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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觉黄粱熟
竹边风细细,月色淡阴阴。
清辞倚着扶栏,自饮自斟。相恨相思一个人。柳眉桃脸自然春,极尽妖妍之态。“你来了。”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也不似平日见他时的欢喜开怀,语调带着几分凄婉,隐含着一丝狂乱。
“清辞,肖乔可在你这儿?”清朗温和的态度与平日无异,包拯踱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徇问道。
“希仁,你对下属真是爱护有加,是对所有人都如此一视同仁,还是唯独肖乔是例外?肖乔只不过是开封府里一个小小的衙差,彻夜未归竟要劳烦府尹亲自寻找?”清辞略带醉意的话语是难得的尖锐,在他面前,她向来是温婉柔顺知书达礼的模样,借着酒意身着单衣的她扑进他怀里,眼中含泪,“肖乔轻薄了我,你可会为我主持公道?”她拉开衣襟,玉颈上暧昧的红痕清晰可见。
包拯面色一顿,又正色说道,“若真如此,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清辞低首在前面带路,美目含情又显讥哨,投袂翩翩向房中走去。室内弥漫着暧昧气息,红纱帐里的人显然好梦正酣,沉睡不醒。
见此情景,不用猜也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五感敏锐的包拯察觉到梦蕊的残香,他拂开帐幔侧身取一杯残茶泼在肖乔脸上,准备把这个“禽兽”叫醒。
“啊,下雨了,赶紧收衣服。”肖乔嘟囔一声,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一张黑脸映入眼帘。“黑无常?”真奇怪,怎么只有黑无常,白无常哪里去了?肖乔在刚睡醒时,思维极度混乱,大脑短路。
“哼,醒了。你给本府解释一下,你做了什么?”包拯有如端坐在开封府公堂之上不假辞色的问道同时附送他北极冰川的凛冽视线。
感受着绝对零度的目光,肖乔一下子清醒了,腹诽伪包是不是跟某位网球王子有亲戚关系,红绡软枕极为舒适,可自己衣着未缕,再看到一旁拭泪的清辞,衣衫零乱,脑子一下子乱了,使劲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他和清辞谈天说地十分开心,清辞留下他用晚饭,夜色甚好兴致不错的两人小酌了几杯,他的酒量一向不怎么样,没几杯就觉得头脑昏沉,清辞只好扶他到自己床上休息一会,迷朦中他见清辞婥妁要肢轻婀娜的模样心里一动,拉她入怀,再然后……,思及到此晴天霹雳震得他魂飞魄散,他的酒品竟然这么差,真的做出了酒后乱(性)的禽兽行为?
梦蕊香不仅可以让人昏迷不醒,也可以做为暗示催眠的佐料。包拯看着肖乔那迷朦糊涂的样子就知道顾清辞用了什么手段,没有拆穿她的伎俩,他倒想知道清辞这么做是何用意。
“昨夜,肖郎酒后……我与肖郎已行了周公之礼。”美人梨花带雨的纤弱模样惹人心疼,对于弱者的角色顾清辞把握的很倒位,受过养父专业演技指导的某人也不由得感到佩服。而她这一番话语更是在肖乔心里扎了深深的一刀,采花贼的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他石化了。
肖乔,永远十八岁的阳光少年(伪少女?)终于在酒后失德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虽然并不是他本意,可事实就是事实,他不会不敢担当,也不愿委屈了清辞这个好姑娘。至于怎么弥补,对于古代女子来说贞节可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于是他提出要娶清辞为妻并一生一世照顾她,清辞含羞应允。在开封府尹包大人的作证下签写了婚书,他终于被婚姻套牢了。
和包拯离开竹林之际,肖乔内心仍跌落低谷,包拯望了一眼这个单纯正直的少年,淡漠的问了一句,“昨夜睡的可好,是否一夜好梦?”
“求求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是够混蛋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一向阳光开朗的少年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哀嚎,后背出现一大片阴影,心情低落愧疚的自我厌弃。
包拯看着这个深信自己做错了事在后悔的少年,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南柯太守黄粱一梦,梦醒后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而你呢,肖乔,等待你的又会是什么?
