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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见鬼
“惜月园”
烟花放完了。
各自回房就寝。
严宽环视了下室内的装潢。好久没回来了。有18年没进这屋子过夜了。有的只是匆匆而过。
张碧云挽着严宽回房。一边跟着一边觉得奇怪。这个路线为什么这么熟悉。走上楼梯,三楼,愕然出现那熟悉的房门。严宽一下子停滞了脚步。张碧云注意到严宽身子倏然一僵就像被电到了样,一脸惊恐地盯着房门看。“老严,你怎么了?”张碧云见他没有理她,有点吃味,他是不是想起了杨明月。“老严。”又叫了声。张碧云不耐烦地推推他。“你,你该不会想起那个女人吧!”
严宽被张碧云聒噪之声拉了回来,“啊,呃,你刚刚说什么?”人都死了他怕什么。他才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魂这种东西。他只相信命运的转盘就在他的手中。
张碧云醋意满满地说:“我说你是不是想起那个女人了?”双眼盯着老大。
严宽抱过她的肩膀,紧了紧,“没有的事。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她都走了十八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想起。她现在有可能都投胎了。”
“呵呵呵呵——就你会耍嘴皮子。”张碧云停顿了下,“欸——我跟你说,你搬进来住吧!杨父走了,你也能抬头挺胸了,谁还敢拦着你。‘翼皇’早晚都是你的。主宅就更不用说了。”
严宽犹豫不决,“你让我想想。”他内心对这里是蛮有抵触的。毕竟这里葬着那个女人的墓。他不想面对她。他虽然不迷信,但心里一直很后悔,所以他选择逃避。
张碧云揪揪他手肘的布料,“有什么好想的?你不在我在这就抬不起头来,你都不看看瞑月她怎么对我的,对我多不敬。你知道她叫我什么吗?叫我张姨太。呵——”说完翻了个白眼。
严宽不耐烦道:“那你就忍忍嘛!哪个女儿会喜欢后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她又不是你带大的,对你没感情,有一些反应很正常。多磨合磨合不就没事了嘛!”
“但是她……”张碧云还想据理力争。
严宽抬手:“你连个小女生都摆平不了,也没什么资格做这个家的女主人。不要再说这个事。”
张碧云努努嘴,一脸不情愿道:“好吧!不说不说。”张碧云挽着严宽,开房门。“不过这个杨大小姐还真会享受,住这么大的卧室。比我们房间还大两倍都多。”
严宽四周环视了遍。特别注视了阳台的方向,视线停顿了几秒。坐在沙发上抬头望着这一切。
张碧云洗漱完坐在化妆台前,保养,“哎——老了,都长细纹了。”
严宽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她与张碧云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欸~老严,你说那个杨萧澈人怎么样?”
严宽挑眉道:“你想干嘛?”肯定又想什么不好的点子。
张碧云一边按摩眼周一边说:“我们家严晓配他你觉得怎么样?男才女貌。”
严宽冷哼一声,“别想了,他不可能看得上晓儿。”
张碧云张开眼,按了按眼袋,“你怎么知道,如果严晓可以收服杨萧澈,就没人跟你做对了。不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连严宽这么不关心杨瞑月的也看出来,张萧澈所有的心思都在瞑月身上,眼里怎么可能会容得下旁人。再则瞑月是杨萧澈带大,感情何其坚固。“要收服,我更愿意说服瞑月让杨萧澈不跟我对着干。严晓就算了吧!”
张碧云拍掌,“有你这么数落自己女儿的吗?”
严宽伸出手指晃了晃,“你别忘了,瞑月也是我的女儿。而且她是杨家唯一的女儿。手握杨家的命脉。钱,权,你懂吗?”而且她的身份可以给他带来无上的荣耀。
张碧云吃瘪:“那你也不能忘了咱们的女儿啊!她可是我的宝贝女儿。你也要为她考虑考虑吧!”
严宽去衣帽间换了身,居家服。“她才20岁你着急什么?大学都还没毕业。”
张碧云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严宽从口兜里掏出手机挑眉道:“那你想说什么?”
