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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闭眼,我在
互换合婚庚帖后,这门婚事便算是初步订下了。
而接下来的流程才算是真正的冗杂繁复。
“女方”的媒人已经订下了,而沈溪知也需要媒人前往江南提亲送礼。
而三书六礼中,纳吉于他们而言只是个过场而已,哪怕他们的生辰八字相克,这桩婚事也是要成的。
如今整个长安都在传沈丞相终于要娶亲了,不知那个苦命的正妻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女儿,竟这般想不通要嫁给沈大人。
而沈家阖府上下显然没被这些声音所影响,而是为成婚事宜忙得不可开交,毕竟以沈溪知的身份其婚礼规格势必不会小。
沈朝忙着采办婚礼当天所需和宴请宾客名单等等,而沈溪知忙着准备聘礼以及亲写聘书、礼书等文书。
正值中秋的季节,丹桂开的正盛,而霜菊正待含苞,只有几朵绽放着。
沈溪渔借着兴致做了几味合时宜的食物端来与沈溪知共用,而沈溪知正坐在书桌前埋头苦写,昨日写的是礼书、今日写的还是礼书。
沈溪知搁下碗碟,往沈溪知坐着的椅子里挤,把整个人挤了进去,他的眼睛仍不太方便,靠近了去分辨才依稀认出几个字:“从金银玉器到丝绸茶叶,哥哥的聘礼未免太过了吧?”
沈溪知停笔看向身侧的少年:“还不是某人的嫁妆太过。”
“但我是哥哥养大的童养夫啊,哪怕是不要聘礼,我也是要嫁的。”沈溪渔笑得眉眼弯弯,“更何况我家中也没有长辈,哥哥下聘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沈溪知无奈:“王公的婚礼事宜,一切都该合规格来。”
“是哦,哥哥的婚礼,全天下人都看着呢,总不能失了规矩。”沈溪渔将脑袋枕在沈溪知的胳膊上摇来晃去,“这么说来,他们都说我高攀了呢。
像沈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历经几朝几代。
这样的人家的儿女都不是寻常人家能高攀的,更何况哥哥为官还做到了人臣之极。
我这是山鸡变凤凰了。”
“胡说什么。”沈溪知失笑,不过沈溪渔说得倒也不完全是错的,他如今的身份若要娶妻,的确是不少人都在看着,“江南温家不算是世家?”
“温家都灭门了。”沈溪渔云淡风轻地提了句。
沈溪知心下刺痛,他伸手覆上沈溪渔的眼睛:“那烟雨楼的楼主、苗疆的少主呢?
还有——沈家的小公子。”
沈溪知放低了声音,言语温柔而缱绻:“温碎星,闭眼,我在。”
骤然见不到光,沈溪渔整个人的身形微僵,他下意识地去扒遮挡住自己视线的那只手,却在触碰上对方的肌肤的时候听见沈溪知的言语而停住了动作。
“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岁岁他很害怕吧?”沈溪知的声音愈发温柔,“他怕黑、怕密闭安静的环境。
所以才会在失明了以后总是刻意和身边的人找话聊,反复确认身边的人还在不在。
岁岁他真的很厉害啊,他眼睛看不见、一只耳朵还听不见,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哄我,告诉我说没关系的,就这样骗过了所有人。
但从他的眼睛稍能视物起,我就见他一直这样睁着,哪怕并不能看见什么。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我就很想问一句他的眼睛这样睁着累不累、痛不痛。”
沈溪知吻了吻少年的发顶继续道:“温碎星,别怕,我在。”
心口好似被压了件重物,酸软得不得喘息,沈溪渔张了张口,喉口却因为情绪翻涌斑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似乎只有沈溪知会注意到这些微末的细节,就好像只有他会注意到自己喜欢酿豆腐一般。
这样的温柔与偏爱,又有谁会不动容。
这世间没有谁会比沈溪知更爱沈溪渔了,否则沈溪渔又怎会这般不惜代价:我很贪婪的,不止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
永远爱我吧,我也会永远爱你的……
沈溪渔闭眸,晶莹却从眼角滑落,他的声音低哑:“哥哥真是心细如发,不仅知道我喜欢什么,还知道我害怕什么。
我小时候被那些人关了两年有余,就关在暗房里不见天日。
那些人除了审讯我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待着。
那地方空气不流通、闷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异味,连光也没有。
我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此时此刻是何年何月。
有时候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来,而在冬日里连听见老鼠吱吱叫的声音都是奢望。
有时候我就犯贱,我就会想着他们怎么还不来折磨我,至少我能听得见点声音。
许是与这个世界隔绝得太久,其实后来我失声并不仅仅是因为将自己炼制成药人中间出了岔子的原因。
是那两年里我基本没有开口说过话,从那地方出来以后我就不会说话了。
是哥哥让我重新和这个世界有了联系,是哥哥让我有了开口的冲动。”
那滴泪透过掌心的肌肤灼到了沈溪知的心底,沈溪知的心也跟着乱了,他双手将沈溪渔揽入怀中,连碰倒了笔搁也无知无觉,桌上的东西乱了,礼书大概也要重抄一份:“我不是心细如发,只因为与你有关我才事事上心。
岁岁,我不会说都过去了这样自欺欺人的话。
但是我会陪着你,长长久久地陪着你。
还有,我爱你。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只要是你想要的,也都可以从我这里要。”
沈溪渔问:“要了你就会给吗?”
