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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意外线索
萧齐原本以为,陈家撑不过三天。
三天前,他同时从股市、税务、银行三个方向对陈家发起攻击,每一招都精准狠辣,直击要害。股市抛售引发恐慌性下跌,税务举报查封关键子公司,银行催贷掐断现金流——这套组合拳打下来,别说陈家,就是比陈家再大一号的企业,也得脱层皮。
他算得很准。
陈家本就存在一些违规操作,账目经不起细查;陈氏集团这几年扩张太快,资金链本就绷得很紧;再加上陈父这些年为了巩固地位,在董事会里埋了不少雷……所有这些,萧齐都了如指掌。
所以当第一轮攻击落下时,他稳坐钓鱼台,甚至有空泡了杯咖啡,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B市的繁华夜景,想象着陈泠低头求他的画面。
那个骄纵的、永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终于要在他面前低头了。
萧齐甚至想好了怎么回应——不能立刻答应,得晾她一会儿,让她着急,让她恐慌,让她彻底明白,谁才是掌控局面的人。等她哭够了,求够了,他再勉为其难地伸出援手,前提是……她得把萧承交出来。
完美的计划。
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想。
第一天,陈家股价暴跌百分之十五,一切正常。
第二天,税务部门查封三家子公司,陈家内部传出恐慌情绪,正常。
第三天早上,银行催贷二十亿的消息爆出,陈家应该彻底慌了才对。
可到了第三天下午,情况突然变了。
先是股市上出现大量资金进场护盘,硬生生把陈氏股价从跌停板拉了起来,收盘时只跌了百分之三。紧接着,税务部门那边传来消息,说陈氏补缴了税款和罚款,调查暂时中止。最后,银行那边也松了口,说贷款可以延期,不用三天内还清。
一夜之间,陈家的危机……缓解了?
萧齐站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陈氏集团的股价走势图,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谁干的?”他开口,声音很轻,但站在一旁的秘书却吓得一哆嗦。
“还……还在查。”秘书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初步判断,是有外部资金突然注入陈家,数额很大,至少在三十亿以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笔资金很干净,查不到来源。”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试着追踪了几个账户,最后都指向海外离岸公司,背后是层层嵌套的信托架构,根本查不到实际控制人。”
萧齐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敲在秘书紧绷的神经上。
三十亿。
干净的资金。
海外离岸公司。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在短短几天内就轻松出手解决,难道陈家背后还有更高的靠山?
想到这里,萧齐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混合着愤怒、恐慌和屈辱的情绪瞬间涌上来,烧得他眼睛发红。
他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想也不想就朝墙上砸去。
“砰——”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深褐色的咖啡液溅了一墙,也溅到了秘书的裤腿上。
秘书吓得后退一步,脸都白了。
“去查。”萧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帮陈家!资金从哪里来的,谁操作的,所有细节,我都要知道!”
“是……是!”秘书连声应下,转身就要走。
“等等。”萧齐叫住他。
秘书僵硬地转过身。
萧齐盯着他,目光像毒蛇一样冰冷:“还有事吗?”
秘书犹豫了一下,从文件夹里抽出几页纸,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萧总,这是您之前让我查的……那个乔炎的资料。”
乔炎。
萧齐皱了皱眉。
那个在疗养院做义工的小子,陈泠似乎对他有点兴趣,还说要投资他的小说。之前他确实让秘书去查了,但那是为了摸清陈泠的动向。现在陈家和萧承的事已经够他烦的了,这种小角色,根本无关紧要。
他本想摆摆手让秘书把资料扔了,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放这儿吧。”他说。
秘书把资料放在桌上,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墙上咖啡液滴落的“嗒嗒”声,还有萧齐粗重的呼吸声。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股价走势图,看了很久,最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靠回椅背上。
目光无意中扫过桌上那几页纸。
乔炎的资料。
萧齐随手拿起来,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前面几页都是些基本信息——Q大大三学生,机械专业,兼职写小说,父母离异,家境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翻到最后一页,是最近几天的行踪记录。
秘书做事很细,连乔炎每天几点出门、几点回宿舍、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列得清清楚楚。
萧齐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些时间点和地点,直到看到一行字:
【8月13日,下午4:30,从康和医院返回疗养院。】
康和医院。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萧齐脑海中的迷雾。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那行字。
康和医院……那不是陈家的私人医院吗?
陈家名下的产业之一,以高端医疗和绝对隐私著称,专门服务富豪名流,安保严密得像铁桶,据说连只苍蝇飞进去都得登记。
乔炎去那里干什么?
探病?他一个穷学生,有什么资格去那种地方探病?
