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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hiong!!”崔盛澈大叫,把尹静汉也喊醒了。
早上七点多,等一会医生们就要来查房。
尹静汉抓了抓头发,整个人还不是很清醒。试图拍自己的脸来回神醒脑,就看见崔盛澈人坐了起来,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只……玩具鸭?
“怎么了吗?”
哪来的鸭子。
似梦非梦,要醒不醒,脑子混混沌沌,崔盛澈把鸭子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一圈后。
记忆开始攻击他,好像是昨天晚上文医生拿来的?
对方的发梢离他的脸有一掌的距离,小声的问他“痛不痛”。
痛还是不痛?他说的“不痛”吧。
所以文医生才说不痛就好,让他加油呀!
此“呀”原来是真“鸭”。
不知道怎么回事,崔盛澈脑子里画面反复重播,一遍接一遍。
他用力捏住被单,皱皱的,双手有点点汗意,原来不是梦。
鼻尖重新闻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是记忆刻下的。
崔盛澈直接把鸭子放到了床头柜下面,试图转移话题。就是心头有点燥热,他想一定是水喝少了。
“哥,早上吃什么?我有点饿。”
按照医嘱,崔盛澈是可以吃点流食。他不会说谎,更不会掩藏自己情绪,尹静汉的眼神就在崔盛澈脸上扫了两秒就觉得他有鬼。
崔胜民在收拾房间,把窗户的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一点点。病房需要通风,崔盛澈用手去挡住从指缝中溜进来的光,有点刺眼。
不过天彻底亮了。
“偶妈马上来的,说带了煮好的粥,文医生昨天交代了先从流食开始恢复进食。”
比父母先来的是早班查房。
今天带头的池教授,是位头发梳的噌亮的好医生。
文允恩最希望的就是能成为这位的教授助理!!
池教授走在队伍最前面,他今年五十岁出头,身体还算不错,常年锻炼也一直在一线手术台,病人多。
还有就是他学生多,动不动就被学生发邮件恳请出诊,骨科有名的“飞刀”。
属于心软嘴软的上司。
池教授看了看崔盛澈床头挂着病历本。
他的手指翻了一下本子,又伸手去摸了摸膝盖固定的伸直位。
“允恩做的吗?”
文允恩最大的转变就是从专科医生的边缘走到中间,不是金主任她就在中心抛头露面!
她笑着点头“昨天下午做的膝关节镜。”
如果没记错,允恩今年关节镜做了二三十台了吧,后生可畏啊!
“病人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如果没有今天就要在医生的帮助下开始下床活动。”
微创的好处,没有大刀口,恢复的也更快点。
“内!”崔盛澈打起精神,这相当于马上就要开始复健吗?
比他想象中来的更快。
等到医生们查完房,所有人都离开,就文允恩站着没走。
她很自然的找了个板凳坐下,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文允恩看着崔盛澈“现在放心多了吧。”
放心……什么?手术的成功吗?
她的头发绑了起来,就在后脑勺扎了一个小揪揪,如果文允恩留长头发应该也挺好看的。
“你偶妈刚刚跟我发信息说马上上来,等家里人来了,我教一遍这两天应该怎么慢慢活动,特别是今天移动要注意什么,所以等一会早餐来了也先饿着等一会在吃。”文允恩把崔盛澈的事情处理好,班一交就能回去休息了。
明天她一整天的门诊。
今天下午就不在医院,她怕她不在崔家人会不方便,有什么事找不到她,先说下会更好。
这是她的习惯下夜班前手上的病人都会盘一遍。
崔盛澈只是听着文允恩说话,脸上看着波澜不惊。
脑子里却一直回想,“痛不痛”三个字就在他耳边循环播放,他用力点头,看似回应对方,实则是想把思绪甩开。
病人谨遵医嘱是最省心的。
文允恩拿出手机在上面不停地点,也调低声音回语音,有的应该是病人,她很耐心的回复着每一个人。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刻意,崔盛澈的眼神总是看了看文允恩后就立马收回来,左顾右盼的打量病房其他的事物。
连电视上的广告都能眼看心不看的瞄好久。
尹静汉就在陪护床上确认明后天行程,顺便观察崔盛澈,这哥掩耳盗铃的太明显了。
就差把眼睛焊在文医生身上。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崔盛澈不对劲!
