我的感觉。如果哪年哪月被你在背后捅一刀,我就算不流血而死,怨也怨死了。”
婠婠哝声哝气提醒道,“你曾说过,甘愿让奴家利用和欺骗,就算致死也无悔。原来不过是一时的甜言蜜语吗?”
“这是对我说的话彻底的歪解啊歪解!”荆棘急速辩解,“说甘愿,不是心甘情愿,甘愿为你死也不代表心里没悔恨。我说得认真,句句不曾骗你,然而也没下贱到把真心拿出来任人踩踏。”
婠婠见到荆棘一脸焦躁的表情,捂着嘴分觉好笑。荆棘平移目光察觉到此,才知妖女原就是想看她着急,如今目的达到,自然笑得像花一般。她忿忿不平的将箍住婠婠腰肢的手臂搂得更紧,充满将便宜讨回来的心思。
婠婠无可奈何的任由她轻薄,眼内透出一闪即逝的温柔,低语到,“婠儿不是没有心的人,你对我的付出和真心,怎能感觉不到?只是这并非长久之情,只换得一时心安,到头来,终于免不了刀兵相见,拼个你死我活的。”
荆棘难以想到婠婠会将这层顾虑坦白说出来,而她其实不需忧虑那些,探头抚慰道,“你说过正邪之分不过是道统之争,怎么就先一步要与我划清界限?婠儿,我们一起去把邪帝舍利找来。”
婠婠眼中当即充满惊讶,还有一丝满足,却撅着嘴偏过头道,“奴家劝你还是把话收回的好,婠儿自己都不确定,为你会不会舍弃大局。”
“我岂敢奢望对你产生这么深的影响。”荆棘一脸灿烂的说,“相逢相知,有缘天定,无缘便是天不助我。不管将来如何,曾经牵过的手属于我喜欢的人,就一辈子不会改。现在我搂着你,你没有一刀将我刺死,便也算默认了,以后是恩是情或杀或剐,到死那一天才会有答案。”
婠婠压下心中感动,脸色转冷,故作不悦道,“我向来不会拒绝别人的爱意,但你若是还有说出这种言语的下一回,就看到答案了”。
有句话她没有说,她藏在心里:李秀宁是好女子,婠儿不敢和你在一起。正如她在面对徐子陵时偶尔会显得卑微,心底没来由发虚。她是武功超强的盖代魔女没错,在圣门有至高无上的身份,可在面对爱情时实际全是负累。当然她若能选择一个地位相当信仰相同的人作为配偶,这些就全是助力,然而她不能。她是个坏女人,可能今生今世都改不过来,可她喜欢好人,一样今生今世都改不过来。
荆棘误以为“答案”就是一刀两断,包括情爱,包括头和脖子。她心中隐隐不平,别人表白遭拒只是被泼一盆冷水,她表白遭拒直接就得到一份命运即将完结的警告。浑然不怵的将婠婠抱得更紧,抬起额头用一双含情脉脉也含着泪珠的眼睛注视着,好像在说:你杀啊,杀了我一样缠着你!
婠婠被盯得心软,手放到荆棘后脑勺,稍加施力,与她环颈相拥。刚要说些什么,耳边传来一阵箫音。
“哼,箫声。”婠婠突然凝重的道,“师妃暄在找子陵,我去看看。”
师妃暄的箫声有着特殊波段,当她在长安中心高奏一曲时至少能波及半座长安城,亦只有内力高深的人和天性敏锐的人方能察觉。荆棘也同样听得到,却险被这声音气出一口血来,忿忿的道,“别人两情相悦,你侬我侬,你去凑什么热闹?”
“师妃暄现在出现,一定是逼子陵做他不情愿的事。”婠婠不由自主就要飘身离去,见荆棘有满脸的醋意,才心有不忍的解释道,“奴家赶去只为调节一下矛盾嘛。”
荆棘截住她去路,嚷道,“你这到底是在害师妃暄还是帮师妃暄啊?”
“以前当然是想害得她越惨越好,现在纯粹好玩而已。”伸手拍拍荆棘的脑袋,又像顺猫毛一样揉个两下,最后才纵起一跃而走,回头再留下一声娇笑,“地方不远的,我去去就来。若是走散了,晚上回店里等着。”
腾在空中的婠婠却显得神情默落,其实她也在想,如果真被自己夺了那颗关乎社稷存亡和圣门兴衰的邪帝舍利,是否会威胁到李阀的利益,最终还是会伤了李秀宁的心。她不能确定,那就先离开罢了。
荆棘不知道用了临阵告白的方式却适得其反的倒将婠婠自行劝退了,可她高兴不起来,即使天塌了也没有心碎了来得痛呢。
“秀宁姐……秀宁秀宁秀宁……姐…姐姐姐……”她翘着二郎腿,坐到一块巨岩上声声呼唤李秀宁,节奏跟心中的哀怨一模一样。
刚知会两声,李秀宁悠然而至。荆棘马上止住了这种颠三倒四的呼唤,面无表情的道,“秀宁姐,你谈恋爱谈得不错哦。太原至长安几百里路程转瞬即至,是要得道成仙了啊!”
