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三]陌上琴歌

作者: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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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2 章


      第九十二章

      “小风,你终于肯见我了!”
      握着剑,风一般冲到凌掌门跟前,老爷子的眼神亮得吓人,口中狠厉话语却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对劲:“你放心,我一定宰了安阳那个贱人给你报仇。她落在你身上的那些伤,我让她百倍还。我……”
      他似是有许多话要说,又怕对方不愿停留,故而语速极快,连串话语仿若倒豆子一般。然凌掌门闻言却只愈发皱了眉头,冷声喝道:“曲少衍,闭嘴。”
      只一声,老爷子竟当真乖乖闭了嘴,不言不动。
      而凌掌门显然是瞧出了他现下神志有异,制住对方言行后便伸指覆上老爷子左腕脉门探查,只是亦同先前孙思邈与南芈一般,全无所获。
      收回手转而望向紧随而来的裴元,凌掌门稍缓了口吻,问道:“元儿,怎么回事?”
      他与曲少衍虽四十余年未见,心中郁结亦是至今难消,但这人是真疯还是装疯,他不会分不清。
      而裴元应答之言也确实印证了他的判断。
      “曲尚书说四日前自宫中归来便不对劲,师祖与南叔都来了,小年也在,能确认非毒非蛊,脉象亦无问题。师父怀疑…许是咒。”三言两语将现下所知皆数告知,裴元神情凝重。
      与凌掌门他们一道出现的凌将离他先前见过一面,虽不熟识亦无了解,但长辈们既未背着这人问话,想来当是能够信任的。
      因而,‘咒’的事他亦未隐瞒。
      凌掌门闻此微皱了皱眉头,便转而看向身侧的凌将离:“格儿,可能看出什么?”
      那般称呼,曲墨虽全然陌生,却也能觉出那平和口吻中难得的亲近与另眼相待来。
      “是‘问心咒’。”指尖掐诀运灵,凌将离点指曲老将军眉心稍作确认,待其上现出漆黑诡文便回指收手,心中已是有数。
      “中此咒者会一直困于执念与此生最为悔恨的那段记忆中,不得逃离,直至抑郁癫狂而终。”
      ‘问心咒’虽在众多恶咒中不太排得上位,但创此咒者最初却是自修道者心魔得的灵感,所求功效自也有所借鉴,说是‘杀人诛心’亦不为过。
      不过他随师尊修道多年,对此类算得上了解,爹亲所著医术中亦有许多咒术相关,解个‘问心咒’再轻易不过了。
      “这咒未免也太阴毒了些。”凌潲雨惯来心善好脾气,听闻此言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先前格儿随止素(白芨)一道回神医门,说了小池的行踪,又言及想让爹同他回家一趟,见见千余年后的小九(凌晚镜)。爹出行前将他与梓辰一道唤了去,他们四人便在小九那处住了些许时日。
      不曾想,格儿送他们回来的落处竟是曲家,更未想到,朝中争端竟已到了如此狠毒的地步。
      “可能解?”凌掌门惯来少言,既知是咒,便只又问了场中唯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凌将离。
      至于其他,显然暂时无意多说什么。
      “不难。”凌将离微点了点头,“现下便可解开。”
      这次送爷爷他们回来,爹亲说若长辈们有什么要他帮着做的,让他一概好生处理了。
      如今‘九转玄冥’将他们带到曲家,爷爷又似乎有意插手此事,那无论是因着长辈们还是看在曲千陌的面子,他都该将此事了结后再回去。
      “我不!”原本因着凌掌门的话安静闭着嘴的曲老将军在听到这本该算是好消息的言语后,竟又忽得闹腾了起来,“我虽弄不清什么咒不咒的,可解了你便又要走,又不见我了是不是?”