房间内几人各怀心事,崔胜民是对弟弟最纯粹的担忧。
崔妈妈一进来就很热情的跟文允恩拥抱,他们准备的早餐还有一份包好的便当是特地给文允恩带的。
一次性饭盒里面是香香的鸡蛋卷跟饭团,文允恩很给面子的先尝了一个,眼睛眯起一直点头表示肯定,比着大拇指说“一晚上的疲倦彻底消散了呢!”
听得崔妈妈心花怒放。
“文医生喜欢就太好了!”
“当然喜欢,值完班后美味的食物是最治愈的。”她笑着回答,还不忘抽张纸给自己擦了擦嘴巴。
“不过崔盛澈x i先不要吃哦,我先教你怎么在床上活动,家属要好好学,隔一段时间就提醒崔盛澈x i做一做。”
文允恩拍了拍双手,站到崔盛澈面前,才接着说“okok,文医生小课堂正式开讲。”
床边几人认真看着,场面一下子还挺正式。
不知道为什么,崔盛澈觉得自己浑身肌肉都绷紧。
文允恩给自己的手先消毒,她的兜里永远装着酒精喷雾。
她把自己的手掌搓了搓,感受没有那么凉后双手才去触碰崔盛澈的脚。
崔盛澈只一眼就看穿文允恩的意图,他有点不太好意思,想躲又躲不开。
还不能让哥哥来,大家肯定会说让文医生弄,说他矫情。
文允恩的手就这样两只手放到了崔盛澈的脚踝上,皮肤相碰的那一瞬间,崔盛澈咽了咽口水。
“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
文允恩细长细长的手指摩挲他脚踝的骨头。
“凉吗?还是痒?”文允恩没有察觉到什么不一样,很多病人在术后因为不能动的关系,也会变得比较敏感。
碰一下就觉得不舒服。
崔妈妈微笑“我们澈不是很怕痒的,他应该是不好意思呢,文医生~”
知子莫若母,崔妈妈还有心情打趣儿子几句,这个场面似曾相识,昨天备皮就有过一遭。
不过崔妈妈百看不厌。
当艺人后小儿子对粉丝撒娇比对她还多,平时也是没有以前爱笑,总是绷着。
崔盛澈满脸不可置信,喊了一声“偶妈!”
“内内内,偶妈不说了。”
病房里几个人都很专注,文允恩看着最放松。
“所以我果然是有几分姿色吧,崔盛澈x i看见我还害羞。”文允恩一般上班会打个底,涂个口红,人看着有气色点,病患感观也好点。
她眉毛细细的,一笑右边脸颊有梨涡,两颗虎牙,嘴巴也小小的,但鼻梁很高。
像瓷娃娃的真人版,可爱又带点精致,没有算得上很漂亮,也担的起秀丽,长得不错。
花心思打扮后,不比女爱豆差。
“当然了,wuli文医生很漂亮呢!”崔妈妈真的那么想,她一直在家里跟崔爸爸说之前怀疑文医生多不好意思。
文医生真是跟她说的一样优秀!!最近好多病人都是指名要文医生手术!
“伯母有眼光,不过崔盛澈x i害羞要收一收了,我们把脚背挺直。”她的手在他的脚上用力,让他脚伸的直直的。
脚其实是很私人的一个部位,尽管夏天好多人就穿着拖鞋露出来,可是盯着脚去看的话,大部分人对它的照顾不如脸那般精细,一直触碰它就会让人觉得有点蜷缩。
崔盛澈只庆幸还好他是爱豆,什么管理都做,也不会有脚气。
“首先呢,我们要做踝泵运动:缓慢勾脚、伸脚,每组10-15次,每天3-4组,促进下肢血液循环,预防血栓。”
文允恩捏着崔盛澈的脚踝“轻轻的伸然后勾回。”
她帮着他去找用力的点,手在他小腿跟脚上来来回回。
指尖扫过的一瞬间,崔盛澈就咬紧自己的牙齿,他又想起“加油鸭”!
故意把眉毛跟脸全部皱在一起,心却越跳越快,文医生的手变凉了,他的皮肤温度却越来越高。
“好了,第二个是股四头肌等长收缩:腿部伸直,用力绷紧大腿前侧肌肉,保持5-10秒后放松,每组10次,每天3组,增强肌肉力量以稳定膝关节。”
文允恩说完,人往前走了一步,她坐在他的床边,双手去碰他固定位上方的大腿根部。
!!!
stop!
“文文文……医生!”
