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

　　自那晚后，杨意铭一直很闷，但也不把情绪挂在嘴边一直不释怀，有时候可能是小可怜儿心里太过于自责，不，杨意铭不是个会一直自责的人，他更多的是一种事物达不到完美时的自我强迫和失望，总之就是当意识到自己眉毛快扭曲的时候，他会立马找到林瑞，有时候摸摸他，有时候也会亲亲他。林瑞都任他弄，也不回应。

　　直到出成绩这天，杨意铭才从一个情绪的极端转入另一个极端。
　　“我去，瑞宝，真乃神人也！”杨意铭抓着手机看着688的成绩就开始替林瑞狂喜。
　　林瑞只是挪了下眼睛，拿着自己的手机看着，情绪很稳定地说：“你的，快告诉我。”
　　杨意铭抬头，嘿嘿一声：“就先别查了，我有点恐你了现在。”
　　林瑞定睛看着杨意铭，没什么情绪地点点头，说：“那就晚上查。”

　　话音刚落，杨意铭的手机来了电话，林瑞看了一眼——备注是“妈咪”——又开始看自己的手机。
　　杨意铭接了电话，笑得很开心：“妈妈！”

　　他妈不知道说了什么，杨意铭突然看着林瑞笑得像个傻子，嘴里还不停地说：“569，569！”

　　林瑞看着杨意铭，双肩一沉，毫不保留的笑了出来，虽然没什么声音，杨意铭边和他妈说话，边轻轻地拍打林瑞的脸。
　　林瑞只感觉脸上的动作突然一停，只听见杨意铭不耐法道：“我不去，妈，我不想去，我不想出国！”

　　林瑞猛地抬头，看着杨意铭瘪着的嘴角，耳朵全是他劈里啪啦自己听不懂的话。
　　杨意铭像是无暇顾及，也像是很轻松平常，从刚开始的不耐烦慢慢放轻语气和他妈解释自己这个成绩已经可以上一个很好的一本，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上个211，总之就是搜刮各种无凭无据的情报和无根据的记忆编造着自己都开始沾沾自喜的一段未来。

　　林瑞看着杨意铭，心里突然很慌乱，他拿不准杨意铭的意思，也摸不透他母亲的心思，还有他那不苟言笑的父亲。但，最让林瑞害怕的是，他不知道出国是什么意思，他在星南待了快二十年，即使各种通讯工具发展的多么飞速，信息被描述的多么唾手可得，他就像一只井底之蛙，关于杨意铭的所有事只要一旦超出他的认知范围，危机感就像倾盆大雨般扑面而来，砸到林瑞心里砰砰砰地反复敲打。

　　林瑞伸手抓住杨意铭的手指，杨意铭抽出那只手在林瑞脑袋上慢慢安抚。

　　“我先挂了，”杨意铭又皱起眉头，“要我爸少操心，我还不是废物一个！妈我挂了，下次聊。”
　　放下电话，杨意铭没管让手机不停震动的新消息，直接扔到一边，双手捧着林瑞的脸，乐呵呵的说：“快点选志愿，你选好了帮我也看看。”

　　林瑞仰着头问：“出国干嘛？”
　　杨意铭跟没事儿人一样一屁股坐在林瑞身上，非常心大道：“没有的事，就我爸爱搞那套特殊的，我才不出去。”
　　也许是被杨意铭这位当事人的情绪感染了，林瑞嗯了一声。

　　填志愿这事，林瑞和班主任通了次电话，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林瑞选了教育类的方向。这事连杨意铭都不明白，他甚至从来没发现过林瑞在生活中有任何这方面的倾向。

　　林瑞觉得他大惊小怪，只是告诉他，说：“一直都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以前没发掘出来而已。”
　　杨意铭可乐坏了，觉得他的瑞宝更可爱了，连发掘这词都说出来了。

　　“你呢？还没想好？”林瑞看着杨意铭面前五花八门的材料。
　　杨意铭蹲在地上闷闷道：“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砰砰砰！”门响了，林瑞起身去开门把李栗放进来。
　　“热死我了！”李栗进来直接往地上一摊靠在沙发上。
　　“你怎么还没想好！”李栗缓过气来后趴在杨意铭身边看他在手机上各种浏览。

　　李栗这次超常发挥，直接选了自己最心仪的医学专业，立志成为白衣天使一只，争取实现世界无黑牙这一伟大目标！对的，没错，他想成为一名牙医天使。

　　林瑞坐在沙发上看着杨意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开始回忆与杨意铭生活的点点滴滴，甚至开始猜测杨意铭的过去，幻想杨意铭身穿各种不同工作服出入各种他所了解范围内的职业场所希望自己能替他想出一个完美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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