      他这话自是说予凌掌门听的。
      只是那口吻却着实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这话听得凌掌门愈发冷了脸:“曲少衍,你几岁了,耍什么性子。”
      他原不想见这人,更没兴致听这些无赖闲扯,若非这人如今乃是中的恶咒而非中毒生病,那段记忆又与他关系非浅,他绝不会在曲家多留一刻。
      “…二十六啊…小风你知道的嘛……”曲老将军…或者该说记忆因问心咒回到了二十六岁的曲少衍眨眼抓了抓脑袋,口吻十分无辜。
      自然,这般话语若是配着他二十多岁时意气风发的英俊脸庞,哪个姑娘听了都是要禁不住心软的。但他如今顶着张须发皆白的老脸,虽也确实是个帅老头,到底就有些让人受不了这般口吻了。
      特别是一旁看傻眼的曲墨,寒毛都快起来了。
      而就在曲墨强烈怀疑凌掌门会不会忍不住直接把他爷爷弄晕处理问心咒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摸过来看情况的曲千熙十分恰好地撞上了这个诡异的场面。
      “爷爷?”
      年纪尚小又未闻前言的曲千熙自然很难察觉到此刻院中的暗潮汹涌与老爷子的怪异。他只看到自家爷爷终于醒了,又并未胡乱砍人,且家中突然多了几位没见过的人,便忙扯着嗓子扭头冲回去报信去了:“爹——二叔三叔——爷爷醒了!!!”
      他调子起得极高,又因太过激动而有些破嗓子,听在如今少了几十年记忆的曲少衍耳中只觉聒噪嫌弃:“那个叫得像只鸭子的小鬼是谁?”
      可真是见了鬼了,除了小风,这一院子竟再没个他认识的了。曲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眼生的?
      也不知这小鬼喊得都是谁。
      “你孙子。”眼皮微抬瞥了这人一眼,凌掌门声音冷淡的话语毫无委婉的意思,半点不怕自己的话可能会刺激到某人,“抱琴的那个也是。”
      “……哈?”这一刻,自觉十分年轻的曲少衍看着显然半点没在开玩笑的凌掌门瞪大了眼,只觉自己的认知与世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对他而言,这实在是个难以接受的讯息。
      各种意义上的。

      **** ****

      曲千熙跑得极快,加之又没人拦着,不一会儿院中便因着他的话涌进了一大帮子的人。
      只是曲尚书他们三兄弟原是知道些老爷子同凌掌门年轻时的那些事的,如今骤然见了人,虽不知怎么就悄无声息地到了老爷子这,但想到万一两下里掰扯起来,实在不方便让不知缘由的人在场,便又让叶氏带着儿女与仆从先行离开了。
      而白芨虽不清楚个中来去,但他惯来敏锐,便也拉着夙梓辰与裴元还有刚来的白微往别处去了。
      一来二去,院中除了陪着老爷子的曲墨与刚来的曲尚书三兄弟,凌掌门身旁也只剩了凌潲雨和凌将离。两下里一合计,还是先换地方回了屋里。
      “我怎么老成这样了……”曲少衍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那张须发皆白的苍老脸庞,又抬头看了眼自己周遭一圈的曲家人,一时间只觉有些难以接受。
      他如今的记忆只停留在两个儿子未满周岁的时候,想着找机会报了仇许还能挽回些什么。可如今这镜子里映出的老翁与身旁儿孙,还有远远离他坐着一脸冷淡的凌寄鹤,却让他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世叔喝茶。”亲自斟了茶送到凌掌门手边小几上,曲尚书虽久浸官场身居高位,对上凌掌门一介白身却很是客气,“爹他这般…劳您费心了。”
      毕竟当初他娘生他们兄弟俩的时候年纪太小又胎位不正,若没有凌掌门的药和神医门的大夫,怕是早已一尸三命,哪还有如今的曲文翾与曲文瑾。曲家与窦家都是记得这份恩情的。
      “敢问这位小郎君,解咒可要备些什么?”上了茶,曲尚书方朝凌将离客气问道。
      方才陌儿同他说了问心咒的事,也说了先前多亏这位将离公子相助方能平安回来。如今为了老爷子的性命,无论如何都得请这位把咒给解了。
      “不用。”凌将离淡淡开口答道。
      其实解个问心咒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也全不必理会中咒者愿不愿意,只是爷爷看着似乎另有思量,那他先看看情况等出了结论再解也好。
      “那就有劳小郎君。”曲尚书不知他心中所想,闻言着实松了口气,却不知,症结源头在他老子那。
      “我不解。”儿子客客气气地请人帮忙,曲少衍这当老子的却实在不太给面子。
      原本他在照了镜子后便有些无精打采,现下里看着凌掌门全不理他且连茶都不碰的冷淡模样,便就连话里都透着股心灰意冷了:
      “小风,刚刚看着镜子,我还生了些侥幸,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你既肯见我,许是已经不怨我了。可你连茶都不碰。若是这一别要等到我死的时候才能再见,那我不想等了,你就当做件善事,看着我咽气再走,成不成?”
