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分手当时

作者:专用灭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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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知相恋,隔空诉衷肠


      荆棘谨小慎微的坐到观音婢对面,暗与李秀宁道,“这小狐狸的来历绝不简单,秀宁姐,她手里拿着的这袋红绳你见过吗?”
      李秀宁哪顾得上什么蓝线红绳,只一瞬不瞬的盯着观音婢,口不过心就答,“不曾见过,这些物事有何异常?”
      红线在系上和卸下时是两种状态,所以李秀宁虽然见过当初绑于婠婠手里的红线,对眼前这些却认不出。
      “是能操控人心的东西啊。”荆棘悉心解答,“简单来说,不管你原来对她的态度怎样,你二弟妹如果将这些红线用出,你就真的被她套到手了。但是显然她从未对你使用过,我又看不懂她是否真心爱你了,爱一个人总会有些占有欲,明明可以把你占为己有却不出手,世上真有这样无私的爱吗?”
      李秀宁略微不满的答到,“你别问我,或许爱在每个人心里都不同。但婢儿爱我,这绝不会有假。”
      兴许怕荆棘不信,事无巨细的补充道,“荆姑娘你有所不知,二弟妹身上也有一份责任,她的坚持比我心里的那些尤有过之。等再过几个月,她所怀的第一胎生下来后,我敢说像刚才那样直白的对话这一生我都听不到了。戴了面具的秦王妃有着一颗最深不可测的人心,虽然对我产生了爱意,但责任予她来说胜过这世上任何东西。我每每都想,如果我当着婢儿的面承认了这份爱,她会否抛弃掉一切跟我走,答案是不确定。”
      透过李秀宁的口,荆棘终于了解到真正的长孙皇后,她手里明明握有能够改变自己单恋命运的一整袋红线,对李秀宁却不屑用之。真正的爱是发自内心的,她想要一份坦诚,估计一生都没有得到。如果这真是爱,她把人类最容易抒发的感情掩在心底,一生一世。
      荆棘心中偶有一个走神,便被观音婢觉察到,“你哑巴了吗,为何不回我话?”
      荆棘愣愣出声,“你,你说什么?”
      这叫观音婢万分生气,一把将茶碗按在桌面上道,“我说什么你还会在意吗?以为只要我亲自来见你,就能看到你对我的一丝情意,就算万分之一的也好,可是哪里有?秀宁姐,我真的糊涂了,还是你连自己的心都给藏了起来?”
      对方盈满怒气的眼神令人惧怕,荆棘决定亡羊补个牢,信誓旦旦道,“我没有,丫头你在我李秀宁心里是爱是天是地,是刻进骨血里永不能抹去的记忆。我原来不敢承认才避着不见你,可我现在向天发誓,向灯发誓,向海发誓,李秀宁是你的,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
      曾经有无数小男生对着她大放厥词,荆棘此刻想起来一段,瞬间就用上了。可是效果正如她当初拒绝别人时的那样,显而易见的不经看,只在长孙皇后一脸讥讽的表情中就能得出结论。
      “呵呵呵呵!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说,也好过这样有口无心的说爱我。”观音婢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越发凝重的道,“爱不是谁都可以,我也不是非要爱不可,却被一个叫做李秀宁的女人走进了心里。可惜秀宁姐你,似乎早把我忘了。”
      荆棘实在是忘了,却不是忘了观音婢,而是忘了这丫头听人说话似乎从来不听内容,只在乎别人的心理表现。她没有爱过这丫头,哪里能够表现得出来。
      李秀宁在其耳边急道,“你这样不成,要是说些恩爱的话就能装作是我,岂不任何小猫小狗都能将婢儿骗了去哩。”
      “那怎样才成?”
      情势不容犹豫,李秀宁不情愿的教唆道,“荆姑娘在言语上即便学得跟我一模一样,没有发自内心的说出来都是骗不过去的。你不如直接化为行动,或许还有用一点。”
      荆棘身形略有迟疑,李秀宁还道她脸皮薄不善应酬,轻挪小步到观音婢身后,做出当年少女时期才有的推搡和亲密举止,故作大方的示意荆棘有样学样。
      见到李秀宁一举一动都是情人间才有的挑逗行为,荆棘方觉得长孙皇后该当不那么难接近,便不再踌躇,伸手便朝对方肩膀做了一个极亲密的动作。指掌间所碰及的温香软玉实叫她爱不释手。
      “放开我,别碰我!”不料观音婢反应之疾犹如遭到毒蛇撕咬,蹙眉微吟到,“我都怀疑从前我认识的那个人是不是跟你一样叫做李秀宁。”
      这一下又是不灵,荆棘不禁怀疑秀宁姐是否故意坑她,不死心的作声情并茂状解释,“从前是我不好,现在不一样的李秀宁让你重新接受不好吗?”
