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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在走廊里的时候,温檀脑子里上演了很多戏码。
比如,她的小迷妹将暴雨梨花针抵在两个崽太阳穴上,威胁她必须留下,否则就要了两个崽的命。
又比如,猪咪和大黄被带走时拼死反抗,早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还没到地,眼泪就在心里流了一升有余。
大约一炷香后,迷妹在一个拱形园门前停下脚步,躬身抬手道:“慕园奴婢不能进,就在此处候着姑娘。”
“墓、墓园?”
“是。”
眼前一黑,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温檀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而后冲进了园中。
“大黄、猪咪,你们别害怕,妈妈来了!你们不会白白牺牲,妈妈一定会给你们报——仇……”
“汪!”
“喵~”
温檀:?
六目相对,两个崽认出老母亲,兴奋的打了招呼,随即……投入到了激烈的玩耍中。
慕园在整个园林建筑的最东边,植被葱郁,花香扑鼻。
猪咪毛茸茸小脑袋转来转去,目不转睛的盯着花间的小蝴蝶,然后抓准时机猪突猛进。大黄则屁颠屁颠的跟着猪咪,用大爪子拍猪咪的尾巴。
其乐融融。
自觉像个不速之客的老母亲,一不小心“呵呵”出了声。
两个玩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崽,脊背一凉,感受到杀气,齐刷刷转过头来。
温檀勾了勾手指,两个崽撒着蹄冲了过来。
还算有点良心。
脸上被舔的湿哒哒的,温檀强行将两个小崽子从身上剥下。
“先别腻歪,妈妈有正事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坐下!”
两个崽乖乖排排坐,听了温檀的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歪着脑袋看着她。
温檀深吸口气:“你们在这里吃的好,住的也好,还愿意跟妈妈回去吗?”
“汪!”
“喵?”
“就知道你们会选妈妈!呜呜呜,没白养你们,都是好孩子!”
温檀一把勒住两个一步三回头的崽,强行提溜出园子。
神秘迷妹还维持刚刚的站姿守在园外。
“我要带着他们离开。”温檀冷静道,迷药就藏在袖子底下。
迷妹笑容温婉:“马车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
温檀:“就算你们不——?!”
迷妹已转身往外走去,温檀连忙跟上。
离开园子的过程异常顺利,但温檀心情却并不轻松。和那神秘园子主人相关的一切,都仿佛被迷雾笼罩着,她看不清也摸不透。
唯有远离。
她谢绝了男人提供的马车,园子地方很偏僻,但她运气不错,走出去没多久,就遇上一辆送菜的车,好巧不巧,那农夫住处离温檀家不远。
农夫家更近,温檀没让他再送,给了酬银后遛着大黄和猪咪往家走。
一大片荒地中出现一座小小草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可眼下,屋外栅栏东倒西歪,雨棚被撕了个巨大的口,躺椅翻倒在地,椅子腿都被砸烂了。
温檀的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抄起大黄和猪咪就逃。
就在这时,房中走出四人,三人是官差,手中握着长剑。
剩下一个是位妇人,瞧着面生,但温檀识得她身上的胭脂香气,正是和她合作的那家胭脂铺的。
惊鸿一瞥分析出对方的背景来历,温檀已经猜到对方的目的了。
只是温檀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瞧见了她。
“就是她!”那妇人指向温檀。
官差将屋子翻了个天,以为要无功而返,没想到柳暗花明,顿时大喜,立刻朝着温檀追了过来。
身边有两个崽子,显然跑不过对方,温檀索性没有激烈反抗,面对官差的质问,她语气平静的问:“小人究竟犯了何罪?”
“这是你写的吗?”
温檀垂眸看向官差手中的《霸道皇子爱上我》。
“……是。”
“区区刁民影射天家,还敢问何罪之有?!你可知这是杀头的死罪?”
就这?
作为新时代新青年,她不仅影射,她还敢直接骂呢!
温檀牵起唇角:“这书确是小人所写,但影射天家的罪名小人可担不起,素闻潞州城主乃一方青天,定不会冤枉好人,没想到手下之人竟如此……草菅人命!敢问这书中究竟哪一页哪一行影射了天家?”
官差怔住了,这书他出于好奇翻开了一下,但一看画里是个美男出浴图,顿时没了兴致。
他哪里知道何处影射?
