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怜［恶生］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乔岩带着顾戎到了霍行之下榻的酒店。

　　霍行之开的门。他换上了“体面人”的衬衣西裤打扮，衣领竖着，纽扣依旧扣到了最上头一颗。但饶是如此，从领口里延伸上来的痕迹也多得难以让人忽视。且不说脖颈，他破掉的嘴唇也还没有痊愈。

　　乔岩原本一肚子的话登时在喉咙口塞了车，七拐八扭地挤出来一个“操？”字。偏偏顾洵这时候又在霍行之的身后出现，他保持着昨天的模样，高大得像是在霍行之身后打出了一圈白色的影子。乔岩这次连半个字音也没有挤出来，反而倒抽了一口气。

　　“哇。”顾戎惊讶地出了声，仰看大树一样望着新鲜的顾洵。

　　霍行之的精神不太好，无暇照顾乔岩此时的心情。霍行之让开了门，“进来吧。”他推开现在高大得有点碍事的顾洵，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坐下，端起刚才冲好的咖啡喝了两口。

　　乔岩慢了十来秒才走进来。大概是已经快速整理了一下收到冲击的神经，也不知道他整理的结果。但从他不太好的脸色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结果。

　　“你自愿的？”乔岩坐下后第一句就这样问。

　　霍行之意外，随后疲倦的神情下散出一点温热的笑来，“嗯。你放心。”

　　乔岩的表情立时像是吃了一百只苍蝇。他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但也不乐意深入去了解其中缘由的。说到底都是成年人（此处仅指霍行之，顾洵在乔岩那里并不算作“人”），秘密和癖好总是有不为外人道的部分。这事就此打住。

　　乔岩说起了正事。“甲虫案的恶生已经找到了，是B市的一个女人。挺惨的，独生女，父母家人都早没了，自己又是单身，加上长得又有那么些姿色，平白无故遭人觊觎。”

　　这种故事多了去了，霍行之随口问道：“被侵犯了？”

　　乔岩摆手，“被偷拍，被用了脸，还被发到了网站——就是你之前指出来的那个游戏网站，破解出来了，后头还有一个很大的视频平台，都是这些损阴德的东西。
　　“甲虫案的三个受害者都是视频的上传者，而且还传到了女人的公司跟小区的群里。她解释了没人信，报警了没证据抓，身边都是等着看她好戏的人，连唯独的几个亲戚也不信她，还赶紧着给她介绍了几个鳏夫离异的。”

　　乔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苦怨太深，也不知道哪里的契机，向‘神明’许了愿，杀了这三个人，最终却没有完成转化，献祭了自己。”

　　霍行之又喝了一口咖啡，没有对这个可怜人发表意见，只问：“案子算是了结了？”

　　乔岩：“甲虫案算了结了。但这个网站的事情还没有。”
　　霍行之：“这是刑侦的事了吧。”
　　乔岩：“不是。刚才我说那个女人许愿，我怀疑她许愿的对象就是这个网站，也在网站里找到了一些许愿的线索，但是登陆准入需要介绍人账号。可我们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电脑。”

　　霍行之放下喝完的咖啡杯，看着乔岩，“然后呢？”

　　乔岩直视着霍行之的眼睛，问：“你把电脑放哪里了？”

　　房间里唯一被这句话惊讶的是顾戎，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眼乔岩，又转头去看霍行之。可惜气氛不容人说话，他也只能闭嘴瞪着眼睛等着答案。

　　霍行之看了乔岩两秒，然后笑着笃定道：“谢谢你帮我遮掩。”
　　乔岩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不知道是气霍行之的默认，还是气自己的行动都被霍行之看穿，或者是气自己居然就真的帮霍行之遮掩了他们出入现场的痕迹，也没有告诉其他人霍行之他们去过。

　　霍行之又说：“我没有要替罪魁祸首遮掩，或者说阻止你们调查那个网站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一个人死，死在我的手里。”

　　乔岩用力皱着眉，连鼻梁上的皮都皱起了褶子，“你，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霍行之定定看他两眼，释然一笑，“你果然看过我的所有档案。”

　　乔岩不否认。顾洵跟顾戎都表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疑惑。

　　霍行之今天很有讲故事的闲情，见状一笑，也不挑对象，兀自说了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被诱拐过……”

《奉崽成婚[星际]》
日常，养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