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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吃完饭，陆望洲舍不得离开，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只好生硬地说：“我走了。”
“嗯。”薛绫打算回去复习一下这几天落下的课程。
敷衍的回答让陆望洲很不满。他拦在薛绫面前，薄唇抿得紧紧的，“你没什么话对我说的吗？”
他们今天才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结果薛绫转脸就不认人。渣男，陆望洲脸色难看起来。
薛绫烦了，“赶紧滚。”
来接陆望洲的管家听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家少爷下一秒暴起伤人。
结果陆望洲听了之后竟然转阴为晴。他觉得薛绫是嘴硬心软，嘴上说得越难听，代表薛绫越在乎他。
陆望洲想矜持，但压不住嘴角的笑，隐形的尾巴翘到天上。“咳，我明天来接你一起上学。”
陆望洲上赶着当狗，薛绫没拒绝，应了一声，推开他进电梯。
直到薛绫的背影完全消失，陆望洲才收起脸上的笑，问酒店经理：“十七层还有别人住吗？”
经理：“除了薛先生以外，只有1704和1706还住着客人。”
“让他们换房间，十七层只给薛绫一个人住。”一想到有人和薛绫住在同一层，陆望洲就浑身不舒服，他都没和薛绫住得这么近。
“这……”经理有点为难，试图打消陆望洲荒唐的念头，“17层住的都是VIP客人，无缘无故让客人更换房间，可能会损伤客人们对酒店服务水准的评价。”
陆望洲眼皮一抬，气压危险，“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经理神色一变，立刻朝陆望洲鞠躬，“抱歉，少爷，今晚我们会处理好的，请您放心。”冷汗浸透后背。
“废物。”陆望洲骂了一句才离开。
送走这个魔头，经理疲惫地叹口气，对其他员工说：“准备好道歉的礼物去十七层吧。”
这些公子哥轻飘飘的突发奇想，承受客人怒火的却是最普通的员工。
不知是谁说了句：“脾气果然和传闻里一样古怪啊。”
众人深以为然，但没人敢附和。
翌日早晨。
司机为薛绫开门，他坐上陆望洲的车。
平稳的车速，舒适的温度，宜人的香氛。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坐在薛绫旁边的陆望洲。
陆望洲今天有点不一样。露额头的短碎发，清爽蓬松，直显然是精心打理过，毫无遮挡地展示野性不羁的五官。夏季短袖下的手臂肌肉鼓起，线条结实流畅。
他在座位上凹造型凹得人都要僵了，也没等到薛绫的一句话。忍不下去，主动开口：“我昨晚在FNS上关注你了。”
薛绫低头看手机，没说话。
他昨晚熬夜把薛绫的FNS翻了个底朝天，不小心点上了关注，既不想被人议论他是单向关注，又舍不得取消，只能一见到薛绫就暗示他回关自己。
薛绫还是没反应，陆望洲忍受了三秒的沉默就忍不下去，大声说：“别多想，手滑而已。”忿忿拿出手机，打开FNS，他要马上取关薛绫！
结果看到软件提示：
sil_l 在30秒前关注了您。
sil_l是薛绫的账号。
一行小字让陆望洲的嘴角翘到天上，简直眉飞色舞。
【叮，叮。】
【陆望洲当前好感度为：41%。】
刷完好感，薛绫闭上眼睛装睡，主要是不想听陆望洲的喋喋不休。
戏台子还没搭好，陆望洲就已经戏瘾大发了。
看到薛绫假寐，陆望洲果然没有再说话，只是视线一动不动地黏在薛绫身上。
柔和的清晨日光落在薛绫侧脸，浓密的睫毛流淌金芒。
就这样看着薛绫，也让陆望洲觉得很快乐。他无事可做，迎着光一根一根地数薛绫的睫毛，一遍又一遍，得出结果：左眼一百五十一根，右眼一百五十七根。
151157，被陆望洲设置成新的手机密码。他颇为自得，觉得没有人能猜到这串数字的含义。
司机偶然回头，看到少爷贯注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痴迷目光，心头一跳，赶紧收回视线。
薛绫装睡直到学校，和陆望洲一起下车，沿着圣兰国际标志性的青石台阶往上走，收获无数眼珠瞪到掉出眼眶的目光。
陆望洲腿长个子高，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走在薛绫前面，一副T台男模的架势。
薛绫看了看陆望洲的背影，又看了看脚下的青石，思维无端发散：真想让陆望洲也尝尝从云端滚落的滋味。
薛绫分心就走得更慢，和陆望洲落开一段距离，陆望洲停下来，倒退到和薛绫同一层台阶，嫌弃道：“你怎么这么慢。”
“你最快。”薛绫随口说。
气得陆望洲差点跳起来，“薛绫！”
薛绫皱眉，他其实没想那么多，谁知道陆望洲满脑袋黄色思想。不过薛绫懒得辩解什么，加快速度越过陆望洲，把他甩到身后。陆望洲当然不甘心，紧随其后，“喂，你说清楚，我哪里——”哪里快了，昨天明明弄了很久。
注意到周围同学的侧目，陆望洲强行忍到内伤，没有问出口。拜薛绫所赐，他已经有了秒男的丑闻，实在是不想再多出什么狼狈的名声。
薛绫的第一节课在实验楼，两人分道扬镳。出于诡异的胜负欲，陆望洲走得很洒脱，却被薛绫叫住，“等等。”
