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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陷
*
随着星海的第二个被拦，比分来到14比11，红队领先。
“耐心一点光来，动作毛糙起来了！”柿沢教练对场上喊道，“理亚武，我们现在有四个攻手！”
刚刚使用完暂停，眼下没必要再叫一个，但大家的状态有点受阻也是事实。
第一局星海是得分王，第二局红队换轮次显然是针对星海，只是没想到效果如此明显，户仓有点钻牛角尖地给星海传球，连续不下球星海也有他自己没察觉到的细微焦躁。
“对不……”“我的问题！”
户仓的道歉被星海打断，小王牌包揽责任：“出手有点急，下一球我会注意。”
昼神扬眉：“下一球还要给你？”
户仓道歉显然是为了自己分配球的固执，但即便和柿沢教练的提点冲突，星海也不会对自己的真心撒谎：想扣球，要扣球，无论何时传球都应该首先考虑我的存在。
“这局还没得过分的人不准说话，”星海冷哼，“你刚才那个毫无威胁的快攻是怎么回事？”
昼神：“至少我没被拦死，负效率的光来同学。”
倒也没到负效率的程度。野沢无声叹息，虽然平常也有口角，但今天的昼神确实比往常更加话中带刺。
三年级主攻观察昼神的表情，不太确定地想：幸郎似乎……情绪昂扬，特别高兴？简直可以用兴高采烈来形容。
也不知星海发觉这一变化没有，比赛继续的哨声打断他含在嘴里的“怎么可能负效率”，角矢安抚地拍了拍户仓的肩：“我会把发球接好。”
球过于向星海集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角矢被一传牵制无法第一时间参与进攻，野沢在后排派不上用场，昼神的快球成功率又不高，户仓的选择实在不多。
副队长的话语具有重量，户仓点了点头。
球从糸部手中击出，角矢做到了他的担保，12比14，白队在连丢4分后渡过了这一轮。
“很好很好！”柿沢教练鼓励着。
不过……他腾出空来思考星海进攻受阻的原因。
如果是诹访的传球，白马绝不会对星海有这么明显的限制。
回想起昨晚浅野实第一个念出诹访的名字，柿沢教练又气恼又无奈地磨了磨唇角。
鸥台的发球和拦网很强，相较之下，进攻端十分朴素。
这倒不是说鸥台的进攻弱，星海和白马是不同风格的强悍攻手，前后排都有得分能力——但这是攻手自身的素质。
在传球上，鸥台没有各种眼花缭乱的组合战术球，甚至白马成为主力后，平拉开之类的加速球都开始变少，副攻的快球更是鲜少。
一攻靠传统的强力边攻下球，拦网直接得分或者高效率地阻碍对手进攻，重新反击，鸥台的战术某种意义上非常单纯。
这种单纯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优势：鸥台的强大并不过分依赖二传手的个人素质。
像浅野实来自的乌野，如果没有影山飞雄，绝对战胜不了白鸟泽。
在一年换一批队员的高中生球队，降低对二传手的要求，更有助于维持鸥台稳定的强大。
要说不羡慕那些有天才二传手的队伍是不可能的，想到国青集训名单中的部分名字，柿沢教练时而垂涎欲滴。
就算是艾隆一定也想过吧！如果有影山宫侑之类的二传手，星海能做到的事情绝对更多！
不过，这点遐思只占据了1%的空间，诹访不是天才二传手，但毫无疑问是最适合鸥台的二传手：平和，稳定，不追求超水平发挥，只是踏踏实实地做到自己的一百分，无论何种境地都不慌乱，给攻手传出合适的球。
诹访清晰地明白自己的任务在球脱手后就结束了，剩下的交给优秀的攻手，不为得分自夸，不为失分懊恼。
诹访比鸥台的任何一个球员，都更不会被“状态”击倒。
而户仓——教练们不会把两名二传手的差距直接对球员们说出来，事实显而易见：户仓只有一年级。
传出适合每一个攻手的球并不简单，就连诹访给三号位的快球都时有缺陷，户仓已经力所能及地做到了他的最好。
所以，他给星海的球，有那么一点，矮了。
身高限制，手指力量限制……原因有很多，鸥台要培养二传手稳定的习惯，既然现在还达不到完美，那么比起时而80分时而100分，不如做到每一球都有90分。
这10分的缺陷，星海自己能够弥补，第一局的强势得分便是如此。
第二局和白马对位后，30厘米的身高差将缺陷放大。
高度不够，拦网到位时无法打线路直接落地得分，星海的力量也不像角矢那样能暴力轰穿拦网，只好瞄准指尖制造打手出界。
但当得分途径变得单一，对手就能重点盯防。
硬扣被拦回，打手被防起，以往能得分的技术被限制，若是有昼神在红队帮白马掌控节奏，可能刚开局星海就要被拦得鸡飞狗跳了吧。
想象了一下小王牌打得憋屈的画面，柿沢教练……很不道德地想笑。
“光来的表情很有趣呢。”艾隆不知何时走到他旁边，说出他的心声。
柿沢急忙绷紧脸颊肌肉：冷静，期待光来垂头丧气的样子什么的，绝对不能承认！
——但就是想看啊！人类凑热闹的劣根性！因为他们都从来没见过光来受挫沮丧的模样！幸郎那家伙已经就差隔着网提示芽生拦网时机了吧！
艾隆还在刺激着柿沢的神经：“维里蒂能过来，实在太好了。”
