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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丧尸
镜晞挑起一大一小两个瓶子，已经空了。
“这两种化学品呢，放一起接触空气就会剧烈爆炸，还是在副本里学的。”
吴梦冷笑，她的手被炸伤，血滴落到地上。
低头看了下手，吴梦瞥了王千亦一眼，迅速绕过他们，离开控制室。
然而一踏出控制室，吴梦就感到自己被抓住，连她受伤处也被狠抓了一把。
忍着痛，吴梦挥退身旁的东西，王千亦抬手，四楼的丧尸显形了，密密麻麻全围在控制台门口。
病毒扩散得很快，吴梦尽力压住，黑血仍旧扩散到小手臂上，她看向王千亦，深知他绝对不会帮她。
她的目光在王千亦和镜晞之间来回切换：“你居然帮她阻挡丧尸，也不肯帮我，当初是你说愿意进系统的。”
王千亦冷冷回她：“你当初说是我可以被你们保护，不受其他意识体的迫害，可你威胁了我多少次要把我变成npc，这可不是我们谈好的条件。”
吴梦气笑了，她不住地点头，说：“好，你可以。”
说完，她转身就要进电梯。
丧尸挡住她的路，她便挥手全拨开，尸体一个接一个飞起，愣是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镜晞再次紧随其后。
吴梦捂着手，十分不解：“不要以为我现在杀不了你。”
镜晞默默站到电梯角落，给她让出大部分空间。
门开，是负一楼。
吴梦目标明确，镜晞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没有王千亦控制病毒扩散速度，吴梦的脚步开始虚浮。
镜晞上前几步，将她捞住，往前头拖。
病毒已经扩散到脸上了，吴梦脖子上出现大片尸斑。
她抬起左手，指向一扇紧闭的大门：“那里。”
镜晞把她拖了过去。
吴梦伸手在门前五指虚握，再狠狠一抓握成拳头。
门开了。
她的眼里泛起大片白色，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冻柜打开。
镜晞看到了血清。
一针扎下去，镜晞手腕处的血管开始变回青色。
吴梦笑：“原来你是要这个，救我，我可以......”
没等她说完，镜晞给了她一针。
吴梦长出一口气，躺倒在地，她虚脱地承诺：“我可以让你离开副本，只是你得先去做个记忆清除......”
然而，她这次仍旧没说完，镜晞上手去取她的手套了。
吴梦连忙护住，但去丧尸化不能增强能力，反倒需要消耗大量能量，镜晞压根没怎么搭理她的反抗，就扒下了手套。
吴梦急了：“你不能戴手套，你没有入驻系统，无法掌控这股力量，一旦离开副本，你就会被王千亦吞没的。”
镜晞瞥了眼她：“你是在关心我吗，那怎么把我骗进副本，我随时都会死的时候没见你关心呢？”
吴梦不得已强撑着爬起：“我是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我没有说谎，你没有系统加持，一定会被反噬的。”
镜晞甩了甩手套，那上面沾满吴梦的血，她有点嫌弃，但她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我也不在乎你的生死，但没让你死，是因为王......小王。”
“他不是王千亦本体，也不像王千亦那样，善良到去赎施令者的罪孽，不过作为王千亦的记忆意识体，小王依旧存有善良，他说你招他入职的时候，你们有过一段美好的合作时光，为此，他留了你一命。”
吴梦不解，她的声音已经带上怒气：“他为什么如此听你的话。”
镜晞戴上了手套，就是戴上普通的布织手套的感觉，但她朝门虚握，厚重的大门竟然开始收拢。
镜晞回答她：“因为我答应了他三件事，第一我会自己解决感染，第二我会留你一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不会用这个手套召唤他。”
“我知道你当初说服他合作，让他主动把核心封在手套里交给你，你可以用手套控制这个空间以及他，但我答应了他，只会用手套控制空间，他是自由的。”
解释完，镜晞继续感应手套的能力。
大脑里想什么，似乎可以通过手套做到，镜晞尝试着在这个副本空间里寻找赖知闲等人。
然而，空间重合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好掌握。
镜晞几次施展都没能成功。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镜晞强迫自己静下来去感受。
就在她所在的空间内，越多越多的人形物在聚集，她感受不真切，只能看到人形物的描边黑线，一抬头，描边黑线勾勒出一个趴在天花板上的人形怪轮廓。
“你还可以控制丧尸？”
吴梦笑了：“你不会以为，拿到手套就能在这里无敌了吧。”
“每个副本空间都是由boss，空间和npc组成，boss和空间是一个整体，但这么多丧尸可都是我一个个搜罗来的npc，都是我的傀儡！”
镜晞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再次去感受周围的丧尸。
太多了。
每一层楼至少有上百只丧尸往负一楼赶，这里起码有上千只丧尸。
镜晞望回吴梦：“他们原本是人，还是意识体？”
吴梦的去丧尸化已经完成大半，她能站起来了，她回答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意识体十分珍贵了吧，自然这些npc不可能是意识体。”
“所以你杀了上千人，就为了填充一个副本？”
吴梦摇头：“我可不背这个锅，他们都是你们人类自己的牺牲品，我只是把他们挖出来了而已。”
天花板上的描边黑线朝着镜晞一跳，镜晞慌忙躲开，可身前身后都是密密麻麻的描边黑线。
吴梦：“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把手套还给我，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回到现实世界，如若不然，你就死在这里，成为我傀儡中的一员！”
镜晞再次调动手套，这回她清楚感知到了空间重合，但还差一点，她需要精确地定位。
赖知闲在超市门口，其他人在超市里，他们不在一个空间内，需要重合三次。
不对，镜晞猛一抬头，打了一个响指。
一刹那，镜晞来到天台。
丧尸蜂拥至负一楼，天台暂时安全，镜晞走到天台的边缘，举目望去，大楼被浓雾包裹。
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离开副本。
赖知闲闪现到镜晞身旁，没有半点准备，他一时站不稳，只好去扶天台上的栏杆，风声卷起楼下的声音一并传入他的耳朵，他忙靠在栏杆上往下张望。
楼下卷起一股烟直冲天台！
那分明就是看不见的丧尸潮蜂拥而至，卷起了楼下的灰尘！
他慌忙回头去看镜晞，镜晞脸色凝重。
她能感知到丧尸轮廓，但现在太多丧尸聚在一起向上攀爬，楼下在她眼里就像是聚集起一堆狂舞的黑线，根本分不清具体的轮廓。
吴梦也离开大楼，她站在楼下，目光死死地盯着镜晞。
镜晞不得不猛抓一把，另一侧闪现出新的人影。
镜晞不好意思地一笑：“王......”
