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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爱情从来都是艰难
“你爷爷前几天心神不宁,然后去寺里见你师傅,说你二十岁有个大坎,你好好的,别让我们担心。”说到后面,秦时雨的声音有些哽咽,徐鹤松心里一紧,算是明白了爷爷那天突然去北京的原因了。
命数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难以捉摸的。信与不信,都有太多的理由,而徐家的情况,让徐延嗣不得不信。
“嗯,我知道了。”徐鹤松低头应着,清清仰头正好看着他苦涩的脸,眼泪又要下来,徐鹤松连忙笑着牵上她,三人一起往前厅走去。
徐延嗣正坐在餐桌上,看到他们过来,眼神在徐鹤松苍白的脸上掠过,呼吸微微一滞,撇过头去。黎嫂在旁边看得分明,连忙过去搀他,调动气氛:“少爷快坐下吃饭,跪了一夜脸色这么憔悴,老先生看着都心疼了。”
“我哪有!”徐延嗣立马辩驳,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落在其他人眼里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的话为什么嘱咐我早晨都做少爷喜欢吃的菜呢?”黎嫂调侃着来了一句,在徐家这么多年,她也俨然是徐家的亲人,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偶尔也会劝上徐延嗣几句。
“唔……”老爷子的脸有些挂不住,视线落到清清身上:“清清,过来爷爷这里,今天爷爷都没抱你。”虽然不是自家的孩子,但是徐延嗣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徐鹤松三岁就不在家,他也没真正享受多少天伦之乐。
小女孩听到召唤,身体有些扭曲了起来,看了看徐鹤松,再看了看徐延嗣,瘪了瘪嘴:“爷爷罚哥哥,让哥哥难受,清清也难受,不要去爷爷那里了。”女孩子还是听哥哥的话,没说出不要喜欢老人的话,虽然委婉,但徐延嗣还是觉得受到了打击,嘴唇蠕动了一番,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却黯淡了很多。
“好了,快吃饭吧!”黎嫂上了粥,招呼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但是幸好有黎嫂和清清,前者颇具眼色后者天真无邪,倒是很好的缓和了关系,添了笑声。
饭吃到一半,徐延嗣在黎嫂不停的催促下给孙子夹了一块肉,徐鹤松一怔,释然了很多,感激道:“谢谢爷爷。”
徐延嗣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说道:“反省了一夜,可知错了?”
徐鹤松又是一怔,心里开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他握了握拳,没有说话。
徐延嗣自顾自地说道:“你们还年轻,肯定会犯错,知错能改就好,你赶紧和那个人断了,最好是办个休学,在家休养一阵子,过了今年再去学校。我对你没多大要求,只要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那个人,明显是把你往火坑你带。”
徐鹤松听到后面的话,彻底忍耐不住了,抬起头看向爷爷,一字一句道:“爷爷,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闭嘴!”徐延嗣狠狠将筷子摔在桌子上,瞪着眼睛朝徐鹤松吼道:“我看你根本没有反省!”他声音洪亮,掺着浓浓的怒气,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停下了筷子,看着祖孙俩人。
徐鹤松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微微仰头看向老人,声音带上了微微的恳求:“爷爷,我真的很喜欢他,求您允许我们在一起。”
徐延嗣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顺手抄起桌上的被子狠狠往徐鹤松头上一摔,怒道:“不孝子!”
徐鹤松也不躲不避,青花的陶瓷茶杯摔向额头,瞬间磕出了血。
“砰——”
“啊——”
“哇——”
被子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秦时雨和黎嫂的尖叫声以及清清的哭声同时响起,额头的剧烈疼痛感席卷整个大脑,徐鹤松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你这孩子,怎么不避啊?”秦时雨心疼,看着他额头上流下的血连忙叫黎嫂去拿医药箱。
鲜血流了下来,滑过他的眼睫,徐鹤松眨了眨眼,血迹顺着眼睑垂直落下,像是眼泪一般,看得秦时雨触目惊心,不由得出口:“爸爸,您这是要砸死他吗?”