如果是自己对学生如此下手，就算魔鬼教头如艾隆，内心都会升起指甲盖大小的良心不安。
但浅野实是外人，浅野实不需要良心。
柿沢教练突地问了一句：“艾隆提示的？”
“没有，公平竞争，作弊就犯规了。”艾隆笑眯眯道。
这可真是……柿沢教练只想摇头。
一手培养出户仓的两位鸥台教练当然明白二传手缺少的10分，但来这里不足两周的浅野实想要看出来，可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再联想到第一局有意地牺牲发球攻击力来获得观察时间，柿沢教练都有点想叫学校把浅野实留下来了：你来做艾隆的助理教练，我要去带二队！
场上的比赛不因教练的复杂心境而改变，尽管星海进攻受阻的现状没有很大改变，但白队没有再一次卡轮，比分交替上升到20比22。
这也是柿沢有精力胡思乱想的原因：鸥台队员们稳定的发挥值得信赖。
一次不能得分，那就再来一次，王牌被盯防，那就寻找其他进攻点的帮助，选择性拦网是最需要耐性的战术，而耐心的海鸥绝不会因风雨迷失方向。
况且，小个子的王牌会如何翻越这堵高墙获得新生，柿沢教练比看他失魂落魄更加期待。
“浅野能过来确实是太好了。”他笑着感慨。
结果艾隆责备地瞄了他一眼，在柿沢困惑地回望过来后，更加惋惜地连连摇头。
“我可不能作弊。”他嘀咕着这句话，走到另一端去了。
柿沢：……
打工人柿沢毫不成熟地内心抱怨捉弄他的上司：该死的意大利人！
故弄玄虚的意大利人抱着双臂向右走动，停在网柱侧边。
21比23，角矢发球，秋草不知第多少次被大力跳发掀翻在地，前排攻手是乘鞍和糸部，后排白马一边跑位一边高举起手：“右翼！”
朋宏的注意力太集中在光来身上了——倒也可以理解，光来总是备受瞩目——所以他有点忽视，如果维里蒂做的只有针对星海，第二局的比分不会如此焦灼。
观察全局，为鸥台整体的成长而感到高兴的可以是艾隆，但不应该是正担当着白队教练的柿沢。
浅野实故意不选星海到红队，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比赛一开始，她就只会考虑如何追求胜利。
朋宏不如维里蒂专心。艾隆想着，又为自家助理教练开脱：是维里蒂的集中力太强了，比赛那么长，场上队员都有走神的时候，更何况在场边只是站着的教练。
艾隆有计划把秋草提到一队来，但不是现在。
所以，大家对秋草很陌生。
或许有注意到他的特殊之处，但只是场上攻手中的一个而已，没必要为了专门应对而改变流畅的节奏。
白马的后排进攻，24比21，红队拿到局点。
诹访发球。
跳飘球，依然是找角矢，但滨川更快一步，在球在两人结合部晃荡的时候，率先抢下一传：“没问题！”
球落到户仓手里，二传手仰着头，指根和橡胶相触传来热意——
“2号！”场边传来清亮的女声，浅野实念出角矢的背号。
户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愤懑，但球已经传出，二号位后排进攻，三人拦网。
艾隆继续向右踱步，从再次看穿白队传球意图的浅野实身后经过，专心致志盯着球场的女生没注意到他的移动，黑发包裹的后脑勺随着球的位置微微偏转，肩背挺拔。
白马要球的呼喊和他的个子一样存在感显著，第二局的最后一分，红队的得分王迫切地想要一锤定音。
要是往常，爱吉应该会给芽生。艾隆心说。
球飞往球场左侧，后排四号位。
浅野实一直在让诹访增加给秋草的球。
细微地、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将变化积累，就像选择性拦网的恐怖越到比赛后盘越能显现出来，藤蔓生长总需要时间。
而当量变积攒到质变的时候——
扣球的那个身影和星海竟是如此地迥异，助跑不充分，像是意思意思动了两步就急匆匆跃起，腾空的速度又出乎意料地快，让人担心会钻到球下。
秋草将球扣了出去。
因为提防白马而留出的那么点空隙，竟然刚好有一个球距。
绫芳喜正在弥补漏洞，但已经晚了！球精准地穿手而过！
“我——哎？”
滨川没能喊出后半个“来”字，球从他向右前方探出的胳膊左侧擦过，落地。
白马没能扣到球的“哈？”声这才响起来。
25比22，红队拿下第二局。
“呼。”秋草轻微地松气。
无声无息，藤蔓将敌人束缚。
*
·户仓理亚武
鸥台高中1年1班
位置：二传手 ；背号：12
身高：173.0cm ；体重：63.2kg （高中一年级11月）
能力：力量2，弹跳3，体力3，头脑4，技术4，速度4
最近的烦恼：想长高，好想长高，超级想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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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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