凌烟阁内。
飞星将军,是人道、天生韩霍。最奇处、虎头燕颔,龙韬豹略。
卧护懒通天子诏,长驱爱把辽人缚。我皇家、许样大乾坤,身难著。
试问我,青原约。君合再,青油幕。这兵书一卷,怎生闲却。
万里城边须饮马,八公山上多鸣鹤。待归来、依旧执金吾,凌烟阁。
庞统看着手上的文章玩味一笑,这奉承话人人都会说,歌功颂德的话说的露骨太谄媚惹人反感,说的直白又太俗腻令人厌烦,像这般文采斐然让人觉得心里舒服熨帖的倒是不多见,更难得的是写出这样文章的竟是位弱质纤纤的红粉佳人,这样的胸襟气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好文章,凌老板若身为男儿,必居庙堂之上。”
座下的女子含笑行礼,举止大方得体毫不做作,“蒙王爷不弃,凌烟文章粗鄙,怎得王爷如此夸奖。”声音清澄透澈,带着几分淡然几许傲气。
凌烟阁,是供文人雅士集会的茶舍,在京城内极有名气。茶舍的主人是京城内享誉盛名的奇女子凌烟,此女天生聪颖,蕙质兰心,书画双绝又善音律更是手谈大家,棋艺出众少遇敌手,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慕名而来访,或是谈书论画、焚香抚琴、品茶对弈,她这凌烟阁也因此客似云来,生意兴隆。
坐在楼上雅间里,打量着楼下正在吟诗咏物的书生学子们,庞统随口问道:“今日的彩头是什么?”
“千年棋楠。”凌烟说的云淡风轻,价值连城的宝物在她口中仿佛不值一提。沉香木的内芯被称为棋楠,香远溢清,宁神静心,被供于佛前或当做药材,而千年的棋楠更是有价无市的稀世奇珍。
凌烟阁每月会举办一次诗文盛会,在诗会中夺魁将会获得凌烟阁里的一件珍品,雀屏中选的诗作也将被祷好高挂于阁内任人观瞻品评,这也是一个得遇伯乐或提升自己知名度的契机,京城内的文人名士也多以能夺魁独领风骚为傲。
从楼上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容,凌烟微微一笑,欠身对庞统说道:“吉时已到,王爷可有兴致小试牛刀?”
“免了,本王一介武夫,是个粗人,不擅文墨,就不献丑怡笑大方了。”庞统一摆手,朗声笑道。
“王爷过谦了,既如此,恕凌烟失陪先行告退,王爷请自便,如有什么需要,吩附一声既可。”见庞统推拒,凌烟也不强求,原本也只是礼貌性的相邀,她也从未听过这位在沙场上战无不胜的飞星将军有什么广为传诵的诗作问世。
待凌烟出门后,庞统举杯品着杏花佳酿,暗道这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长袖善舞,玲珑八面,说话做事滴水不露。
公孙策坐在大厅里,他算得上是这里的常客,也曾留下过墨宝。凌烟亲自斟了杯杏花酿送到他面前,“公孙大人,多时不见,凌烟甚为记挂,今日能见到大人,不胜欢喜。”她笑语盈盈,态度十分熟络。
“凌姑娘。”公孙策拱手施礼,也不做客套,“听闻今日诗词盛会,彩头可是千年棋楠?”
“正是,今日以春日为题。”凌烟打量着公孙策,心中有几许奇怪,公孙策不喜熏香,身上从不佩香囊,怎么又对棋楠木感兴趣呢,莫不是想得到后卖掉换些银子贴补开封府帐房?
“春日?”公孙策略一沉吟,回到座位上提笔挥毫。凌烟见此,亲自为其研墨润笔。
燕成双,蝶成双。飞去飞来杨柳旁。问伊因底忙。绿纱窗。篆炉香。午梦惊回书满床。棋声春昼长。
凌烟见了,不由得点头称许,好词好意境,称得上佳作。挥手让人将此词高挂于墙上,让人观阅评赏。公孙策也踱步欣赏他人的诗作,时不时的伫足细品,今日的佳作甚多,有不少好的诗词令人眼前一亮,比如这首长相思就不错。
雨如丝,柳如丝。织出春来一段奇。莺梭来往飞。酒如池。醉如泥。遮莫教人有醒时。雨晴都不知。
他看着落款,是新科探花骆长卿所作。今年新科进士前三甲,状元楚言,为人正直,一腔热血满怀抱负,投身于八王门下。榜眼徐青云,有真才实学可心术不正,早早就站在了庞太师一边,是个阿谀奉承之辈。而这个探花郎骆长卿,生性惫懒散漫,是朝中少数中立派之一,不思上进,只在翰林院当一个小小的修编。公孙策听闻此人甚是荒唐,仗着家里有些钱财,用银钱收买翰林院的同僚帮他把工作做了,而自己却在青楼楚院左拥右抱,饮酒作乐。也因此,他对此人有些不喜,可看了这首词又不得不佩服,骆长卿的才华不在自己之下,偏偏他的才学偏不用在正处,让人惋惜。
摇首,又提笔加了一首:
年年才到花时候,风雨成旬。不肯开晴。误却寻花陌上人。今朝报道天晴也,花已成尘。寄语花神。何似当初莫做春。
做此词句是想提点骆长卿切误耽搁好时光,年华不等人,不可空度。哪知不一会儿堂上又高挂上了一阙词:
南枝淡伫无妖艳,蜡蕊羞黄。争似红妆。不假施朱弄晓光。雪融日暖琼肌腻,酒晕生香。桃脸相当。尤笑桃花混众芳。
“啪!”公孙策一拍桌子,一脸怒容,他生平最恨别人拿自己的容貌作文章了,这浓词艳曲是明目张胆的调戏作弄,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敢当面轻谩,他正想当面好好教训这登徒浪子一番,又一阙诗作被挂起来。
烟姿媚,冰容薄。芳蕖嫩、隐映新萍池阁。撷英人去後,清香微绽,透真珠帘幕。似无语含情垂彩佩,戏芳阴,渐许纤鲜相托。西风直须爱惜,看看浓艳,伴秋光零落。