张碧云起身,挽着严宽说:“你得让晓儿和晟儿在杨家立足吧!不然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个私生子”
严宽一脸反感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自从住进主宅,要求越来越多。真是喂不饱。“这以后再说吧!”严宽推开张碧云的手,走到床边,拉开被子,“我睡了,都1点了还不睡。”打了个哈欠。
张碧云不屈不挠,拉起严宽的手,“你起来,你答应我嘛!”
严宽故意打起了鼾声。张碧云怎么拉,他都没有反应。“这么快就睡了?死东西。”狠狠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严宽强忍着不做声。
张碧云见真没反应,也觉得无趣,也躺回严宽旁边。关了灯。侧脸瞧了瞧严宽。回正了头,盯着天花板看。不知怎的就想起瞑月今天早上说得话。
难产而死或者含冤而死的女人都对这个世界特别的挂念,特别是她的家。
张碧云正睡在她睡过的房里。真的是这样吗?倏然一阵寒意从脚尖延伸上来,张碧云瑟缩了下,朝严宽那挪了挪。这是真的吗?凉意渐渐到达后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张碧云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她摇了摇严宽的手臂,“老严老严——你醒醒。你有没有觉得屋子突然变得很冷。”
严宽含糊地说:“睡觉吧!别讲话了。”
张碧云起身,开灯,看看墙壁上的暖气开关,“欸?”怎么变成冷气了?她明明开的是暖气啊!她在屏幕上按了暖气,温度调到26度。思绪凌乱地爬上床,盖上被子。应该或许是她按错了,她又下床去确认下。没错是暖气26度。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躺下,往严宽身子挪了挪。闭上眼。暖意渐渐上来,这才放下心来,闭上眼。但心里一直咕噜咕噜直转。瞑月那个野妮子肯定想吓唬她,她如果真害怕,就成了她的意了。有什么好怕,她跟那个人无冤无仇的。
心一横睡去。
后半夜。
“嘣——”非常刺耳地破碎声,像玻璃破碎的声音,将张碧云惊醒。张碧云迅速支起身,朝声源处望去。一地的玻璃碎渣子,还伴随着暗红色的液体。这是什么?张碧云一惊,默默地下床,蹲下身,这是什么?刺鼻的气味——血?为为为什什么她房里会突然有血。她转过身想叫醒还在床上睡的严宽。“老老老严。”一转过头床上空无一人。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扑上床摸摸严宽睡的位置,冰凉一片。他去哪了?张碧云开始心慌了。突闻阳台传出细碎的声响。张碧云回过身面向阳台,阳台的窗户什么时候这样大开着了,伴随着风,阳台门窗“咿呀咿呀”晃来摇去,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刺耳惊心。窗帘有两层遮光的一层拉开了一半,第二层白色透明窗帘随着冬日肃风抑扬飘飘,刺骨的寒意带着雪花袭来。刺地张碧云一身机灵颤抖,牙关紧了紧。白色窗帘飘起那一刹那,忽看一个肥胖的人影,站在栏杆边,说是胖又不像,应该说四肢都是细长就肚子很大像是孕妇。这个孕妇怎么跑到她的房间。风停止了白色窗帘垂了下了。视觉变得模糊,欲盖弥彰的样子,看不真切她的具体轮廓,只知道她就在那张望,突然就在阳台的死角处出现一个黑影,什么?他是从哪出现的。张碧云惊恐地睁大眼睛。黑影蹑手蹑脚,走到孕妇身后,难以想象的一幕出现了,他抱起孕妇的脚将她推了下去。她在挣扎。张碧云在想她要不要去帮忙。正想探身去时,那个摇摇欲坠的孕妇掉了下去。张碧云一惊失声叫了出来。黑影伸了伸脖子正朝下看看倏一听后方有动静回过头。风又刮了起来,张碧云看到那个人下半身转了过来,朝她逼近。张碧云心慌意乱这下完了。抬脚要往屋外跑去,却不想踩到地上的暗红色液体,滑倒,扎进肉里的碎渣子伴随红色液体酸涩刺痛。她不由自主的尖叫出声,“啊——救命救命,谁救救我。”她朝阳台看去那黑影离她越来越近正站在白色窗帘后,第一层遮阳窗帘遮住了他半张身子,第二层遮住半张,窗帘因站着个人凸起一个人影。张碧云被吓得惊惧大叫,四脚并用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全身疼痛酸涩,黏腻了一手血色让她失去理智,眼睛朝上晕了过。那个黑影还是伫立在窗帘后没一会像烟灰一样消失无踪。
等张碧云醒来已是早上10点钟。
“妈——醒了,你没事吧?”严晓担忧道。
张碧云迷蒙着眼,模模糊糊视觉上出现两个人影,渐渐清晰,原来是严晟和严晓,环视了下四周,呃——这是她的房间。昨晚那是梦吗?
