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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手铐的总裁大人
“为何?”
“风险太大。”小楚冷静地分析:“首先,死者是在外企工作,下班时间并不固定,加班更是常事,很难预测她是什么乘坐地铁回家,而且每个周五下班后的时间,可以说是年轻人的狂欢夜,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吃饭或者以其他形式迎接周末,这就更增添了不确定性。而且据我们调查,陆安安加班较晚的时候,陆安城会去她公司门口接她回家,而陆安城是骑自行车的。就算不骑车,他也会在楼下等死者下班,平时也会在离家最近的地铁站出口等她,对于一个想偷她手机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他说:“其次,死者上班的地铁站是一个大站,客流量非常大,尤其是早晚两个高峰时段,每个车门门口都会排长龙,而且经常出现挤不上地铁的情况。除非死者是站在第一排,否则如果我是死者的话,到达地铁站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队伍稍微短一点的登车口,在踏进车门前一秒,都有可能改变登车口。如果有内应的话,他必须一直确保到最后,即死者上车那一刻,才能断定死者是在哪个车厢。另外,晚八点是下班高峰,车厢内非常拥挤,想要在车厢之间移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还容易引起周围人的不满,就算移动到死者身边,也会引起她的警觉。当然他可以在死者上车那一站下车,然后最快冲到目标所在的车厢,但这样的话很容易挤不上车,如果他插队,肯定会被他人指责。偷东西一定要偷偷摸摸,闹得众人皆知有违初衷,所以——”
“所以,他极有可能是在同一时间与死者在同一个登车口上车的人。”琉璃笑笑,“既然这么清楚了,那还等什么?”
“是!”楚浩泽干净利落地打了一个军礼,飞快地干活去了。
“队长,我有一个问题,”于坤说:“按照刚才所说,周五晚上变数要比平日高很多,那他为什么要在周五行动呢?”
“因为周末死者几乎不出门,而且,本来明天,兄妹二人就要搬家,这意味着他在之前所收集的情报至少有一半都会失去意义。”琉璃说:“以下只是我的推测:凶手在上周三,即四月十二日拿到马小超提供的情报,知道死者要在下周六搬家,觉得自己不能再等,必须马上执行计划。而为了计划顺利实施或者其他目的,他必须拿到死者的手机。一般来说,搬家的前一天会有很多事情要做,死者她会不会比平时更早回家都是说不准的事情,这比一般的周五不确定系数更大,所以,他只能选择上周五进行偷窃,从而在本周一行凶。至于为什么选择周一,据研究表明,星期一是人们最烦躁最忙碌的一天,因为那是上班第一天,这就是传说中的个周一综合症。那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想,周一,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家,那个时间段恰是人们最疲惫的时候,也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尤其是深夜接近凌晨这个时候,所以,”她冷冷一笑,“也是行凶的黄金时段。”
老聂皱皱眉,“队长,虽然您说得有理,但是这里面有个变数——”
“陆安城,”于坤说:“如果陆安城在家,他就没法杀人,那天是因为碰巧他替人顶班——”
“如果我刚才的推断没有错的话,陆安城那天值班,真的是碰巧吗?”琉璃微微一笑,“贝蓓,把那次向陈小刚室友询问所做的笔录调出来。”
“是!”
“根据内容来推断,味香园丢失的那一套员工制服,应该就是被陈小刚盗走的。陈小刚将它转给一个所谓的败家子,得了四千块钱。而介绍这个事情的,是他的一个哥们儿。”琉璃说:“这个败家子我们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很有可能是陈小刚朋友的老板,这是刘小猛证言透露的。”她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水性笔,“我是这么想的:凶手其实是陈小刚朋友的老板,通过这个人认识了陈小刚,用了一个扯淡的理由哄骗陈小刚盗取工作服,理由是他知道陆安安常在味香园订餐。工作服到手后,他又用了不知什么理由,让陈小刚在周一晚上穿上工作服进入百瑞公寓,而他,已经通过别的渠道进入大楼内部等着他,这对他来说不难,因为他知道除了门口两台摄像之外其余的全是摆设。而后,他换上工作服,潜入死者家中行凶,而陈小刚早已经溜出公寓。第二天,凶手将陈小刚骗出来,杀人灭口。陈小刚是什么时候辞职的?”