“二弟妹还未出长安,她带了天策府一大波人马来此,可不是看风景的。”李秀宁并未怪罪,说的消息也并不怎么好。
“没回太原?连长安都没出!”荆棘忽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了,她取杨公宝库的计划要瞒过这位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李秀宁紧接着道,“你先别担心,婢儿虽多呆了几日,不过我瞧她安排该是明日就要启程了。她这几天的动向十分诡异,我也看不懂是在干什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送回消息。据我估计,她等的人,大概是师妃暄吧。”
“糟了,师妃暄已来长安,说不定现在两人已碰面了。”刚才听到那箫声据婠婠说是在呼唤徐子陵,难保不是同时也在提醒长孙观音婢。荆棘警醒道,“秀宁姐,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盯着点好。”
李秀宁一脸淡雅的说,“何须这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若然最后败给了师妃暄和二弟妹联手,那也是本事不济,与人无忧,荆姑娘对自己的手段没信心吗?”
荆棘收起紧张感,一脸平淡的道,“给我兑换两颗增灵丹来。”若非眼前的李秀宁是这具身体的正主,荆棘倒会考虑一件事的可行性,她想兑换一瓶耗子药,毒死自己算了。
“荆姑娘要以它来增强功力?”李秀宁仔细观察荆棘的身体状况,又摇摇头道,“秀宁可看不出这副药现在对你的身体能有什么好处,听蛋尊大人提起过增灵丹的效用,你该不会想要强行运转天地灵气吧?”
荆棘也摇头,“不是。不是为我自己求的,而是用来给裴元庆服用的。我已想通为什么他体内的火毒解不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一道真气,是可以化为己用的。凭借增灵丹,若然能将这股力量与他本身融为一体,可是会强大不少。”
这其实仅是荆棘的猜测,她只初步察看了裴元庆的身体状况,具体能有怎样的效果,实属未知。可这时能多一份助力便不能弃之不用,她亦真有点想念那颗无所不能的神棍了。
李秀宁只好应愿,进入遗愿斋的兑换系统翻看兑换增灵丹所需的人品,看完示意,“增灵丹需要五十人品一颗,换五赠一。荆姑娘何不兑换五颗呢?”
“还是不必了,我换两颗就够。”荆棘一脸颓唐的要求到。
荆姑娘情绪很低落,李秀宁心有所觉,在兑换时忽然眼睛一转,暗动手脚,又故作惊讶的道,“咦,原来换两颗也还有额外赠礼呢。”
“赠什么,耗子药还是窒息散?”
荆棘的提问让秀宁觉得她很有心理辅导的必要,都不敢确定自己拿出来的东西能不能挽回一些了,笑靥迎风的说,“赠送一粒糖。”
“糖,什么糖?方糖冰糖白砂糖?”