徐延嗣扔出茶杯的时候就后悔了,看到孙子流血更是心颤起来,听到秦时雨的话却还是硬着脖子道:“与其让你和那个孩子在一起,还不如让我砸死你!”
徐鹤松苦涩地勾起嘴角,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眼前却彻底黑了下来,他只感觉身子一晃,朝地上倒去。
成悦再次见到齐行云的时候是一个星期之后纲要课上,他后来还是没有去看他,只是托人带了一个果篮去,捎上了自己的问候。
下课后,左岩拦住了他:“成悦,你真够狠的!我那么说你都没有去看他一眼,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成悦正收拾书,闻言抬头看着左岩,却见齐行云上前攀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冷:“左岩,别这么说话。”
他的脸色还是有些白,身体瘦削了很多,下巴尖了,锁骨深深地凸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后来有急事,一直忙,所以就没去。身体好了吗?”
齐行云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成悦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眼波不悲不喜。
“嗯,好多了,谢谢你的果篮。”
左岩却气得不行,狠狠扒下肩膀上的手:“齐行云!你他妈真是孬种!我明明是帮你!”
“呵呵,至少我们悦悦还送了一个果篮去,上次悦悦住院也没见齐行云有过一丝丝的表示,现在还要多说?”王琦也气不过了,凑了过来,一脸的不爽。
齐行云像是被蛰了一下,移开视线,侧脸颓丧而脆弱。
“我还有事,先走了。”成悦背好书包就转身离开,王琦在后面叫他:“你又去医院?”
“不,我先回去煲个汤。”
“又煲汤,你那个学长真是好命!”王琦玩笑道:“我说你小子也对他忒好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老婆!”
成悦有些尴尬,却还是笑了笑然后挥手离开。
齐行云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像是被重重碾过,疼得他不能呼吸,左岩恨铁不成刚地看他,锤了他一拳,然后拉着他离开。
成悦买好食材回公寓,脑袋里闪过齐行云最后看他的样子,嘴上自嘲一笑,倒是懒得再多想。
徐鹤松一个星期了还没回来,通过几次简短的通话了解到是徐老爷子知道了他和许祎的事情,听他的语气徐老爷子生了很大的气。成悦想到上次寄过来的国画,虽然他不大懂,但是也能看得出老人胸怀若谷,这样的一个人亦不能接受这样惊世骇俗的爱情,那么他的父母呢?
便又想到了温然的父母,由于担心温然的伤势,齐婉来了一趟。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发现齐婉眼底除了担忧和慈爱之外还有些许揶揄,温家人好像很早就知道了他们在一起,他有些尴尬,还是支支吾吾问道:“阿姨,你们……你们不反对吗?”
当时他们坐在医院院子里的石凳上,温然在休息,齐婉便叫他出来一起走走。
四月的阳光很温暖,透过杨树的叶子缝隙洒了下来,在齐婉精致温婉的脸上投下斑斑点点,她优雅地将鬓发拂到而后,摇了摇头。
成悦疑惑看她,齐婉嘴角绽开笑花,摸了摸他的头:“这世间,就算是男人和女人相爱,最终能走到一起也很少,金钱、权利、异地、性格不合等等,太多太多的缘由,如果你们要散,用不着我们父母来阻拦,反过来,如果你们能克服那些困难,做父母的,怎么又忍心拆散你们,男人和男人相爱本来就会遭受社会众多的非议,如果父母不帮你们一把,又有谁能帮助你们呢?”
成悦瞪大眼睛看着齐婉,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所有的情绪涌上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看着她。
“傻孩子,你哭什么么?”齐婉笑得越发慈爱了,将成悦的脑袋搂到自己的肩膀上:“温然能爱上你,而且你也恰好喜欢他,那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成悦不好意思地抹掉眼泪,垂着头说道:“阿姨不要这么说,明明是我很幸福。”
齐婉抚着他的脑袋,脸上的笑容微敛,眼底有了几丝忧虑,成悦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抬起头问她:“阿姨,怎么了?”
齐婉沉吟片刻,像是做了一个艰难地决定,开口道:“成悦,我想我该告诉你,温然有过抑郁症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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