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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潮,错卦
明夷在腐叶堆中醒来时,锁骨处的星图胎记正渗出荧蓝血水。三日前田沅射入她琵琶骨的困龙钉,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蛊毒。她将鱼肠剑插入古槐树洞,借着剑身反光剜出腐肉——碎肉里赫然裹着半片青铜卦盘,正是墨家钜子临终前塞进她伤口的《四海归藏图》。
"喀嚓!"
百里外的临淄行宫,公子虔捏碎第九只酒樽。琥珀光中,田沅的鲛绡披帛正拂过他颈间星图残痕:"阿虔,当年骊山温泉里..."她指尖勾开腰间玉带,露出与明夷镜像的星图,"你说过我的胎记像北斗。"
明夷在溪流中看见自己倒影的刹那,北斗七星恰好坠入她溃烂的胎记。剧痛让她恍惚望见公子虔的幻影——他正将田沅的玉胜含入口中,如同那夜在九鼎中啃咬她的锁骨。
"假的..."她咬碎舌尖,将卦盘碎片刺入心口。真正的痛楚来自百里临渊种下的同命蛊,此刻正在脏腑间翻涌——这证明公子虔还活着,却沉浸在某种极乐中。
行宫椒房内,田沅的膝枕压着公子虔的陨铁链。她将掺了蓬莱忘忧散的酒液渡入他唇间:"当年你父王用二十八颗困龙钉锁住我母亲..."染着丹蔻的手指抚过他后背紫微垣,"如今我要你用更疼的钉子..."
公子虔突然翻身将她按在星象毯上,眼中却映着明夷在朱雀灯下的泪痣:"你这里..."他咬住田沅颈侧时,陨铁链绞碎了案上卦盘,"该有粒朱砂。"
明夷跌入废弃祭坛时,青铜朱雀灯突然自燃。她看着灯芯爆出的并蒂莲焰,突然呕出带星辉的黑血——同命蛊在灼烧,提醒她公子虔此刻的沉沦。
三百里外,田沅的脊背撞碎了二十八宿屏风。公子虔的玄铁扇卡在她颈间,扇骨正抵着明夷咬过的旧痕:"你胎记的位置..."他瞳孔突然清明一瞬,"比三日前偏移三寸!"
迟了。
田沅的五色缨络已缠住他命门,将合欢蛊种入星图残痕:"好教你知晓..."她抚着小腹轻笑,"方才你给的,可比明夷那夜在熔浆里给的更烫。"
明夷在卦火中刻完最后道海疆图时,祭坛下的青铜链突然暴起。她看着绞住脚踝的陨铁链纹样——正是公子虔随身那根,链扣处还沾着田沅的胭脂。
"原来你也成了困龙钉..."她笑着点燃《归藏图》,火舌吞没链身刹那,公子虔在行宫突然心口剧痛,呕出的血里游动着半条同命蛊虫。
(海潮漫过祭坛,明夷随燃烧的卦图沉入暗流。最后一缕意识里,她听见公子虔在星夜下的嘶吼,与百里临渊战舰破浪的轰鸣混成浩荡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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