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在射雕

　　自报家门后因寻到霓裳太过惊喜而忽略的渐渐汇集卓一航隐隐察觉出不对劲儿。早在和郭靖交手的时候就因对方与自己完全一致的面貌震惊莫名，那种照镜子的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那种以霓裳的守护者自居的态度更是让卓一航气不顺；这人该不会是故意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接近霓裳吧？下一刻又推翻掉，卓一航自嘲自己太敏感，此乃大宋，哪会有人认的自己是谁长什么样子，更不用说按照自己的样貌易容接近霓裳了。
　　如果说郭靖的样貌让卓一航心里不舒服，那么霓裳对他得态度就更让他难受了，霓裳为何对他这般熟稔，还透着股......亲热，不若之前对自己的疏离？
　　“好一个武当！老夫行走江湖近三十年从未听过武当名号真乃孤陋寡闻至极，不知这武当所在何地，这创派始祖又是哪位？老夫到是好奇的很。”欧阳锋已经料定卓一航说谎，一连扔下好几个问题，势要问个清楚。若他答不出来，解释不清楚管他叫卓一航还是叫郭靖统统都是窜通一气欺瞒黄药师骗婚，我看黄药师要如何进行。
　　事关师门卓一航不能说谎，尽管为难仍将实话托出：“在下师门位于湖北境内武当山上师门祖师乃张三丰真人，家师乃是紫阳道长。”
　　湖北武当山？张三丰？黄药师自认博学多闻，也没听过湖北何处有武当山，张三丰的大名更是完全没听过，可那卓一航的神态不似说谎，难道又是隐士门派？
　　郭靖被来时见到的画面刺激不浅，任谁见到自家爱人与其他陌生男子搂抱一处都大度不起来。一股郁气不上不下卡的难受，郭靖质问道：“你是道士？！出家人本应超脱俗世，你揽住我瑢儿成何体统？不守清规六根不净真是败坏斯文！”
　　赵与芮觉得这郭靖当真好笑，这就是老妹提过的小动物领土保卫战么？乖乖没看出来郭靖这小子战斗力挺高呀！谁说郭靖傻来着，看这话说的噎死人不偿命呀！还说啥六根不净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和尚？人只说师傅是道士，用不用扣那么大一顶帽子？赵与芮歪着身子左手支额右手手指轻叩桌面，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光芒看起来惬意的很明显被眼前几人的出色‘表演’愉悦到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座诸人中也就他还能笑的出来，左右他不过是个过客有热闹不看多吃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比重500万还难，你能想象么——郭靖跟卓一航争顾惜朝！说是见证奇迹都不为过，想想都跟做梦似的，干嘛不乐呵？
　　“卓...卓一航？”他怎么来的？水蓝突然有种头疼欲裂的错觉。
　　让不让人活？丫他不好好找他得练霓裳，跑射雕里来干嘛？武当福利好到可以跨剧散心了吗？
　　一直笑咪咪的小星突然脸撂下来了。弥缝着眼不善的瞪着卓一航，吐出两个字：“渣男。”最讨厌卓一航这样的渣男，简直比戚少商还讨厌！他那点烂账我都懒得回忆怕气着自己，天可见的，谁把他弄过来的？还惦记上我们家惜朝，能不能进行了？
　　郭靖本就对惦记黄瑢的人充满敌意，见卓一航长得和自己一个模样偏偏通身气质儒雅可亲又观他斯斯文文的谈吐进退从容有度让人见之便觉好感倍生反倒将自己衬的稚嫩傻气粗粗莽莽的心里气苦，岳父大人会不会认为我配不上瑢儿，不准瑢儿与我成婚？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
　　“这位......”卓一航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想起之前好似有人提到郭靖，现在回想应该是错将自己认成他了，说道：“郭兄，武当派弟子并不禁止婚配。”所以自己名正言顺的和霓裳在一起可当不起‘斯文败类’。
　　郭靖突然露出与他平日完全不同的成熟表情，答道：“那未知贵派除去不禁止婚配是否门下弟子抢别人娘子也赞许认同？”
