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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好
巫祁这几日心情不错,偶尔晃着易慎的衣袖让他陪着自己出门,易慎自然乐意效劳,牵着她的手回到屋中,等她换一身新衣后才循着她的衣裙颜色为自己寻一衣衫,而后牵手出门。
长如镇天气好,众人衣着单薄,易慎知巫祁这几日爱出门,便不太在她身上的显眼处留下痕迹,往往更偏向于在她的大腿处和腰腹处留下痕迹,衣衫盖不住的地方,唯一的显眼痕迹在小指上。
对此,巫祁也很是疑惑,倘若他初次喘着气咬她的小指算是激动难耐,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四五六七八九十次……还要在她的小指上留下痕迹,那只能说是“癖好”了。
不过,他喜欢,那自然随他去了。
虽然,巫祁并不知他为何这样喜欢她的小指。
两人行走在街上,易慎拉着巫祁的手,用指腹蹭了蹭她小指上的痕迹,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易慎在很小时,便察觉到巫祁对他似乎有一种宠溺和放纵的偏好。这等宠溺和放纵并非指他大逆不道,而她盲目追逐。
明目张胆的偏爱,毫不自知的维护,坦言相告的赞赏……在她到来时,这一切也全被她带到自己身边,连一向对情感愚钝的长兄易逍都惊诧道:“小七是否太过于偏袒纵容惟崇?”
那时的他听见这句话,心中的某处难掩酥爽。
他是被巫祁的宠溺和放纵浸泡着长大的,可巫祁好像还没有察觉,然而,除巫祁之外的所有人几乎都能立刻意识到——她对他是极为偏袒的。
这种偏袒在那个湿漉漉的雨天在他心中炸开。任他如何做,她都只是缩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颈,或啜泣或哽咽。
明明疼痛是他带来的,偏偏还要往他怀里缩。
自己都疼出泪了,还要仰头亲他。
不知为何,中途,巫祁抬起手,小指拂过他的眼睛和他的睫毛,缓缓道:“眼睛……”
他抱着她,俯身,眼睛凑近她,问:“眼睛怎么了?”
她答:“漂亮。”
莫名地,那一刻,易慎很想咬她的小指,拂过他的眼睛和睫毛的小指。他心知巫祁不自知的宠溺,这样想便就这样做了。
将她的小指轻按在他的嘴唇上时,他看了她一眼。她似乎神智有些不清,眼神迷离,专注地盯着他的嘴唇。
该是庆幸自己的父母给了自己这样的一张脸,让她这样迷恋。
将小指含进嘴里咬,下身与小指的疼痛令她皱着眉,逼出来些泪,他想去给她擦一擦泪,却率先被他抱住。
“要抱。”她是这样说的。
他抱住她,在那片刻的平静中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脊背,又听见她瓮声瓮气地说:“要亲。”
依她所言,他开始亲她。
想着——下次还要咬她小指。
被咬了好几次小指的人一无所知,站在摊前买果子,天气暖和起来,果子也多了起来,有好几种果子,巫祁还是不知道叫什么,好在她也学了一点当地的话,买个果子付个钱还是可以的。
她提着果子,易慎付了钱。
“那是你夫君啊?”摊主问。
巫祁道:“是哦。”
“易公子是吧,好有名的。”
这里的人不知易慎在家中排行老三,看他那贵公子的模样以为他是家中独子,便以“易公子”来称呼他。
巫祁听了笑笑,好奇道:“怎么有名了?”
摊主道:“前几天,易公子当选了女子夫君心仪榜榜首和岳母心仪女婿榜榜首。向前数十年,都未有男子同时获得这两个榜单和榜首啊。”
一听这么厉害,巫祁神色也认真三分,问:“真的假的,这两个榜首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那自然是没有的。”见巫祁的果子吃完了,摊主又重新从小摊上挑了一个果子递给巫祁,巫祁也不扭捏,接过便吃。
摊主道:“这是荣誉啊!莫大的荣誉啊!”
易慎刚来就豪掷千金置办府邸,府中婢女小厮无不说他深情多金,再加上前几日,有不少富家子女踏进易府,更让长如镇的人确定易慎此人定是家中显贵,且人缘好,结交之友也是正经富家子女。
一来二去,闲言碎语中,易慎显然成了家财万贯但因妻子病弱畏寒所以陪着妻子来长如镇过冬的深情公子。
并且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易慎已成长如镇女子夫君和岳母心仪女婿榜单的榜首。
虽然这个榜单并没有什么奖励,但是巫祁还是当众夸赞了易慎,从摊主的小摊中挑选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果子作为奖励给易慎。
易慎欣然接受,将钱给了摊主。
摊主摆摆手说不要了,笑眯眯地说他要赚大钱了,还说能见到榜首已经很荣幸了。听摊主这样说,巫祁真觉得这个榜单很重要,一问才知道,还真是。
这个榜单,尤其是榜首,反映了长如镇的未婚配的女子和岳母的喜好,那长如镇的男子自然要跟随喜好之首,也就是易慎,来做出相应的改变。
如何改变呢?