      “我想你会错意了。”凌掌门却是懒得听他矫情,冷淡话语全不委婉,“若非回程出了岔子,我原没打算来曲家,也无意再来。解不解咒,随你。”
      说完,起了身便要走。
      他这一动,惊得几个的曲家晚辈都急忙忙起了身,想拦又不敢乱动。幸而还有凌潲雨这亲儿子帮着将人拉住了,开口说了些劝解的话:
      “爹,当年的事,是安阳公主的错,亦是因着皇权倾轧世家之争。曲伯伯尽力了,您心里一直都清楚的,又何必到如今这般还与他置气。”
      他娘身子骨不好,生下他便撒手去了,他是爹同师伯们养大的。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曲伯伯来了门里爹却总是闭门不见,阮师伯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说爹心里苦,叫他多陪着,又让他看了娘写给他的信。信很长很长,写了许多事,那时他虽还小,却也觉得娘是希望爹能放下的。
      如今一晃四十余年,既见了面,虽是意外,许也是天意想让此事了结,让爹放下。
      “世叔,当年是曲家、窦家亏欠于您,祖父在世时亦言,他一生磊落,独独对您甚觉愧疚。”
      老二曲文瑾惯来性子谨严,见局面到了如今这般,心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当即便撩开衣摆利落跪了下去,字字句句皆晓之以情:
      “晚辈自知无颜多做强求,只是爹他年事已高,原也不知还能让我们做儿孙的尽几年孝,如今又遭人算计中了那般恶咒。还请世叔您…医者仁心。”
      老爷子现下虽未解咒,人瞧着却还清醒,他心知定是因着凌掌门在的缘故。老爷子念了大半辈子,如今好不容易见着,若是就这么让人走了,心气一散,纵是解了咒怕也是要倒下的。
      他心里想着留人,自是跪得纹丝不动。
      一旁的老大和老三也不知是不是觉出了他的意思,竟跟着跪了一地,搞得在场辈分最小的曲墨稀里糊涂的什么旧事都不知道也跟着跪了。
      “凌前辈,气憋在心里可伤身了,要不…您骂爷爷一顿?”曲墨先前只知凌掌门不喜欢自己,却不知原因为何。如今没头没尾的听了些,猜想大约是自家老爷子年轻时没做对什么顶要紧的事,便也帮腔劝说着,“您若还有教诲,我们都听着呢。”
      虽然不知道他爷爷和太爷爷当年到底怎么对不起人家了,但现下这么难得的机会,若还不能好好把握将旧怨化解了,他和凌池的事可就麻烦了。
      不过先前月先生那卦说了让他们顺其自然,自得所期,那意思是不是说这些旧怨能顺利解开?
      “要我说,打一顿更解气,我替大伯受着。”
      老三曲文昊更是个顺杆爬的厚脸皮,开口就是整一个暴力升级,只求结果,全不在乎过程:“世叔,我爹在世时常说,若非您当年妙手回春,他许都活不过二十,也没我什么事了。我给您寻些棍子,您瞧哪根顺眼就用哪根,出够了气再说旁的。”
      他爹在世时总说,无论大伯同世叔往后如何,二房得记着那份恩情。左右他身子骨壮得很,若替大伯挨顿打便能消消世叔心头那股气,也算好事。
      他这话说完,凌掌门却仍是冷着脸全不言语,曲尚书曲文翾见场面越发有些冷了,忙又接了话茬:“您若是觉得棍棒硌手,爹的‘霜寒’枪在我那儿收着呢,这就给您拿……”
      然却不待说完,便被他老子厉声喝住了:“住口!”
