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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昭昭见秦清还恹恹的，把带出来的蜂蜜匀出一罐，冲了一杯蜂蜜水给她。
“这是你要带回家的吧？”秦清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还剩两罐呢，我们几个在外面也不容易啊，喝点好的怎么啦？”昭昭把茶缸塞进她手中。
秦清也就没有客气了，喝了大半缓过劲来了，看着玻璃瓶里琥珀色的蜂蜜，砸巴着嘴里的清甜，叹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昭昭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姜凉在山上寻摸来的，采野生蜂蜜特别不容易，总共也只出了五罐。她不想姜凉再冒风险，所以对蜂蜜的态度很平淡，始终是可有可无的反应。
也就是这次，他知道要到省城，只差把家底都掏了出来，要给老叶两口子准备特产。在野山参和野生蜂蜜之间，她只能同意带三罐蜂蜜出门。
昭昭又冲了一壶，想着待会儿让姜凉也喝点。
喝光蜂蜜水，秦清嫌弃起身上的怪味，用热水擦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就想照料两小只。
“你还是歇会儿吧。”昭昭瞧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实在不忍心使唤。
秦清没有逞强，又倒了半杯水，就着茶缸里剩下的甜味，小口抿着喝，看着昭昭照顾两个小家伙。
她家里虽然有个弟弟，但顽皮的臭小子和香香软软的小女孩还是很不一样的。
秦清看得认真，也记在心中，在外面的这段时间，也可以帮着照应。
两小只的睡眠质量实在让人羡慕，在家里也经常玩着玩着，就横七竖八睡作一团，经过新手期的小心翼翼后，昭昭已经可以相当熟练地剥洗两崽子了。
一通操作下，香香软软的两小只出炉。
在软嫩的脸蛋上亲了亲，昭昭才轻声叫唤。
“喵~起来啦。”
“再不起来，烧鸡就要被人吃掉啰。”
“！”姜小妹倏地睁开水润的眼睛，四处乱瞅。
“呜，不要、次掉小鸡~”梨花也迷迷瞪瞪睁开眼，嘴里嘟囔着，屁股一撅，就要下地守护鸡圈。
看到两个小家伙睡蒙了，反应稀奇得很，秦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昭昭揉了揉两小只的头，“忘了？我们坐车出远门啰。”
听到坐车，梨花也不扑腾了，眨巴眨巴眼睛，又把脑袋朝昭昭怀中拱了拱，一副还没睡够，好委屈的样子。
“喝点水。”
昭昭没由着她，把人扶起来，喂了点蜂蜜水，强制开机。
梨花清醒过来，就自己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声音黏糊糊地说：“好甜呀~”
昭昭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尖，也揽过怔怔坐在床上还没醒神的姜小妹，扶着她的手喂了半杯水。
“好好喝欧~”姜小妹陶醉到眯起眼睛。
“来来，两只小馋猫都坐好了，给你们弄个哪吒头。”昭昭轻轻拨弄着小崽子的细软发丝，招呼道。
“坐好啦！”梨花昂首挺胸，坐得板正。
姜小妹慢了一步，也不气馁，与梨花排排坐着，才声音脆生生道：“我也好了哦。”
女同志收拾妥当整装待发，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久等没有动静的两个男同志早已默默回了房间，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直到听到旁边开门的动静。
他们同时起身，看了眼彼此，又沉默地背起挎包，一起走了出来。
招待所的位置极好，公交直达交通方便，距离农科所不到百米，连谷城有名的国营饭店也在这附近。
昭昭和秦清一左一右护着蹦蹦跳跳的两小只，姜凉和谭成裕则安静地跟在后面。
来到国营饭店，六人合计着，除了招牌菜烧鸡，还点了红烧带鱼，醋溜小白菜，每人一碗米饭，又要了免费的饺子汤，吃得头也不抬。
过了那股饿劲，都吃得半饱，大家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晚上我们试试饺子。”昭昭计划起晚餐来，指了指点菜窗口的黑板，问两小只，“你们想要什么馅的饺子？”
不认识饺，但是在一整列“交子”中，梨花努力辨认着前面的字，举手道：“鸡蛋白菜交子。”
姜小妹有点着急地拉了拉梨花的袖子。
梨花困惑地歪着脑袋，没明白小伙伴的眼神暗示。
“要肉肉的交子。”姜小妹语气弱弱道。
