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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顾老
“掌柜的！掌柜的快出来看啊！老神仙来了！”
正当思瑶还在暗自思量的当口，就听到房外传来凳子兴奋的喊叫声。而掌柜的就连忙迎了出去。思瑶用眼神示意子忠跟着去瞧瞧，子忠朝着思瑶点了点头后就跟出去了。终于来了么？思瑶咧嘴冷笑。
“老神仙真是神通广大！定是神机算到又有人得了那怪病才及时赶来的。老神仙真是好善乐施，真是老天爷派来搭救黎民百姓与水生火热当中的真神啊！”
思瑶在房里听着掌柜的激动的言辞不由得冷哼一声。不过她现在倒是很期待那位“老神仙”会如何回答。
“老朽不过是位山野土郎中。若是要救人就赶紧带路。”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但中气十足，应该有一定的武学修养。虽然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但是听在思瑶耳里却不那么讨厌。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不能够啊！
“是是是！小的这就为老神仙带路！老神仙这边请！这边请！”
“老神仙，这屋里的小娃娃就是那可怜人了。”
掌柜的声音刚刚传进门边，就看到一个身穿灰白布衣，头发花白的老者进到屋子里来了。思瑶等人一进来就开始打量着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乎其神的“老神仙”？而那“老神仙”同样的也在打量着思瑶，直到走到木盆边才将视线移到木盆中的小人儿身上。
“闲杂人等都退出这个屋子，屋里只留一个守护的人即可。屋外守两个人，在老朽看诊期间不要随便进来，不然后果自负。”
“老神仙”只是伸手探了探悦悦的额头，而后就将自己带来的工具箱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他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工具，一边对屋里其他的人吩咐着。
“敢问老神仙，不知晚辈要做些什么呢？”
等屋子里的人退得只剩“老神仙”、悦悦和她三个了，思瑶才开口。不过说到“老神仙”三个字的时候，多少流露出轻蔑的语调。
“……把这孩子身子擦净，然后抱到床上去。”
“老神仙”瞟了思瑶一眼，就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思瑶也不迟疑，立马照做。
“老神仙，这是何物？”
等思瑶把悦悦安置好，就看到“老神仙”扔给自己一双胶皮制的简易手套。她拿在手里摸了摸，心想这应该是家禽类动物的皮做的。暗叹之余，对“老神仙”也改观了不少，但是毕竟这个年代能知道手套的人并不多，所以思瑶也就装作不知道。
“如老朽这般，将它套在手上。”
“老神仙”微微皱眉，然后走到思瑶跟前，示范着自己给自己带着手套。
“老神仙果真名不虚传，一般的大夫哪里有这行头！”
思瑶的这句话是真心的，虽然这个手套没有现带医用手套那么紧，那么合手，但是好在它够轻够薄，缝合五指的地方也很完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针线缝合过的痕迹。
“……老朽姓顾。”
拿好要用的工具后走到床前，老神仙斜了思瑶一眼。
“呃，原来是顾老前辈。晚辈司耀见过顾老前辈。”
思瑶听出人家是不喜欢听这个称呼，所以才道出自己的姓氏。于是也自报了名字。
“嗯，这女娃娃多大了？”
顾老问话的同时，手上也在探着悦悦的脉搏。
“回顾老前辈，悦悦正是孩提之年。”
其实思瑶自己也不清楚悦悦究竟多大，听那老鸨所说的，算一算大概也就两、三岁的样子吧。
“这娃娃是如何得得这病？”
探完了悦悦手上的脉搏，接着又将手指伸向悦悦的颈项。
“这个问题应该问顾老前辈才是吧？”
思瑶心里有些好笑，前一刻还觉得他是个真性情的人，怎么转眼就开始惺惺作态了？
“为何要问老朽？又不是老朽让这娃娃得的病。”
顾老挑眉，只是瞟了思瑶一眼，就开始给悦悦施针了。
“晚辈的意思是，听那掌柜的说顾老前辈已经诊治过许多这类的病例了，若是要问病因，那您老应该更清楚不是么？”