李秀宁已经对这一脸死相有准备了,多说无益,亮出真东西道,“荆姑娘不妨自己看。”
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在李秀宁手中凭空显现,再交到荆棘手里,从若有若无的虚像变为实物。光泽耀目,有拳头般大小,这若真是糖的话,一张嘴是塞不下的,但若它并不容易化,又有着如同外表一样豪华绚丽的用途,荆棘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买椟还珠,再多换两颗增灵丹。宝石和钻戒,是女人天生的克星。
宝石初见成效,荆姑娘不再彷徨,李秀宁也高兴得很,将两颗毫不起眼的增灵丹放在她另一只手中。荆棘对着这一汪闪亮望了一会儿,忽觉得口舌生津,方才意识到可能这真的是糖,连捏过的手也弥漫一拳芳香。
由于观音婢那边可能有突发性进展,在荆棘情绪稍稳一点之后,李秀宁就不多逗留,两人依依话别。
“该是急不可耐与她的观音婢相会去了。”秀宁走后,荆棘哀叹果然苦命的只有自己。
却见李秀宁重又现出,尚未问明缘由,便见对方嘴中传达两个字,“阴后。”
便只这两个字,荆棘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惶惶不可终日的说到,“像我这样的纯良少女,阴后见到也不会认识吧。”
“我觉得就是冲着你来的。这附近平常很少有人出没,更何况阴后凌空虚渡,根本就不像赶路,拼着与人决斗的杀气老远就能感受到了。”
荆棘举双手抓头,“难道还找我决斗?我又没强.奸她徒弟,阴后她发的什么疯。有没有能瞬间转移一千里的佛门道具,赶紧给我换一个出来。”
李秀宁汗颜道,“倒不必那么狠吧,秀宁真不记得与她有什么杀父之仇。”
不同于荆棘的慌乱无章,李秀宁其实早已想好了主意。因为她在感受到阴后的同时,也感觉到另外两股强大的气,便是裴元庆和他的坐骑一字墨角癞麒麟。
说来也巧,裴元庆刚好在这附近照着荆棘以前的吩咐埋火药,一字墨角癞麒麟身为灵兽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危机,一口口拽着裴元庆往这儿跑来。
李秀宁尚未把应对策略全部说清,荆棘也还没把人找到,阴后祝玉妍已乘风而至。
阴癸派各代弟子装束上都是以白色为主,就她特立独行喜欢着一身深色衣服驰骋人间。荆棘眼见祝玉妍在日光照耀下所散出的动人光采,未看清面目,只形态动作就已美到极秒之处,身形不由自主的停滞住,脑内只涌起难以言宣的钦慕之感,觉得自己是看到了观世音菩萨而不是阴后。
说时迟那时快,荆棘还在抱着欣赏的心情举头张望,祝玉妍手中的天魔飘带一声呼啸即到眼前,荆棘玉腰一折,以几乎扭断的角度避了开去。一个照面还没打完,竟然猛出杀手,这让荆棘意识到祝玉妍是认识自己的,可连秀宁也记不起两人在此前是否有过见面,又能有什么仇恨?
祝玉妍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圣舍利在哪儿?”
这位真是一点都不见外,不管人家请不请客,进门就讨茶喝,还是顶好的雨前龙井,甚至主人家都拿不出来的那种。荆棘不敢转身飞奔,边往秀宁姐指点的方向后退边躲避祝玉妍纤纤玉手出的冷艳一掌。
祝玉妍身不落地,向荆棘一掠而去,“再问你一次,臭丫头,圣舍利在哪儿?”
“圣舍利没有,剩下半座火药库就归你所有啦!”荆棘脚后跟触及岩壁,向左移动半步掩进一座洞窟,斜身给出一个鬼魅的微笑。
祝玉妍当即闻到一股浓重的硫磺味,足一点地就“蹭蹭蹭”退出洞窟,阴笑道,“臭丫头,想和我玉石俱焚,你还没那本事。”
荆棘做出一张鬼脸,大声道,“别把我想得这么龌龊这么低俗,我还想活得长长久久,天荒地老,只是想把你炸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癞麒麟,吼她一嗓子。”
“嚎!”突然出现的一字墨角癞麒麟,当着祝玉妍的脑后即张开血盆大口一声怒吼,惊天动地,如雷劈大地,共工怒触不周山。
幸得荆棘趁早捂住耳朵才没跟听力训练永久告别,然而还是被震得头晕眼花的,她身处于汇聚音波的洞内,明显比谁都吃亏。
对手祝玉妍被拉去,荆棘顿时全身虚脱了去。她真是太久没遇到这么高强度的对手,光气势上就经不起消耗了,等到救星来后就趴在一旁喘得像条死狗一样。其实她凭着李秀宁的身体,以一身在超一流高手看来几乎为零的内功修为,能在素有魔门第一高手之称的祝玉妍手底下尚走得几招已是托天之功。
不出分秒,局势马上好转,而荆棘刚换的增灵丹也有了用武之地。
“小爷来啦!”裴元庆其实早就看到祝玉妍跟荆棘打在一处,但让他心惊的是竟然难以估算出这个美大妈的战力,所以事先放出癞麒麟引开她注意力,自己则出其不意,好一锤定音。
显而易见祝玉妍并不是那么好欺的,转首双目放出一道冷电,竟叫裴元庆动作迟疑,锤子没击中要害。裴元庆眼中战意奔流,他乃是连西府赵王李玄霸都敢一较的万人敌,如今再加一头合作无间的墨角癞麒麟,一个女人又有何惧?
眼前的形势,全赖以快打快,战况一持久,即使裴元庆人兽加起来也非祝玉妍对手。荆棘当机立断,拼起最后一口能调用的内息,朝裴元庆扔出一颗增灵丹,是非胜败在此一举。
“元庆,赶紧服了这颗药丸。你额头是一道封印的离火之力,凭着药效你将能感觉到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将这股力量引出来,与你体内真气合在一起,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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