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同游

　　北煜早有预料，稳稳当当地接住。

　　二人默默紧拥，谁也没开口。
　　厢房寂静，他们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还是奚翎按捺不住问，“阿煜怎么不动？”
　　“动什么？”北煜双掌老老实实地覆在奚翎背上。

　　嘿，要走了这小子倒客气起来。
　　奚翎抬高右腿，往某人腰间一勾，腰身拱了拱。

　　他用恶霸的语气道：“快点弄，明日你还要早起。”
　　说起明日，奚翎鼻头一酸。

　　倒是心情低落的北煜笑了一声，“事发突然，我不……”

　　“不举？”奚翎从他颈上抬起头，酸楚憋了回去。

　　今日出了这么多事，北煜不想也正常。
　　他刚想放下腿，一条结实的胳膊穿过膝弯。

　　“当然不可能。”
　　北煜抬高手臂。

　　奚翎垫起脚尖，在他耳畔叮嘱：“晋级了一定要告诉我。”
　　北煜重重地“嗯”一声。

　　厢房窗户未开，两人凭借滚烫呼吸找到彼此的唇，放肆索取。

　　嘴累了，奚翎的裤子也被撕了个洞。
　　他本人也被压在门上摩挲。

　　若是往常，他一定会心疼裤子，并抱怨某人猴急。
　　但这回，怎么奔放怎么来。
　　衣裳全撕了也无妨。

　　廊上传来脚步声，奚翎趁着喘息的空隙道：“去另一面墙。”
　　“多来几次？”北煜呼吸粗重。

　　“几年的份呢……”
　　奚翎被架着往厚墙去。

　　他们依旧挑了最边的一间。
　　这面墙下面是小巷。

　　“来！”奚翎豪爽道。

　　北煜闷闷笑着，手下搓圆捏扁。

　　两人都未睁眼，身上的感触越发清晰。
　　因此，一个回合后，奚翎垫着的那只脚发软，只能靠墙和身前那人勉强站立。

　　贴心的北煜少侠只好抄起另一条腿。

　　打更人经过下边小巷时，打了二更。
　　此处无一窗是亮着的，他以为客官们都睡下了。

　　却不知楼上还有位臂力极好的少侠架着人走动。
　　以至于桌子、椅子、床边都留下了痕迹。

　　奚翎差点被弄昏了，也搂紧某人不放。
　　二人用光所有力气，才贴在一起睡去。

　　好睡的夜，总是过得极快的。

　　次日巳时，外边的吆喝声传入厢房，奚翎浑身一震，当即起身四处张望。
　　纱帘外空无一人，床榻空了一边。

　　心也空了。

　　奚翎垂下肿胀的眼皮，才察觉身后刺痛。
　　正想暗骂一声消消郁气，发现那处又有清凉抚慰。

　　这下骂也骂不得，堵得慌。
　　不过身子干爽，也换上了一身舒适里衣……

　　奚翎捏起衣料借光看了看，帐内昏暗，他撩起纱帘才确认自己身上穿的是某人的里衣。

　　臭小子，是摸黑给自己套上的吗！
　　奚翎扯了扯笑，伸伸懒腰下床。

　　其实昨夜情动时狠狠流了不少水，连带着复杂情绪也宣泄掉了。
　　所以他今日舒畅不少。

　　开窗洗漱，打开包袱找外衫换。
　　见里头少了很多东西。

　　给北煜存放的银票，女子的首饰衣物，甚至连昨夜的破衣衫也不见踪影。
　　上好药膏却都留给他。
　　他的折扇搁置在桌边，北煜应该动过。

　　桌上有一杯斟好的茶水，奚翎把玩一下才喝掉。
　　唉，以后端茶倒水这种事只能自己做了，难受。

　　昨日气息已经散尽，奚翎呆的慌。
　　这回不用跟谁打招呼，直接去了竹仪馆。

　　奚翩一见他便道：“昨夜的蚊子很猖狂啊。”

　　见师兄盯着自己脖子，奚翎心虚地笑了笑，“回房晚，懒得打蚊子。”
　　知道自己声音嘶哑，他喝口茶后解释：“后来喝了不少辣酒，真烧嗓子。”

　　“阿翎还是不会照顾好自己啊。”奚翩也不深究。

　　他看着奚翎食不知味地吃东西，问：“今后阿翎有何打算？”

　　“啊，这我还没想呢。”奚翎停筷。
　　他想起一事，又问：“师兄早就给北大侠消息了？”

　　“不错，一个月前就飞书过去，”奚翩夹菜给他，“其他前辈请不动，北大侠直到李根投了隐刃，立即出山。”

　　“有仇？”既然说了，奚翎就能问。
　　“十几年前，李根为陷害北大侠，杀了不少平民百姓，而后销声匿迹。”

　　“那北大侠当日不像是记得他的啊。”
　　“李根不满北大侠处处压他一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北大侠此举是用激将法。”

　　奚翎恍然：“哦，原来如此。”
　　高，实在是高！

　　他吃饱后又问：“师兄看我境界能闭关晋级吗？”

　　“你这趟历练长进不少，应当可以闭关了。”
　　奚翩沉思道：“再往上就是天境，我相信以阿翎的资质，能早早晋级的。”

　　奚翎很适合练本门轻功，以致于二十就到地境了。
　　寻常武学天才，要再苦练三年才到。

　　“既然师兄说可以，那我也回去闭关吧！”奚翎笑了笑。
　　闭关心静，不知岁月流逝。

　　“也好。”奚翩道：“替我向师傅问好。”

　　奚翎应下来，“若师兄没得力能手，我可以晚点回去。”

　　“隐刃在各地都有据点，让手下慢慢搜便是。”
　　奚翩抿了口茶，“你提的王铁铺和闭家，我也会派人多留意。”

　　“有消息可要告诉我。”奚翎道。
　　奚翩笑着摸摸他的头，“当然，但你闭关也要多写信给我。”

　　奚翎笑嘻嘻应下。

　　晚膳时，他把要闭关的消息告诉四人，腾赤云果然炸锅了。
　　他哀嚎一声：“翎兄哇，阿煜刚走，你就走，都是兄弟，我会难受的！”

　　奚翎心道也是，“那我再跟你们走这趟镖再回去。”

　　“翎兄别听他的，”腾碧霞推了兄长一把，“闭关的时机可不能错过。”
　　夏幽然道：“对啊，煜哥哥不在，翎兄住厢房可不空得慌。”

　　“还好。”奚翎心道真被你说中了。
　　他转了转眼珠，“若是接到南下或是西去的镖，那我就搭个顺风船如何？”

　　腾赤云点头如捣蒜。

　　过几日，果真如他所愿。
　　不但是水镖，还是南下的。

　　镖队的镖头是腾大侠朋友，为地境高手，对他们多加照拂。
　　水路快，劫镖也难，一路上稳当安全。

　　船内厢房不多，奚翎和腾赤云夏皓然凑一间。
　　腾赤云闹，奚翎只有在睡下或者独自一人时想起北煜。

　　就连梦里，都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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