思瑶立在床边，眼睛只看着顾老施针，语气倒是听不出来情绪。
“其实晚辈真不知道悦悦究竟是如何病的。只是之前悦悦和掌柜家的孩子去小河边玩耍，听掌柜家的孩子说他们碰到一个妖怪，而悦悦正是被那妖怪给袭击了才会昏倒。而后也不知那妖怪给她服了什么妖丹，就使得她的体温不断的升高。唔！顾老前辈您见多识广，您认为那妖怪为何要害一个年幼的孩童呢？”
见顾老没有答话，思瑶才接着开口的。其实她是故意提到“妖怪”的。果然，她看到顾老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手上的针微微抖了一下。因为从顾老开始给悦悦施针就一直很稳很准，所以这突然的一抖，思瑶看得是格外的真切。
“无知小儿，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些个妖魔鬼怪？”
直到给悦悦正面全部施满了针后顾老才接口。
“可是您看悦悦胸口这瘀青，不是被人打的么……”
思瑶的手指着悦悦的胸口，此刻才切身实践的明白什么叫伤在尔身痛到吾心。看着那刺眼的瘀青，她就不由得火大。不等顾老回答就接着说到。
“……哼！连一个幼齿小儿都可以狠心下毒手，那人不是妖怪又是什么？依晚辈看她根本就是连妖怪都不如！”
“……到床上去。”
顾老没有去看思瑶此时脸上的愤怒，片刻之后才开口。
“嗯？”
不怪思瑶有这样的反应。任谁也适应不了顾老的跳跃性思维。
“想救这娃娃就赶紧到床上去。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若是耽误了，老朽概不负责。”
顾老面无表情的看着思瑶。似乎悦悦的死活真的无他无关。哪怕他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而思瑶听了后立即将视线移向悦悦，就发现悦悦的面部终于有了变化，虽然依旧是紧闭着双眼，但是此刻她那小小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似真的很难受。思瑶也不二话，瞬间跳上了床，静候顾老的下一步指示。
“你想办法不要碰到她身上的针，然后将她整个身子架立起来，背对着老朽站在床上既可。”
顾老一边说，一边从工具箱里拿出另外一把银针。思瑶立即照做。不过当她看到这新拿出的银针时，又是一阵心痛。看那针头明显要比之前的粗个三、四倍。可怜的悦悦，究竟还要受多少罪啊！
“扶好了，如果体力不够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虽然这么说，但是顾老已经开始施针了。
“没有问题，顾老前辈放心施针吧！”
思瑶现在别的都不想了，只想快点给悦悦施完针，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你会武功吧？”
悦悦身后的针也施完了，顾老就过去桌边取了一个小瓶子回来，等取出里头药丸后才开口询问着。思瑶虽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等老朽将这药丸塞进这娃娃嘴里后，你就运功帮她将那药丸化开。”
“晚辈明白了。”
思瑶郑重的点了点头。其实她现在的心里很烦躁，哪怕那真是解药，因为一想到之前那女人给悦悦吃的药丸……反正思瑶现在对药丸有阴影了。
“开始吧！”
顾老一收回手就退到一边去了。
“是！”
思瑶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替悦悦运功。
“顾老前辈，这是……”
运功运的好好的，思瑶突然发现悦悦身上的针眼处开始变黑了，还越来越黑，似乎还开始肿起一个个小包来。这密密麻麻的针眼，密密麻麻的黑点，看得思瑶一阵恶寒，不由得惊呼。
“手千万别放开，若是因为你撒手，而使得她体内的毒素被逼了回去，那真是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顾老根本没拿思瑶的焦急当回事儿。不紧不慢的就像在闲话家常。