“上周五。”贝蓓说。
“队长,就算您说得都对,但前提是,他这个朋友要确实存在。”老聂说:“现在的情况是——”
“所以,我想在想找一个人。”琉璃说:“案发当晚,真正应该去值班的那个人。把他找出来,向他证实一切。”
“这简单,我去给刘科长打电话,问问他那天谁值班。”说完,于坤拿着手机往外走,推门正好碰到方楚云要进来,连忙给他请进屋。
“有新发现,”方楚云说:“你们送来那具尸体,脖子上其实有两重勒痕,虽然凶手特意让两道勒痕重叠,但还是有偏差,造成致命伤的正是第二重勒痕。而且我们在第二重勒痕里找到了一种纤维,经检测应该是羊毛,质地很好的羊毛。还有,死者的指甲里有血迹,不是他本人的,也不是周昊君的,因为血型不符。另外,你的Mr·前男友让我告诉你,那名钮扣上并没有发现陈小刚的指纹。”
“猜到了。”琉璃弯弯唇角,“走,见见周少东家。”
看着对面的女警,周昊君目光黯然,他抹了一把脸,沉声说:“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带到这儿来,更没想到,带我来的人,竟然是你。”
琉璃看着他,沉默不语,神情凝重。
“你早就把我当成嫌疑人了吧,我早该料到了,你什么时候向我要过东西?”他苦涩一笑,“别人不信我也就罢了,连你也——”
“哎呀我受不了了!”琉璃拍桌子笑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不适合演苦情戏,虽然我真的很想配合一下!”
“队长,您严肃点,这审案子呢。”宁榕和庄明飞一左一右,一本正经地对队长说道。
看着一脸呆滞的周昊君,琉璃托腮说道:“你不用说别的,我知道你不是凶手,当我在你办公室发现那个搞笑的雕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而后来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你就是个背锅侠。因为没有一个凶手会在杀完人之后还把凶器放在眼前瞻仰,除非他胆子够大够冷血,但凭我对你的了解,胆子大也许符合,但冷血还不至于。而且,杀人还开那么骚包的车,这不等于告诉别人:我是凶手快来抓我!你的人格貌似没这么分裂,而且,虽然你看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你还不会干。”
周昊君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还是疑惑地问:“那你这是……”
“第一,现在有人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那我干脆将计就计,把你请过来,看看元凶会怎么做;第二,虽然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但是证据全都指向你,就靠我一个人对你的信任没有用,你自己也得配合我们啊。”
“我很配合……”
“那封恐吓信你没跟我说实话,其实你心里有数,是吧。”琉璃说:“现在都到这时候了,您就别装好汉了,你想讲哥们儿义气,也得看看对方讲不讲义气。顺便告诉你,”琉璃说:“知情不报耽误警方破案,严重了也是要负法律责任,如果私自销毁证据,情况更严重。你也不是法盲,有些事不用我多说。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人不是你杀的,如果你行为可疑,也许都能当共犯处理,你想想这对你们周家会产生什么后果?”
周昊君欲言又止,低头看着地面。
“我说哥哥,你知道什么就说吧,我们这儿一大帮人陪你演戏容易吗?我都被人举报了知道吗?”琉璃苦笑。
“哎?”周昊君愣了一下,“你查案子兢兢业业,谁会举报你?”
“有人给省厅写匿名信,原话这么说的:T市某刑警队长在案件侦破过程中,因为与主要犯罪嫌疑人关系暧昧,徇私枉法,引发严重后果,如何如何……”琉璃转了一下笔,“幸亏我有认识的人及时告诉我这些,否则督察就会来查我了,懂吗?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被谁拖累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有人给我玩犹抱琵琶半正面!”
“我……”周昊君面带愧色,“琉璃,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但是,真的能断定是因为……?”
“是不是因为你藏了什么东西,我们来判断。不过我也得谢谢你,”琉璃冷冷一笑,“引发严重后果?什么严重后果?目前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知情人被杀人灭口,在此之前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而那个人的尸体是今天才被发现,写信的人怎么提前知道了?这说明什么?”她说:“所以,周少东家,算我求你,虽然我们自己查也能查到,但您老人家能不能帮帮我们?就算是帮我吧,你不想看着我被戴手铐吧。”
周昊君张张嘴,面带难色,“就算我说了也没有用,帮不到你们什么忙。那封恐吓信我确实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寄给我,但是,跟你们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我们自己来判断。周昊君,我提醒你一下,杀人凶器是在你的办公室被发现的;你的车后座沾上了疑似被害人的血迹;而杀死陆安安的犯罪嫌疑人手上戴的劳力士手表出现在你家里,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明白?哦,对了,我判断杀人凶手不是你还有一个原因,你这大少爷从来不戴劳力士,因为你觉得它不够档次!”
