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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
张宇飞抱着额头流血的女子,面目阴沉地回怼询问的男人。
层檐的阴影落在他身上,他蹲着身,抬头看向一群站在台阶上的众人,气氛凝窒,鲜血刺目,有种一触即发的危险感,众人屏气息声。
问话的正是老总,他脸皮抽了抽,想要打圆场,毕竟是自己直属下级的“家属”,得敷衍□□面。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张宇飞环顾众人,突然一笑,这笑却没让气氛好转,他目光直凝在老总身后某人身上,“刘局见过我,昨天我还请赖秘书喝过酒。赖哥,真是巧了。”
被点名的两人都愣了下,脸上已经浮出手指印儿的刘局转头看自己的机要秘书,赖秘书立即陪笑上前,接了这个台阶。
一番来去,张宇飞把还在支手乱嚷嚷着什么“干,再来一杯”、“哎呀老总你没干完”、“哎呀刘局你怎么这么小气,你不行吗”的唐婳,塞进了自己车里。
回头,张宇飞直接给刘局和赖秘书递了烟。
赖秘书说了什么,老总绷紧的面色松了两分,反手拍了拍张宇飞肩头,说了句,“年轻有为啊!婳婳倒是个有福气的。”
背转过身后,老总喝着司机,要去小情那松劲儿,司机却提醒小情儿在月子中心养胎,又一阵烦躁,遂改了另一个新的地址。
这头,张宇飞给那两上下级介绍说,“我和婳婳算是青梅竹马,我们是一个福城出来的,都读的实验中学。她性子羞涩,偏内向,做事认真,向来不爱在公司透露私人情况,怕影响不好。今晚要早知道是您二位,我肯定亲自迎候啊!”
虚应了两句,两人被强拉着塞了名片,看着张宇飞挥手道别,上了车。
…
上车后,张宇飞拉上安全带,看了眼副驾位上歪抵在车窗上的女人,伸手捞住她的头,调靠在颈枕上,拇指划过女人绯红的脸颊,拔开鬓发,看伤势不重,就刮了片皮儿,她也不可能真的一点意识没有就乱莽。
可是这对爱美好面子的女孩子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伤害。
车头调转时,后视境里倒映出台阶上的人影,也反照出男人冷拧阴沉的眉眼。
格孙子的老银批,来日方长!
-
张宇飞大至知道唐婳的住处,去小诊所里包扎了一下,开了点解酒药,他还是把人直接带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这是一套由公司补帖,临近市中心一环的高层公寓。
女子已经迷糊了,全程都很乖,完全不像刚接到时对他的接触还有挣扎,差点把他的假眼镜拍掉,倒是在鼻梁上刮了道印子。
他在洗手间里搓热毛巾给人擦脸,对着镜子看了眼鼻梁上的红痕,扯了扯唇角。
回到卧室时,就听到女人包里手机的声音。
拿出来,提示简讯里显示着“魏远”的名字,他试着解锁,发现还是老样子,遂点开回复,拍了张女人醉酒、包头、呼呼大睡的样子,还拍了几张伤口包扎的特写,发过去。
没有留半个字的说明,就把手机扔进了包里。
去浴室洗漱。
那时,包里的手机开始持续不断地震铃,到张宇飞洗漱出来,穿了一套深秋色滚银丝边的睡衣,听着那响动着实吵耳,索性把包包扔进了抽屉柜里,听不到吵闹了。
呵!
便宜他了。
自己女人护不好,差点被一群豺狼分食。
今儿晚上让他反省反省,贵公子又如何!
姓魏的,熬不死丫的!
-
他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口,又回头加了点柠檬,捧起女人的头,喂了一些。女人睡得正舒服被打扰,很不满地扭头,水珠顺着唇角滑落,润得小嘴儿也红红润润的诱人。
男人眸色愈发黯沉,盯着那抹红,想到曾经的滋味儿,擦拭的大拇指揉上去,要把红揉乱,但最终被弄乱的另有其人。
一口把杯底的水饮尽,柠檬酸到极至,微微苦涩,涩得人拧眉不散。
他站起身,看着躺得四仰八叉,却依然身段玲珑的娇丽女子,半晌吁出一股长长的气。
“唐婳。”
“婳婳?”