      观音婢却全不授意,像是不可置信兼楚楚可怜的道,“我曾经心动过,心痛过,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幡然醒转时发现不是梦,因为我的人生就在一场恶梦里,我把开头的美好当成了全部,却没准备好承受接下来漫长的黑夜。那年的李秀宁去了哪里,没有你,哪有梦?没有你,哪有我?”
      荆棘发现这些话绝不是在跟她说,只是内心的抒发而已。她企图将人从这种发泄里强行拽出,学着李秀宁的语气轻声唤及,“婢儿。”
      “别这样叫我!”观音婢眸中一冷,情意忽然全收,不带一分温度的续道,“在我还没弄清楚你到底是谁以前。”
      荆棘正要辩解,耳畔忽有机括声响起,脑后电光一闪,竟是一支箭矢以肉眼难察的高速从街对面横飞而来,直贯她肩颈。她一个横身,俯倒在桌,头顶一朵珠花被箭矢带走,和箭一起“咚噜噜”扎在墙上。听那箭尾极具节奏的抖动声,不必看也知非普通材质。
      这一箭来势汹汹,出箭时机也刚好选在荆棘走神的刹那,百米之内指她后心绝无虚发之理,当是故意往上偏了几许以作警告。荆棘一时语塞,再不敢动弹。
      紧贴桌面的侧脸却见到观音婢神情冷峻的捡起刚才碰掉的茶杯,唇瓣微嘟,故作花容失色的道,“咦,杯子碰倒了。这次是我不小心啦。”其言谈举止发生了让人惊叹的转变。
      荆棘始才领悟,这是以摔杯为号的蓄意谋杀?连这都没个提醒,秀宁姐是睁着眼睛打了瞌睡吗?她后怕之余,又堪堪想到房间通风才是最大的错误,没有一次凭它观赏过风景,却几次险些丧命在这关节。
      在荆棘呆若木鸡的片刻工夫里,整条街道俨然被清洗了一番。一个着黑甲戎装的肃容男子破门而入,俯身拜见道,“启禀阁主,这条街的商铺已经全部盘查完毕,此处再无一个闲杂人等。”
      听着下属回报,观音婢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呆在一旁的荆棘。那下属马上加禀一句,“嗯……秀宁小姐不算闲杂人等。”
      观音婢娇斥道,“多嘴!下去吧。”
      看着本来意气风发的黑衣男子被喝得面无人色的退去,荆棘噗哧一乐,“你这下属挺逗比的嘛。”
      “是你选的人。”观音婢下意识扭头迁怒,立时又否道,“不对,你并不是秀宁姐。我跟秀宁姐相处虽不过几个月,却有着旁人难以了解的亲密关系,她的言行举止从不会让我觉得这般陌生。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可以不是动物吗?”这万分紧张的情况下,荆棘还有暇反问道。
      观音婢丝毫不为所动的摇头道,“不管你是人还是妖,伤害李秀宁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何况你竟敢顶着这张脸来靠近我!你的命,婢子收下了。”
      这丫头纤手一伸,指掌间的手势仿佛做了讣告,荆棘深信再有一箭射来可不会是要警告她那么简单了。正欲向秀宁姐询问对策,忽觉足间气流异常,地板下竟是多出八个小孔,八枚枪杆粗的利刃同时射出,直奔她面门而来。
      好险是有着李秀宁一身水蛇腰、藤蔓颈、圆融如意的肢体作保障,也亏得她反应灵敏,差一点就准是飞了头颅,揭了脑壳。荆棘抚住胸口惊魂未定,抬眼又见左上方的挂灯内竟射出几枚钢针,转身避过后,窗外又飞来冷不防一箭,机关利箭源源不断,饶是她把身姿晃得时刻不停还是应接不暇。倒也想过只要先行控制住长孙后,便无大碍,但且不说李秀宁不能同意,那小狐狸也早已退到重重机关外围再难被擒了。
      荆棘不甘的想到,这是怎样的算计与精明,这间她初到长安时随意落脚的房间居然也被改造得机关重重,如此大手笔不是出自观音婢又能是何人。
      “秀宁姐救命啊!”荆棘疾速朝李秀宁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用意念大声呼喊,“你再不出声,姑娘我今天就要见上帝了。”
      李秀宁不紧不慢的道,“上有天,下有地,上地要到哪里去见?”