“闭嘴。”
镜晞讪讪闭嘴。
“你拿到核心才不到十分钟，就打破约定了，真是比吴梦还过分。”
“王千......”
“闭嘴。”
“王先生，你好。”赖知闲朝副本boss伸出友好之手，哪怕那双手上的指甲只需要轻轻一划，他就能当场毙命。
王千亦瞥了他一眼：“嗯，这里还有个A和B里选C的。”
镜晞诧异：“你真没选劝他留下，真让他去打工了？”
赖知闲扯了下嘴角：“我说我可以给到比塔利亚更好的条件，邀请他入职我的公司。”
“真是财大气粗。”镜晞乐了，“可你是音乐公司啊。”
赖知闲心虚地看了眼王千亦，回答：“王先生那时候并不知道。”
镜晞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忽悠人不在我之下啊。”
王千亦无话可说，只好闭上眼睛：他一定是被镜晞骗了，什么自由与尊重，什么重新拿到空间控制权，都是她为了活下去瞎编的吧。
普通人为了活下去，潜力的确很大。
描边黑线已经翻滚着爬上了最高楼，马上就能翻上天台栏杆。
镜晞真的只能求王千亦了，她举起戴手套的右手：“虽然我可以强迫你，但我还是希望是你心甘情愿地主动帮我。”
“站稳，别动。”
王千亦一抬手，尸潮现了形。
一只干尸用力朝上抓去，干瘪的身子已经大半跨过天台栏杆，那只枯槁的手离镜晞不过一厘米！
一股大力将它翻了下去。
狂乱的尸潮争先恐后，一个劲地向上翻涌，但只要真一爬上天台，就会立马被翻出去。
徒劳无功。
镜晞站得笔直，她的脚在与那只干瘪丧尸对视上的那一刻就深深扎进地里，动弹不得半点。
王千亦静静地等着，吴梦输送上来的丧尸大都与镜晞只差那么一两厘米时，他才将它们翻出去。
这个女人一定十分害怕。
如此明目张胆地报复行为，她一反应过来，必定会用手套惩罚他。
就像吴梦那样。
王千亦往前一步，好看清吴梦的表情。
吴梦沉浸在不甘愤怒中，哪怕刚刚消耗大量能量来恢复健康，她也还是死死站在那，与镜晞遥遥相望。
吴梦想不通，她的能力她的业绩，就是总部也是上游的，怎么现在是她仰视一个刚进副本的女人？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
僵持了半小时后，吴梦终究还是力竭了，她不可能跟一个意识体打拉锯战，可这时又拉不下面子。
系统突然亮起消息提示。
吴梦赶紧点开，好友消息中，赵哥连发了三条。
“送我们去冰湖村。”
“手套在那里没用。”
“哥一定帮你杀了她！”
吴梦冷笑，她点出道具，选择传音筒。
她的声音立马传到天台之上：给你点的尸潮表演，喜欢吗？
镜晞清清嗓子，肯定了吴梦的用心：“不错，尸潮就是要看得见的才够壮观。”
手套无视空间上的距离，完整地将此话传递给吴梦，话音刚落，吴梦就被浓雾一裹，消失了。
尸潮失去目标，纷纷落下，一时间仿若天女散花。
“谢谢了。”
王千亦静静等着下文，他才被纳入系统的时候，身为管理者的吴梦以管理需要为由，总是先夸他谢他，再惩罚他。
但三人只是沉默地站在天台上。
赖知闲是最搞不清状况的，他看到王千亦与镜晞站得更近些，再一想刚刚他几乎毫无作用，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不安感，于是他悄悄挪动脚步，与王千亦站到同一水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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