梨花连忙点点头，绑着红头绳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软声软气道：“肉交子欧。”
昭昭装作没注意到两崽子的小动作，直接爽快道：“行啊，那就来两份猪肉饺子，一份加了鸡蛋白菜粉条的素饺子，咱们混着吃？”
“好耶~”
有肉有蛋，两小只满意得不得了，小手捧心都笑得眼睛弯弯。
秦清朝昭昭竖起大拇指。
在她们干活的时候，两小只也常常跟着，秦清看惯了昭昭与两小只的相处，知道她们向来是有商有量的，照顾两小只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尊重。
很多时候，秦清都免不得产生一种隐秘的羡慕，羡慕两个小女孩没有因为年龄性别而被轻视，而这正是她在成长过程中，从没有过的体验。
这半天的颠簸里，两个小女孩对路途中的陌生事物有着很高的兴趣，但在探索陌生世界时，也会没有安全感，比在其他时候更加粘人。
而昭昭做得很好。
甚至，秦清能够感受到，她的乐在其中。
或者说是，需要。
不是如她这样因为内心的缺失而需要，更像是享受这段时光，无比珍惜着这样陪伴两个小女孩慢慢长大的时光。
只是……
秦清不着痕迹地瞟向连手都生得异常漂亮的男人，见他把剔好刺的鱼肉均匀地分到三人碗中，得到一大两小如出一辙捧碗道谢的回应，不由皱了皱眉。
之前她只以为两家是邻居，家里又有两个一般年纪的小女孩，才走得近了些。
但从这半天两人的默契来看，他们的关系显然要比外人印象中的，还要更加亲密。
秦清想起大队长的试探，又看着昭昭理所当然跟着两小只一起捧碗分鱼肉，心里有些发沉。
不是说姜凉不好。
秦清又瞥了他一眼。
可以说除了不能说话以外，他的各方面都很出色。
只不过这一点不好却足够压倒所有的好。
两人要走下去，不用想都知道会面临多少阻力了。
在她正因烦恼而期望两人只有纯粹的革命友谊时，碗中突然多了一块鸡肉。
“我们的大文豪连吃饭都不专心。”昭昭托腮瞅着她笑着。
秦清：“……”
看着女孩含笑的模样，知道她是极有主意的人，有了决定，连过继孩子这样的大事也能办成，选个喜欢的男人，想来也不用他们来操心吧？
“谢谢昭昭姐姐的投喂。”秦清放下心事，夹起鸡腿肉咬了一口。
昭昭又夹了一块鸡腿肉，眨眨眼哄道：“乖，多吃点昂。”
不是她妈味重，主要是这位女士不晓得在想什么，投来的视线太赤裸了。不止姜凉，连她都被瞅得不自在，只好下场督促秦女士吃鸡不吃瓜。
梨花听着她们的谈话，揪起小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昭昭是妹妹哦。”
“？”妹妹含着一口饭，扑闪着长睫毛，有点迷茫。
难得想要装个嫩的秦清：“……”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只能承认了，我可能也许确实比你年轻那么一点。”昭昭露出遗憾的表情，朝着秦清摊了摊手。
秦清：“挺好。”
“一般般好啦。”昭昭被秦清的无语逗笑了，只能再献出一块最嫩的鸡肉。
秦清瞅着碗里的鸡屁股，沉默三秒，也闷笑着，安然接受了这独一无二的偏爱。
昭昭低着头，轻点梨花的鼻尖，语重心长道：“小家伙啊，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不可以随便说哦。”
梨花捂着小嘴，用力点了点头。
心里却想，果然没错欧，昭昭不是姐姐，是妹妹呢！
昭昭不知道梨花的小心思，但看亮晶晶的圆眼，也知道小家伙心理活动一定很丰富。
她无奈笑笑，又揉了揉姜小妹的小揪揪，提醒道：“你是妹妹，也是姜暖。”
在考虑梨花落户的时候，姜凉也想到自家妹妹还没有登记，就跟着办理了手续。
姜小妹取名姜暖。
生在春天的她，也能四季温暖如春。
姜暖还不适应这个名字，在身份认知上偶尔还有点混乱。
听着昭昭的提醒，小脑瓜转了转，才从发懵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微微歪着头，腼腆地笑着，“姐姐不是妹妹，暖暖也疼你哟。”
“好的，谢谢暖暖。”昭昭弯了弯唇。
梨花仰着小脸，也认真地说：“梨花也疼你欧~”
“我可真受欢迎！”昭昭搂着梨花的小身板，在凑过来的脑门上大声亲了一口，洋洋得意地抬起下巴。
秦清简直要嫉妒了。
正把脸蛋埋在大海碗里的姜暖，莫名就被人搂了过去，小脸上多了好几个油印子，握着勺子整个人都是懵的。
姜凉目光柔和地看着几人玩闹，视线久久落在跟着小家伙摇头晃脑，眉眼都透着志得意满的女孩身上，勾起唇无声笑着。
谭成裕看着她们，思绪却在远方。
不同于这里的欢快气氛，点菜窗口传来了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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