周昊君脸色惨白,似乎每个关节都在发抖,眼圈微微发红,纠结甚久却还是一语不发,把琉璃气得想把茶杯里开水甩在他脸上。就在这时,有人敲了审讯室的大门,大庄连忙去开,原来是老聂。
“队长,您出来一下。”他说。
琉璃吐出一口浊气,没好气地看了周昊君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怎么?”
“队长,这是网上刚刚登出来的新闻。”老聂说:“我估计很快局长那边就得找我们谈话了。”
“你们把人请过来的时候,说是因为什么了吗?”琉璃问。
“什么都没说,只说配合调查。”
“其他人也没透露半个字?”
“没有。”
“好,你先顶一下,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琉璃笑了一下,“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痛饮庆功酒了!”
“队长!”于坤从那边跑了过来,行色匆匆,“我刚刚跟刘科长打电话确认了,应该在四月十七日晚上值班的人叫夏刚,今年二十岁出头,昨儿个自杀了——”
“什么?!”琉璃和老聂大吃一惊。
“自杀了——但没死成,被人救过来了。”
“你这小子能不能把话说全了!”老聂气得踹了他一脚。
琉璃也差点没背过气去,但还是咬着牙问:“好端端为什么自杀?”
“刘科长说,自从陆安城的妹妹出事儿以后,夏刚就一直不太对劲,神情恍惚,逢人就说自己那天不该走,是他害了那姑娘。大伙觉得他魔障了,都劝他,可是没想到他自己吞了安眠药,要不是他同屋手机落家里了,他的命就没了。刘科长听说这事儿也吓坏了,觉得他得了抑郁症,就去医院看他劝他去看心理医生,结果他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小于说:“原来那天他压根就没生病,他一哥们儿说是要请他吃涮牙肉,他一馋就撒了谎,说是回家休息,其实是打牙祭去了。结果后来听说陆安城妹妹死了,就觉得是自己杀了人,整天魂不守舍,愧对陆安城,想不开就寻了短见。刘科长听说后狠狠揍了他两巴掌,但因为孩子毕竟年轻,嘴馋也是难免的,所以这事儿就没跟别人说,是我今天打电话问他,他才说了实情,还有,请他吃饭的那个人,就是陈小刚。”
“好险!差点出第三条人命!”琉璃顺顺胸口,“你马上去找夏刚,该问什么你自己清楚!”
“是!”
抓了一把头发,琉璃回到审讯室,见大庄对他摇摇头,心头火起,一掌拍在桌子上,看着周昊君,面色阴沉,“我告诉你,刚才我得到消息,因为这个案子差点又出现第三个牺牲者,如果你再在这里装哑巴,我也懒得跟你客套,就算用刀划,也得划开你这张嘴!”
周昊君咬咬牙,“琉璃,我……”
“别叫得那么亲热!你是我什么人啊?!”琉璃冷笑道:“我再告诉你一件好事吧,就在刚刚,你已经成为新闻人物了。你被我们请过来不到四个小时,网上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消息,标题我给你念一下:惊天!豪门少主被秘密逮捕,贵公子竟是杀人嫌犯?!同时配你的玉照一张,虽然脸部被马赛克了一下,也没有指名道姓,但认识你的都知道是谁吧。”她说:“我们的人很小心的,只是说请您老人家过来配合调查,可没有说是调查杀人案,这些记者是怎么知道的?谁给他们提供的个这个消息?”看着周昊君的脸色渐渐变得比宣纸还白,她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将语气放缓,“我知道你有难处,你可能是要保护什么人,但是现在他都不管你了,你就别再撑着了。你够朋友,也得看别人够不够朋友!”
“朋友?”他苦笑,“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朋友这两个字了。”
琉璃顿了一下,看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会让你重新定义这两个字的。”
周昊君愣了一下,看着琉璃半晌,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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