　　卓一航极力保持脸上温文半笑的表情，不想在练霓裳和他义父心中留下不好印象。
　　他极有风度的说：“抢字可当不起！霓裳与我……历经重重磨砺早已认定对方一生一世生死与共相携到老，我俩之间的情分你不懂，郭兄还请勿要妄下论断。”
　　“卓兄，恕小弟多言你再三提到霓裳......”面上是笑着，但那笑让人看着不舒服，因为说话之人眼中的有压制不住的警惕恼恨“未知这霓裳是......”纸扇轻摇，欧阳克打量着卓一航，脑筋转的飞快不停评估：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武当弟子’ 威胁太大，无论人品武功、学识气度都比郭靖那个傻小子强百套，万一黄药师邪性起来，将黄贤弟许给他，自己才是脸上无光输的冤枉。
　　杨康被措手不及的变故刺激的小子更让杨康情绪恶劣的，就该是眼前这样吧？另一个‘郭靖’且同样对瑢儿不怀好意殷切恋慕......莫非真是天生犯克？这张脸......指甲刺破掌心，杨康好似失了痛觉，只恨不得将觊觎黄瑢之人统统除之后快！
　　“瑢儿，你认得他？怎么没听你提过？”杨康走上前与欧阳克成犄角势，斜眼看着卓一航，不过说话的语气倒是察觉不出丝毫敌意。
　　卓一航是通透之人，白衣男子和锦衣男子的意图他清楚的很，无外乎是想借机插一脚寻出自己的错处挑拨我和霓裳的感情罢了。
　　卓一航不想提起过去。过往种种对不管是对霓裳还是对他自己都是一种无法弥补的痛苦。那些刻划在心口的伤痕至今隐隐作痛，未能愈合。可真要沉默以对吗？
　　将目光定格在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上，那种五味陈杂的滋味说不出的酸楚，霓裳的长辈是看好此人吧？看他待霓裳紧张小心的态度，那份感情不似作假，他与我一般长相，卓一航可以想象那郭靖必定也是付出全部心力万般柔情才能让霓裳卸下心防接受，若我不解释清楚...上座的桃花岛主会给我一个与爱人重修旧好的机会吗？
　　察觉众人注意力都集中自己身上，卓一航垂下目光，嘴唇开阖好一会儿将往事缓缓道来：“霓裳是我此生唯一恋慕也是我唯一歉疚的恋人。三年前我父亲被奸人诬陷入狱而死，我携父亲灵位回乡，途经华山，结识霓裳......我回到武当后对霓裳念念不忘......师叔们将一切怪罪霓裳......霓裳走后我扔下掌门之位不顾一切冲下武当山追寻练霓裳的踪迹，可惜天大地大早已不见霓裳的踪影，我一找就是两年，直至今日才寻到他。”
　　卓一航话音落地场中一片安静，谁也没料想到他同霓裳之间的过往这般曲折沉重，明明是有情人却经受百般误会阻挠，那霓裳最后离开也怕是伤透心，对卓一航再不抱希望了吧。
　　“切！”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凝滞气氛，黄衣女子不屑的撇撇嘴，蓝衣女子也不见丝毫同情之色，两人仰着下巴望天，一副不耐烦很不的走人的样子，让卓一航倍感尴尬不知道哪里得罪二人。
　　“霓裳......听上去像是女子名字，瑢儿觉得呢？”杨康可没心情同情他，话冲着黄瑢问的，其实是想敲打卓一航。
　　“我也很好奇呢，黄-贤-弟。”
　　“霓裳是我为他起的名字，那日我初初见他.....那么耀眼、鲜活，就像是天边的霓虹，炫目夺眼，并非有轻视侮辱之意。”

　　郭靖聪明的无视掉卓一航，只拉着黄瑢的手，浅锁眉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委屈屈的瞅着爱人，嘴唇抿起，直把黄瑢看的心虚不已，眼神乱瞄就不敢和郭靖目光对上，怕自己心软又应下什么不该应的。
　　卓一航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成了公敌，他对不住霓裳，霓裳怎样恼他，恨他甚至是上来刺自己几剑都无所谓，那是他俩的事，可你们几个算老几？我只是亏欠霓裳，可不欠你们！
　　“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几位处处刁难卓某，实在是缺了风度，我与霓裳之间自有论断，”上前几步，湿润的眼眸凝视黄瑢白皙的下颌，“霓裳......”