指控温檀的妇人眼珠子在三个官差面上滴溜转了一圈,顿时明白了,她捡起书,舔了舔指尖,直接翻到了第十三页。
“这一段,第二日清晨,太子神清气爽,从上到下都苏醒过来,他看着缩在他怀中的女子,身心俱是满足。就在这时,素儿也清醒过来,腿上抵着的热意一路蔓延到脸上,她咬上太子肩头,怒道'你混蛋!'”
“天家威严,你竟然借女主之口责骂太子是个混蛋,你简直胆大包天!”
不得不说,这书被当众读出来有点羞耻。不过见三个官差的脸更红,温檀就释然了。
她轻嗤:“我都不记得有这段了,阁下看了不少遍吧?”
妇人一顿:“你、你休要胡说!”
官差轻咳两声:“既然你已认罪,那就速速跟我们回去!”
温檀后退一步:“等等,我哪里认罪了?”
官差:“这不是你所写?”
温檀:“是啊。”
“但这并没有影射天家啊。”
她重重叹了口气,用看大黄的眼神看他们,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开篇我就写了,这个故事发生在漠国。你们是漠国的细作?”
官差立刻抽出佩刀。
温檀丝毫不惧:“既然不是漠国细作,我写漠国的皇室,你们急什么?”
官差皱眉看向妇人:“她写明了是漠国?”
妇人嗫喏:“官爷可、可别被她骗了!这漠国官制与咱们不同,他们根本没有皇室,部落之间只有首领一说。”
温檀:……百密一疏。
“好吧,你偏要诬陷,那就当我没写明漠国,但这段怎么就影射了?”温檀微眯起眼,“你的意思是咱们英明神武如天神降世的太子殿下,连区区一夜七次都做不到吗?”
“你、你一个女子,怎得如此不知羞,满口污言秽语!”
“我说一夜打了七次拳你说我污言秽语,你这老妇老而为贼!”
“你、你——哦,我看出来了,你是在强行扯开话题!这段的问题是,素儿叫太子混蛋!”老妇一下灵光起来。
“闺房情话罢了。”温檀看向几个官差,“你们夫人没说过?”
官差们只是来抓个人,听到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就够震惊的了,还要回答这种绝世难题。
本该自信满满的回“当然没有”,但对上少女的眼神,总有种回答没有就是某方面不行的错觉……
“这事儿孰是孰非你我说了都不算,自有城主评断。”
那妇人见鬼似的看向男子,不是,怎么就不算了?
妇人正想补两句,但温檀抢在她之前,深明大义道:“我理解,养家糊口都不容易,就跟你们走一趟吧。”
“多谢。”官差回道。
妇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不过——”然而温檀刚走出两步便停了下来,柳眉微蹙道:“我怕隐瞒此事,会给你们惹麻烦。”
官差:“何事?”
温檀:“那书……其实是有人找我定制的,就连故事情节和人物说的话都是他指定的。”
妇人急道:“哪里有什么人?又是你无中生有想为自己开罪!官爷,别信她的。”
温檀:“我可没胡说,不信你们可以打开我的包袱看,里面还有他定制的新书内容,和一锭金子。”
妇人刚合上的下巴又一次掉了下来。
温檀这几日赚的已经够她们眼红的了,可最多也就几百两,这,一锭金子???
哪里来的冤大头!
眼睛好像要滴血了。
没等官差反应,妇人就扯过了温檀的包袱。
一锭金子足量重,托在掌心沉甸甸的,散发着迷人的铜臭味。
妇人眼神迷离,三个官差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一出手就是一锭金的人,在这潞州城掰着指头都能数的出来,各个都是上头有人的主。
这样的人特意花银子顾人写画本子,内容还涉及到皇子……莫非是朝堂党争?
若是党争之事,可就不是他们几个小小的官差可以应付的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这锅,阿不,这事得上报!
*
容危正和潞州城水路头子闲聊,侍从走了进来。
见来人表情惊慌,容危借故离开,一走到别间便问:“她从官差手里逃了?”
那人头埋的极深:“没、没有,温姑娘还在潞州城。”
容危沉声:“那是被官差伤了?孤说过,不可让人伤她。孤留着她还有用。”
那人觉得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分,没忍住缩了缩脖子:“温姑娘并未受伤!她,她是自愿跟着官差离开的。”
容危微怔,继而缓缓扬起唇角,倒是个识时务的。
男子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声道:“温姑娘领着官差……把,把咱们园子给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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