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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萧开口:“你抓到她时嗅到了我的味道,还敢下手?”他的声音平缓,确比任何咆哮更具威慑力。
乌鸦知晓他的来意后,扯嘴轻笑:“她的死是必然,你护不住她。那女生浑身透着死意,你身为餮众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为她行刑?这轮不到你。”夜萧语气起了怒。
“就算你没赶来,我吃了她又能怎样?赔你一只就是。”
“她本来不会死。”“天堂鸟的人果真恶心。”夜萧看她漫不经心的态度,表情嗔怒。
乌鸦听见男人的诋毁,表情凶狠起来:“两派井水不犯河水。我念着和你相识对你客气,你不会真以为我夺不走她吧?”
“哦,忘了你们最喜欢吃这种东西了。”乌鸦看着手里的内脏,“口感和...开水焯过的面没两样,真特m难吃。”
比回怼先到的是夜萧临门一脚,他踹向比他矮足足一个头的乌鸦肩上,几乎是瞬间女孩就被突来的冲击倒在地。
“你T么疯了!?”
乌鸦一手撑着地面,身体因痛感剧烈起伏,手中的内脏也被甩到了一边。
夜萧抬脚碾在乌鸦的小腿肌肉上,她痛得喊叫。“天堂鸟的人也好你也好,我管去哪个省哪个人家里吃,但动我身边的人试试看呢?”
乌鸦的骨刃翼飞探,朝夜萧脖子刺去。他侧身迅速躲过,红色的骨刃翼也疾伸而出,出其不意扼住了她的脖子。乌鸦的要害被挟及,瞬间失去攻击力,她的骨刃翼也耷拉着。
她咳了咳,用变了音的嗓音投降:“我不敢了...”双手不停拽着夜萧的骨刃翼。
扼住她脖子的力道松了几分,她终于得以呼吸。夜萧缓缓收回脚,动作优雅。
他俯下身居高临下看她,眼神掀起波澜。“老老实实吊着半条命。别想着去找警察的事。”
他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我真想弄死你。”
说完话夜萧就不再看地上的女孩,门也不带离开这个狭小单间。乌鸦死死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咬牙切齿。
“死短生种...你死也是被自己作死。”
安父安母坐在餐厅,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关切的话语喋喋不休。李向依用公筷夹着菜肴最好的部分往安予子碟子里送。
李向依发间多了几撮发白的头发,她保养的再好,再明艳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的愁。令安予子不解的是夜家人并没有告诉她的父母自己的讯息,以至于她家人看到她站在院子里,第一时间表现出的不是喜而是懵。
夜萧说的没错,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死了。案发现场还残留有她的血液,那只餮众选择在监控死角下手,再次躲过一劫。
盘里的芝士像一团发霉的菌团。安予子好想吐。
她夹起一块清蒸鱼肉送入嘴中,不是记忆中的鲜嫩,代替而来的是如同嚼草根的味道,既粗糙又刺嗓,反胃感直冲喉头,安予子猛地捂住嘴,呕吐的动作被她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食物像塑料薄膜黏在口腔,汤像混合着禽类粪便的泔水。这是她想出最接近这顿饭的感受。
一顿饭像漫长的凌迟,周围一切的人和声都被她模糊掉,她冲到卫生间,弯着腰死死抓住马桶边,拼命想吐出食物。
没有,没有。
只有大量的唾液和发苦的胆汁,再无其他。她持续干呕的动作,生理泪水混着汗流下脸颊。
她好不想承受饮食习惯的巨大改变,不想成为餮众,她不想和身边的人疏远。那绞痛感再度袭来,安予子站起身拉开一个个抽屉。
刀呢...卫生间里不备着刀吗?
......
剪刀也行,能划伤皮肤的东西。
......
尖锐的东西呢?
......
安予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属于她血红色的骨刃翼从锁骨处抽出,挣扎着扑扇着翅膀,她抽手抓住它的根部,狠狠向外拉扯。
那东西意外地敏感,她只觉得像在掐自己的皮肤,骨刃翼受到的压力随着神经系统一路向上冲进脑子。
深夜。
慢慢地,爬上安予子脑中的感受不再是反胃感,而是饥饿感,对血腥东西的渴望。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连让安予子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黑暗中她缓缓将头探出被,把希望寄托在已经熄了屏的手机上。
自尊,对人类身份的留恋,对怪物的抗拒......几重情绪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最终,是那最原始的欲望碾碎了她最后在心里树的一帜旗。
活下去——
她只想活下去。
夜萧收到安予子发来的微信消息时,手机显示夜晚十一点半。
除去好友验证消息,女孩发来第一条短信:“夜萧,我身体好痛。”
已经过去五分钟,安予子这边还没有收到回复,她不停地做心理斗争——
嗡...