易慎今日用了什么簪,那他们便会用什么簪,哪怕花纹不同,颜色也要接近;易慎今日穿什么衣衫,那什么颜色的布匹明日便会一抢而空;易慎今日做了什么,那明日那处地方便会众人云集。
比如,摊主的果子摊。
一连五日,一个果子都不剩。
巫祁惊叹,此等盛况好像《易三公子礼仪册》刚刚售卖时的情景。易慎沉默,拉着巫祁的手回府了,闭门不见客,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客来。
“这是好事啊!”巫祁坐在易慎腿上,摸摸他的头。易慎将头埋在她脖颈处,闷声道:“好在哪里?”
“好在,我找了一个好夫君啊!”巫祁笑。
闻言,易慎抬起头,问:“你夫君好在哪?”
“让我看看。”巫祁捧着易慎的脸,细细查看,最后笑着亲了他一下,“哪里都好。”
这一哄算是把易慎哄好了,反正这几日不能外出,巫祁便潜心在书房研制凤羽,正巧,都城的鎏戈也悄然运来了,巫祁更专心了。
易慎也并未闲着,一封封的密信也将他困在书房。
依易慎看,此事有些顺利了,尤其是国宫处,太过于顺利了,就好似在国宫里有他们的人一样。
但林廓的人并未到内部。
此事有些蹊跷,他不得不在意,着手探查此事,阁中学子也悄然在都城秘密查此事,然,皆查不出来。
有一股力量在国宫里悄然帮助他们,但无人知晓这力量归谁,对于旁人旁事杀伐果断的易慎在此事上犹豫再犹豫,迟迟下不了决定。
因,宁婵嫄还在国宫被圣上软禁着。
若他莽撞,害纡曲姐姐失去了性命,那他定是要悔恨余生,且,宁循绪年岁最小,唯有一个宁婵嫄亲人,若是宁婵嫄死了,他又该如何面对宁循绪,也真不知宁循绪要怎样活下去。
易慎踌躇不定,国宫中的那股力量倒是悠然自得,时不时地传来一封信,易慎接过信后也未曾果断决定,往往思虑半天,还在犹豫。
都城中也并非风平浪静,林廓,宋吟星和宁循绪三人一句话在脑中斟酌半天才说出口,怕留下把柄。阁中学子更是谨言慎行,若说谁最艰难,那必然是阁中学子的父母,个个都是朝中重臣,白日上朝,夜里便要造反。
一来二去,险些精神分裂。
然无奈,明眼的人都看得出国运……至此。
今日,易慎又收到一封密信,拆开后上面写着——西南小城造反,我和含宿奉命前去。
署名是林。
巫祁看着这封密信,道:“圣上这是何意?”
易慎摇头道:“不清楚。”
起义的人遇见意图造反的人便是火遇上油,两者一见如故,但并非长时同行者,既然都想要权,那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然还未至与他们恶战的时候。
在此之前,皆为盟友。
圣上派林廓和宁循绪前去,也不知为何,但宁婵嫄还在国宫,此事必须万分小心。
“算了。”易慎道。
“怕纡曲姐姐出事?”巫祁问。
易慎点头,道:“也怕是陷阱。”
西南小城在这个节点起义,于他们而言,乃是神仙相助,无论是镇压还是结盟,皆百利而无一害。
然,又一封密信传来。
——宁家女君病重,圣上无心朝堂之事,起义之事暂缓。
无署名。
“这……稀奇。”巫祁道。
易慎垂眸再次看了看这封密信,忽而道:“我好像知道国宫中是谁相助了……”
巫祁笑道:“纡曲姐姐。”
易慎看她,问:“你是何时知道的?”
“猜测罢了。”巫祁道:“我也只是想起月堕营令牌上的花纹和含宿望远镜上的花纹很相似,像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且,我记得纡曲姐姐颈间有一红痣。”
“红痣?未曾注意。”易慎道。
“红痣倒是没什么,只是莫名让我想起我先前面圣时,见到圣上拿着一个玉盘,白玉花口,一点朱红。”巫祁叹笑着摇了摇头,道:“当时以为这白玉花盘是残次品,圣上竟然用这样的盘子,后来才想清楚,什么残次品,他应是故意在白玉花口盘上点一朱红。”
那点朱红好似和宁婵嫄脖颈间的红痣重合。
巫祁道:“可惜,纡曲姐姐乃是人,并非什么破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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