薛绫走到他面前踮脚，伸手把陆望洲的头发抓得一团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陆望洲的头发偏短，薛绫攥得有点费劲，表情危险地警告道，“你给我老实一点。”
青藤掩映的红砖楼上挤满看热闹的人，更有甚者在疯狂拍照。薛绫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确认看到的人足够多之后，松开手扬长而去。
陆望洲先是愣住，然后骂了句脏话，把火发在了倒霉的过路人身上。他无缘无故踹了别人一脚，气冲冲地走掉。一通夸张的动作，为了掩饰心跳加速的事实。
薛绫又一次当众羞辱他，但是他竟然生不起气。陆望洲都有点鄙视自己了。
忽略无数充满好奇、在薛绫身上打量的眼神，实验课也算是风平浪静。
下课后，薛绫不慌不忙地收回器材。有很多人想和薛绫搭话，但一来和薛绫不熟，二来拿不准他和陆望洲的关系，不知道接触薛绫会不会得罪陆望洲，因此不敢贸然行动。
薛绫离开实验教室，准备前往体育馆，下一节是体育课。来到实验楼下，沿着绿植如茵的道路往外走，头顶突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伴随一声慌乱的叫喊：“啊！”
薛绫抬头，看到一整面实验教室的玻璃窗户被人打烂，密集的玻璃碎片倾泻，即将落到他所在的位置。
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人影闪出，护着薛绫扑开。
那个人身形比薛绫高大，手按在薛绫肩膀上，将薛绫护在怀中，完全隔绝开碎玻璃的袭击。
“没事了，哥哥。”
轻柔的低语，是薛樾的声音。
*
薛绫没有受伤，反倒是保护他的薛樾，被两片碎玻璃扎进后背。
薛樾被送到校医院处理伤口，薛绫跟着过去。
浅蓝衬衣被两股鲜红的血浸透。医生取出玻璃，让薛樾脱下衣服上药。整个过程中，薛樾面色苍白，额角冒出冷汗，时不时朝薛绫的方向看过来，样子十分可怜，“哥哥，好痛。”
薛绫无动于衷：“活该。”
薛樾咬紧牙关，没再说话。
上完药，护士扶薛樾到病房休息。圣兰国际资金丰厚，校医院的环境还不错，一间病房里有两张床，用深蓝色的长帘作为隔挡。因为是背部受伤，薛樾只能趴在床上休息。
等到护士离开，薛樾开口：“哥哥没事就好。”
薛绫并不领情，“弄这出苦肉计想做什么？有话直说。”
薛樾像受了委屈似的，“我怎么可能看着哥哥在我面前受伤呢？”
“那还挺巧。玻璃刚好碎在我头上，而你又刚好路过。”薛绫笑了笑，“真的很巧。”
薛樾微笑：“说明我和哥哥有缘分，天生就是要保护哥哥的。”假装听不懂薛绫的弦外之音。
甜言蜜语，情真意切。可惜薛绫一个字都不信。
“这段时间哥哥一直住在外面，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挂念哥哥的。”
“哥哥找个时间回家，给父亲认个错吧。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嫌隙呢。”
薛樾又开始劝薛绫回家。
“你只有这套话可说吗？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薛绫扬起下巴，蔑视薛樾，“想让我回家？你求我啊。”
“好呀。”薛樾笑得乖巧，眸色深黑，情绪不明，“哥哥，我求你。”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还真是贱。”薛绫噗嗤一笑，“我改主意了，你去让薛青山来求我，我再考虑考虑你的提议。”
“我觉得哥哥最近好像变了个人。”薛樾叹了口气，意味深长。
微妙的静默蔓延。薛绫往深蓝长帘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薛绫抬眸，“你接受不了我突然喜欢男人这件事？”
空气突然变得凝滞，仿佛有暧昧的暗潮涌动。
薛樾怔住，愣了一会儿才恢复从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绫厌倦地扫薛樾一眼，“管你什么意思，看到你就烦，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薛樾没有因为薛绫的辱骂动怒，只说：“我受伤了。”
“受伤了也给我滚。”直接将薛樾赶出病房。
房间重回安静，好像连呼吸都能听到。过了一会儿，薛绫说：“听了这么久的墙角，不打算露面吗？”
挡在两张病床中间的长帘被哗地拉开，露出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对方挑眉，“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走进这间病房的一刻，薛绫听到系统的声音。
【检测到三号攻略对象：谢若棠。】
【谢若棠当前好感度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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