      ‘霜寒’枪乃是玄铁所制,长七尺,重三十斤。
      当初凌寄鹤双手手筋都被安阳公主挑断了,纵然后来复又续上,也是不可能再拿重物的,更何况是‘霜寒’。曲少衍这些年对此事一直如鲠在喉,故而长子之言几乎是瞬间便让他变了脸色,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小风…文翾他不知道你的手……”
      然凌掌门却只淡扫了他一眼,便对闭了嘴的曲尚书道:“去拿,我等着。”
      语调无波无澜。
      此言一出,曲尚书自是半刻不敢耽误,跑着去跑着回,便是在御前也从不曾这般匆忙过。
      “世叔…‘霜寒’。”将取来的‘霜寒’送到凌掌门跟前,曲尚书口吻之中多少带了些忐忑。
      然凌掌门看着眼前‘霜寒’却并不伸手去接,只对身旁凌将离道:“格儿,把这根破铁给我折了。”
      他的话语之中听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看着‘霜寒’在凌将离手中断成一堆废铁块亦是全无表情。
      可唯有他自己清楚,这些年午夜梦回,他曾无数次想亲手折了这杆枪,折了这一切悲剧的原点。
      他很清楚,这不过是迁怒。
      但除了这杆枪,他还能向谁发泄心中积郁的愤恨?
      与当初那事有关的人除了他和曲少衍都已经不在了,便是将人打一顿又能如何。
      他气的恨的其实从来都不是曲少衍。
      他气的是自己为何要那般清醒。
      清醒的知道曲少衍和窦晴是被安阳公主下了药,清楚曲少衍是被逼得没了法子,为了让安阳公主放了他才不得不匆匆忙忙成了亲,清楚无论换了是谁都未必能比曲少衍做得更周到了。
      可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更加难堪……
      左右曲少衍都是要和窦晴成亲的,那他在地牢里受得那些罪,那些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像个笑话。
      “我还没死,受不得你们这拜祖宗牌位似的跪。”折了‘霜寒’,凌掌门心中却也并无快意,他看着仍在地上跪着的曲家小辈,愈发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凌潲雨听了这话便知他爹应是不生气了,忙搀着将人送回原处坐下,道:“爹让你们起来呢,快别跪了。”
      “曲少衍,我再问一次,你是自己过来解咒,还是我让人把你绑了解。”这一堆人又求又跪折腾半天,凌掌门也着实有些厌烦了,只冷着脸道,“想清楚了答。少一副半死不活的狗德行,演给谁看呢。”
      这话说得着实不太客气,折断的更是常年随身的兵器,可老爷子竟是‘嘿嘿’一声笑了,一溜烟的便到了凌掌门身旁,挨着坐下道:“不用绑不用绑,我腿脚好着呢。这不是你要走我没法子嘛。”
      那脸变得飞快,动作更是一派行云流水,哪还有半点先前凄凄哀哀心如死灰的惨样,打冷眼瞧着极不要脸,着实叫曲墨大开眼界。只觉:狗虽是个名词,但有时候,狗也确实可以是个形容词。
      “解了咒,我上神医门帮你犁地种药去。我记得你们门里病房挺多的,腾我一间,我付租子。”乐呵呵地说道,老爷子瞧着心情极好。
      犁地种药原是他们旧时之约,并非无由兴起,此时再提,亦是因着他心中已有决定。
      “別得寸进尺。”冷冷斜了这人一眼,凌掌门仍是无甚好脸色。
      “你听我说嘛。”老爷子却半点不觉受挫,一副再好脾气不过的模样:
      “方才我在想,这位小郎君虽说解咒不难,可我若好生活着,难说不会有下次、下下次,又或是那主使换了家中其他小辈来害。再者,我都老成这样了,好不好的,大抵也没几年可活了,不如借此机会让府里大办丧事,将那幕后主使引出来。”
      然他作出的这番解释却显然昭示着,便是失了不少记忆,这人仍是老狐狸一只。
      就是…那话着实不大好听,竟也不怕犯忌讳。
      “你咒自己倒是咒得顺口。”凌掌门闻言没好气地一声冷哼,越发觉得这人还是欠教训。
      凌将离却在此刻凑过身去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大抵是刻意施术避着,半点没叫屋内其他人听见,独独凌掌门听后神情一怔,半晌方才恢复如初,道:“格儿家中还有事,不能在此久留,旁的事…往后再说。”
      口吻却是缓和了许多,不再如先时一般冷硬。
      “往后?”老爷子却是越发乐了。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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