他轻拍她的脸,想把人唤醒,却只得来一个呜咽的破音,她似乎在哭,幽幽咽咽地唤着谁,像在叫“爸妈”,之前发酒疯时也拉着大佬叫“我是宝贝”,乱七八糟的搞得人懵得很,大佬大概以为是讨好,结果被赏了指条印儿。
这些呓语,也曾在他们亲密无间时,她哭着叫出过,是救赎,也是深渊。
不知道她有没有对着那个叫魏远的男人,叫过。
这种对比有些可笑,男人的世界再所难免。
他低下头,闭上眼,寻着唇息的方向印下去,却不想只落在了女人软凉的脸颊上。他睁开眼,用力地嘬了一口,帖着鬓边蹭压在伤口边缘,对着那只小耳朵吹了口气儿。
气息绵长地吐出一口,“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魏远?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什么?我也能给。”
只要再多些时候,他不会比那个大少爷差多少,她想要的生活他都可以给她,都可以!
“我明明比他先和你好的,就这么无情!”
…
张宇飞是个很骄傲的人,比起天生贵公子的魏远,他的骄傲是在幼时生活的锤打下,一步步凝练出来的。
有人会说这是小镇青年骨子里的自卑,他不以为然,若没有陷入深谷的困顿不甘心助燃,凭什么冲出小镇来到这个一线大城市。
拼搏杀戮,是男人的宿命。
看母亲和妹妹因他而骄傲自豪,住上更好的房子,走在人群里更有自信底气,流点血都是值的。
他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
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唐婳时,他一眼就瞧出这是颗青苹果。
刚谈好一个合作意向,身边的男人们都在低声调侃,猜小姑娘的种种信息,他干完一杯鸡尾酒,直接上前搭讪。
不知是他醉眼看花花更美,还是吧台前的灯光效果太好,女孩子脸颊粉粉润润,鼻梁小而挺,唇珠更是诱人,漂亮的脸蛋上尤带几分稚气,眉宇间却压着抹浓愁,杏眼半眯,回眸时竟多几分神秘诱感。那天她穿着一步裙,及膝的位置坐下时就露出白长腿,白衬衣解扣了三颗扣,露出漂亮的小颈子,和微微事业线,水灵灵儿的。看得他心猿意马,长臂压在了她的椅靠上,打心底里势在必得。
他们聊得很顺畅,都是一个行业圈子。还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他早她几届,聊到共同的生活情景时,都忍俊不禁。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但似乎这只是他单方面的以为。
他开始还以为她是个茶艺小表妹,没想到临近一点提议上宾馆时,她看着他足足凝窒了好几秒,他都开始有一种哄骗无知少女的罪恶感时,她突然问了他一句话。
“你,没病吧?今年的体检报告给我看看。”
对此,他一笑而过,以为她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她真的以亮体检表为由,要拒绝他的邀请。
之后她皱巴着小脸努力忍耐的模样,背转过身偷偷哭泣肩头不住轻颤的模样,他窥见一眼她的表情好像被世界抛弃又像是抛弃了一切的样子……即心烦,又后悔,怕惹上麻烦,早早便结帐离开了酒店。
他给她多包了一天的时间,还有三餐。
出来玩,要是玩不起就别玩啊!会不会赖上他?那晚她似乎喝了不少,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主能力。嫩是真的嫩,反应也是真的青涩,像是第一次……后来洗漱时,也确认了是第一次。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处女是最麻烦的。
是的,他很烦。
他连三十都没到,恋爱尚可,结婚负责什么的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男人三十尔立,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允许他过早陷入享受中,他也没那个心思。
他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接她电话。
但那一周时间里,他经常拿起电话,脑中翻复着那晚酒吧里,明眸回睐的那一幕美景,不盈一握的小腰,白白腻腻,埋在他怀里嘤嘤忍耐的娇弱温软……
喉头总发干,水量增多。
好几次跟朋友聊天时,看到路边疑似身影,突然思维断片,目光难移。
朋友问他,“恋爱了?思想开小差,肯定有情况。”
他摇头,笃定般地否认,“哪有那个时间。哄女人是高端局,不适合咱。”
很快他就自打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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