“再使点儿劲啊！没吃饭的么？看来你对这娃娃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顾老自顾自的碾着碗里的药草，看都不看思瑶一眼。思瑶被他这话气得差点岔气，但又丝毫不敢撤手。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顾老前辈！您看……”
思瑶也没精力去和顾老生气，因为她已经被自己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只见那之前的小黑点变成小黑泡以后，由于思瑶在运功，使得那些小黑泡越来越大，最后还爆裂开来，而那黑色的水就顺着银针缓缓的低落下来，有些还留到了思瑶的手臂上。
“嚷嚷什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在排毒罢了。”
听到思瑶的惊呼，顾老不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他只是把之前磨碾好的药粉洒进悦悦泡过的那木盆里。依旧不看思瑶一眼。
“你……”
等悦悦身上黑色的水流尽了，思瑶还来不及松口气，就看到顾老的一只手已经放到了自己的手腕上。这老头究竟要干什么？思瑶是真的不喜欢不认识的人随便碰触自己。
“千万别撒手哦！”
顾老不但没有收手的打算，还动了动两根手指。
“前辈，您的病人是悦悦，不是我！”
正因为顾老的这个动作，思瑶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还扶着悦悦身子的双手不由得一紧。话一说完，竟硬生生的将顾老的手震开了去。
“哼！不过是个小丫头，脾气倒不小。”
已经得到答案的顾老也不恼，轻轻的蹦出这么句话后，就开始若无其事的替悦悦拔针了。思瑶闻言不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冷冷的看着顾老。
“与其有时间瞪老朽，不如赶紧把这娃娃放进这药水里浸泡才是关键。”
顾老挖了一瓢药水，就退到桌子旁开始清洗方才用过的银针了。
“多谢顾老前辈的救命之恩。感激之情，司耀说什么都要报的。敢问老前辈想要的是什么呢？”
思瑶按顾老说的，将悦悦的身子浸泡到药水中，如之前降温一样，思瑶的依旧固定着悦悦的脑袋不离半步。
“老朽只懂行医救人，其他的别无所求。公子的心意老朽心领了。”
绝对熟练的说辞，可见顾老这话也说得太多遍了。可是刚刚还“小姑娘”的，现在又成“公子”了，思瑶皱眉，也知道了对方的打算。
“如此。晚辈只能言谢了。不过老前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还请老前辈再帮晚辈一个忙吧！”
思瑶也不再绕弯子了，打算直接进入主题。
“老朽除了治病什么都不知道，怕是帮不了公子了。”
似知道思瑶会这么说，所以顾老没有丝毫的考虑就给拒绝了。手下的东西也都差不多收拾妥当了。
“不！这个忙老前辈肯定能帮。”
思瑶肯定的语气，迫使顾老不得不回过头来。
“所谓医者就是在不断攻克一个一个的疾病，去寻找制作一个一个对付病魔的良药。所以对于医者来说，人生最大的乐趣不外乎就是与病毒打交道。看老前辈对解毒之法颇有研究，想来也是一位喜欢研究毒的人把？而研究毒就免不了要去接触制毒之人，所以晚辈想向老前辈打听给悦悦下毒的那人的下落。”
思瑶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顾老表情的变化。
“老朽今日前来只为救人，如今人也救了，其他的也没老朽什么事儿了。哦，对了。这幅药呢，等这娃娃醒来以后再让她服下。上面有服用的说明。”
顾老的工具箱也收拾妥当了，只另外拿出一包药来，然后过去递给思瑶。可是就在思瑶腾出一只手来接的时候，顾老措手点住了思瑶的穴道，而就在思瑶打算大喊救命的时候，他又及时的点住了思瑶的哑穴，
“好了！人也已经救了。老朽这就告辞了。”
顾老看了动弹不得的思瑶一眼，就提着工具箱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间。而后还听到他对门口守着的子忠吩咐着不要进来打扰什么的。只留得思瑶暗暗咬牙，眼睁睁的看着人跑了而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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