聊天框弹出夜萧的消息:“你把窗户打开。”
她三步并作两步从床上挣扎起来,踉跄扑向卧室的落地窗。窗外是静谧的后花园,月光如水银倾泻在草坪上,挨着落地窗的常青树树影婆娑。
她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的金属锁扣,于是她看见楼下一个挺拔瘦削的身影。
夜萧就那样静静伫立在常青树旁。他微微仰起头看见如约的人后,没作任何停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跳上树又落脚在她室内。他距离她不过一步之遥,安予子后退一步,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夜萧再看见安予子时,她因贫血的脸发着白,泪痕未干,活像断了水的金鱼。他眉头几不可察地
蹙了一下。
夜箫没有一句废话,甚至没有询问她“哪里难受”。他抬起手,把手中的黑色塑料袋递给了她。
袋子略沉,安予子敏感地嗅出那是内脏特有的新鲜的血腥味。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死死盯着那个袋子。
“吃吧。新鲜的羊肝和鹿心。”夜箫将袋子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她的手指。“不用注重你的大小姐礼仪,直接塞嘴里。”
唾液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安予子再也顾不上夜箫的存在,抓起滑腻的内脏就往嘴里填。
夜箫听见女孩喉咙里发出一种满足到极点的喟叹,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样就好,活下去,带着希望活下去,我只要你不死。夜箫想。
温热的血液瞬间充满口腔,浓郁的内脏组织在齿间碎裂……
她跪坐在地毯上,像小兽第一次捕获到猎物,大口吞食着。月光透过大开的玻璃窗,照着她沾染了鲜血的手指和嘴角。
她大快朵颐,她终于完全地、不可逆转地,成为了餮众。
整个寒假,安予子被足禁在家。她二楼卧室落地窗也装上了防盗窗,锁也换成指纹锁,装着人脸识别。同样受到活动限制的还有安茗俊。
自她回来后,他总是早晨七点多敲门把安予子弄醒,就给她递杯温水喝。
安玉卓除了要求两人足不出户外,其他任何请求都是有求必应。起初安予子把食物倒进垃圾桶,后来就要求管家别准备她的饭,隔三岔五给夜萧发去消息,每晚靠着夜梦滢投来的救济活。
她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渐渐地,共进早餐的习惯也不遵守了,几乎每天睡到近正午才醒。
安予子时常在洗澡时触碰那条疤。她对外声称自己极度幸运,还赞扬夜萧路见不平的及时相救。安玉卓得知后还怪罪夜家的一声不吭,脸都充着血,安予子反倒打一耙责怪他的不为。
......
女人蹲在生锈的消防梯上,雨珠顺着她的秀发发滴落。她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美女,一个人啊。要送你回家吗?”男人从巷口走来,穿着正装,皮鞋锃亮。
“嗯。你要陪我吗?离我近点。”
男人迫不及待走去,痴笑着,身上还带有尼古丁和降压药的苦味。
“噗嗤。”女人捂嘴笑:“你叫什么呀?”她将两根手指压在唇上,笑盈盈问。
男人试图去摸手机。“杨石杰。小姐你呢?”
......
女人的骨忍翼暴长成翠蓝绿色的利爪,刺入男人咽喉时发出闷响,男人连嚎叫的机会都没有,鲜血喷溅。
男人瘫坐在消防梯上,西装裤被污水浸脏,死状灿烈。
“我叫徐白芷。”她在男人耳边呢喃,骨刃翼拔出又刺入颈动脉。
......
翠蓝绿色的骨刃翼划开衬衫,露出腹部。徐白芷的指尖在肚脐上方徘徊,感受皮下肝脏的轮廓。她俯身舔了舔嘴唇,随后是肌肉撕裂的声音,她挖出还在微微抽搐的肝脏。
......
远处来了人,徐白芷嗅出了那人的身份,她停止咀嚼,骨刃翼剖开男人的心脏后又举起,递给前来的人。
“齐木辉...”女人的血液沸腾起来,夹着腿,一脸变态情欲的模样。“求您...”她跪下匍匐去抓齐木辉的裤脚。
齐木辉的靴底踩住她的手腕,属于男人黑底蓝光的骨刃翼伸出接过那颗心脏,绞碎塞入自己的嘴中。
......
巷子深处,一只野猫叼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断指,警惕地看着这对正在蚕食尸体的餮众。
徐白芷舔干净指缝里的皮肤组织,裂开血淋淋的嘴,向齐木辉吻去。两人唇边的血液已经凝干,舌尖疯狂搅动,汲取对方的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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