      荆棘心里哭诉道,“还有空开玩笑呢!西方极乐见佛祖,北方极苦谒上帝,总之都是管死人的,这解释通了吧。上帝是我们那里的说法我没空再跟你聊,快给想个办法让我远离上帝先啊!”
      李秀宁从观音婢所在的床边飘荡到不断弹射着机关暗器的正厅,眼观六路,冷静指挥道,“左前三步,右退五步,弓身按下桌子底反扣的茶碗。”
      荆棘左支右挡,照着指点避开连续两轮攻击,又在桌子底下摸到碗沿,这才有空喘上一口气,脑内回道,“怎么你知道这些机关的所在?”
      李秀宁用“原本就是如此”的眼神与荆棘对视一眼,缓缓说,“这间客栈是我叫你租下的,本来就是李阀在长安的产业,当然是由天策府里的机关大师精密布置过。机关的图纸构思我也见过,好作以后起事不成的逃生之用,没想到被二弟妹反过来对付你,我真是棋差一招了。”
      “我才真是……”
      荆棘尚未来得及抱怨,又听李秀宁全无歉意的道,“你刚刚左脚多踩了一步,窗框里兴许会窜出两条毒蛇,你赶紧趴下。”
      看着颇为狼狈的荆棘,李秀宁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回头注视观音婢好一会儿,才终于决定道,“现在瞒也瞒不住了,依我看就老实把实情告诉婢儿吧,但愿她受得住。可也好过她将你当成敌人,婢儿一旦认起真来,都不会有你说话的机会。”
      “可不是吗。”荆棘心中应诺,若非刚才这小狐狸处事还存着游戏心态,此刻自己便已被打道回府了(地府的府)。再不敢有懈怠之心,她这便依言大声嚷到,“好啦好啦,我承认自己不是秀宁姐。可你要是把我杀了,同样也没李秀宁什么事了。”
      观音婢原先见了对方胡乱的几次招架后准确按到设置极为隐秘的机关按钮,心中已有止念,听完才轻轻把手放到床边,关了机关总键,疑惑着道,“哦?我本来还在想要不要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现在嘛,说说看。”她素来处事凌厉绝无迟缓,可关乎到真正的李秀宁,半点不容出错,连自身安危都已不顾了。
      荆棘轻掸几下衣物,又恢复光鲜样貌,嘻嘻笑道,“其实呢,秀宁姐在这里的,只是你看不到。”她把眼神投往李秀宁魂魄的所在,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奈模样。
      这番解释正好打通观音婢心底的疑虑,不待荆棘说下去,她立刻接过话头,“我已经知道秀宁姐可以透过你来跟我说话,那你就必须把她所要传达的意思传达到。”
      荆棘一下愣住,结巴的道,“你……你,你已经知道?什么时候?”
      “从你走进这间屋子开始。”观音婢从容说起其中细节,不时显露出一个娇俏的眼神,“不对,确切来说是从你在校场外围抓住我手腕的那一刻起就意识到了。而进了这间屋子以后,我又意识到你并非完全不是她,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好像同时又在跟另一人交谈。原本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开口向我解释,还有,要不要给你解释的机会。幸好我当时不是手抖得厉害。”
      荆棘当然了解,方才若有一个指令出了差错,自己眼下就已经是个全身都插着利箭的刺猬了。她按照李秀宁吩咐径直说到,“我不是秀宁,但这具身体是她的,我没有恶意。”
      观音婢收起十六七岁女孩该有的调皮,一手猛拍心口,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眉宇间透着睿智道,“看得出来,旁人怎会千里迢迢跑来教训并非亲生弟弟的纨绔二世祖。”
      对方表情上不显奇怪或怀疑,荆棘倒觉得怪异了,询问到,“你不问问真正的李秀宁去了哪里或出了什么意外吗。”
      观音婢抿着嘴摇摇头,紧闭眼皮遮住眸中的泪光,叹声道,“要是有些人愿意告诉我,我应该已经听到答案;要是不愿说或是挣扎着是不是该如实相告,我想答案不会是我想要知道的那个,还需要听吗?”
      好一个慧眼如炬的长孙皇后,这份冷静和智慧让荆棘难以企及,当即如实说到,“我呢,是在地府中受到李秀宁郑重委托,才借由她的身体来人间帮她完成心愿,确切来说我并不是人类了。”
      闭着眼的观音婢却只微笑以对,惊死人不偿命的答道,“其实,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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