　　闻声抬头的黄瑢几乎被对方眼中的情意溺毙，随心所欲满不在乎的心态再难保持，黄瑢捂住胸口觉得有些窒闷，只当是一场有趣的巧合罢了，就算他将自己错认为他人，也只是抱持着利用的目的，可为何这种盛满懊悔、期待的眼神这般熟悉？
　　有一会儿，卓一航才缓声问道：“我在这儿随你处置，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从新来过...好吗？”
　　“瑢儿！你给我解释清楚。”黄药师被‘历经重重磨砺’给弄糊涂了，难不成瑢儿出走这半年吃了很多苦头都没告诉我？这小子说三年前......三年前瑢儿只有十三岁，未曾离开过桃花岛，他的结实从何而来？可...观他神情，句句心痛，不想杜撰，黄药师觉得自己被弄错乱了......
　　“啊！”转开目光，黄瑢强自镇定的说道“爹，孩儿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卓兄，我想，怕是卓兄将我错认成他人了。”
　　“霓裳！”卓一航紧张的看着黄瑢，不明白恋人为何会突然表现得如此冷淡急着和自己撇清关系。
　　“原来是认错人......”欧阳克语带同情，啧啧两声“卓兄连自己的恋人都会弄错，怪不得你的霓裳会离你而去，是吧黄贤弟？”
　　“这么说，你不认得他？”黄药师问道。
　　“不错，卓兄的遭遇确实让人惋惜，可我确实是不认得他。”黄瑢坦言道。
　　“我不信！”卓一航激动的捏住黄瑢的肩膀，想说什么，郭靖第一个不干，挥开卓一航的手臂，挡在黄瑢身前。
　　欧阳克的折扇和杨康的攻势随后而到，卓一航不得不闪身规避。
　　“你们！不要逼人太甚！”
　　“到底是谁纠缠不清？”杨康冷声质问。
　　欧阳锋嗤笑，越发觉得黄瑢‘本事大’，勾搭着一个两个争着往前凑。
　　“好了！”黄药师不耐烦的厉喝一声，指着卓一航说道：“我桃花岛岂是你等撒野之处？你的话漏洞百出，我儿黄瑢，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岛上，三年前只有十三岁，他是如何与你结实你倒是说清楚！你说你父亲被奸人所害，你师门百般阻挠你和我儿一起，”冷哼一声，“为何我从未听闻？依你之言三年前之事应该牵扯甚广，为何武林中却无半点消息？”
　　卓一航没办法回答，托出实情，会有人信么？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太不真实好似梦境。
　　“黄岛主，恕晚辈不能回答，可是晚辈所言若有一字作假，就让晚辈天打雷劈。”
　　黄药师邪性泛起，古怪问道：“我为何要信你？”
　　卓一航心中酸楚，瞅着黄瑢那张刻画在心上的容颜，确实、他...他比起霓裳稚嫩很多，十六岁吗？我就知道霓裳的性子不会轻易原谅我，不会任我...亲近他......因为寻找太久几乎绝望，所以才会在初见之时没有半点怀疑，就将他认做霓裳吗？难道霓裳并没有到这儿？可......为何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牵挂的人？
　　“你...真不是霓裳？”声音里有卓一航自己都没发现的祈求。
　　黄瑢难得好脾气没有发火，只是摇头：“你明白的。”
　　卓一航控制不住的退一步，是，他知道，他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他揪着衣襟仿佛那样就能捂住心口破碎的大洞神情哀痛至极，那是瞬间希望破灭，后的空洞与绝望。
　　半年来支持他的全部信念顷刻间土崩瓦解，寒意瞬间淹没卓一航，他踉跄着又退了几步，觉得无地自容，这里不该是他来的地方，那人...已经有了相携一世之人，而自己......没了，什么都没了，武当回不去了，霓裳也找不到了，天大地大已经没有卓一航容身之处了。
　　卓一航身形狼狈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然而他没能离开，他的路被蓝衣女子拦住，卓一航恍惚记得这是带自己上岛的姑娘。
　　“你就这么离开，不在乎你的小情人玉罗刹？”
　　卓一航脚步顿住，因为他忽然发现一件事，他并没有提过霓裳在江湖中的绰号。
　　转头，丝丝期盼，压抑在眼底，蓝衣女子甩着绳结，满不在乎的说：“听说练霓裳自武当一役后，受伤颇重，一夜间青丝成雪，卓公子......不担心？”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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