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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睡相这么差
夜幕完全降临,医院的走廊渐渐安静下来。偶尔有护士推着药车经过,车轮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们今晚真的要挤一张床吗?”林询突然想起什么,半开玩笑地问。
沈即白轻咳:“你可以睡陪护床,我打地铺。”
“得了吧。”林询夸张地比划了两下,“万一着凉了,阿姨该心疼了。”
睡个觉又不会少块肉。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让我见识下不老实睡相到底有多夸张。”
沈即白跟在他身后,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两人轻手轻脚地回到病房,沈晴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而均匀。
陪护间比想象中宽敞,但床确实只有一张。林询站在床边,突然有些局促。
刚刚还说不会少肉啥事没有呢,现在他心里又打退堂鼓了。林询偷偷瞄了眼沈即白,发现对方正盯着地板发呆。
“那个...我先去洗漱?”他指了指卫生间,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沈即白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牙刷和毛巾递给他。林询接过时,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相触,像是有细微的电流窜过。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脸庞,林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跳莫名加速。
他想起沈晴说的"睡相不老实",突然觉得这个夜晚可能会很漫长。
当他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时,沈即白已经换好了睡衣,正坐在床边看书。
“该你了。”林询指了指浴室,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得有些沙哑。
沈即白合上书,起身时两人的肩膀轻轻擦过。林询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和自己用的一样,都是医院随便配的,却莫名觉得更好闻。
等沈即白洗漱的间隙,林询坐在床上,无聊地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接近午夜,他却毫无睡意。
水声停了,沈即白走出来时,林询下意识地抬头,然后愣住了。
对方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前,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胸前结实的肌肉,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截然不同。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沈即白站在床边。
林询回过神,慌忙往里面挪了挪声音紧绷:“我都成。”
床垫因为另一个人的重量而下陷,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关灯后,黑暗将感官无限放大。林询能清晰地听到沈即白的呼吸声,还有自己如雷的心跳。
“林询。”沈即白突然轻声唤道。
“嗯?”
“谢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重。林询侧过身,在黑暗中隐约看到沈即白模糊的轮廓。
“谢什么,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的吗?”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却在"朋友"两个字上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沈即白没有回答。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并不令人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边人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沈即白小心翼翼地转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林询安静的睡颜。
少年蜷缩着身体,像是一种自我保护。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就在这时,林询突然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沈即白腰间。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让沈即白瞬间僵住。
“到底谁睡相差啊……”他小声嘀咕,却不敢动弹,生怕惊醒对方。
僵持到半夜,本来二人睡得正香,林询腿还搭在沈即白小腹,突然,他裤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
林询不耐地翻了几个身,极力想忽略噪音,但这玩意还真就没完没了了。
他气鼓鼓坐起身才想起自己身边有个人。怕把沈即白吵醒,林询蹑手蹑脚下床,走到一旁卫生间。
手机刚从兜里掏出来,林询脑子一下就炸开花了。
今儿是周六啊!晚上该回家的!
他赶忙将微信打开,给自家老爸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
【同学生日忘跟你说了,今晚上不回来。】
等了五分钟,手机才又震一下。
他爸回了个的OKemoji。
林询把手机揣回兜,打了个打哈欠,迷迷瞪瞪地回床。
躺在床上,他又有些睡不着了。
说爸不上心吧,他还知道打电话。说上心吧,报完平安,他又不搭理人。
瞎想了会儿,林询越来越觉得困,眼皮上下打了个架。不一会,他又歪七扭八搂着沈即白睡着了。
第二天,他又是被人揪起床的。
这次比以往火急火燎。
林询很不耐烦地坐起身揉了揉眼,谁知神还没回,沈即白就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他吃痛捂住脑门儿不满哼唧:“干嘛啊!”
“今早该返校了。”沈即白提溜起他衣领。
返校。
听见这俩字林询身形一震,他忙揪住沈即白衣角:“现在几点!”
“还早,五点半。”沈即白冷静。
那没事儿了,林询松了口气。回想起自己还在医院,他又侧过身问:“去看看阿姨再走吧?”
沈即白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一半煎饼:“不用了,她喜欢睡懒觉。”
林询接过煎饼胡乱啃了几口。还挺香。
病人确实嗜睡,也需要比常人更多的休息时间。
但不去看看,林询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几番权衡,决定留个纸条。
“沈即白,这儿有便签啥的吗?”他朝人招呼。
少年左看右看:“房间里没有,我去问问护士。”
说着沈即白就开门走了出去。
他行动力很迅速,没一会儿就带着粉红色便签和签字笔走了回来。
林询依旧坐在床边,等着人把东西递到他跟前。
他接过便签,工工整整写了几行字。
沈即白好奇,凑过去瞧。林询还故作神秘的不让看,“这是写给阿姨的,你不能看!”
见人遮得起劲,沈即白便由他幼稚。
“那你写吧,我不看。”
林询一手遮字一手写字,写得战战兢兢,还时不时转过头警告一下身后人,“不许偷看啊!”
“不看不看。”沈即白抬手蒙住自己的眼睛,走到窗边去。
见人走远,林询安心写完剩下一行字。觉得单调,他又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心和笑脸。
画都画了,总不能太简陋,林询又耐心地将其涂黑。
写个小纸条就过了半个钟头,墙上电子时钟报时六点,林询才从这场酣畅淋漓的创作中回神。
他格外满意地拿起便签在手中观摩。
不愧是林·梵高·询。正痴迷着,忽然有人拍他肩膀,林询被吓了一跳。
沈即白轻声提醒:“该走了。”他不忘递给对方一瓶饮料,“鲜橙多,听徐洛阳说你爱喝。”
接过饮料的林询眯起眼打量着面前人:“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看了!”
毕竟刚刚那么忘我地欣赏,沈即白不可能没捞着什么边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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