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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哺
情势和预想的差不多,在赵思归和易天回北京后没多久,马德望市便爆发了大规模的反辰星运动,数以万计的民众在□□的怂恿下涌进矿场□□,7个矿场被抢的连个螺丝钉都没剩下。
在断断续续的又坚持了两个多月后,柬埔寨政府碍于舆论压力,最终决定无限期关停辰星在柬埔寨的所有业务。
吴留行灰头土脸的乘专机回北京那天,马德望市民众在他住的酒店门口放了100炮鞭。
回到辰星北京办公总部,董事们早已在会议室严阵以待。
虽然这件事儿认真追究起来主要责任是老三的,但现在老三已经辞职了,而且自己是辰星名正言顺的总裁,便要当之无愧的承担起董事会的追责。
吴留行从飞机上下来,易天已经在楼顶等他了:“54个大小董事全都到了,呸,真是晦气,不就是退出柬埔寨市场吗,又不是破产了,至于吗?”
他上飞机时柬埔寨还是25度艳阳天,回到北京就是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温差太大了,他一时间有点儿不适应。
吴留行裹紧大衣,往手心里哈了两口气,冻得脸色蜡黄:“柬埔寨市场一直是老三在管,现在老三一退出就出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是想趁机找茬儿给老三招魂,骂就骂吧,反正老三也回不来了。”
两个人一边聊工作一边从顶楼下来,乘电梯往会议室去。
董事们责问两句无伤大雅,当务之急是柬埔寨的7个矿场关闭后,从哪儿再找新项目弥补本年度的营业损失,在回来的飞机上,吴留行把所有待开发的项目和已经开发的老项目盘算了一遍,怎么都找不出新的盈利增长点,就这么两手空空进会议室,他连开口的底气都没有。
一进电梯,易天忽然想起了个事儿,便赶紧补充道:“啊,差点儿忘说了,今天老爷子没来,派了思归列席。”
“赵思归?”
“对,估计是老爷子早就听腻了董事们的说辞,嫌烦,就让思归来代班了。”
吴留行没再说话,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开门进会议室,圆桌前后三排坐的满满当当,乍一看跟□□开会似的。
吴留行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看了一眼坐在老爷子的位置上的赵思归,这小子今天穿了套西装,打扮的人模人样的,颇有当年自己替老爷子第一次列席董事会的神态了。
打量完赵思归,吴留行打开麦克风,惭愧的看了一眼诸位董事:“柬埔寨市场没能保住,我负主要责任,我再次向各位股东做深刻的检讨,之后我会尽快拿出一个弥补方案,争取全力保住本年度的营业指标。”
“请问吴总的方案也大概的方向了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
“7个矿场啊,而且全都是千万吨级的金矿,就这么扔了?”
吴留行汗颜的抿了抿嘴:“形势逼人,我们必须得有所取舍。”
“是您能力有限还是记恨前董事吴天赐,故意丢掉他的项目的?”
“我做事向来公司分明,不会因公徇私,请大家就事论事,不要随意发散不良情绪。”
“为什么小吴总在的时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呢?”
“您这半年来的工作失误可太多了,再这样下去,辰星下一年度岌岌可危啊。”
“如果能力不够,不如趁早..........”
会议室内群情激奋,叽叽喳喳的说什么的都有。
吴留行来不及一一回复,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只能坐在位子上任凭指摘。
赵思归冷冷的看了一眼几十个老头子,得亏自己事先早有准备,不然今天他们能把吴留行当生吞活剥了。
他打开自己跟前的麦克风,不急不慢的环视一圈:“呃,各位董事,我是赵思归,今天代表太爷爷吴报国列席会议,我能说两句吗?”
董事们知道他是代表老爷子来的,自然要给几分薄面,在听到他开口后,便陆陆续续的禁了声。
众目睽睽之下,赵思归回头把自己的书包拿到会议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爸,安科拉两周前全境解放了,这是我干爹乌尔苏斯今天下午在议会刚通过的安科拉经济建设草案,其中有一条是要全面加强与辰星的战略合作,大力开展自然资源开发业务,争取在5年内把钻矿石和石油开采做成安科拉的支柱产业,我干爹怕别人送不放心,特意让我转交给你,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金柴维尔跟他当面谈接下来的合作细节了。”
赵思归的话音刚落,董事会一片哗然,如果有安科拉的业务做增长点,来年辰星的商业版图只会激流猛进,这份框架合作协议来的太及时了,堪称雪中送炭啊。
利益当前,之前对吴留行挑三拣四的也立马风口大变,纷纷成了他的忠实拥泵。
“看来吴总在安科拉深耕十几年成效卓著啊。”
“柬埔寨市场没了大家都有责任,吴总确实尽力了.......”
“咱们还是要同心同德的劲儿往一处使,我就说只要吴总在,辰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
吴留行慎重的看了一眼赵思归递上来的文件,眼下屋里乱糟糟的,也不方便多问,只能先接过来。
吴留行伸手,从儿子手里接过了文件:“谢谢。”
会议室内随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原本触霉头的问责会中途逆风一转,成了框架协议交接仪式。
鼓完掌,后面也没什么其他议程了,易天适时的打开麦克风,宣布会议结束。
股东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会议室,人都走光了,吴留行趁机问儿子内情:“这份框架协议是怎么来的?”