严晟见妈呆呆地看着他们不回话有点担心,又叫了声:“妈,你怎么样了?”
张碧云直起脖子,严晟严晓扶起她的背在她背后直起枕头再给她添了个枕头,让她靠下。
严晟边问边坐下:“你今天早上怎么睡在地上?”
张碧云一愣,缓缓抬起头,眼睛张大发直地盯着他看,“你刚刚说什么?”
严晟严晓互相看了看,严晓说:“妈你今天睡得很迟,我们等了很久所以上来敲了你的门,没声响就开门看你在躺在玻璃渣子上。”
“玻玻璃渣子?”张碧云手一攥紧一阵生疼“咝——”脸皱成苦瓜脸,她伸出双手,一条条细细小小地划痕。纵横在手掌心和手臂上,张碧云掀开被子,膝盖和小腿肚上也有划痕。都已上好了药。
严晓小心地问:“妈你昨天喝酒了?我们早上发现你一身的酒味,你身旁还有破碎的酒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张碧云木木地抬头说:“我没喝酒。”
严晟严晓面面相聚。
张碧云突然想到一个人,“你你爸呢?”
严晟说:“他回去了。”
“他怎么回去了?”张碧云歪头眼睛大张。
“他说他住不惯,就走了。”严晟耸耸肩。
严晓给张碧云盖上被子,“妈你现在酒还没醒再睡一会,我给叫了醒酒汤,你等会……”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没喝酒吗?你聋了?”张碧云抬头大骂。严晓先是一愣,张碧云低下头莫地拉过被子盖在胸前屈膝抱腿。
严晟也是一惊很少见到老妈这么大声的斥责严晓。妈这是怎么了。是跟爸吵架了吗?爸今天早上也很奇怪,起早连早餐都没吃就匆匆离开神色很是慌张。要不是在走廊碰见他,他还真不知道他这么早就走了。连妈都不知道。他们昨晚没睡一起?
严晟安抚地拍拍张碧云的背轻声说:“你先休息。有事就叫我们。手机在这。”
张碧云没有理会儿子的关心,头枕在膝盖上双眼发直。
严晟朝严晓示意了下。严晓点头。相伴一起出去。
严晓先说:“怎么回事?”
严晟摇摇头:“有可能他们又吵架了。老妈又借酒消愁了,喝得不省人事了。”
严晓点点头,“也只有这种可能了。不过妈即使喝酒也没有这样吼过我。”严晓有点委屈。
严晟摸摸脸颊说:“有可能这次吵地比较厉害吧!不然也没其他可能了。”严晟见严晓脸色暗黄,黑眼圈很深,“昨晚你没睡好?”
严晓抬头,又低头默默地说:“嗯,这两天都没睡好。”
严晟讥讽道:“住上梦寐以求的大房子应该很享受啊!竟然睡不着。真不像你。”
严晓恼怒道:“谁说我想了。是老妈想。”
严晟懒得理会她地解释,“走吧!厨房熬得粥应该快好了。”严晟起步走,严晓一脸不爽随后跟上。
突然前面一个房门里走出一位佣人,拿着筒筐,里面装着被套和枕套。关上门,见到严晟严晓,礼貌的微笑微微倾身。
严晟问:“怎么有人要住?”
佣人微笑说:“不是,是不住了。”
“谁?”
“严总。”
严晓惊讶:“是爸。他怎么住这?”
严晟一下子明白了,更加确信他们昨晚肯定吵架了,分房睡,然后老妈一生气喝醉酒把酒瓶打碎,又因醉意一昏脑就倒地不起。严晟扯了扯严晓叫她不要再问。严晓看他对她摇头,突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也闭上嘴。
佣人见他们俩突然闭语也识相地提起筒框离开。
他们两人相视往后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年初一又吵架了,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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