那种备皮的感觉又回来了,备皮时还有手套跟工具,现在文允恩只有一双消过毒的手。
文允恩看崔盛澈说话都开始结巴,非常善解人意。
她的一双手直接就放了上去。
早死晚死都是死,害羞不如迎头一击。
“别做心理建设了,把我当粉丝,我看你们粉丝见面会不也会牵手拥抱嘛,崔盛澈x i要是不配合就要反复多次来哦。”
文允恩笑的笑个小恶魔,露出尖尖的獠牙。
崔妈妈接话“是啊,都快三十岁了害羞什么,你占了文医生便宜呢,跟着做啊!”
二十八岁的男爱豆,正是好年纪,长着好皮囊,一脸病容躺在床上,文允恩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她想现在要是什么拍什么成人向的电视剧,是她占便宜吧。
人的时尚度真的靠脸,她的男同事们几乎都有好身材,可惜她就欣赏不来。
要不是场景不合适,文允恩好想像电视剧里一样,问一句“帅哥,还有机会再摸吗?”
啧啧啧,文允恩你堕落了!
崔盛澈大腿明显有锻炼过的痕迹,有肌肉。
文允恩用手画了一块区域,指着那里“用力,腿部伸直,把这里肌肉绷紧。”
指尖太凉了!
崔盛澈照做后,有点微麻的感觉,膝盖那里有拉伸的轻微痛感。
“轻微痛是正常的。”
“今天可以自己拄拐或者家人搀扶上洗手间,短时间站立,但左腿不能屈膝,严禁独立行走。”
“我教你做的这些动作一定要做完交代的组数。”
文允恩最后还不忘拍了拍两下崔盛澈的大腿,像放学时老师拍小孩子头那样,就差说一句“听话”。
给拍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谢谢”跟“再见”都没有讲。
崔盛澈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心别跳了!她只是他的主治医生,这是不可避免的接触!
!!!
所以别跳了!!
已经快到交班时间,文允恩没有多逗留,拿着崔妈妈的饭盒离开。
一整天,有成员们来看崔盛澈,大家陪着哥哥做运动。
夫盛宽一碰到崔盛澈的脚,崔盛澈就会说“自己来。”
“哥不用帮忙吗?”
“不用。”崔盛澈忍着痛,自己深呼吸,做一下停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夫盛宽跟李硕泯把床头柜的鸭子翻了出来,开始使命的捏。
“加油呀”,“加油呀。”
“moya,还挺可爱的嘛。”
“谁送的?澈哥。”
崔盛澈一昧的说不知道,可能是之前谁留的吧!
却在听到鸭子声音后浮现起早上文允恩说自己有几分姿色时的笑脸。
连带着他一张脸憋的通红。
他一定是太久没谈恋爱,跟异性稍微接触后有几分魔怔了!!!
旁边的夫盛宽跟硕泯还以为是很痛,两个既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
左边右边各站一个“哥,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忍住,加油!hiong!”
加上不间断的鸭子叫声,崔盛澈脑子里的文允恩就是抛不开!
什么叫添如乱,莫过于此。
夫盛宽在群里发消息【盛澈哥一定很痛吧!强忍着不说!】
【你们两个晚上仔细点啊!】
【我看网上好多人说痛不欲生。】
【多陪伴,多鼓舞。】
这晚,“加油”不绝于耳。
睡了饱饱的一觉,文允恩上夜班的疲倦消散。
她好心情的哼着歌,还搜索SEVENTEEN的歌曲,按照顺序播放。
“Super”里,文允恩就听出了崔盛澈的声音,厚重却有标志性。
还挺洗脑的。
文允恩给自己换好衣服,背上包包,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出门。
黑色的沃尔沃xc90,跟她本人风格完全不符。
直到车在一家拳馆停下,文允恩才上楼。
“哟,文医生来了,能不能帮我看看肩膀啊!”
“今天需要对练吗?免费哦!”
“吃不吃三明治,允恩!”
文允恩好心情的跟每个人回复“我家的拳馆还要你免费嘛,欧巴!”
“看肩膀去挂号,免费的只跟帅哥看。”
偌大的场馆里好多人在练习,两边的墙壁上还有文允恩小时候的照片。
她扎着两根小辫,捧着奖杯。
是小学,是国中的比赛获奖留影。
墙上还有拳馆其他优秀学子的比赛图。
这里是首尔市龙山区,二村洞——文氏拳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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