这下子,公孙策可真有些哭笑不得,此人还真是言词不惮,这番调侃戏谑他不收也得收,这口气不咽也得咽下去。凌烟见气氛有些僵持紧张,抿唇一笑,提笔写词,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曾约再来时,花暗春风树。今日人来花未开,春未知人处。坐客有疏狂,彩笔题新语。浑为玉人颓玉山,忘了阳关路。
旁人见了,拍手称好。公孙策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大半,不禁笑道,“今日诗作,看来拔头筹的非凌姑娘莫属,公孙策甘拜下风。”
“公孙大人过奖了,凌烟怎可喧宾夺主。”她笑着望向众人,嗓音清澄的说道。“今日诗会,骆长卿骆大人的诗作无疑可占魁首,而公孙大人也不相伯仲,众位以为如何?”
在场其它人并无异议,论文采他们确是不如这二人,凌烟将棋楠一分为二,一人得一块。
一身紫衣锦袍的骆长卿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奖品,笑容带着几分轻佻的看向公孙策,一双凤眼满是捉狭,“承让了,公孙大人。”嗓音低沉柔和,芳醇得有如美酒,叫人不饮自醉。
公孙策一声低哼,他不准备和这种人搭话,准备离去。此时,楼上传来一阵尖叫有惊呼,“不好了,杀了人!!!”这声叫喊打破了楼下的热闹喧嚣,一下子静寂下来,鸦雀无声。
凌烟最先回过神来,对众人歉然一笑,“今日诗会到此为止,阁内出现些状况,凌烟要去查看一下,打扰了诸位的雅兴,改日凌烟必定摆宴陪罪,请见谅。”
众人散去,公孙策没有离开,凌烟见此也没多说,两人一同向楼上走去。小厮在前面引路,领他们来到一个包厢,看到庞统带着身边的飞云骑亲信在门外观望。庞统面色凝重严肃,见他们二人上来,对凌烟说道,“凌老板,这里血腥太重,不适合姑娘家在此,你还是回避吧。”
凌烟摇头,“谢王爷体恤,凌烟身为此处主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置身事外?”
庞统也不多话,又看向公孙策,“公孙大人,本王也是一片好意,你二人实在不适合看这番景象。”
“谢王爷关心,下官身为开封府主簿,此处既有命案发生,下官职责所在,理应先行查探。”公孙策公事公办的说道。
庞统见自己难得的好心被两人无视,也就不多说什么。凌烟和公孙策走进包厢,两人同时抽了一口气,一脸惊骇。
一般的凶案现场都非常凌乱,这里则不然,房间内的摆设依旧整齐干净,仿佛随时都可以招待客人。死者似乎被什么利器切成大小一致的肉块,根本看不出人形,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面的盘子里,一盘又一盘,像是一桌人肉盛宴,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开得正艳的红杏,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花香加杂着血腥气,桌子正中央的盘子里摆放着那颗切割整齐的头颅,脑袋方向面对着门口,双目圆睁,眼角里流出殷红的血泪。
面对这样的视觉刺激,凌烟承受不了,身形一软,很干脆的昏过去了。一阵风吹过,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公孙策嗅到这种气味,身形一晃,一脸惨白,很不争气的也晕倒了。庞统接住公孙策,语带叹息,“早就说过,若是肯听我一言,何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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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城门 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 再等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 你仍守着孤城
雨纷纷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 我听闻 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 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 我们
缘份落地生根是 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 永恒
这首周杰伦的《烟花易冷》(又名伽蓝雨),源于《洛阳伽蓝记》,一个关于等待的凄美爱情故事。偶还不清楚怎样上传歌曲,只把歌词部分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