除非……
萧齐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画面——
陈泠突然转走萧承,态度强硬。
陈家危机突然缓解,有神秘资金注入。
乔炎这个和陈泠、和萧承都有牵扯的人,在关键时刻去了康和医院。
所有线索连成一条线。
“原来如此……”萧齐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笑,“藏得真够深的。”
他抓起桌上的座机,拨通内线:“备车。叫上李律师,让他带上所有相关文件,立刻到楼下等我。”
康和医院坐落在B市东郊的一片高档别墅区边缘,占地不大,但环境极好。整个建筑是纯白色的现代风格,线条简洁流畅,像一座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墙上爬满了常春藤,大门是电动铁艺门,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保安,腰上别着对讲机,眼神锐利得像鹰。
萧齐的车停在门口时,保安立刻上前拦阻。
“先生,请问有预约吗?”保安的声音很礼貌,但态度很坚决。
萧齐降下车窗,露出那张在财经杂志上经常出现的脸:“我来看我哥哥,萧承。”
保安愣了一下,显然认出了他,但随即恢复了专业态度:“抱歉,萧先生,我们医院有规定,非预约访客不得入内。而且萧承先生是我们医院的VIP患者,他的探视安排需要经过本人或家属同意。”
“我就是家属。”萧齐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是他亲弟弟。”
“这……”保安迟疑了。
这时,后座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是萧齐的私人律师,李律师。
李律师走到保安面前,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五条,兄弟姐妹属于近亲属范畴。萧齐先生作为萧承先生的亲弟弟,享有法定的探视权。而陈泠小姐作为萧承先生的未婚妻,在未通知近亲属的情况下擅自为患者转院,已经涉嫌侵犯近亲属的知情权和探视权。”
他顿了顿,推了推眼镜:“如果你们坚持阻拦,我们可以向卫生主管部门投诉,也可以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探视权。当然,我想贵院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影响声誉吧?”
这番话有理有据,软中带硬。
保安的脸色变了变,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他对萧齐说:“萧先生,请您稍等,我们需要向上级请示。”
萧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种级别的私人医院,不会轻易被吓住。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施压,制造麻烦,逼对方让步,同时也……打草惊蛇。
果然,不到五分钟,医院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是康和医院的副院长,姓刘。
“萧总,久仰。”刘副院长走到车前,态度客气但疏离,“您要探望萧承先生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李律师手里的文件:“萧承先生目前情况特殊,需要绝对静养。他的主治医生建议,暂时不宜接受探视,以免影响康复。”
“我是他弟弟。”萧齐重复了一遍,语气强硬,“我有权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而且,我想请问刘副院长,陈泠小姐为我哥哥转院时,有没有通知我们萧家人?有没有经过我们同意?”
刘副院长面色不变:“萧承先生的转院手续齐全,符合医疗规范。至于家属通知……这属于患者隐私范畴,我们不便透露。”
“好一个不便透露。”萧齐冷笑,“那如果我坚持要见呢?”
“那我们只能按规矩办事。”刘副院长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萧总可以进去,但只能在一楼接待区等候。我们需要先征得陈泠小姐的同意,如果她同意,我们会安排。如果她不愿意……”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很清楚。
萧齐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我等着。”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跟着刘副院长走进医院大门。
李律师紧随其后。
一进大厅,萧齐就感觉到了这家医院的不同——没有普通医院的嘈杂和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奢侈的安静和淡淡的檀香味。大厅装修得像五星级酒店,水晶吊灯,大理石地面,真皮沙发,墙上挂着抽象画,角落里甚至还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几个穿着病号服但气质不凡的老人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萧齐进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刘副院长把萧齐领到一间独立的会客室:“萧总请在这里稍等,我上去请示。”
说完,他关上门,离开了。
会客室里只剩下萧齐和李律师。
萧齐在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这间会客室不大,但装修得很精致,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书架里摆着精装书,茶几上放着新鲜的插花和几本财经杂志。
他的目光落在杂志封面上——最新一期《财经周刊》,封面人物是萧承。
照片里的萧承穿着深灰色西装,站在萧氏集团大厦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镜头,只露出一个挺拔而冷硬的侧影。标题很醒目:《萧氏王朝的继承者:野心、才华与孤独》。
那是半年前拍的。
那时候,萧承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萧氏总裁,他还是那个跟在哥哥身后的、不被重视的弟弟。
短短半年,一切都变了。
萧齐盯着那张封面,眼神越来越冷。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陈泠冲了进来。
她显然是从家里匆匆赶来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怒色和焦虑。看到萧齐,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萧齐,”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萧齐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他爱了十几年、现在却恨之入骨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我来见我哥哥。怎么,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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