沈溪知言语认真:“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沈溪渔半开玩笑道:“我想等以后哥哥死了,我就给哥哥殉情。
我不会说如果我死了,你好好活着这样的话。
如果我先死了,哥哥也要给我殉情。”
“好啊。”沈溪知轻笑,“那我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到时候给岁岁殉情。”
他本就年长沈溪渔十三岁又伤了根本,如无意外会比沈溪渔早离开人世十数年、甚至数十年。
但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苦的,因此他也舍不得说出要对方好好活下去这样的话。
“好,这可是哥哥说的,岁岁会永远记得的。”沈溪渔觉得没有比这更动人的情话了,又话锋一转调笑道,“不过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才是。
若按着流程,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哥哥啊。
我现在就想要和哥哥洞房花烛夜。”
“那就洞房。”沈溪知解下沈溪渔的发带覆上了他的双眼在对方的后脑处打了个结,沈溪渔的眼睛需要休息,最主要的是这样的沈溪渔格外的脆弱可口,“就在这书桌上如何?”
沈溪渔的耳廓染上一丝薄红,他似乎没想过沈溪知也有这样“大放情怀”的时候,沈溪渔的手抵上了沈溪知的胸膛整个人微微后仰着,似是抗拒又是撩拨:“哥哥。”
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少年清晰的下颚线与修长的脖颈,那喉结性感、唇瓣微张着引人遐思。沈溪知的手覆在少年的腰处,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少年的腰带、衣带:“不应该叫夫君吗?
我的小巳君。”
沈溪渔欲拒还迎,低沉的嗓音满含笑意:“夫君,青天白日的这样不好吧?”
沈溪知的手伸入少年的衣衫中,那紧致而又细腻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他的气息微沉:“我养你到这么大,不就是为了用来做这些事的么?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三姨娘了。”
不愧是世家子弟,即便洁身自好也是浸淫其中,许多场面见识得多了也就信手拈来了。沈溪渔“慌乱”地攀上了沈溪知的肩头,声音既委屈又可怜地在对方的耳畔说道:“爹爹不要去找三姨娘,那我给爹爹咬好不好?”
沈溪渔言语微顿,又补充了一句:“就钻在这桌子底下。”
沈溪知气息骤乱:“岁岁,你……不必如此。”
“哥哥不怕,我用角先生练过的,肯定能伺候好哥哥。”沈溪渔如此说着,整个人像是没骨头般的往下滑去,那衣衫半解更显风情。
从沈溪知的视角看去,他就这样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然后岁岁就开始吃糖葫芦,他用手抓着柄部,先试探性地伸出舔了舔糖衣,那股甜意漫延到了心底,他的眼睛亮了亮,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将糖葫芦地顶端纳入口中又含又咬。
糖葫芦用了最大的山楂、又太长了,一不小心吃进去太多顶到了喉咙,眼角渗出的生理性的泪水浸湿了蒙眼的缎带。
那糖衣太过甜腻,舔太久了嘴巴有些发痛,他迫切地想要尝到山楂酸甜的汁水,口中分泌出的唾液将糖葫芦包裹上了一层晶莹……)
不知过了多久,沈溪知胸膛起伏着粗喘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却下意识地去阻止沈溪渔的动作:“别吞。”
沈溪渔喉结一动,已是来不及地吞咽了下去,他仰着脑袋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无辜道:“夫君,我表现得好吗?”
沈溪知的眼底也浸着晶莹,他闭了闭眸,岂止是好,好得过分了。
沈溪知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接下来让我伺候你一次。”
而后沈溪渔面对着沈溪知躺在了书桌上,书桌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也恍若无觉。
这样的场景偶尔会令人生出些羞耻心,沈溪渔任由泪水濡湿了缎带,汗水浸透了青丝,他呜呜咽咽地说出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来,情到浓处又想要更凶猛的对待。
只可惜沈溪知的精力只能伺候沈溪渔半次,之后沈溪知瘫坐回了椅子上,气息虚弱地说了句:“小渔,我没力气了。”
沈溪渔被钓得不上不下,又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还是靠自己坐了上去“自食其力”。
如此一番折腾,两个人都凌乱得不成样子,沈溪渔端来的菊花金丝鱼羹凉了个彻底自然是不能用了,那碟桂花糕倒是可以先用来填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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