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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
比赛结束之后就是两天的悠闲周末,郑隼鹥毫不犹豫地婉拒了霍极翃撺掇的庆功宴。
此人当时趴在高亭怀里哭了好一阵,哭到郑隼鹥冲完凉拎着早就带过来的小运动双肩包从换衣间里走出来还抽抽噎噎地不肯走,站在旁边揉着哭肿了的眼睛,嘴里还是说着不甘心就差一个三分,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令人忍俊不禁,如果他哭得不那么吵的话。
高亭夸了他好一会,说就算是第二也很棒了,进步很大。见还是不起效果,放弃了温柔疗法,又换上那副凶凶的面孔,强硬地拉着篮球队几个人合了照,便下令让他们快滚别在校园里逗留。
也幸好是高亭怕他尴尬,早早让其他观赛的同学收拾书包回家,不然怕是能被扣上扰民的帽子。
最后还是他朋友一边安慰他,一边把他从篮球馆里拉走,才算是还了人个清净。
也就是这么个哭哭唧唧怎么都哄不好的人调整飞速,第二天一大早就在他们之前建的小群里发了无数条语音,说自己缓过来了,不就是第二吗,第二多牛啊比之前倒二牛了不知道多少云云,那亢奋的语气像是得了世界第二。在钱昕把从高亭那要来的合照往群里一发,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边夸自己就算眼睛哭肿了也丝毫不影响帅气,一边飞速订下包厢说一定要组个局庆祝一下。
从酒店大床上被手机振醒的郑隼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数条消息噼里啪啦砸了个满怀,他到是没什么起床气,但也不愿意周末去太热闹的地方,更何况他还要去看看房子,便拒绝了。
说来心酸,他转学过来大半个月,住了大半个月酒店。凫虎一中虽然提供住宿,但他实在不想和一群不熟甚至不是一个班的人住在一起,最终还是选了个附近的酒店将就着住下了,本来只让郑芸帮他订了一个星期,后来不停地续时间连前台小姐都记下了他。
来到这个城市的机会太突然,他近乎毫无准备,房子也是在登机前十五分钟在候机室现买的,这两天刚刚装修好,今天正好周末,便准备去看看。
房子买得有点偏,从学校这边打车到房子的郊区花了他小一百。看外形,小别墅大小合适还附带个小花园,太久没人打理荒芜一片。扫脸进了房门确定整个装修风格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怎么简易舒适怎么来,只需要最近散散甲醛味就可以拎包入住,便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店吃了碗馄饨又花了小一百打车回去。
郑芸跟他说过,自己的钱想花多少花多少,在快花完之前都不要省着,谁知道赚来的钱能存在自己这里多久,只要觉得花得有价值,能让自己开心就行。所以他花钱向来不是很在意数目,反正他工资不少,有的是钱。
只可惜馄饨的味道一般,想见的人也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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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周,身为全校第一的林潺毓照例在周一的国旗下讲话上最后发言,鞠完躬对着一张白纸发呆半分钟,随便说了几句就草草下台,对于台下没睡醒被太阳暴晒的学生们来说,这简直就是救世主。在齐呼三声校训后,众人散会,这平凡不变的一天正式开始。
对于林潺毓而言竞赛一直是件好事,入线就有短暂的出校乃至出省时间,能有效避免一大堆非参加不可的集体活动,运气好还能避开无法取消的晨会,还有可以得到校内奖金和比赛奖金,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而就在他像往常一样在课上打打瞌睡,看看小说,平凡地度过这两三天,等着竞赛出分时,终于在第三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跟踪了。
这种感觉具体体现在食堂里如影随形的窥视感和现在走在回家路上,身后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太令人熟悉,以至于他脑海中一下子就冒出了第一人选,像这种时间长到让他都能注意到的注视,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了。
郑隼鹥。
这几天他们都没聊什么,林潺毓觉得自从竞赛后这人就一改像块死皮膏药的性子,没像之前课上时不时给他从小冰箱里拿出一两块黑巧,也不主动找他讲话,从早上把早餐一放在他桌子上,到下午放学回家,最多不超过五句话。
一开始林潺毓不觉得有什么,看清他是个很无趣的人后悔跟他聊天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个人为什么不说话只一直盯着他看。
从教室盯到食堂,又从食堂盯回教室,几乎每次睡觉一睁眼,都能看见他很刻意转过头扣脑袋而正对着他的后脑勺。
像在闹别扭一样。
这让本不觉得不去观赛有什么所谓的人感到了一丝愧疚和尴尬,现在也不想转过头去给自己找不痛快,直到郑隼鹥跟着他上了同一辆开往郊区的公交车,在同一站下时,他才下定主意回头,果然是郑隼鹥。
他右手拿手机左手提着个不知道从哪拉来的小行李箱,单手飞快打着字,眉头紧锁,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林潺毓便也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他住的地方很偏,也算得上是一处郊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跟他在同一站下车,却也只当还是巧合,但直到在家门口站定,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停止,甚至越来越响,越靠越近。
之前的那处公交站四通八达,算是个十字路口,可以通往不同的居民区,不同的小别墅,总不至于他们俩是邻居吧,他根本就不记得小区里有这号人。
想到这,他眉头早已不自觉地皱起,往旁边退了一步避免扫脸将院门大开,准备跟郑隼鹥好好理论一番,却见他在不远处的斑马线放下了手机,左右看了看过了马路,轻车熟路地扫脸开了对面院子的门,进去了。
怎么进去了?
一句“你跟着我干什么”生生卡在嘴边,最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使他有点呆滞,双眼睁大,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眉峰不自觉向上拱起,像一个八字。
原来对面那个装修了大半个月,周末也在叮铃哐啷响着的房子,有一个和他一样吵的主人。
呆了一小会,林潺毓才又面无表情地扫脸进房,他有些庆幸早些时候没有质问他,更庆幸郑隼鹥的房子是在对面而不是隔壁,不然在他路过的那一瞬间那句话可能真的就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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