赵思归坦然的回答道:“就是我干爹给的,我刚才说了什么便是什么,我没撒谎。”
“...........”
吴留行迷惑的看着儿子,这是迷途知返了?
赵思归不慌不忙的拉上书包拉链,收好东西准备走:“医生说我妈可能会早产,预产期是2月10号,还有六周,你早去早回啊,争取回来伺候月子。”
赵思归背好书包,顺手给他带上门,走了。
吴留行看着手里的框架协议,抬抬手把易天喊过来:“去申请航班,飞安科拉。”
易天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你不回家看看?都快3个月没进家门了.”
“不回了,先工作。”
“咱也不差那几个小时........”
吴留行义正言辞的敲了敲桌子:“申请航班。”
易天也不便再多嘴,只能麻溜的干活儿。
当天晚上十点,吴留行的专机在落地不到十个小时后,再次起飞,这一次的目的地是金柴维尔。
飞机经过北京上空时,吴留行透过玻璃窗最后看了一眼河山在望的方向,4个月了,只要一想起自己临走前说的那句“去母留子”,他就懊悔的跟吞了黄连似的,他想道歉来着,可是他又不敢面对说完对不起后的赵拂衣,他怕她只会毫不在乎的说一句“没关系”,然后转头就什么都没儿子重要,一年多了,她不能还是快木头吧?
飞机在第二天的上午准时达到金柴维尔,总统府办公室主任按照乌尔苏斯的指示先跟他们碰了面,大家开诚布公的把开发条件和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摊开来讲,在框架协议的范围内开始拟定合作协议。
从拟定协议到协议细则在议会通过,前前后后一共耗掉了7周时间,等参加完协议签订仪式,喝完乌尔苏斯的庆功酒,归心似箭的登上飞机时,赵拂衣因为早产了3周,已经做完月子了。
刚一落地,赵思归的微信就来了:“今天是我的新剧《暮夜辰星》庆功会,我妈和吉尔德都要来,你也来吧?”
吴留行缓缓的打了个“?”
“就是你投资的筹拍的《蔡璇雅》,改名没通知你吗?”
吴留行按了按太阳穴,他都忘了自己还投过穆哥的一部电视剧了:“我看情况吧。”
机舱门打开,迎面就是慕夜辰星的巨幅广告,赵思归跟另外两个女主演衣着华贵神情幽怨的彼此张望,豪门狗血味儿十足;
易天因为要留在安科拉处理合作协议的后续落地工作,这次没一起回来,等在顶楼接机的是临时调来加班的秘书,吴留行把行李包递过去,问秘书:“这剧好看吗?”
秘书狂点头:“好看啊,今年开春第一爆剧,集均1.2亿,听说已经卖了网飞,还报了艾美奖最佳短剧,今天就在咱们集团的23楼开庆功会,我一会儿还得去给思归弟弟应援呢。”
吴留行无奈的笑了笑,从秘书手里接过手提包,踏进电梯,准备先回办公室放下东西,再去庆功会接人。
推开门进办公室,屋里开着灯,小会议室好像有动静。
吴留行警觉的放下包,轻轻走过去: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拉后背上的拉链,所谓思君三千不如佳期一面,这半年来所有的纠结与不安,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消失殆尽,那一刻,吴留行告诉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心上人在眼前。
可能是意识到了门口有人,背影的主人像只被吓呆了的小鸟,捂住衣服转过身,当看见是吴留行回来后,她惊喜又不安的有些无所适从:“你回来了。”
“你在这儿干嘛?”
赵拂衣局促靠在会议桌旁:“我裙子拉链坏了,过来修一下。”
吴留行瞄了一眼她刻意挡住的挤奶器,往前两步:“我帮你。”
赵拂衣咬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而后听话的转过身,把后背交给了他。
他就着衣服擦了擦手心的汗,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捏住拉链轻轻往上一提:“好了。”
拉好拉链,两人一前一后站着,谁都没动,过了一会儿,他恋恋不舍的从背后抱住赵拂衣:“想我吗?”
赵拂衣的耳垂红的跟在滴血一样:“想。”
“有多想?”
赵拂衣轻轻的握住附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想到夜里做梦时经常会哭醒。”
吴留行爱惜的把人转过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对不起。”
“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为了思归一味的戳你的痛处,我错了。”
“我也有错,我不该在离开家前扔掉你给我的大衣,不该说冲你说狠话。”
赵拂衣从他怀里抬起头,娇娇软软的冲他撒娇:“那我们和好行不行?”
“嗯,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两个人额头低着的额头,再次抱到一起。
过了一会儿,吴留行故意使坏骗她:“拉链好像崩开了..........”
赵拂衣羞的满脸通红:“可惜挤奶器坏了,不然拉链也不至于崩开。”
吴留行拿脚后跟磕上小会议室的门,在她耳旁低语:“我帮你。”
小会议室内,两个人影越黏越紧,男人情不自禁的喘了口粗气:“老婆,我想吃顿好的。”
“在这儿吗?不太好吧?”
“可我都饿了大半年了。”
“那..........那你轻点儿,别跟上次在沙发上一样折腾。”
“放心吧,这桌子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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